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酒店,0137号房。
我躺在床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一套比较感人的电视连续剧《仙剑》。
卫生间里传来‘淅沥哗啦’的流水声,小雨点正在洗澡。
时间已经不早了,经过刚才那件事,我实在不敢将小雨点再送回她的住所,怕再遇上什么意外。
没一会儿,小雨点已经披着睡衣,散落着头发坐到我的身边。
我现在才注意,小雨点已经再也不是几年前那个整天畏缩在墙角,话少的让人误会她是哑巴的小女生了。
小雨点穿上那件肥大的睡衣仍然无法遮掩住她那高耸的胸部和迷人的大腿。
“哥,你要记得明天早上喊我啊!”小雨点轻轻拍打了我的胳膊一下,睡在了我的身边。
我摇晃了脖子两下,发出了‘咯咯’的骨骼震动声音,这时那该死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谁淫荡啊你淫荡,谁淫荡啊还是你淫荡……”
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浩南,我接起电话。
“九哥。”电话里浩南的声音很急促。
“怎么了?”
“不好了,那个男的死了,弟兄们都被警察扣住了,目击者太多,没法找人顶罪啊!”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要不是我眼尖,可能也被送进去了。”
“你先找个地方躲好,反正你没动手,就算抓到你也不怕。我先给老大打个电话。”说完,我挂掉了手机。
这也真够邪门的,好久没有打架了,一打架就搞出了人命。
小雨点抬起头问我:“哥,是不是刚才的事?”
我摇摇头,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比较好。我脱下了上衣给老大打了个电话,站在阳台上老大的手机才接通,里面立刻传来老大的咆哮声:“他妈的,臭小子都几点了还吵老子睡觉!”
我干咳几声,说:“老大,出事了。”
一听‘出事了’这三个字,老大明显精神了,他问:“出什么事了?”
“我杀人了。”我很平静地说。
“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见!”老大有些震惊。
我说:“我杀人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估计老大已经跳下床了。
我一五一十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老大,老大那头沉默了半天,终于出声了:“你先躲好,我现在给刘队长打个电话,记住,不管是谁问你在哪都不要出声!妈的,女人,又是他妈的女人惹的祸!”
老大挂断电话,我无奈的从阳台走进屋。小雨点还没睡呢,正精神奕奕的看着电视。
我催促到:“小雨,快点睡觉去,怎么还看电视呢?明天你不是要上学么?”
小雨点笑了笑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揽住我的脖子,狠狠亲了我的脸一口,说:“哥,我都忘了,明天是星期六休息!哦不,不是明天,是今天!”
果然,看了看时间,已经是00:12分了。
我苦笑着栽倒在床上点燃一支香烟,重重抽了一口。
手机再度响起,我接起来,是老大。
“小九,事情搞大了,被你打死的那个男的是县里一个法院院长的侄儿。你现在马上收拾行李去南吴,我马上帮你办火车票。”
“今天就要走?”我有些惊讶。
“废话,再不走就晚了!他妈的,那个院长一听说自己的侄儿被人打死了立刻搞了几百名武警下来,听老大的没错,再晚点就来不急了,刘队长就快顶不住了。”
我默然点点头,深深看了一眼小雨点,竟然有一种难舍难分的感觉。
我抱住小雨点,紧紧搂着她。
小雨,以后自己保重,我先走了。”说完,我竟然感觉自己眼睛里冒出了久违的泪水。
我长叹一口气,拽起衣服批在了肩膀上,勉强的对着小雨点笑了笑,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笑的非常难看。
小雨点呆了,她拉住我的手,说:“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没说话,甩掉她的手就出了门,大门关起的那一瞬间我似乎听见房内有一个女人的哭声。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午夜十分正是都市夜生活开始的时候,红男绿女在街上成双成对的在我身边经过。我心里在想:“自己的另外一半到底在哪?”
进了的士,那司机竟然还笑容满面的看着我,憨态可鞠地问我:“老板去哪?”
我苦笑说:“去火车站。”
就这样,的士‘嗖嗖嗖嗖’地开动了。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我心中顿时感觉到茫然。
“再见了我可爱的海州!再见了!”
火车站内永远都有无数等待接受命运安排的人,而我也是其中一个。
老大、虎哥、蛇爷三个人的岁数也都不小了,竟然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火车站送我,从他们的表情我已经能看出来,他们还是舍不得我这个‘小兔崽子’。
“老大。”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忽然我感觉自己的左脸被重重击了一拳,然后嘴里就感觉到甜甜的。
老大怒火冲天的看着我,没说别的话,只说了两个字:“上车。”
虎哥拍拍我的肩膀,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上面有很多个零。他说:“小九,别怕,男人从来都有做错事的时候。”
我点点头,蛇爷叹了口气,从身后取出一个小包裹,说:“这里有你最爱吃的酱板鸭和乳鸽,路上匆忙衣服也没买上一件,里面有十几万现金,你带去吧。没事的,到了那边自然会有人帮你弄一张假的身份证,记住,你以后再也不叫九哥了。忘了这个名字!”
等到火车‘轰隆隆’开起了,我才缓过神来,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的车,脑子里一片混乱。看着虎哥在站台向我招手,我的眼泪终于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就这样离开了海州市的,在离开的同时也背负着一个杀人犯的称号。
看着建筑物不断倒退,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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