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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灵蛇元丹

    雷堡主冲上擒人,司马英已是半条命了,怎能反抗?但他不甘束手就擒,挤全力向右急滚。

    雷堡主没料到司马英仍能转动,一扑落空,猛地刹住身形,左腿突然扫出。

    司马英已滚了三转,居然在生死存亡关要出现奇迹,十分迅疾,腿掠过右股,竟毫发未伤。而连续第三转的刹那间,他拔出一把飞刀。

    “咦你还逞强!”雷堡主低叱,急进两步挑出一靴尖。

    雷堡主身高八尺,俯身不易,也不屑俯身伸手,用脚易方便。他这一靴尖,挑上了真教人受不了。

    对面,一个黑影抢到,低叫道;“交给同下料理。”

    “噗”一声,靴尖批实,但没有挑中腰部。而是司马英的右胯,竟然被人挑得凌空飞了起来。

    “点上穴道带走。”雷堡主叫。

    黑影伸手一抄,抱了个结结实与,还未抽手点穴道,司马英的飞刀已贴掌送出,贯入黑影的肩窝,锋尖在抵胸膛,贯人四寸尽的而没。

    司马英被靴尖一挑,右半身骨节欲散,昏沉中只尽到被人抱实,本能地将刀刺出,他用了全力,竟然刺中要害,十分侥幸。

    “哎……”黑影狂叫,他做梦也想不到司马英的手中藏了小飞刀,骤不及防,奇痛彻骨,身躯被司马英飞来的力道一冲,重心便失,踉跄后倒。

    假使他不挣扎,直挺挺的倒下或许好些,但他本能地挣扎着不想倒,司马英又本能地扭动,因而直向左侧倾跌。

    “噗”的一声闷响,两人重重跌落在地,草深水滑,崖顶是略向外侧倾斜的,滚倒后身形难止,奇快地向外滑去。

    电光一闪,雷声震耳欲聋。

    在眩目的电光照耀下,两人滑出了丈余,抱得紧紧地,滑出了崖外,滑下了崖缘,消失不见了。

    雷堡主未料到有此突变,人滚倒时他向前抢出,一把没抓住,眼睁睁的看着二人滑下了崖顶。

    崖顶滑不留足,他不敢再冲出,道:“真糟!功败垂成。没救了!”

    下面深有三十丈,人跌下去焉能不死?不粉身碎骨才是怪事。他发出一声怪啸,招呼手下撤走,拣出十余丈外觅路下崖。

    这一带崖壁并非悬崖,而是略有坡度而且怪石古松丛生之地,人向下滚落,而不是凌空飞坠的。

    掉下三丈余,两人被崖壁一握,分开了。黑影从左侧峻陡处抛出,司马英向右略斜处滚跌。

    司马英神智未昏,滚跌中,求生的本能令他张开手脚,不住勾屈阻止急落的冲势。

    树枝挂破了他的衣裤,石角擦伤他的皮肉,伤口奇痛彻骨,几乎令他消失了挣扎的念头。

    但他是个曾经忍受过无边痛苦的奇人,目前的痛苦他受得了。

    不知滚了多久,“噗”一声,他感到左肩背如被巨锤所撞击,下坠之势立止,接着,身躯却向相反的方向滚转,滚入一个洞穴中了。

    他浑身均是血迹,只有皮护腰所保护的腰部是完整的,猛烈的痛楚,令他暂时失去了知觉。

    崖顶上,鬼手天魔不想和人拼命,他将人群引离这一带地区,所以逐渐向西移。

    天太黑,这一带林深草密,对一个老江湖来说,是一处极为有利的好去处。

    人群奔东逐西,呐喊怪叫声此起彼落,渐渐去远。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英缓缓苏醒,只感到口干舌躁,像处身在一个巨大火炉中,伸手一排大腿,手臂移处不灵,所摸处肌肤炙热如焚。

    他昏昏沉沉,热得难受,本能地低呼“水!水!水……”

    天宇黑沉沉,他听到不远处有檐水滴流声心中一动,精神大振。

    他挣扎爬起,感到右半身全无知觉,只有左手左脚可以活动自如,稍一移动,浑身骨节欲散。

    肌肉每一个细胞像要爆烈,痛得他几乎咬碎了满口钢牙,牙根沁血,咸苦的味觉令他知道口腔中有血。

    他不能躺着等死,身上的热浪,以及干渴的感觉,令他感到昏眩难受。他必须爬出来找水解渴。

    左手一动,摸到一方岩石,也摸到了一个尸体。

    “天!原来是我曾经赶走巨蟒的石穴,鬼使神差又回来了,这石穴再次的救了我。”司马英想。

    他向外爬,但力道已失,无法爬出穴口,用尽了全力,只不过移动一两寸。

    外面漆黑,狂风已止,暴雨已停,从崖上流下来的水声是最大的诱惑,引诱着他向外爬去。

    可是,他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境,想爬已力不从心,费了好半大工夫,仅移动了一两尺,距穴口远着哩!

    穴外,隐隐可听到从远处传来的人声,像在争吵,模湖不清。

    热,热得像跌在火山口里。他不能行功调息,他所练的三昧真火神功也是热,火上加火,怎成?

    在奇热彻骨中,皮护腰放置青珠的地方,附近一尺内却是清凉无比,这是火热中的唯一冷却处。

    他持全力爬动,愈来愈虚弱,头脑昏沉,体内的火迫得他要发疯,太艰难了,爬不动啦,“水!我必须要水!”他虚脱地,生硬地叫。

    没有水,他浑身被水淋透了的衣裤已被作为所烤干,地下是干躁的岩石和干草,要水必须爬出穴口,但他委实无法爬出。

    太热了,受不了,他迷迷糊糊中,猛然想起青珠甚冷,且取出来应应急再说。

    他吃力地掏出了青珠,手上一凉,如同醍醐贯顶,放在何处何处炙热全消,但移开时热潮去而复来,肌肉凉,但体内深处仍像一只大火炉在内燃烧。

    他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突然将青珠塞入口中,咽了下去。

    好了!一道冷流直入内腑,接着,慢慢化为万千道冰凉的冷流,流向全身奇经百脉,流经之处,不仅炙热全消,而且十分舒畅。

    热潮渐渐退去了,精神大振,右半身被掌风击中处的麻木感觉消失了,他的精力又恢复了。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挣扎着坐起,除了虚弱的感觉之外,便是隐隐的疼痛,对他来说,已无关宏了。

    冷流不断扩张,无可比拟的疲乏和倦意上升,他昏然欲睡,无比的困倦浪潮无情地向他袭击。

    外面人声隐隐,他怎能睡?

    洞穴里面甚为宽阔,愈往外愈窄小,穴口宽仅八尺,高亦四尺左右。上次他是侧身滚入穴中,这一次自然也是凑巧滚入,太巧了。

    他向外爬,心中暗暗道;“我必须横下心,不然休想活命,太倦了,我必须找机会恢复体力。”

    他爬到穴口,掏出革囊中一只玉瓶,将里面一瓶灰色的粉末,散在穴口附近,扔掉玉瓶,缓缓爬回洞穴。

    玉瓶里盛的是奇毒无比的毒粉,是八荒叟赠送给他的三瓶奇毒中,沾身无救的最厉害一瓶。

    他本想埋头大睡,再一想,却又坐起了,强提心神想:“不行,如果被人发现,用暗器向里招呼,我岂不白白送死?不可以。”倦意渐浓,眼皮老在下垂,身形一晃,差点儿倒下去。

    “不行,我决不可睡。”他心在狂叫。

    不睡不行,委实支持不住了。但他是个有坚强意志的人,怎可以让困倦击倒,猛地在手臂上咬了一口,浑身一震,倦意退了三分。

    他爬向一处向侧凹入的内壁隐起身形,盘膝坐好,吸入一口长气,心说:“我何不用涤心术行功……不!如果先用涤心术,定然万籁俱寂,不迷迷糊糊入睡才怪。我必须先用易筋洗脉功,令身躯起极大的变化,方能驱除困倦。”

    他开始行功,和倦意搏斗,经过无数困难,几乎失败了。

    但他有不折不挠的精神,和大无畏的决心,终于在多次危险的关头,将自已快人梦境的意识拉回现实。

    终于,他胜利了,气血出现逆行之象,疲倦渐消。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身上有腥臭之气溢出。

    “呀……”穴口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跌下崖去。

    他不加理睬,开始用涤心术行功。

    万籁俱寂。无人、无我、无生、无灭,空灵死寂,身外物在感觉中消失了。

    他的衣裤鞋袜全湿了,一些腥臭触鼻的稠粘液体,不住的从毛孔中往外沁出,但他自己并不知道。

    这些粘液是暗绿色而略呈褐色的,正是碧与红晖色相混合而成的,洞穴黑暗,他也看不见。

    体内不但炙热尽除,寒流也消失了,真气如怒潮翻涌,血脉俱张。

    但他已经感觉到与以往大为不同,反正是体内舒畅无比,料已无大碍,他也懒得去追究原因了。

    成道灵蛇的元精内丹,将他的小命从鬼门关上捡回来了,不仅体内遗毒尽除,更在他不顾一切疲劳,忍受无比痛苦,克服千万困境下,强练两种神奇心法,竟然达到练武人一甲子苦修亦难达到的五气朝元境界,获得大成。

    龙获风云,猛虎添翼,他成功了。

    暴风雨在四更初止住了,天宇中乌云移向东北,西南方现出了星星的光芒,风雨过去了。

    太白金星渐渐升上山头,天色突然特别黑暗,那是黎明前的阵黑光临,快天亮了。

    崖下,群雄在猛掘三块怪石座落处,附近已挖了近十个丈大深坑,四周的草木遭了劫。

    参予挖掘的入近百之多,将附近数十丈方圆挖得乱七八糟。

    另一群神秘客,正分散崖下,每三人为一组,向可以攀升之处逐尺上搜。

    天亮了,可以用目光搜索每一处可能藏人之处。

    另一批人,却在玉龙瀑附近,搜寻鬼手天魔和司马英的踪迹,他们大都是六大门派的门人弟子。

    在这些弟子之中,武当门不只有俗家弟子,老道们全撤走了。俗家弟子中,张全一主持大局。

    鬼手天魔浑身是血,受了不少伤。

    他心中如被火焚,焦急万分,他想脱身转回九重崖,却没有任何机会,玉龙瀑水势汹汹,象征着他的心境。

    他挣扎着在东面树林中穿行,后面有二三十条黑影紧迫不舍的跟着他,相距已不足十丈,危急万分。

    正走间,前面来了一条白影和一条青影,来势如电。

    “这两个家伙身法惊人,我得躲。”他想。

    他向左一折,已被对方发现了,斜截而至,急躁尖厉的声音入耳:“站住!告诉我司马英在哪儿?”

    鬼手天魔大吃一惊,对方来得太快了,走不掉。他血战彻夜,已到山穷水尽之际,委实难与高手相搏,只好进命。

    后面,传来一个黑影的呼喝:“两位!截住那老鬼,他叫鬼手天魔,他是司马英的……”

    青影一声怒啸,折向反而截在鬼手天魔身后,道:“庞老爷子,休慌,英哥哥呢?”

    鬼手天魔闻声一震,猛地扭转身躯,他看到一个娇小的青衣少年郎,和一个独脚的白色背影。

    他虽不知来者是谁,但听口气便知是司马英的朋友,大声道:“英儿受伤极重,我难以脱身……”

    话未完,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倒。

    “天啊!”青影叫,扑上伸手急状,又说:“我是英哥哥的小弟。老爷子不可挣扎,先服了灵丹保住元气。”

    后面,独脚内影屹立如山,等黑影们扑近,大叫道“谁敢上,他便会找阎王爷攀亲。”

    有两名追得最快的黑影不怕死,是两名和尚,两把方便铲左右齐出,并同时大喝道:

    “你也是孽障,躺!”

    “铮铮”两声金鸣,白影的钢拐左右一落,两把方便铲分飞左右,远出五丈外,风声呼呼,砸倒了不少树枝。两个和尚的庞大身躯,飞抛两文外,“砰砰”两声闷响,撞在树干上倒地挣命。

    白影仍支住钢拐,冷然发话道:“不像话,还未接招,便倒下了,少林的人如此脓包,委实令人气短,谁再上?快!”

    十余个黑影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向两分急飘,站在三丈外发怔,有两人发出了长啸,召集同伴。

    一个崆峒老道举剑走近,沉声道:“尊驾贵姓大名,为何要强出头?”

    “老道,你-唆什么?上啦!”独脚老人叫。

    “哼!”老道大怒,挺剑而上。

    白衣老人屹立不动,直持剑将近身,铁拐突然扫出,快得令人目眩。

    “铮”的一声龙吟,钢拐搭住了剑身一扭,剑断成十余断,排尖神奇地压在老道的右肩上。

    “跪下!独脚老人冷叱。

    老道怎能不跪?“噗”的一声跪倒。双手撑他,逐渐向下俯伏,浑身不住抽搐,挣扎着向上抬,却反向下伏。

    独脚白衣老人是独脚金刚,小青影是萱姑娘,他们来晚了,总算抢救了鬼手天魔的一条老命。

    鬼手天魔丹药入喉,灵台一清道:“你与英儿……”

    “我叫他大哥,老爷子,他……他人呢……”萱姑娘泪光闪闪地急问,须向不住颤抖起来。

    鬼手天魔站稳了,道:“你的丹药真妙,走!”

    “走?”

    “到九重崖,英儿被我藏在崖顶草中。”

    萱姑娘扭头叫:“叔祖爷,别拿他们开心了,打发他们,我们去找英大哥。”

    独脚金刚一声长笑,钢拐一挑,将老道挑得凌空翻了五个空心跟斗,跌出五丈外,说:

    “少陪,谁不要命,可以跟来!”

    他露了两手,一照面便制昏了两名高手,把众人吓得胆裂魂飞,不敢再上。但他们焉能让他跑掉?不住发啸声,在后面紧盯不舍。

    四面八方的人,全循声向这儿集中,人越聚越多,鬼手天魔心中大惊,一面走一面说:

    “不好!咱们危矣!”

    独脚金钢殿后,笑道:“上鸡瓦狗,何足道哉?谁敢上,他必先去见阎王放心啦!快走吧!”

    降下一道山脊,对面红影疾飘。

    鬼手天魔心中一浮,刹住去势叫道:“昆仑三老和蛇响二宿来了,大事不好。”

    独脚金刚神色一正,向萱姑娘低声道:“想不到他们竟如此妄为,不像话。

    你保护庞老,我来对付他们。”

    他点着钢拐,举步迎上。

    五名高年老道疾掠而至,后面的二十余名道俗后跟,双方在山脊中段迎上了。

    领先的是昆仑三老,老得年纪上百,龙马精神,仿佛中年人一般。

    第一人叫吴天一道,九梁冠上有三枚金针,他的辈份已高得不可再高。

    第二个是松风散人,第三是清华羽士。

    这三个人一甲子之前曾经在江湖耀武扬威,盛誉如日中天。之后,他们隐入西昆仑修长生,近三十年来,中原罕见他们的游踪。

    后两名老道白须拂胸,他风道骨,眸正神清满脸正气,他们是西崆峒下院的元老,一向在西崆峒清修不问时事,不仅与江湖朋友少往来,更对方外人禅门和尚深恶痛绝。

    二十余年前,两人曾经行脚中原,邀游五台山,和五台山喇嘛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喇嘛联合五台的禅宗弟子,两教派合流,联手驱逐两者道,把五台派和红衣喇嘛的寺院搞得人仰马翻,结下了深仇大怨。

    因此一来五台派和喇嘛形同水火,各不相容。

    五台派也是佛教禅宗的一支,他们便和少林商讨对策,要替报捣毁山门之仇。

    可是,少林派却不以为然,认为五台山本来就是是非之地,山上的喇嘛根本不是东西,五台派的僧人和异教徒的喇嘛混合在一块儿,自然也不是玩意,少林岂能替你们挡灾?所以委婉地拒绝,不上当。

    因此一来,少林和五台之间有了成见,五台与崆峒间积恨难消,佛与道之间不相容,假如不是他们掌门人有容人之量,佛道之争演变更烈。

    这两位元宿师兄叫飞霞子,师弟叫上元道人。

    在崆峒,他俩的地位极高,在派中举足轻重,影响极大。西崆峒接近昆仑,两人与昆仑弟子的交情极为深厚。

    五台老道并肩儿排开,看清了独脚金刚,似乎一怔。吴天一道稽首行礼道:“无量寿怫,施主可是独脚狂乞在施主?”

    独脚金刚哈哈一笑,稽首回礼道:“老夫衣着华丽,瞧!里面穿了缎子劲装,怎能行乞呢?

    我不姓庄,姓诸。哦!道长定是曾经荣任昆仑掌门,目下在西昆仑修真的吴天一道,可对?”

    “姓诸?”吴天一道怔住了,又道:“原来是风尘三侠,久为了!”

    “风尘三侠”一出口,不仅四周群雄皆惊,连鬼手天魔也骇然一振,接着是大喜欲狂。

    独脚金刚淡淡一笑说:“姓诸的没有死、道长是否感到奇怪?不但姓诸的没死,老二美潘安和疯婆子也快到了。

    道长是要和诸某在修为造诣上论短长么?道长的天罡掌雄霸武林,诸某的两位真气恐怕不堪一击了,老了,不行啦!”

    吴天一道笑说:“施主错了!”

    “错了?”

    “贫道和崆峒飞院上元两位道兄刚从四川下中原,打听敝派的不肖门人擅自在外妄为,因而赶来看个究竟。在未弄清楚二十一年前夜袭梅谷的详情时,不许门人弟子胡为;施以为然否?”

    “有理。”独脚金刚说,随即脸色一沉,又遭:“梅谷少主单人独剑,到鸡足山寻找飞龙神剑,受到六大门派数百人逐,以及无数江湖人围攻,可能已……不说也罢!如果人活咱们万事皆休;人亡,道长,咱们不用说了,风尘三侠管了这桩事。咱们将有你死我活的一天,即使大罗金仙降世,也无法善后。”

    “诸施主,真有那么严重么?”吴天一道正色问。

    “半点不假,诸某言出如山。”

    吴天一道笑说:“诸施主,人的性命生死没有如此严重,何必太过认真?据贫道所知,为了梅海谷之事,六大门派弟子死伤人数已极为可观。将心比心,谁的性命都是一样的,同是父母所生……”

    “哦!道长认为是非曲直可以不分,只问性命是否丢了?好!用不着多说了。”独脚金刚冷然接口说。

    “话不是这么说。”吴天一道摇手忙答道:“贫道只想互相谅解,为取合理的解决途径。”

    独脚金刚向后招手,举步便问,说:“在梅各少主人生死分明之后,咱们再谈解决之道,目下言之过早,用不着浪费口舌。”

    五老道让开正路,冲着二人急掠而去的背影摇头苦笑,吴天一道说:“如果注定大劫当头,武林中必将精英尽灭,即使是天龙上人出面,也难以善后。

    走!咱们也去瞧瞧!”

    飞霞子扭头环顾附近呆若木鸡无数六大门人一眼,用沉雷似的声音道:“如果再任性而为,后果该仔细想想。

    各派弟子的为首听了,切记管束门人子弟不可妄动,惹翻了风尘三侠,任谁也难担待这可怕的风险。走!”

    一行人心中七上八下,向九重崖掠去。

    东方天际透出了光亮,朝霞初升了。

    跟了片刻,清华羽土冷笑道:“他说风尘三侠全来了,我看靠不住。”

    “师弟,你是说……”吴天一道感然问。

    “我是说,咱们何不收拾他?良机不再,先下手为强。”

    “如果真来了,岂不弄巧反拙。”上无道人接口说。

    “哼!”清华羽士面泛杀机道;“咱们的功力和他们相差无几,一比一,不知鹿死谁手,一比二,咱们稳操左券,何所惧哉?先下手为强,假使让他们动手收拾我们的门下,始之晚矣!”

    “师弟,不可冲动!”吴天一道叫。

    清华羽士又是一声冷哼道:“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令天下人负我,咱们如不先打好主意,可苦了咱们的门人……”

    不远处,一名少林和尚空插嘴道:“道友的口吻,与武当的浮云子道友极为吻合。”

    清华羽士冷冷地道:“道友又有何高见?”

    “英雄所见略同。”和尚不带表情的说。

    “道友上下如何称呼?”

    “贫僧一以和尚华然,家师佛号上法下昙。”

    “贵派门人可有同感?”

    “前来鸡足山的师兄长辈,均愿为维护门人子弟的安危,与光大本门的声誉而拔刃相拆。”

    人群再次静止,鸦雀无声。

    松风散人突然道:“有不愿者,可以退出。”

    上百人屹立未动,没有人做声。

    “师兄,不必再考虑了。”清华羽向吴天一道催促。

    “谋而后动……”

    “再谋就嫌晚了。”

    于是,六派门人立即开始分派人手,留下了三四十名功力较弱的。武当没有老道,只留下张全一和另三名中年大汉。

    吴天一道已势成骑虎,只好说;“追!到九重崖。”

    可是,独脚金刚已经走远了,大概快到九重崖啦!

    九重崖下,人声鼎沸。

    群雄在掘宝,各占地盘,另一批身份不明的高手,正向崖上搜。

    突然,“噗噗”两声问响,有三个人砸成一团,齐向下滚落。

    惨叫声吸引了所有的人,有十余名好汉循声扑到,扶起了两个活的,另一个则已经断气了。

    死者手目发黑,死鱼眼瞪得大大的,似要脱眶而出。空间里,一丝淡淡的奇香不住流动,香气人鼻,令人感到心头发恶。

    “中毒,好利害”有人惊叫。

    “上面定有人暗算,捉住他。”有人怒吼。

    有人向上爬,爬到崖口,“啊”一声惨叫,飞滚而下。

    “且慢!”另一个黑衣大汉喝住了再往上爬的同伴,又道:“上面定是蟒穴,有奇毒散布在附近,不可妄动。”

    昨晚巨蟒发威,令人变色而走,听说是蟒穴,谁还敢去送死?再露出一条吃人巨物,岂不可怕?

    附近掘宝的群雄,有些失望的已向这儿聚集,有人叫道一“蟒穴中可能是藏室之处,先服解药,上啊!”

    自命不凡的人,纷纷向上爬。

    身份不明的黑衣大汉中有人低叫道:“此中大有可疑,快请主人前来。”

    “哎……痛死我了……”爬得最快的人飞滚而下,“叭达”一声摔倒在地,滚了两滚便寂然不动。

    入群大乱,有人从侧方攀上,用绳索垂下,脚一沾崖口,俯身向里探进。

    穴口高仅三尺,必须用手扶攀手一沾穴壁,便惨叫着向下跌。

    先后死了十一名高手,没人敢再上了。

    朝阳上升。天色大明。

    左方,掠来了九个人,为首的蓝袍飘飘,身材高大。另八人年约花甲上下,脸貌凶猛奇恶,青巾包头黄色衣衫。青色抓地虎快靴。

    一个是大马脸,一个是三角脸的雷公嘴,其余的六个人全是灰虬髯如同刺猬。一个比一个凶猛。

    “天!雷堡主赶来了。“有人叫。

    群雄中有不少人行礼相迎,十分恭敬。

    蓝衣人果然是雷堡主,后人名是大名鼎域的风云八豪。

    雷堡主含笑向打招呼的人拱手,朗声道:“呵呵!雷某来晚了。昨晚老夫追天完煞神没追上,奔波了一夜,惭愧,诸位,在这儿有发现么?”

    一名的豹头坏眼大汉接口道:“请问堡主,那天完煞神怎么了!”

    雷堡主摇头苦笑道:“风狂雨急山高林密,而且那家伙确是扎手。追出了鸡足山,被他逃脱了。”

    另一名大汉向穴口一指道:“那上面是蟒穴。可能司马小狗所说的宝剑就藏在穴内,穴口有奇毒,有十一位朋友送了命。堡主功臻化境,不畏奇毒,何不试试?”

    “呵呵!雷某的艺业不值一提,岂能不畏奇毒?且让雷某瞧瞧。”

    他举目打量穴口形势,不住沉吟,向风云八豪的老大招手道:“任何毒皆怕烈火,天雄,你带人准备火把,用火攻试试。”

    “属下遵命!”天罡手躬身符,带着老五房龙剑客、老七黄河神蛟、老八飞天秃鹰,四个人转身走了。

    群雄亦全部出动,开始捡拾枯枝,堆积崖下。

    雷堡主在旁袖手旁观,大声说:“诸位,如果剑真在穴内,诸位如何打算?”

    有一名黑衣大汉将一把枯枝投上顶端,拍手笑道:“宝剑赠英雄,自然奉赠堡主。”

    “呵呵!好说,好说!雷某岂能当英雄之誉?哦!即使真有剑,最多不过两把,而诸位人数上百,如何分派?雷某有一主意,诸位可愿听?”

    “愿闻堡主高论!”

    雷堡主又是呵呵一阵笑,环目四顾道:“雷某认为,谁愿出白银一万两,谁便是宝剑的得主。”

    天!一万两白银,等于二千五百两黄金。

    这些江湖好汉全为了武当的一干两黄金赏格而来卖命的,可知绝没有两千五百两黄金可以施舍。

    江湖人左手来钱右手花掉,有了两千五百两黄金,谁愿意在江湖上鬼混?在刀尖上打滚?简直是废话。

    所有的人全呆住了,你看我我看你做声不得。

    “不可能的,咱们都是穷光蛋,堡主……”有人叫。

    雷堡主哈哈笑道:“雷某薄有资财,愿出黄金三千两,在场诸位每人一百二十两白银,决不食言。宝剑出世。雷某在赵州恭候诸位大驾。”

    “堡主行脚江湖,怎会带有大量银子?”有人提出疑问。

    “呵呵!雷某的随从在赵州早已建下行馆,区区万余两白银,小意思。雷某此举,乃是为了免伤诸位和气而出此下策,不然宝剑出世之时,这儿将血流成河,太不幸了,雷某与诸位大多有交情,怎能抽手旁观?

    先别误会雷某贪心要到,老实说,雷某的金犀神剑乃是神剑,天下间没听说有其他宝剑可与金犀神剑一较雌雄。”

    说完,反手徐徐取下腰中长剑,金芒渐盛,光彩夺目。

    他高举金犀剑,众人但见闪闪金芒,不易看清剑身实体。

    在夺目金芒闪闪中,一条头角峰境的小犀牛,比金芒更鲜明,略带红色,似要腾空冲上九宵,跃跃若动。

    他肩不动,手不振,力贯剑尖。

    嗖的,剑发龙吟虎啸,金芒四射,剑上所刻的金犀像在冲锗腾跃,栩栩如生,剑吟声远传百十丈,直震耳鼓“天!这家伙好浑厚的内力。”有人变色低叫。

    蓦地,对面矮林分出现一个穿破青衫的修长人影,背着手踱出,腰带上长剑轻摇,人出现,长笑震耳,在群雄讶然转身注视中,泰然步人人丛,笑道:“雷堡主,亡瑰谷一别,别来无恙?”

    群雄一惊,不住窃窃私议,有人轻叫。

    “落魄穷懦徐白云。”

    天罡手取来了干松枝,点燃丢火柴堆中,火起了,烟也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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