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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主帅风范

    就在这时,蓦见仍立场中的江天涛星目一亮,突然急声道:“师父有人!”诸女闻声一惊,戛然停止欢笑。

    海棠仙子听说有人,一双黛眉立时蹙在一起了,不由迷惑的道:“似乎不止一人!”江天涛心中一动,似有所悟,飞身向峰崖驰去!

    “海棠仙子”和富丽英等人,蓦见飞身驰去的江天涛,突然刹住了身势,似是受了意外震惊。

    紧接著,见他惊喜欲狂,倏然转身回驰,同时兴奋的连声急呼:“师父,师父,家父登峰来拜访您了!”海棠仙子一听,也不由惊喜的道:“老堡主现在那里?”说话之间,江天涛已到了近前,立即兴奋的道:“已到林外了!”汪燕玲一声欢呼,早已飞身迎山林去。

    海棠仙子愉快的道:“我们也快去吧!”说罢举步,率领著富丽□等女,急步向前迎去,同时,望著江天涛,含笑道:“为师一直怕老英雄登峰前来,所以自从你的身世揭晓后,便去了梵净山,如今还是来了。”江天涛一听,不禁有些风趣的笑著说:“家父登峰拜访师父。不知这是第十几次了,但是每次前来都被洞外的“铁将军”给挡驾了。”邓丽珠与彩虹龙女等人,俱都愉快的笑了。

    海棠仙子歉然一笑,正待说什么,蓦闻身后的冷萍,愉快的说:“江世伯他们来了!”

    海棠仙子闻声举目,只见红光满面,抚髻含笑,大步走来的江老堡主身后尚跟著三位老者和两位中年儒士。三个老者中,一个是身躯修伟,著紫缎劲衣的“镔拐震九州”马云山,一个是绿缎劲装,光头发亮的“金头鳌”宁道通,另一个则是“飞蛟”邓正恫。

    两个中年儒士,则是“齐鲁二侠”金氏双兄弟,这些人俱是昔年见过“海棠仙子”的人。

    跟在老堡主身侧的汪燕玲,早已举手指著海棠仙子等人,愉快的笑著道:“姑父,那位就是涛哥哥的恩师仙子前辈了。”江老堡主一面急步前进,一面愉快的抚髻呵呵祥笑,表示他已经知道了。

    但是,马云山和金剑英等人,却俱都楞了。

    尤其,当他们看到仪态雍容,光颜照人,姿丽似是并不输当年“江南女侠”时代的海棠仙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飞蛟”邓正桐,急步跟上马云山,不由紧张的悄声问:“马老拐,不知我秃头今天的眼睛是否有了毛病!”马云山感慨的摇摇头,也悄声道:“这就是所谓的驻颜有术。”说话之时,众人已至近前。

    江老堡主早已朗声一笑,抱拳谦声道:“谷女侠久违了,老朽这厢有礼了!”说著,躬身深深一揖。

    海棠仙子慌得急忙稽首还礼道:“老堡主快不要折杀贫道了!”江老堡主揖罢激动的道:“谷女侠抢救小犬,教养成人,不但授他一身绝艺,且保护了江氏门中的一点香烟,此恩此德,非仅老朽没齿不忘,即使江门泉下历代祖先,也感激女侠的大恩大德。”说罢,又是深深一揖!

    海棠仙子又慌又急,连连稽首,不由慌急的道:“老堡主快不要如此,涛儿得救,乃江门德厚,老堡主积善之因,冥冥中方始令贫道救起涛儿,实非贫道之功。”江老堡主一直拱手肃立,满面祥笑,这时一听,连声笑著道:“女侠大谦虚了,此事经涛儿哭述后,老朽对女侠的深恩陆德,无时或忘,因而,每隔旬日,必登峰前来拜望女侠一次,但每次看到的总是一具百斤大铁锁。”海棠仙子十分抱歉的笑著道:“真的非常失礼,让老堡主在百忙当中劳心费时!

    话末说完,老英雄却破例风趣的笑著道:“虽然每次末曾访到女侠,但老朽登峰的速度,却迅若游龙了!

    众人一听,俱都愉快的笑了。

    海棠仙子也风趣的笑著道:“老堡主本就是“陆地神龙”嘛!”如此一说,笑声更响亮了!

    “飞蛟”邓正桐,首先敞笑,面向海棠仙子,风趣的笑著道:“谷姑娘,我们这三个老不死的,和这两位老弟,都是姑娘昔年行道江湖时期的故人,请你慧眼认一认!”说著,挥手指了指马云山、金头鳌和齐鲁二侠两人。

    如此一说,众人立时敛笑静下来,但所有人的目光,俱都愉快的注视在海棠仙子的雍容超尘的娇靥上。

    海棠仙子早已问过江天涛堡中有那些著名高手,这时一见马云山的修伟身材,立即含笑稽首道:“如果贫道不健忘的话,这位想必就是昔年一柄镔拐威震江湖的马大侠!”马云山在众人欢笑声中,急忙抱拳上前含笑道:“女侠尚认得老朽,内心倍感荣幸。”海棠仙子含笑答礼,又闪动凤目去认宁道通和邓正桐。

    但一见两人身材相等,年龄相近,尤其项上都有一颗牛山擢擢的光头,这不能不令海棠仙子有些迟疑。

    “飞蛟”邓正桐一见,立即风趣的一指“金头鳌”宁道通和他自己的两颗光头,笑著道:“姑娘,请你别尽看我们的特殊标记,我的秃头可比他老宁的还亮啊!”如此一说,众人无不哈哈大笑,即使稳重娴静的富丽英和老堡主,也不禁笑得目泛泪花,娇躯微颤。

    “飞蛟”邓正桐还真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他楞楞的看了众人一眼,只得望著掩口而笑的女儿迷惑的问:“丫头,快告诉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一听,笑声更厉害了,久久不歇!

    一直没发言的宁道通,立即沉声道:“你指著我的秃头呼老宁,望著邓丫头又自称爹,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飞蚊”邓正恫一听,仅恍然似有所悟的拍了一下秃头,哈哈一笑,老脸红都不红。

    “齐鲁二侠”金瓜双兄弟,在众人的欢笑声中,趋前和“海棠仙子”谦和的寒暄了几句。

    老堡主一俟笑声稍歇,立即谦和的道:“雪姑娘和涛儿成礼在即,老朽已命他们特为女侠打扫出“寒碧阁”……海棠仙子末待老堡主说完,立即感激的道:“谢谢老堡主的关注,贫道偏爱此地清静,老堡主的美意,贫道心领了。”老堡主立即正色道:“这怎么使得,岂能留女侠一人独居峰上。”话声甫落,汪燕玲立即笑著道:“姑父,由于时间仓促,玲儿忘了告诉您老人家了,礼成之后,雪姊姊仍在峰上伺候仙子前辈,涛哥哥则按时登峰问省请安……”老堡主一听,不由迟疑的说:“可是饮食指使:…”江天涛立即恭声道:“涛儿已决定命幻娘和青莲粉荷三人,前来伺候师父和雪姊姊。”汪燕玲听得一楞,她命幻娘伺候江天涛的目的,是因幻娘能诗能词,对江天涛在书房读书有极大的帮助,这时一听,深怕江天涛不知,正待说什么,老堡主已领首连声应“好”了。

    就在这时,峰崖方向突然传来林婆婆的高声喊叫:“老堡主,您们在那里?”众人一听,知道堡中有了事情。

    邓正恫立即望著峰崖方向,大声回答道:“老虔婆,在这里!”声落不久,林外已传来一阵衣袂破风声!

    众人举目一看,正是神情急急的林婆婆。

    林婆婆来至近前,一见容光焕发,雍容高雅的海棠仙子,顿时楞了。

    邓正恫立即风趣的道:“老虔婆,还认得昔年名满天下的江南女侠吗?”林婆婆一定神,立即惊异的呵呵笑著道:“真的是谷姑娘呀……”冷萍深怕林婆婆捞叨不休误了正事,立即和声问:“林婆婆,如来有什么大事吗?”一句话提醒了林婆婆,急忙的一定心神,向著者堡主一福,恭声说:“启禀老堡主,“三老帮”的皇甫帮主来了。”“三钗”一听,自是高兴,但是江天涛却听得心头一震,不知这位老丈人为何突然光临!

    江天涛乍听“玉扇秀士”皇甫阳前来,俊面上立现揣揣不安之色,他深怕皇甫香果真将他那夜攀登绣楼的事,据实告诉了皇甫阳。

    心念末毕,老堡主和“齐鲁二侠”已面向林婆婆同时急声问:“皇甫帮主现在何处?”

    林婆婆略一沉吟说:“恐怕快到谷外了!”老堡主和马云山等人,不由惊异的自语道:“怎么这等快!”邓正恫却有些迷惑的问:“你怎的知道他们快到了?”林婆婆立即不高兴的滔滔解释道:“前来送拜帖的那人对陈议事说,皇甫帮主已到了东麓山脚下,陈议事送走了那人,又进内堡转告我老婆子,我老婆子又爬上峰来报告老堡主,再加上送拜帖那人来堡的时间,你秃头给我算一算,皇甫帮主该到什么地方了?”邓正桐被问得一楞,马云山和金剑英顿时感到情形严重,因为身为主人的绝不能让远道的宾客先在堡门外等。

    老堡主一算时间,皇甫阳等人如果快马飞驰,这时恐怕已到了,老堡主知“海棠仙子”

    久与外界隔绝,故而也不邀请。

    于是,急忙拱手含笑说:“适逢皇甫帮主驾临敝堡,老朽必须亲去迎接,就此告辞,改日再来拜访。”含笑说罢,谦和的拱手一揖。

    海棠仙子稽首含笑说:“老堡主有事请便,暇时尽请登峰清谈。

    老堡主哈哈一笑,说:“如不嫌有扰清修,老朽定来请教!”海棠仙子急忙谦逊道:

    “欢迎之至!”于是,马云山等人,也纷纷拱揖告辞。

    江天涛和富丽英诸女,辞过“海棠仙子”,留下雪丹凤,紧紧跟在老堡主身后,迳向峰崖驰去。

    这时,辰时已过,红日高照,整个幕草山区,到处一片绮丽景色。

    江天涛对皇甫阳的突然来访,一直暗自忧急,这时一见林婆婆走在附近,立即焦急的悄声问:“林婆婆,你可皇甫帮主前来为了什么?”正在飞驰中的林婆婆,似乎没想到江天涛有此一问,尤其看了江天涛的焦急神情,不由“愣。

    汪燕玲也发觉江天涛神色有异,这时见林婆婆被问得一楞,立即插言道:“涛哥哥,你真是,林婆婆她怎么知道!”林婆婆最怕人家说她不知,这时一定神,立即直觉的正色道:

    “还不是为了皇甫姑娘的事?”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掌心顿时急出一身冷汗,不由焦急的去看皇甫香。

    只见皇甫香和富丽英以及彩虹龙女三人,个个樱唇绽笑,俱都娇靥光彩,看来神情非常愉快。

    恰在这时,皇甫香突然向他深情的望来。

    想是皇甫香发现了江天涛的焦急神情,不由黛眉一蹙,粉面上的欢笑顿敛,立时充满了迷惑神色。

    因为,她不知道心爱的涛弟弟,为何听到父亲前来而不快?继而一想,恍然大悟,不自觉的“噗哧”笑了。

    由于皇甫香的失声娇笑,汪燕玲、富丽英和冷萍等人,俱都迷惑的望著皇甫香,不知她为何发笑。

    皇甫香顿时惊觉,娇靥上立时飞上两片红霞。

    恰在这时,峰崖一到,众人疾泻而下……江天涛一面飞身疾下,一面揣测皇甫香为何发笑,但是,直到峰下,仍末揣出皇甫香发笑的原因。

    众人越过花园,后堡门已经大开,吊桥早已放下。

    经过“摘星□”前,车马俱已不见,家框物品想是已经安排妥当。

    到达巍峨的前堡楼下,“赛扁鹊”谢感恩和小李广等人,唯恐老堡主不能及时到达,早在堡门外等候了。

    这时一见老堡主等人,纷纷向前见礼,同时恭声道:“皇甫帮主尚未来到!”老堡主抚髯颔首,祥和的笑著道:“所幸皇甫帮主末到,否则,此番定要失礼了。”金剑英一听,急忙代友谦逊道:“皇甫兄素仰老堡主德高望重,久有来访之意,俾请教益,即使老堡主末能及时出迎,皇甫兄亦不会介意!”邓正恫一晃秃头,立即风趣的道:“当然喽,现在是亲家翁了嘛!”话声甫落,众人立即掀起一阵愉快欢笑。

    皇甫香的娇靥,顿时通红,同时,含羞带笑,悄悄的瞟了一眼仍有些愁眉不展的江天涛。

    欢笑声中,谷口方向已传来数声马嘶!

    众人闻声敛笑,邓正恫首先兴奋的道:“来了!”话声甫落,谷口方向已传来急奔的清脆蹄响。

    富丽英和皇甫香,以及“彩虹龙女”萧湘珍,三人神情激动,目闪异彩,娇靥上俱都充满了期待。

    江天涛虽然没有乍然听到皇甫阳来时那等忧急,但心中仍然透著紧张。

    汪燕玲和冷萍诸女,久闻“玉扇秀士”皇甫阳是武林中用扇的第一位高手,这时正好一观庐山真面目。

    马云山和宁道通等人,均和“玉扇秀士”有数面之识,只是其中以金氏兄弟情谊最笃。

    随著马嘶嚅响的逐渐接近,茂林进口处,已现出一队急急驰来的马影。

    心情紧张的江天涛凝目一看,当前马上的一人,正是身著月白长衫,手持描金摺扇,神情潇洒,仪范儒雅的“玉扇秀士”皇甫阳。

    皇甫阳修眉微轩,满面含笑,朗朗双目,闪闪生辉,神情间,充满了愉快。

    江天涛见皇甫阳的眉宇间,并没有愠色,自是放心不少。

    之后,多是皇甫阳的随侍人员,个个劲装大马,俱都精神奕奕。

    江天涛打量间,皇甫阳等已至近前。

    老堡主首先率领著马云山等人,迎至桥下。

    “玉扇秀士”皇甫阳一见立在桥前的江老堡主等人,急忙翻身下马。

    老堡主立即抱拳当胸,朗声笑著道:“欣闻皇甫兄驾到,老朽末能及时远迎,尚请皇甫兄恕罪!”皇甫阳含笑拱手,急上数步,笑声说:“愚弟来得鲁莽,尚望老堡主海涵。”皇甫阳说话之间,早已发现恭身肃立两侧的江天涛和富丽英,以及爱女皇甫香等人。

    他思维聪敏,一看这情形,再加上“三钗”姊妹欢愉神情,断定他们小儿女间的事已不需他多嘴了。

    马云山、金头□,以及齐鲁双侠、邓正桐等人,与皇甫阳俱都是多年的相识一俟老堡主话毕,也纷纷向前寒暄问好。

    老堡主在愉快的笑声和寒暄声中,恭请皇甫阳入室。

    “玉扇秀士”皇甫阳与江老堡主并肩前进中,不时亲切的向著肃立两旁,拱揖躬身微微垂首的江天涛、富丽英等人连连含笑点头。

    同时,他那双精锐的目光,仔细的一一扫过汪燕玲、邓丽珠、朱彩鸾和冷萍四人的娇靥上。

    根据皇甫香命窦舵主转达的报告中,这些少女,都可能是江天涛的妻室,而且尚有一位冰肌玉骨的师姊,据说尚在梵净山“无忧洞府”末回。

    皇甫阳见汪燕玲四女,个个如花似玉,俱都貌若仙子,不自觉的摇摇头,暗赞江天涛比他还有艳福。

    因为皇甫阳现在湘阴的家中,尚有四房娇妻,而皇甫香即是他去世的第一夫人“双剑女侠”何玉霞生的。

    所以,皇甫香剑扇双绝,久已驰名,便是得自父母的真传绝技。

    一行人众,进入巨厅,迳分宾主落座,一群尚未见过的小儿女,则肃立在右边。

    江天涛一俟皇甫阳落座,立即恭谨的向厅的中央走去。

    一向嘻笑惯了的邓正桐,立即倚老卖老的欢声道:“混蛋小子,现在是女婿拜丈人,要行大礼,口呼岳父大人……”话末说完,满厅立即掀起一片哈哈欢笑。

    老堡主深恐江天涛有所迟疑,赶紧哈哈笑著道:“当然要大礼参拜!”刚刚走至厅中央的江天涛一听老父暗示,只得重整长衫,恭谨的深深一揖到地,同时朗声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大礼参拜!”说罢屈膝,在满厅的欢笑声中跪了下去。

    皇甫阳神情兴奋,起身还礼,肃手笑著道:“贤婿免礼,快快请起!”说话之间,急步向前将江天涛亲自扶起。

    同时,慈祥欣慰的看了一眼早已羞得红飞耳后,含笑垂首的爱女皇甫香以及娇靥绽笑的彩虹龙女。

    老堡主早已由椅上立即起来,愉快的笑著道:“理应大礼参拜,皇甫兄何必搀扶!”江天涛深深垂首,俊面通红,恭谨的退回原位。

    汪燕玲一俟皇甫阳退回椅前,立即率同朱彩鸾、邓丽珠和冷萍,并肩走至厅中央,面向皇甫阳,裣衽一福,各自报名,同时恭声道:“叩见皇甫叔叔!”

    说话之间,盈盈下拜,恭谨叩首。

    皇甫阳侧身肃立椅前,拱手还礼,连声含笑道:“四位姑娘请免礼!”

    汪燕玲四人叩头起身,恭谨退回原位!接著是富丽英、皇甫香和彩虹龙女。

    皇甫阳立在椅前,对富丽英三人的叩见,仅微微欠身,含笑肃手。

    一群小儿女见礼完毕,老堡主即请皇甫阳重新落座。

    江天涛和富丽英、汪燕玲七女坐在右列长桌之后,马云山和邓正恫,以及林婆婆,十数人则坐在左列长桌恭陪。

    邓正桐一俟皇甫阳喝了口茶,首先愉快的含笑问:“我说亲家老弟,你这次抛却帮务,风尘尘仆仆的跑来九宫堡,可是为了富姑娘和你们香丫头的婚事呀?”

    皇甫阳见邓正恫称他“亲家老弟”,神色不由一愣,但他思维聪敏,深知邓正恫的嘻笑脾性,急忙含笑道:“不错,这正是愚弟前来的目的!”

    邓正桐见皇甫阳神色一愣,故意迷惑的问:“亲家老弟,我秃头这样称呼你,你老弟可是感到有些惊异?”

    皇甫阳断定邓正桐如此说必有他的用意,索性点点头,愉快的道:“不错,愚弟不知与邓兄有何亲戚?”邓正桐哈哈一笑,道:“老弟,我秃头早就知道你没注意!”

    说著,举手一指对面长桌上的邓丽珠,得意的道:“喏,这就是小女丽珠,人称神弓仙女,你老弟看,美不美丽?”

    众人见邓正桐耍噱头,为自己女儿取个绰号叫“仙女”,俱都愉快的哈哈笑了,富丽英、汪燕玲等女也不禁个个掩口葫芦。

    邓丽珠一听,真是又羞又气,不由绯红著娇靥,嗔声道:“爹,您……”

    话末说完,皇甫阳已望著邓丽珠,正色赞美道:“唔,的确美丽,不愧称为“神弓仙女”!”

    林婆婆立即笑呵呵的接口道:“这真是所谓“彩凤生在鸡窝里”,算他秃头有福气。”

    如此一说,笑声更热烈了。

    江老堡主首先含笑,面向皇甫阳赞声道:“丽珠姑娘的弓法,的确神奇,虽然小小年纪,却有沉劲的腕力,朱弓拉满,银弹可达百尺!”

    皇甫阳惊异的“噢”了一声,又特地看了一眼邓丽珠。

    汪燕玲立即欠身恭声说:“所以英姊姊特地请珠妹妹住在“少阳□”上,因为珠妹妹弓法神奇,整个外堡区城,俱在她的弹弓射程以内!”

    众人一听,齐声欢笑,纷纷赞好!老堡主抚髯含笑,祥和的问:“玲儿,现在将你们姊妹会议的结果和分配的楼阁,说给几位前辈们听听!”

    汪燕玲恭声应是,亲切的看了一眼娇靥微红的富丽英,接著,愉快的道:“昨晚家框到后,我们姊妹八人就在晚辈的“金缕楼”上开了一个姊妹会,看过全堡楼阁和形势后,由高瞻远瞩的英姊姊为我们分配职掌和楼阁。”

    皇甫阳一听,立即望著抚髯含笑的老堡主,也愉快的笑一笑,表示他内心的愉快。因为,他一直为这些小女儿们今后能否和睦相处而忧急,如今,他总算放心了。

    尤其令他惊异的是汪燕玲的开阔胸襟,这令他不禁展笑颔首,表示赞许。

    汪燕玲继续愉快的道:“英姊姊看罢全堡形势,第一件事是请珠妹妹住在“少阳楼”,不但整个外堡在她的弹弓射程之下,就是“摘星楼”的震、艮、乾、坎、四门,也在她的弹弓控制之内……”

    话末说完,“飞蛟”邓正桐立即晃著光头,自语似的赞声说:“有见地,有见地……”

    众人虽然听到他自语,但却没有人理会,因为都聚精会神的听汪燕玲继续说下去,只有多事的林婆婆悄悄碰他一下。

    汪燕玲继续愉快的道:“英姊姊认为堡西有一道横直绝壁,在数里之内并无险阻屏障,易为外人接近,所以特命轻功剑术俱都精绝的珍妹妹和鸾妹妹分在外堡的“少阴楼”和内堡的“义阳楼”,一旦发现绝壁上有人窥视,全堡之中,除涛弟弟一人外,最先登上绝壁的应该是鸾妹和珍妹,而且少阴楼上的珍妹和少阳□上的珠妹妹,兼有互应之势。”

    众人一听,纷纷赞许的点点头,由于俱都见过朱彩鸾和彩虹龙女的轻功和剑术,是以并无一人感到不服。

    汪燕玲继续道:“香姊姊剑扇双绝,在“义阴楼”,因为在飞索“四象桥”中,□“义阴□”为唯一通向“摘星楼”的安全通路……”

    镇守“摘星□”的马云山和小李广不由互看一眼,感慨的摇摇头,这些年来都无人想到派人镇守“义阴楼”的事,如今却让新来的少夫人第一天便想到了这个重要问题。

    当然,自今以后,他两人镇守的“摘星楼”,就愈加的高枕无忧了。

    汪燕玲继续愉快的道:“萍姊是大姊姊,遇事心思细密,所以请她住在“聚宝阁”,总理财务,晚辈对堡中情形熟悉,由林婆婆协助负责内务……”

    坐在邓正桐身边的林婆婆一听,立即得意的笑了笑,并悄悄碰了碰“飞蛟”邓正恫。

    邓正桐被林婆婆碰得十分不服,正待沉声发问,蓦见捻须静听的皇甫阳,故意迷惑的问:“听玲姑娘方才说,你们姊妹八人,不知还有一人是谁?”老堡主抢先含笑道:“是涛儿的师姊雪姑娘!”

    皇甫阳会意的点点头,正待再问什么,汪燕玲已恭谨的继续道:“雪姊姊虽然常住海棠洞府,但内堡的“芝兰阁”仍为她准备,以便仙子下山云游时她来居住!”

    老堡主见汪燕玲一直末讲富丽英,因而含笑问:“你英姊姊呢?”

    汪燕玲愉快的笑著道:“英姊姊不但胸怀大略,而尤擅琴横书画,所以我们请英姊姊总理全堡,并督导我们读书练功……”

    众人一听,齐声称善,暗赞诸女有见地。

    皇甫阳对富丽英和皇甫香的婚事,原怕要大费一番唇舌,没想到事事如此顺利。

    这时,立即望著老堡主兴奋的说:“既然诸事就绪,就该早日为他们完婚,了却我等心愿,不知老堡主意下如何?”

    老堡主想到爱子曾说进入万象古墓,瞻拜先母慈容后再议成婚吉日,是以不禁有些迟疑。

    邓正桐作事性急,爱好热闹,立即插言道:“老哥哥何必迟疑,俗语说:“娶媳过年,世世团圆”,要想早日抱孙子,就得将婚礼尽量提前。”

    多嘴的林婆婆,也笑呵呵的接口说:“等到明年新年,老堡主就得准备八个孙子的压岁钱……”

    话末说完,满厅顿时掀起一片哈哈欢笑。

    盎丽英等人虽然都是武林儿女,这时想生儿育女之事,也不禁个个羞得深重螓首,红飞耳后。

    老堡主一听“八个孙子”,精神顿时大振,即对金剑英愉悦的吩咐道:“金老弟迅即查明吉日良期,先让他们拜瞻亡母,然后再举行婚礼!”

    金剑英似是早有准备,急忙起身恭声道:“启禀老堡主,进入腊月皆吉日,年前五日最吉祥。”

    老堡主抚髯含笑,说:“一切拜托诸兄准备,我与皇甫兄在此小歇,静候诸兄消息,”

    马云山等人一听,同时起身,抱拳恭声应是,纷纷退出厅去。

    老堡主又面向神情一直恍惚的江天涛,慈祥的道:“涛儿,即和你英姊姊等人速去参研绣衣,以便拜瞻你母遗容,此地已不需你等伺候,辞过你岳父大人,迳自去吧!”

    江天涛和富丽□、冷萍汪燕玲等人,同时起身离席,面向皇甫阳,并肩施礼,躬身退出厅来。

    江天涛一人在前,富丽英七女在后,走出后厅门,发现林婆婆率领著小翠花、小婉、小梅十数侍女,正静悄悄的恭候在迎壁前。

    冷萍早已看出江天涛神情恍惚,满腹心事,深恐林婆婆再惹他不快,因而迅即向林婆婆暗递眼神,挥了挥手势。

    林婆婆早已看出江天涛神色不对,这时再经冷萍示意,一俟江天涛走过,立即悄悄跟在朱彩鸾等人身后。

    江天涛一人在前,心中一直幻想著母亲的慈祥面容,想到即将研读“绣衣”,心情反而愈形焦急,恨不得及时进入古墓,似是忘了身后尚跟著七位绝色娇妻,以及十数个俏丽侍女。

    一行人默默前进,不知不觉已到了内堡中央的“青云阁”。

    汪燕玲见江天涛依然盲目前进,不由急上两步,迷惑的问:“涛哥哥,你要去哪里?”

    江天涛闻声止步,神情不由一愣,也迷惑的问:“我怎知你们要我去那里?”

    盎丽英等人一听,俱都忍不住“噗哧”笑了。

    苞在后面的林婆婆,立即笑呵呵的道:“我们的大贵人,您一个人在前头走,我们这些人在后面跟,您说到底是谁跟著谁?”

    江天涛一想,也不自觉的笑了,于是游目一看,发现立身之处,有不少背剑少女走动,竟是“青云阁”,不由失声笑著说:“怎的跑到此地来了!”

    汪燕玲立即笑著道:“英姊姊就住在“青云阁”上,我们就在英姊姊的绣阁上参研绣衣吧……”

    如此一说,冷萍等人齐声赞同,富丽英的侍女小梅,立即在前引导登楼。

    盎丽英也即命小水仙和小杜鹃回楼去取“绣衣”。

    江天涛在东梁山“三钗帮”的总坛后山,曾经登过皇甫香和萧湘珍的绣□,见过两人的房内的陈设,但是,进入富丽英的绣阁,尚属第一次。

    在他的想像中,富丽英的房内陈设,必然是一律金色,但是登楼一看,却让他感到意外的愣了。

    只见楼上,漆几亮桌,绣披锦墩,室帘地毡,一律是淡雅的紫萝兰色,令人有一种沉静,恬适之感!富丽英见江天涛游目发楞,断定必是有什么令他大感意外之事。

    心念末毕,蓦闻江天涛惊异的问:“□姊姊怎地的喜欢这种色调?”

    盎丽英听得芳心一震,不由略含焦急的问:“怎么,弟弟不喜欢?”

    江天涛立即愉快的道:“太好了!”

    说著,竟自动掀开富丽英寝室的绣帘,探首向室内看。

    小梅一见,急步过去将绣帘接过来。

    江天涛走进室内一看,俊面上再度掠上一丝惊异神色。

    因为,内室陈设素雅高贵,且有一种似深谷幽兰的芬芳气息。

    藕色的蝉翼纱帐,淡紫亮缎织成的落地罗帏,紫檀嵌玉的牙床上,叠著丝绵绣忱和锦被!妆台、菱镜、高厨衣柜,色调深浅适度,俱都井然有序,而且,决无描龙昼凤,绣满了花卉的俗气物品。

    室内唯一的醒目点缀是高几上,盆花间的一些玲珑小巧古玩,和古琴金剑,愈增室内高雅的气氛。

    江天涛尚未打量完毕,即听林婆婆笑呵呵的问:“我们的大贵人,您看了可满意?”

    江天涛愉快的一笑,正待回答,蓦见朱彩鸾和邓丽珠两人,俱都目光炯炯的望著他,因而心头一震,顿时惊觉不可乱下断语。

    于是,哈哈一笑,索性含糊的笑著道:“待我看过萍姊鸾妹和珠妹妹的阁□后,我再答覆你!”

    如此一说,立即掀起一阵银铃般的“格格”娇笑,因而冷萍和富丽英等人俱都发觉心上人突然变得会说话了。

    就在这时,小水仙两人已将“绣衣”取来。

    江天涛一见小水仙捧著的白绫绸绡,俊面上的欢笑立敛,诸女的娇庞上,也立时失去了笑容。

    汪燕玲亲手接过来,放在正中檀桌上,即和彩虹龙女将绫绡打开,立有一蓬彩霞毫光射出来。

    朱彩鸾和邓丽珠,急忙帮著将“绣衣”展开。

    只见整件绣衣上,俱是色彩不一的宝石和大小不同的明珠,而在每个明珠宝石之间,都绣有金丝花纹。

    盎丽英等人静静的细看“绣衣”,这时一见,只觉彩毫闪射,耀眼生辉,而绣制的针工,尤为精细。

    汪燕玲虽然熟知易理,但仍没有富丽英精通,因而“绣衣”一展开,便令她感到十分震惊。

    转首一看,涛弟弟神情悲痛,正望著绣衣发楞!于是,她立即望著汪燕玲和冷萍诸姊妹,肃容道:“婆母大人绣的是一副“天罡风图”!”

    冷萍和朱彩鸾等人并未觉得绣衣有何奇异,但是熟知易理的江天涛和汪燕玲,却十分震惊的问:“姊姊怎知?”

    盎丽英黛眉一蹙,迷惑的望著汪燕玲,问:“当初舅母大人没有将绣衣的图式告诉贤妹?”

    汪燕玲摇摇头,黯然道:“母亲旧伤突发,仅数个时辰便已去世,因而无暇告知小妹,但据小妹观看的结果,已知内含“六合六冲”之势,但仍不知是幅“天罡风图”!”

    盎丽英赞同的轻颔螓苜道:“所谓“六合六冲”即是无险迷踪,使那些不知绣衣路径,偶然闯入之人,没有生命危险之虑,只是在墓内盲目摸索,乱转一阵,仍可由原门走出,由此可看出婆母大人的心地仁慈。”

    冷萍诸女一听,纷纷颔首,肃容应是。

    盎丽英继续道:“所谓“天罡风”,即是乾为天,男主红,坤为地,女为绿,我等进入古墓,应由巽门进……”

    说著,纤手一个绣衣右下东南方的一颗红宝石,继续道:“我们根据婆母大人在此缀上一颗红宝石来看,在古墓进口的巽门上,必然也有一个红色标记。”

    江天涛和汪燕玲一听,立即赞服的点点头,同时颔首道:“是的,有的门上有红宝石,有的门上有白宝石,但也有的门上是宝珠……”

    盎丽英立即解释道:“宝珠的珠,乃是暗含“阻”字之意,不可进入。”

    说著,纤指一指绣衣,继续道:“我们可由绣衣上的明珠而知古墓墓中的水、山、泽、火、雷、门上均缀有宝珠,因而,这五座门不可进!”

    江天涛和汪燕玲,以及冷萍邓丽珠等人,俱都由衷赞服的颔首应是。

    林婆婆虽然是个老江湖,但对先天易数和八卦生克的道理,她却一丝不懂,所以上在一角,一声不吭。

    皇甫香赞服的问:“根据婆母绣衣上的天罡风图,我们应如何进入?”

    盎丽英肃容道:“巽风,含顺风之意,进门直前,遇红向左,遇绿向右,即可平安到达婆母大人的灵柩之处!”

    江天涛一听,内心既感动又激动,因为沿途他曾和彩虹龙女,暗中参看绣衣多次,虽然看出一些进入门路,但总觉得似是而非。

    如今,经富丽英一点破,方始恍然大悟,假设没有精通易数的富丽英,即使有汪燕玲,也不易进入古墓。

    恰在这时,楼下背剑的警卫少女,已在呼唤小梅。

    林婆婆闻声先奔下楼去。

    江天涛和皇甫香等人,正聚精会神的注视在绣衣上的“天罡风图”。是以仅看了一眼奔下楼去的林婆婆,继续听富丽英,道:“根据婆母绣衣上的金丝纹路,古墓中似是有水,或者是寒流和劲风,进墓之时,人愈少愈好,功力较浅的人,都应留在墓外。”

    江天涛一听,立即细看富丽英纤手所指之处,发现那三道纤细如发金丝,形如粼粼水纹,由水央直通八门。

    于是,抬头望著富丽笑道:“小弟在古墓外道经过数次,均未听过潺潺水声……

    盎丽英立即接口道:“那可能是劲风和寒流了。”

    话声甫落,林婆婆和小梅已神色慌慌的双双奔上楼来。

    林婆婆一见江天涛,立即嚷著道:“少堡主,老堡主吩咐下来了,命您和诸位少夫人,立即薰衣沐浴,午时酉时进入古墓,恭祭老夫人。”

    江天涛一听,不自觉的连声应是,星目中的热泪,几乎忍不住夺眶而出。

    盎丽英立即亲切的说:“弟弟就在此让小梅服侍你沐浴更衣吧!”

    江天涛一定神,道:“不不,我要回“怡然阁”去!”

    说罢,迳向室外走去。

    冷萍和皇甫香等人一听,窈窕秀丽的幻娘影子,立即掠上七女的心头。

    但,却没有人再出声阻止。

    江天涛匆匆回至怡然阁,幻娘、青莲和粉荷,纷纺向前问候。

    幻娘服侍江天涛沐浴,青莲粉荷为江天涛薰衣。

    江天涛沐浴完毕,就在“怡然阁”上静坐调息,希望能使他不时激动,不时悲喜的心情,得到暂时的宁静。

    但是,任他如何收敛心神,脑海里仍不时幻想著生母的慈祥面容,而每每想到生母的面容时,他总是不由自己的联想到恩师“海棠仙子”。

    因为,自他有记忆以来,给他最亲切最慈爱的面容和影子,便是他恩高如天的恩师“海棠仙子”。

    在他三五岁的记忆中,他曾有许多次呼恩师母亲,但是,每一次都会遭到恩师的慈祥纠正,直到他确认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

    现在,再有两三个时辰便要看到,因分娩他江天涛而丧失了宝贵生命的母亲“璇玑玉女”的真实面目了。

    这是他十九年来,自从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以来,无时不萦绕心灵深处的问题。

    最近,他渴欲一瞻生母遗容的心情,更迫急了,同时,他也联想到开启棺盖取出遗嘱,会不会惊扰了母亲安宁的灵魂?江天涛想到的事情大多了,终于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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