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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冷云姑娘,敝公子最恨反抗他的人。”区前辈语气转厉:“放明白些,识晤务者为俊杰。”

    “你威胁我吗?”冷云沉声问。

    “威胁?你大言了,在下只是警告你。”

    “可恶!你……”

    “你给我听清了。”区前辈厉声说:“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乖乖跟在下前面去,可别让在下赶你们走。”

    “原来把本姑娘九个人请来这里当作贵宾安顿,事先早就定下了毒谋。”冷云银牙紧咬,后悔已来不及了,扭头急叫:“师妹,咱们准备闯。”

    门外起了争执,里面的七位侍女已作了应变的准备,人影急动,七女到了院中,一名待女送给幻云一把剑,九个立列阵。

    “哈哈哈哈……”区前辈卯天狂笑:“果然不出公子所料,你们也作了叛逃的打算。米粒之珠,光华有限。哈哈?想走吗?没那么容易。”

    一声低啸传自院角暗影处,接着四面的屋顶瓦面,人影纷纷现身。这些人已经潜伏许久了,玉树公子早有万全准备。

    这瞬间,区前辈与两侍女向后疾退。

    人影闪动如电,四支剑已堵住了她们的退路。

    纤云小筑的剑阵威震武林,阵一列成便威力倍增,走位闪之快,比平时个人交手迅疾得多。

    “大胆!”区前辈怒吼,双掌一分,两记劈空拳分别向挡路的两侍女攻去。

    玉树公子的两宠姬,也拔剑分向左右外侧的两女,行猛烈狂野的抢攻。

    人影扭风穿移位,速度惊人。剑虹交又闪烁,虚实难测,正面受到攻击的人斜移向侧发剑,而由侧方的同伴乘势楔人突击,就幻无穷,令人眼花缭乱,无法看清致命的剑发自何人,来自何方。

    “嗯……”区前辈闷声叫,上身一挺,脚下大乱。

    他的两记劈空掌本来以两名侍女为目标,可是掌劲一涌,所攻的却是虚影,两侍女恰好大挪移错位,位置出现地掌劲的空隙中心。

    另两支剑恰好摆脱了两宠姬的猛扑,一支剑已无情地斜贯人他的右背肋。

    “啪!”左大胆被另一支剑的剑脊拍中,他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人影终止,恶斗发生得快,结束也快,似乎是刹那间所隆重的事。

    四侍女四枝剑交叉架在两旁姬的粉颈下,只要一拉一推,脑袋便会掉下来。

    “丢剑!”冷云沉叱。

    两宠姬骇然丢剑,似乎还弄不清是如何被制的。

    屋顶有人往下跳,但恶斗已经结束了。

    幻云领了一名侍女,擒住区前辈,立即用对方的腰带绞成索上绑。

    册余名高手合围,但并不抢出动手。

    冷云投鼠忌器,不敢发令突围。

    要突围必须上屋,势将在半登半下的重要关头引起混战,那正是剑阵已散的薄弱时刻,一照面便可能伤亡过半。

    她知道大事去矣!只好存了拼一个是一个的念头。

    四盏灯笼冉冉而至,册余名爪牙与两名美貌女郎,拥簇着神气万分的玉树公子赶来了。

    三个俘虏被在一起,区前辈已是气息奄奄。

    九支剑阵似九宫,中隐无穷变化。

    院子广阔,剑阵是足够的空间发动。

    卅余名高手分三方围住,候令闯阵。

    玉树公子到了,后随的册余名爪牙两面一分,四女郎在玉树公子两侧分立,她们是玉树八娇中的四娇。

    “唔!纤云小筑的武学,有点出乎本公子的意外,“玉树公子冷冷地说:“冷云姑娘,想不到你这么一位聪明的人,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你以为凭你们区区九个人,就能逃出戒严的九江城吗?”

    幻云姑娘真是后悔无及,暗骂自己该死。

    “玉树公子,人怎能这样待我?”她痛心疾首惨然说:“当初你的诺言……”

    “诺言?哈哈哈哈……”玉树公子的傲然长笑:“我记不起来曾经许了什么诺言,天下间只有蠢猪才会相信任何人的诺言。幻云姑娘,我玉树公子捧你确是出于真诚,只是你不明白,捧你成为武林风云人物,是需要你付出代价的,天下间决不会有不劳而获的事。

    “你说!你所说的代价是什么?”

    “是你们必须向本公子效忠。”

    “你这卑鄙……”

    “别骂别骂,骂对你毫无好处,你必须在本公子大发雷霆之前,克制你的脾气。本公子礼遇向本公子效忠的人,对胆敢抗拒的人杀无赦。须我者昌,逆我者死,决不例外。三只鹰敢拒绝与我本公子合作,本公子也毫不留情地摧毁他们。”

    “本公子对你们纤云小筑的人已尽了礼数,你们也曾经答应合作,但事无终始,半途妄想抽身远走高飞,与反叛无异,本公子决不容许这种事故发生。现在,给你们片刻工夫权衡利害,投降或死,任由诸位选择。”

    “你……”

    “少给我废话!小女人,不要激怒我。”玉树公子厉声说:“该死的!快把我的人放回来。”

    “姓区的三个人,是本姑娘脱困的人质。”冷云姑娘接口:“玉树公子,何以拼个两败俱伤?好来好去,毕竟纤云小筑的人,曾经替阁下出过力。我们退出参予搜杀王一鸣、雷霞剑、三只鹰,是因为此事旷日费时,而我们有事不能要九江逗留过久,阁下何必强人所难?

    留一发情面,日后好相见,多一个朋友,不双多一个敌人好吗?”

    “晤!想不到你这冷若冰霜的女人,说得倒是婉转动听,异数。好,我给你们一次机会,既往不究,咱们重拾旧谊。以三日为期,诸位在这三日中,务请全力囊助搜索,三日之后倘若仍无结果,本公子亲送诸位离埠,姑娘意下如何?”

    冷云还来不及回答,幻云却伸手拉师姐的衣袖。

    “公子的话算数吗?”幻云自作聪明抢着问:“大丈夫一言九鼎。”

    “本公子说话算数,在场七十余高手名宿可以作证。”玉树公子大声说。

    “一言为定,我们再助阁下三天。”

    “师妹,你……你竟然……”冷云芳心大急。

    “师姐,我们已经没别条路好走。”幻云低声说。

    “可是,他的话……”

    “有这许多高手名宿在场,谅他也无脸食言。师姐,我已经决定了。”

    “师妹我好后悔,你……唉!由于你的任性,只好听天由命了。”

    对面,玉树公子已打出撤走的手式。

    “多有得罪,诸位海涵。”玉树公子笑容可掏:事非得已,在下委实需要大量的人手,诸位姑娘,不要将今晚的事故在心上。

    姑娘们,晚安,明早见。”

    “两位侍女替三位俘虏解绑,四周的爪牙开始像潮水般循走廊退向月洞院门。

    冷云真待所有的人皆退出门外,方送走三位俘虏。

    第一名侍女退入厅,第二名退人,第三名……“哈哈哈哈……”炼魂魔笑排空而至,声势如排山例海,动魄惊心。

    变生仓卒,首先便倒了两名骡不及防,来不及行动克制的侍女。

    “不好!有诈。”冷云惊呼,拔剑转身。

    “她们都修习过百灵婆婆所授的克音之学,但笑来得太突然,仍有两人不支倒地,实力损失九分之二。

    鹰笑声来得突然,消失也快。

    笑声刚歇,四面八方的屋顶上人影纷纷飞降。

    没有机会列阵了,屋顶的人向下飞降,已形成大混乱局面。

    各自为战,舍死忘生狠拼。

    又是一场大屠杀。

    幻云共毙了四名爪牙,浑身浴血冲出重围,一鹤冲霄登上瓦面,幸好屋顶上己不见有人。

    她庆幸自己能摆脱了死神的魔掌,再也顾不了师姐与同伴姐妹了,吸口气飞登屋脊。

    后面的瓦沟中,出现玉树公于与四娇的身影。

    “没想到你居然能逃上来。”玉树公于狞笑,拔剑、挥手令四娇退:“假以时日,你很可能有资格与本公于争夺武林第一剑的荣衔。来吧!我给你公平决斗的机会。不过,你的胜算很大,因为我怜香惜玉,不打算杀你,而你却可以用两败俱伤的打法抢制机先。”

    “你这无信无义的畜生!”她咬牙切齿厉叫,育虹剑幻化一道谈谈青红,身剑合一抢攻。

    含光剑向前一伸,蓦地风吼雷鸣,青虹天矫如龙,玉树公于掏出了威震武林的天育剑术,绝招迅雷惊蛰硬接射来的快速青虹。

    两大名剑第二次相逢,这次比上次激烈数倍。

    三招,五招……一声冷比,含光剑招发杀着暴雨终期,剑吞吐骤雨,排山倒海似的强攻猛压,玉树公子掏出了压箱子的绝招,他已看出不伤人的谨言没有实践的必要,必须一举击溃青虹剑布下的绵密防卫网,不能久拖。

    “铮铮铮……”暴响似连珠。

    又是七剑,皆被青虹剑封住。

    “铮铮!”又是两剑,青虹流光似的长驱直入。

    幻云向左侧暴退,脚下大乱,碎瓦声骤起。

    玉树公子如影附形跟到,铮一声磕飞了青虹剑,左手疾伸,扣向幻云的右肘。

    “噗噗噗!”幻云三记劈掌,全落在玉树公子的手掌与小臂上,但像是臂中金钟铜鼓,展得掌痛如裂。

    “咳!”她的外袄被抓裂了。

    “唉!”小腹挨了一剑靶。含光剑的靶尖云头像栗子,尖端虽纯,但一击之下,劲道仍然从一点及体,小腹怎受得了?

    “嗯……”她含糊地前俯,下栽。

    “噗!”脊心又挨了一掌,她终于失去知觉。

    昏迷的前一刹那,她在内心狂叫:“我好愚蠢,却自以为绝顶聪明。”

    打击魔鬼的计划如期发开。

    天下各地的城,天一黑城门便关闭,断绝交通,天不亮不开城。

    门禁紧肯负责的府州县太爷,恐怕除了皇帝老爷御驾亲临之外,城门是不会开的,皇亲国戚也一样挡驾。

    夜间擅自开城门,保证会甩掉乌纱帽,可不是开玩笑,那可是玩命。

    偷越城关,也是要砍脑袋的。

    但胆敢偷越城关的人,就不怕砍脑袋。

    九江的城墙高有两丈四尺,三面绕濠,临江一面筑栅,防止人民偷越。可是,能偷越的人仍然为数不少。

    打击计划公为两部分:城内与庐山。

    四个黑影偷越城关,地城上巡逻的丁勇毫不所觉。

    他们是二更初便进城的,胆大包天,二更夜市方张,夜禁还没开始。

    玉树公子说全城已经戒严,那是骗人的鬼话,这家伙的话,谁信谁倒楣。

    其实,天下间每一座城,三更一起就实施夜禁,街上断绝往来,由民壮负责巡夜,碰上醉猫忘了家在何处,在街上到处乱闯,抓住了立即囚禁,第二天打板子甚至枷号三天示众。

    当然,碰上抓人的民壮或巡捕是乡亲,那就难免有开只眼闭只眼,私自纵放的情形发生。

    这是夜禁,与戒严其实差不多,不同的是,戒严有官兵出动而已。

    八旗兵不会出动,九江没有暴动造反的事故发生。

    出动的人是狂龙的人,与及地头蛇五爪蚊的流氓痞棍,他们另佩有号带,执行夜禁的民壮已得到通知,不许干涉这些人的活动。

    四个黑影潜人不久,便发现暗椿所佩带的吨带,上在左臂缠了一条白巾。

    这玩意儿极易伪造,找一家布店便可解决问题。

    五爪龙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但在某一方面来说,他是个忠心耿耿的人,也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

    忠心耿耿很负责是一回事,累惨了担惊受怕,亟需偷偷懒休息又是一回事。

    他带了五个徒子徒孙,已经查了五条声名狼藉的小巷子,跑遍了赌馆、娼寮、小客店,想找到雷霆剑的旧日弟兄樊樊交情,腿都跑酸了,鬼都没碰上半个。

    已经三天三夜没睡好,白天查往眯的船只找线索,晚间查各处藏污纳垢的角落。雷霆剑朋友多,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可是自从雷霆剑在武昌失风而又失踪之后,这些人都像快要沉船的等级鼠,突然跑得精光大吉,现在想找,真不容易,可把他累惨了。

    终于,他在清泉巷一家老相好的小宅子内,找到了一张床,一张可供他睡片刻,而且暖洋洋的床。

    四个徒子徒孙,就在堂屋里的火盆旁,各架了两张长凳,比他先一步人共同梁。

    “他真的需要休息,和衣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他那位老相好是个半老徐娘,总算知情知趣,没在床上找他的麻烦,并裸着身子便着他入睡。

    “小堂屋中一灯如豆,火盆的炭头已有火无烟,怪暖和的,四个大汉鼾声如雷,恐怕天坍下来,也休想把他们惊醒了。

    二更将尽,小巷子里鬼影俱无,巷底有两个老狗,发出令人毛骨依然的叫号。天杀的!

    不知那一家将有人去见阎王了,老狗夜号是有人要死的凶兆。

    两道门口,被人技巧地撬开了。

    冷风送入四个黑影,左臂缠着白巾。

    掩上门,断绝了冷风,灯光和火光下,四个人口中直呵雾,好冷的天。

    他们是国华、无影刀、殷直如、殷直阳。国华两手空空,无影刀的刀是看不见的,殷真如姐弟携有剑,剑系在背上。

    他们都不怕冷,但也走近了火盆。

    “解兴隆一定在里面。”无影刀说:“这四位仁兄,正是他的得力臂膀四土地……

    “让他们一觉睡到大天亮。”小家伙殷真阳笑嘻嘻地说,分别点了四土地的睡穴。

    这半天,小家伙孺子可教,处处模仿国华的言行举止,玩世不恭的怪笑得最神似。

    “当然他并不真的小,十五岁的少年壮得像头小牛犊,所以挨了走狗们一顿好揍,他够得上挨揍的资格啦!

    “我进去把姓解的揪出来。”姑娘冒冒失失往内闯,似乎手痒要找事干。五爪蛟在她眼中,并不比一条泥鳅难缠。

    “去不得,小丫头。”无影刀一把拉住她。”“沈伯伯,怕我捉不住这头蛟?”她问。

    “不是的。”

    “那又为什么?”

    “这……”

    “我要去。”

    “你敢去?那头蛟与他的老相好,赤条条地像……像没长毛的小乳鼠……”

    “啐!”姑娘本来红彤彤的脸蛋,红到脖子啦!

    “那只好我去罗。”国华只好往里走。

    “砰”一声大震,房门被踢开,总算不错,那女人第一个惊醒,上身还有胸围子,不是没长毛的乳鼠。

    “一巴掌把女人打昏,五爪龙恰好睁开双眼。

    “你是……”五爪龙睡眼惺松。

    “王一鸣。”

    “哎呀!”五爪龙完全清醒了,一蹦而起。

    刚从床外扑,大拳头已经着肉,第一拳中左颊,第二拳中小腹。

    “饶命……”五爪蛟倒在床上狂叫,口中血出。

    “起来穿好靴子。”

    “饶命……”

    “要宰你,还用等你叫饶命?快!别装吞种,到堂屋说去,在下要好好问你。”

    “五爪蛟浑身发抖,连靴子都穿反了,被国华揪住小辫子,牵狗似的牵到堂屋来。

    “看到无影刀,五爪蛟像见到了鬼,哀号一声,顾不了头皮疼痛,双膝—软。爬伏如羊。

    “老太爷,老菩萨。饶命。”五爪蚊保在哀号:“小的也是不得已,他是龙,我是蛟,天生低一级,我不敢不听他的……”

    “你是蛟?你他娘的是条虫。”无影刀笑骂。

    “是的,小的是虫,是虫……”

    “我问你,玉树公子逃回城来了,是不是躲在城守营的宾馆里?他那一大堆爪牙,分别在何处落脚?从实招来。”

    无影刀踢了五爪蛟一脚,沉声问。

    “玉树公子在……在……”

    “不要命的话,你胡招好了。”

    “小的不敢,在江州老店。他的人分为三处落脚,江州老店人最多,芝兰秀士的一群侠义门人,有一半已经没进城就逃掉了,另一半住在江右客栈。”

    “凌云燕呢?”姑娘接口问。

    “还……还在浔阳老店。”

    无影刀向国华打眼色,国华点点头表示满意。

    “你给我听清了。”无影刀又踢了五爪蛟,道:“在狂龙未离开九江之前,我不难为你,你仍然可以向表示忠诚,但只许虚应故事。”

    “虚与委蛇是……是小的拿手玩意。”

    “那就好。今晚的事,说出去半个字,哼!”

    “小的不敢,小的……”

    “不敢就好,老夫随时会找你讨消息,你给我放乖些,命是你的,珍不珍惜全在你自己。”

    “小的一定珍惜,一定珍惜……”

    冷风乍起,灯火暗而复明,堂屋中,四个不速之客不见了。

    幻云很聪明,上屋脱身,不再理会姐妹仍的死活,大限来时,自保要紧。

    冷云是从刀山血海中冲出来的,突围时,所有的姐妹已经死伤殆尽。她身为师姐,为人冷傲,事实上她的武功造诣,要比师妹幻云高出一两分。

    幻云能接下玉树公子一二十招,可知她在众爪牙中,仍是最高明的一个,单打独斗,她接得下任何一个爪牙。

    她杀死了七名爪牙,冲出院西,杀开一条血路,自院角越墙飞遁。

    墙后是另一座小天井小院落,刚纵落身形未稳,眼角瞥见黑影疾冲而来,立即当机立断,反手飞剑掷击。

    这瞬间,她感到右背肋一震。

    “啊……”扑来的背影发出惨叫,身形向前一扑,剑贯右胸下文,钎锋尖直透后背。

    “砰!”她被黑影冲倒,跌成一团。

    这瞬间,三个黑影跃上院墙,再一跃便凌空越过,黑暗中看不清下的人是死是活,不加理会跃登前面的屋顶,向前狂追。

    她蛰伏不动,人走了她才爬起来,拔回剑从另一处屋脊悄然遁走。

    不知过了我久,背肋的痛楚逐渐加深。

    “我中了暗器。”她心中暗叫。

    她藏身在一处瓦栊中休息,有两个黑影从不远处另一家屋顶飞掠而过。

    “他们仍在穷搜,我得赶快逃出城去。”她昏昏沉沉地思量:“天一亮出不了城,我死定了,我要出城,我要出城去找师妹……”全身脱力,受伤处暗器留在体内,好难受。

    她沿瓦沟爬行,蓦地眼前一黑,失足向下滑滚,接着心向上浮,人向下飞堕。

    “这里有人下去了。”后面不远处有人大叫。

    两个黑影轻功十分高明,飞纵而来。

    她暗叫完了,这一掉下去,不断手折足才是怪事,她已经无力控制身躯。

    “咦!”飞堕中,下面有人轻呼。

    唉一声响,她跌入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中,她感觉到接她的人是个行家,一托一沉便消去堕势。

    她想挣扎,但已力不从收,下堕的昏眩感更令她惊悸脱力。

    “我落在他们手中了。”她心中绝望地叫。

    下面是一条小巷,黑暗中寒冷本来鬼影俱无,现在居然有人,而且有四个人,分为两批,相拒约十步左右。

    “上面”不远处跟来的另两个低叫。

    接她的人往墙下一站,将她放下低声叫“噤声!”

    两个黑影轻灵地飞跃而下,看到了巷道中心站立的两个身材不高的黑影。

    “刚才是你们从上面跳下的?”跳下的高大黑影沉声问:“你们佩了号带,隶属于那一组的?”

    “狗娘养的!你管我隶属那一组?”两黑影之定粗野地破口大骂:“你们没佩号带,奸细,捉!”

    说捉便捉,抢出伸手便抓。

    “混帐!”高大的黑影怒骂,伸手擒拿对方的脉门。

    双手相搭的刹那间,身材不高的人掌心光芒一闪即没,奇淮地划过高大黑影的心坎,身形疾退回原处。

    “是走狗炼魂真君。”退回原处的身著不高黑影向同伴说:“同一个交给你打发。丫头不要争功……”

    叫声阻止不了前面现身的人,这人是殷真如姑娘。

    炼魂真君的心房,已被无影的小刀刺破,血崩气散,晃了两晃向前一栽。

    另一个黑影同样高大,僵在当地不敢移动。

    右耳后的藏血穴,锐利冰冷的剑尖随时那可能贯颅而入,怎能移动?

    与无影刀结伴的是段起阳,急得跳脚。

    “姐,怎么抢我的猎物?”小家伙不依:“放掉他,他是我的。”

    “不能放他。”从后面制人的姑娘说:“这个人是玉树公子的高手随从,我在山区曾经看过他杀人,手段极为残忍,不能便宜了他。”

    “他们到底是何来路?”被制的走狗依然问:“你们知道在下的身份,难道诸们与玉树公子有过节吗?冤有头,债有主,诸位该去找玉树公子,在下只是奉上命所差,执行公务的人。”

    无影刀走近,察看对方的面貌。

    “好家伙,原来是鼎鼎大名的三鬼王萧天佑。”无影刀欣然叫:“丫头,你中了大奖。

    这家伙原是泰山的巨盗,有三只手,你如果从前面制他,很可能被他的第三只手所伤,好险。”

    声落,身形斜闪,大手一挥。

    三鬼王的左胁下,咔嚓一声,弹出一根径寸粗的套简枪,长有三尺,枪尖以两根手指形的铁指替代,一直一钩,可以刺、点,也可以钩、拿,弹刀极为凶猛。

    “看吧!厉不厉害?”无影刀说:“近身相搏多出一只手,结果如何?”

    “你阁下是……”三手鬼王无法镇定。

    “无影刀。”

    “在下要……要求公……公平决斗,你……你是宇内闻名的怪……怪杰,不……不能派人从……从后面偷袭,在下……”

    无影刀扭住假手—抖一拉,假手折断。

    “这家伙一生用这只手暗算了不少人,居然怪呷,人从后面偷袭,无耻已极。”无影刀奖将假手往巷角一丢:“丫头,给他一次决斗的机会。

    “让给我。”小真阳抢着说。

    “小妹,让给小弟。”壁角的国华叫:“这里有位姑娘受了伤,我不便包扎,你来帮一下。”

    姑娘收剑后退,国华的话对她有无穷的魔力,言听计从,毫不迟疑。

    小真阳拔剑出鞘,立下门户。

    “你还不配向沈伯伯叫阵。”小真阳笑嘻嘻地说:“只配和我这小娃娃玩玩。拔剑上啦!注意哦!咱们是玩真的。”

    三手鬼王装腔作势先活动手脚,再慢慢拔剑。

    一比回,仅一个无影刀,已让这位鬼王心惊胆跳啦!假手已被除去,制胜利器已失,只有笨爪才留下与这四个高手决斗。

    剑出硝一半,高大的身材以令人难觉的速度,缩矮了三寸左右。

    “怕死鬼!”无影刀突然怪叫。

    三手鬼的身影,旱地拔葱突然飞升。

    小真阳一惊,剑芒一闪即没。

    “喂……”升上近丈的三手鬼王闷声叫,身形不升反向下降,砰一声大震,摔落街心滚动挣扎。

    小腹被剖开了,小真阳这一剑奇准无比,出剑与掠过的快速身法,令旁观的无影刀目膛结舌。

    “老天爷!”无影刀惊呼:“小娃娃,你像个鬼,人怎么可能这样快?你老爹大概把鹰的全部绝活都教给你了,你将是第二代的天鹰,了不起的杀手。”

    “不会再有天鹰。”小真阳收剑说:“我会为正义而杀人,为真正的理性正义而杀人。

    狂龙杀人也理直气壮,也称之为正义。

    执法者的正义交不具有理性,并不能放诸海而皆准。”

    “孩子,你长大了,真的长大了。”无影刀拍拍小超阳的肩膀:“你老爹,我,狂龙。

    甚至王小哥,都是执着于主观正义,而任性而为的人。孩子,但愿你参为理性的正义而执着,为发扬武林的理性正义勇往迈进。”

    江州老店中,玉树公子对着一大群爪牙,咬牙切齿在发雷霆。

    一间小客厅,搁着有十二具爪牙的尸体,另一问客房中,摆着六具女尸,那是纤云小筑的侍女。

    擒住了一个幻云,走掉了冷云,和另一位叫小珍的侍女。

    这么多一等一的高手,居然让两人已入死阱的女人逃掉,未能彻底灭口,还像话吗?难怪玉树公子大发雷霞,怒火冲天。

    “你们真他娘的混蛋加三级!”他站在堂上破口大骂:“平时一个个自命不凡,真正办起事来,却全是些饭桶,一群乱鸦。逃掉了两个,尤其是那个主事的冷云,她这一逃出江湖胡说八道,我玉树公子的威望岂不大大打折口?纤云小筑的人,也将蹑在咱们身后偷鸡摸狗,我明她们暗,那有太平日子好过?你们都给我滚?全力搜杀她们,不把她俩人的尸体带回来,我给你们没完没了。”

    “这都是炼魂真君的错,他发动得太早了。”一名留山羊须的人将责任推给别人:“说好了要等女人们进去一半之后再发动,但进去两个他就发动了,外面留下的女人,仓卒间仍具有大半剑阵的威力,咱们的人在混乱中只好各自为战,所以无法按计划互相配合动手……”

    “炼魂真君呢?”玉树公子大叫。

    “启禀公子,还没回来。”一名花甲女人回答:“共有十二个人未返,也许他们已经追上妖女了,希望他们能将尸首带回来。”

    “希望个屁!这么多人都拦不住她们,还有什么希望?滚!快滚!带她们的尸首来见我,滚!你们这些酒囊饭袋!”

    从人垂头丧气急急出厅,分头搜捕冷云和小珍。

    这时,三更已尽,今天晚上谁也别想上床睡大头觉啦!而明天还得上庐山听候狂龙差遣。

    人都派出去了,全店寂静。

    玉树公子住在二进院的上房,只有这一进有人,甘余名千中选一的心腹随从,谁也不敢大意,布下了防卫网严防意外,其他地方的警备,不得不因人手不足而撤除。

    左右邻房,是玉树八娇的宿处,她们是玉树公子的贴身护卫,不过问外围警戒的事。

    玉树公子的房门外,由一娇负责门禁,剑藏于肘后,不住地在房外的走廊往复走动,留意附近的动静。

    站在廊上,藉廊灯的朦胧光芒,可以看到前面院门侧方一名外围警哨的模糊身影,两者之间,可藉目视保持连络。

    不管屋上或屋下,想接近的人皆无所遁形。院门侧的警哨,可以完全监视屋顶。廊下的一娇,可以监视从地面任何方向接近的人。

    房的外间点了四支烛台,银烛高烧光度明亮。床上的寝具十分华丽,全是玉树公子带来的,不用客店的寝具。

    两位侍女站春凳旁,春凳已从床口移到房中心。这种妙用无穷的凳没有装饰,发出褐亮的光芒。

    春凳上,仰躺着仅穿了亵衣裤的幻云,手脚分别反垂捆在四根凳脚上,是那么无助、绝望。

    玉树公子坐在圆桌旁,喝着蒸气腾腾的香茗。

    “人的要求很简单。”玉树公子得意地狞笑:“简单得只有两件事。”

    “我只要求你杀了我。”幻云尖叫。

    “我对杀你毫无兴趣,对任何有利用价值的人,我都缺乏杀的兴趣,除非这人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了。”

    “我已经对你毫无价值了。”

    “有的,你不要看轻了自己,虽然你并不怎美,我身边的女人任何一个都比不上,但仍然算得上美女,马马虎虎可以在我身边充任侍女。”玉树公子邪邪地笑,这也算是价值,对不对?”

    “我宁可死!”

    “我说过不要你死,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其一,把纤云小筑星罗剑阵的奥秘告诉我,我要训练出一队足以横扫武林的武士来。我认为你们的剑阵的确具有无穷威力,自两个人到一百零八人,每种变化皆有鬼神莫测的天机,我一定要知道变化的奥秘与训练的方法秘诀。”

    “我不会告诉你的,我也所知有限。”幻云咬牙说。

    “你会的,我有办法要你会。”玉树公子自己倒了第二杯茶:“第二个要求,你要告诉我你的三师妹目下在何处,身边有那些人。”

    “我更不会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只有冷云师姐知道三师妹的下落,她会和三师妹来救我。”

    “哈哈!救你?这是我另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我非常希望她们来救你,我就可一网打尽贵小筑的人,除去可能与我竞争武林霸主的劲敌了,说吧,你答应不答应?”

    “我决不答应。”

    “真的?”

    “千真万确。我上了你一次当……不,两次当,再也不会上第三次当了。”

    “有办法使你改变主意吗?”

    “你只能杀了我。”

    “我不信。”玉树公子脸一沉,持杯而起。

    “除死无大难……”

    “比死更难的事多着呢。”玉树公于阴笑走近,将杯中滚烫的茶慢慢淋在幻云的高耸酥胸上。

    “哎……哎哟……”幻云被烫得尖叫起来。

    “我会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改变主意。”玉树公子狞笑向侍女按手示意。

    一阵裂帛响,幻云成了白羊。这种姿态极为香艳,也相当残忍,人些患有虐待色情狂的男人,就喜欢这种调凋儿。

    “作刑!”玉树公子退回桌旁例茶。

    一名侍女拔下发钓,脸上毫无表情。

    幻云的胸口乳沟部位,被热茶烫得猩红一片,衬得莹洁如玉的肌肤更为莹洁,更为动人。

    “哎……”她厉叫,浑身的肌肉抽搐,绝望挣扎,泪水如泉。

    金钩插入猩红的,坚挺如豆的乳珠,不住捻、摆、搓、摄……皆是金针取穴手法。

    金针是细小的针,而金钗比金针粗了十倍,甚至廿倍,扎入乳房可不是开玩笑,钩一动,真会痛得死去活来,痛楚决非一个少女所能忍受。

    片刻,金钗离体,鲜血从尖耸的乳珠流出。

    “杀了我吧……”她凄厉地哀叫:“我……我是咎由自……自取,杀了我吧!不……不想你……”

    “你的记性趄好。”玉树公子走近,一面喝茶,一面伸手捏她的乳房:“我不是说过吗?我对杀你毫无兴趣,只对我所要求的事热喜爱衷。只要你答应合作,你以后还有机会争取武林第一剑的宝座,我甚至会把含光剑送给你,助你一臂之力。哦!你的玉体相当迷人,腻滑如脂,脸蛋也出色,杀掉多可惜?我玉树公子不是不知怜香惜玉的人,但只对自己的女人怜香惜玉。”

    “你……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牲……哎……”

    “吩咐吩咐!”玉树公子五指一收,乳房在他手中挤得变了形:“再骂给我听听?”

    “你这天……天杀的典贱……狗……”

    “啪啪!”玉树公子抽了她两耳光,站起怒叫:“用刑!下体。”

    一名侍女取下烛台上的大烛,徐徐移近幻云的下体。

    千钧一发,生死关头。

    虚掩的房门支呀呀被推开,冷风吹人,人也进了房,独火摇摇。

    “咦!”玉树公子惊叫。

    国华手中有一把剑,两尺四寸,形如雁翎刀,不错,正是玉树八娇的兵刃。

    “呵呵!你老兄真会辣手摧花。”国华用背顶上房门,笑吟吟背门而立:“男女相悦,本来是最愉快的事。你这一手,未免太不乖啦!真不知道,你这花花公子的名号,是怎么混来的?难怪你娇艳骚媚的老婆,宁可在外养郎偷汉,也不肯和你同房了。”

    两名侍女已丢下幻云,挡在玉树公子的左右前方,剑已作势进攻,剑的型式与国华持有的相同,可知这两位侍女,也是玉树八娇的两娇。

    玉树公子的手,已落在含光剑的剑把上。

    “你是花拳张奎呢,抑或是王一鸣?”玉树公子居然沉得住气,不为那些恶毒的话激怒。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王寄也是你。我要知道的是你的真名号。”

    “你真要知道?”

    “对。”

    “等你这两位宠姬死了之后,我再告诉你。”

    “你早晚会说的,何不早说?”

    “我不会说,只让你知道就行,因为你一定知道我。”

    “真的。”

    “我不会骗你,喂!发令叫你两位宠姬上吧,不要希望外面的人来救应,因为外面的人已经死光了。”

    “人吓唬得了我吗”

    “为何吓唬你?”国华做鬼脸:“我外面有三个人,都是杀人的行家。你前后共派有四名男女警哨,我一个人就无声无息杀掉你们了。”

    “你做梦。”

    “信不信由你。共他的人,分住在六间客房内。三只鹰杀人时,深宫禁宛也来去自如,因为他们有一种神乎其神的药物,嗅到的人必定神情痴呆。”

    “什么?三只鹰?你是……”

    “我不是三只鹰,不过借用了三只鹰的药物。你知道无影刀吧?他可是下刀最高明的刀客。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看你那些在房中安睡,神情痴呆的男人爪牙,每人的心房有一处小小的刀痕,刚好割断心脉,腔内灌了血,死得可安详,毫无痛苦。”

    “无影刀算什么东西?哼!”玉树公子口气强硬,但脸色变得苍白可怕。

    如果国华是唬人,那么,爪牙们应该涌到啦!

    “无影刀当然算不了会么,你的爪牙任何一个,也可以轻易打发他。但他打发痴呆的人去见阎王,却是非常非常的熟练呢。”

    “阁下,咱们真该好好谈谈。”玉树公子口气软了,换上了笑面攻势。

    “吩咐吩咐!谈什么呢?上次咱们见面,已经谈得够彻底明白了。”国华笑吟吟地显得毫无戒心:“你不介意我上你老婆的床,我不愿意接受你的条件。最后,你老爹在我身后,打我一记撼山拳,几乎要了我的命。你想,还有什么好谈的?”

    “阁下,追求权势……”

    “哈哈!我是一浪人,没出息,从来不想追求权势,我知道你又要些什么,你卑鄙无耻,奸诈狡猾,无信无义,心狠手辣。你可以用花言巧语,用名利来诱使芝兰秀士与纤云小筑的姑娘们上圈套,这一套老把戏对我完全无用,你还能用什么手段来引我上当?老兄,省点劲吧!二度相逢,你只有和我拼骨的一条路好走。”

    “没有商量了?其实你我可以化敌为友……”

    “哈哈!你又在不死心扮说客了。我知道,你在鼓巧簧妙舌用缓兵计,等侯你派的爪牙回来救援。不必了,阁下,你那些人如不将冷云姑娘找到,是不敢在天亮之前赶回来挨骂挨揍的。而冷云姑娘,已被我送出城,去找她的姐妹,准备和你拼骨了。”

    “该死的混蛋!你是存心计算我的?”

    “不错,我有些得力的人合作。”

    “谁?”

    “五爪蛟。”那混帐狗东西!”

    “还有三手鬼王。”

    “那贱种!他也出卖我?”

    “你的人都靠不住,都在找机会出卖你。”

    玉树公子发出一声咒骂,拔剑出鞘。

    这瞬间,两女待狂野地冲进,双剑排空而至。

    国华一声长笑,身影电闪两次,剑芒也闪了两次,剑气啸声如云天深处传来的隐隐殷雷,从两女的剑隙中楔入、选出。

    仅击了两剑,每一剑皆神乎其神。

    两女仍向前冲,冲过国华身侧,在撞门的砰然大震中,反弹倒地挣扎、抽搐、呻吟。

    两女同是在右颈树中剑,最不可能击中的要害。不但刺断了大动脉,也刺破了咽喉。

    “一比一,来吧!”国华轻拂着剑笑说:“你这位款来的天下第一剑。”

    玉树公于毛骨傍然,脸色冷灰。两女侍的剑术,比起武林一流剑客毫不逊色,而且敢斗敢拼勇敢膘悍,怎么一上去就一剑毙命了?

    这家伙上次曾经向国华发剑,那时国华急于脱身,除了轻功了得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吃惊的表现。现在看到国华的古怪剑术,真吓了一大跳。

    “你……用的是什么鬼剑术?”玉树公子骇然惊呼:“出剑乎平凡凡,速度也不算快,怎么……”

    “有些人几乎超凡人圣的剑手,是死在甲平凡凡的人手中的。所以科,人外有人,天上有天;这里所指的人和天,很可能是乎几得不能再平凡的人。”

    “荒谬绝论。”

    “是吗?狗娘养的!你要和我坐下来谈剑术吗?”

    “我要用剑和你杂种谈。”玉树公子咬牙说,剑一起,剑术涌发如潮,含光剑的光芒突然焰焰闪烁。

    “好强烈的剑气。”国华喝采:“八尺之内,内力比你差的人,手中的兵刃将被震飞。”

    “含光剑无坚不摧,我要你死!”玉树公于厉叫,剑发电闪雷鸣,天育剑法的杀着突然出手。

    “铮铮铮!”国华硬封三剑,不但剑没有震飞或折毁,甚至连火星也不曾爆发。

    玉树公子反而退了三步,含光剑出发隐隐震吟。

    “你吹什么牛?”国华笑笑:“你以为有宝剑在手,便可以跳上天下第一剑的宝座了?

    “你御剑的劲道有鬼。”玉树公于心中一虚。

    “我剑气很冷是不是?”

    “晤!其冷彻骨。”

    “这是玄门奇学寒玉功,阴极阳生的成道仙术。”

    “这……我不信,这是南明遗老云尚义的不世奇学,你……”

    “你不信?”

    “你是谁?”

    国华身形急旋一匝,重新面面相对。

    “飞天狐……”玉树公子嘎声叫,叫声在发抖。

    黑脸膛,毛茸茸的面孔,尖耳尖鼻,鼻尖多了一小颗滑稽的圆珠,赫然是个滑稽的狐狸面孔。

    “你们已经列翘翘的前一个皇帝主子,曾经派血滴子找过我。”国华说:“他们失败了,你在京都应该知道有关我飞天狐的档案。所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呢?你那些要我效忠的条件,我拒绝是不是有充分的理由?”

    “飞天狐,我撤回我的狂妄要求。”玉树公子快要崩溃了,人的名,树的影,飞天狐三个字,真具有令人震栗的威力。

    “不,你的要求不算狂妄,而是一个目空一切,志在江湖霸主的人,最正常不过的要求,我并不怪你。”国华的气是平和的,平和得令玉树公子发抖,因为语气中含有另一种可怕的不测含义。

    “那么,我们没有理由不能成为朋友。”玉树公子艰涩地说。

    “朋友?老天爷!”国华怪腔怪调:“你不知道吗?敌人并不可怕,最要好的朋友,可能是最危险的敌人。你瞧,你位幻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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