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昆竟是不作防御,将真气散去,任由宋、刘二人汹涌内力长驱直入!
“哇”的一大口鲜血吐出,成昆眼中闪过阴狠狡诈之色。
果然,掌力方才涌出不到半刻,青书便觉手掌落在了空处,却见成昆口中狂喷鲜血,已然借力飘然纵上壁上,青书和刘先生对视一眼,正待齐齐飞身而上追击时,却听得轰隆轰隆,几块千斤大石磕磕绊绊的一路滚来,便要往青书和刘先生头顶砸下。
两人俱是大惊,成昆竟在这秘道之中也有伏手。青书长吸一口气,后纵数尺,堪堪避开一块大石,再伸手一挑一引,“抱球势”展开,将那块大石合腰抱住,再顺势使个“探势”,身子一旋,猛地将那块数百斤的大石一扔。
只听得砰然大响,又见石屑纷飞,尘烟四起,那块大石将后边数块石球统统拦在一处,青书和刘先生再看时,顿时骇然,竟有五个不下千斤的石球横亘秘道路中,几乎便将一条路给堵死。
好在这处并非甬道,没有上壁,尚可一跃而过,若是在甬道之中,只怕便是困死之局。
刘先生目光闪烁,冷笑道:“这成昆奸狡之极,在这秘道中都埋伏了这等奇兵,若非公子手段高明,恐怕我等都得遭了他的毒手了。”
五块大石轰隆滚来,倒是极难避开,血肉之躯,更是难以抵挡,刘先生此语倒非虚言。
尘埃落定,青书跃上壁上,望着空旷四野。心中惊怒交集。
又被成昆给逃了!
刘先生也跟着一跃而上,见青书不发一言,当即笑道:“公子,你也莫急,我追了这成昆三千里路,从河南绕到四川,再从四川跟到昆仑,这都没跟丢,在这光明顶秘道里,我也自有办法寻他。\\\
青书大奇道:“哦?先生是一路追杀成昆而来?奇哉怪也。他如何可能会逃到光明顶秘道里来?竟也将你给领进来了。”
刘先生笑眯眯地道:“我自有办法教他发现不到我的行踪。嘿嘿,不瞒公子,少室山上。这家伙使尽浑身解数僵住我,我听公子说,只消见到这位圆真大师,便狠下杀手,遂连连重手,但急切之间却取不得胜,待到三百招后,诺言已过。那少林诸僧便下山了。成昆这老贼也跟着下山。但我躲在暗处,偷袭于他,一开始便下的杀手,成昆抵挡不住,于是便逃开,但我轻功并不输他,一路追追逃逃。也不知过了多久,成昆忽发一道剑气,迅猛凌厉,当为天下第一。好在我刘某人功夫还算过得去,闪身避开,却心生一计。我寻思着这般杀他倒也极难。不如先拖住他,再找个机会将他放走,则成昆必去光明顶,我悄悄跟着他一路过来,只待他一放松心神,便下辣手杀之。谁料却发现了这么个妙处。跟他走了十余里路。便碰着公子你啦。”
刘先生在少林拦截诸僧,定的三百招之约。却被成昆给破了,他虽是诡道中人,却极为重诺,遂遵守诺言,让开山道,与少林诸僧下山。
两人边走边说,刘先生于追踪一道极为了得,他于打斗过程中在成昆身上下了一种罕见的香料,便连成昆自己都不知道。
两人循着成昆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去,渐渐深入秘道,巡回百曲,青书记忆了得,将来时线路强记于心,以免失落在错综复杂地秘道之中这秘道中虽然黑暗,但两人内功俱都深湛无比,都能暗视,一路疾奔,倒也不虞摔着。
刘先生于途中将缘由事故皆尽道出,青书知刘先生武功虽高,但却不能完胜成昆,尤其那道迅捷猛厉的剑气十分难防,非合两人之力不能杀之。遂感叹道:“这一路,当真辛苦先生啦。”
刘先生笑眯眯地道:“不辛苦,不辛苦。就算是辛苦,也就还剩个三个月,嘿嘿。”
青书脸色一变,再不说话。
刘先生正笑眯眯的看着青书不语,但突然间神色猛地一变,走上两步,鼻子仔细嗅了两嗅,登时脸色大变。
他失声道:“跟丢了!”
青书一惊,道:“这便如何?”
刘先生神色阴沉,取出鼻中药丸,这药丸乃是王难姑所配,无毒无害,只消透过这药丸呼吸,一里之内,便能闻到成昆身上香料味道,此时,刘先生却是再未闻到。只听他沉声道:“公子稍候。”从怀中取出一束线香,用火石燃了,紧接着便飘起丝丝缕缕的烟雾。
刘先生伸掌在那烟雾之上,潜运内力,那线香遂被逼得四散开去。
这线香与那药丸功效相似,只消香烟飘散开来,与成昆身子相触,便会有奇香逸出。刘先生将药丸重新塞入鼻中,内力不停,将烟雾袅袅逼出老远,挥掌一送,便又飘飘荡荡的逸出。
过得半晌,刘先生叹道:“若毒仙在此,定教成昆老贼无所遁逃!”
青书问道:“他逃了?”
刘先生苦笑道:“一里之内不能闻其味,想来是给他走远了。”青书听得这话,点了点头,却听刘先生又道:“我观此处定有玄机,否则不致令我奇香失味。”
青书心头一动,四下望去,但见这处已然是一条甬道,甬道转角处仅有一面绝壁,他走将过去,伸手一推,却当真是触到硬壁之上,分毫不动。刘先生屈指在壁上扣了一扣,但听得声音沉闷,显然乃是实心。将整面墙壁都给试探一遍,却都是实心的,刘先生皱了皱眉头,接着笑道:“这面墙的另一面定然是间密室,密室中一定有什么东西干扰了香料的味道,以致成昆逃脱。”
青书心中猜测或许便是装置阳顶天及其夫人骸骨的密室,心道:“若这是阳顶天练功居室。阳顶天泉下有知今天成昆被他无意放走,说不定便会气得活了过来。”他脸上不动声色,口中却道:“先生,咱们绕到另一边去,我倒想看看是何等物事另毒仙所配药物失灵。”
刘先生点点头,两人于是便顺着这条甬道一路走去,估摸着方向绕了过去,一路盘旋而下,约莫走了四五十丈,到了一处石门。
青书走上前去,运劲推开石门,里边乃是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极大,顶上并非平整光滑的板子,而是天然而成,垂下钟乳。刘先生取了火折,将之点燃,整个暗室顿时为之一亮。
却见地上倒着两具骷髅,衣裳尚未烂尽,从服饰看,却是一男一女。
青书心道:“果然是了!”刘先生晃了晃火折,走近前去,喃喃道:“这男子衣衫乃是上等缎料所制,上有圣火印记,显然便是明教高层人物。这女子衣衫也自华贵非凡,头上青丝至今不焦,活着时候赫然便是绝代佳人,她手中匕首插入胸膛,莫不是殉情而死?但两人衣裳尚未烂尽,显然死去不足一甲子。啧啧,人道二十六年前明教教主阳顶天失踪,这躺在地上地,莫不就是阳教主与其夫人?”
青书听他这一番推理丝丝入扣,合情合理,心中大是叹服:“自细微处见功夫,刘先生果不愧是千古谋主!”他缓缓走上前去,但见刘先生正望着一块羊皮卷发呆,便听刘先生道:“这男子十有**便是阳顶天教主,想不到却死在这里。他手中这块羊皮至死不扔,显然重要之极,怎地我却看不出丝毫玄机?”
青书看着阳顶天夫妇骸骨,蓦地叹一口气:“刘先生,咱们先把他们给葬了吧。”
刘先生“哎哟”一声,笑道:“这我倒给疏忽了。对,死者为大,先葬了这两位再说。”
两人见这密室地板乃是大块大块的青石板,登时给犯起愁来,无土无泥的,却是如何去葬这二位?
刘先生摇头笑道:“还是通知明教诸人,让他们来搬运教主骸骨,在外头风光葬之吧。”说着瞄了一眼阳顶天骸骨,“咦”了一声,俯身从他衣衫中翻出一封信来。
这封信封皮已然霉烂不堪,上书“夫人亲启”四字,年深日久,也已腐化地难能看清,但笔画间苍劲瘦硬之态,却显露无疑。
见火漆完好,刘先生奇怪的看了一眼女尸,见青书点了点头,便要去拆那封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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