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钧豪这一拳的力道,并不在那一脚之下。
“你们既然舍不得两条手臂,那我只好要你们偿命了。哈哈一口气杀了三个仇人,他实在应该开心。
但是,他并没有忘记还有一个姬英俊,万钧豪并不在乎。
他也没打算放过此人。
红菱掌管的是一间妓院,她是一个女人。
任长发、汪永对吉林根本陌生,对他知道的更少,四个人之中,只有万钧豪一个人曾经出入连城银楼,也是他设下毒计,勾弓旧己的女儿万玉珠。
他知道姬英俊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姬英俊的样子的确很英俊,任长发口中的美男子,不是姬英俊还有谁呢?
这个人他反而放过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刚才的话是另一回事,没有方才的一番话,任长发、汪永、红菱、姬英俊四人不难同时出手,他应付起来一定非常吃力,手刃仇人的心愿也得偿。
有了方才的那番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任何人!
红菱、任长发和汪永三个人的武功,都在姬英俊之上,所以他先对付这三个人。
他没有把拒英俊放在眼里。
因为万钧豪知道他有多少的本领?
哇操!
“卡卡卡!”
忽然听见机簧声响猛觉得後背一阵刺痛,一阵麻痹的时候,万钧豪发现得太迟了!
笑声一刹那停下,他霍地转身。
一转身他就看见姬英俊,右手按在左腕,“嘿嘿”狞笑的望著他。
“好!”
他左手反背一扫,扫下了三枝毒袖箭,紧接著连点五处穴道。
姬英俊的笑容更狰狞,道:“你对我这么好,我对你怎么能够不好呢。”
“淬毒袖箭?”
“你真是见多识广!”
万钧豪闭上嘴巴,一张脸已在发表。
姬英俊得志意满道:“任长发、江永不是那种材料,红菱是一个查某,查某又怎么能强奸查某?那件事当然是我姬英俊干的,你当然也已想到,你又怎么肯放过我呢?
方才那番话动机何在,你明白我也明白,你聪明我也不是笨蛋,但我还是非常感激,你要不这么处理,我又怎么会有这个好机会?”
“万钧豪还是紧闭著嘴。
姬英俊摇头轻叹说:“你不作声也没用,这袖箭上所淬的毒药非比寻常,你就算封住穴道,造出毒气,也得瘫痪上一、两个月,我实在不忍心让你受这么大的痛苦。”
万钧豪一张脸由青转白。
“昨夜我以毒药,以利剑成全了你那个女儿,想不到今夜我要同样成全你这个老子!”
言讫,他缓缓抽出腰间软剑。
“唉!”
只听一声轻叹,姬英俊闻之回头。
“哇操,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苟雄正在那边轻叹摇头。
姬英俊怒问道:“什么事?”
“你好像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我。”
“我没有忘记。”姬英俊一笑说:“嘿嘿,这件事情好像与你无关。”
“哇操,你又忘记了一件事。”
“哦?”
“送我一朵勿忘我,请我去芬芳花苑的是什么人?”
“哦!”姬英俊微喂道:“这件事实在抱歉,幸好你没有蒙受损失,而且你还得多现我,学会了怎么打炮。”
苟雄红著脸说:“哇操,你—….”
“所以,你大概也不好意思跟我过不去!”
“哇操,你又有一件事忘记了。”
“这一次我又忘记了什么?”
“哇操,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姬英俊不答反问:“这件事你管定了?”
“费屁”
“就连现在我这一剑也要管?”
姬英俊突然一剑,向万钧豪刺了出去。
“哇操,非管不可!”
苟雄这一声出口,人已落在万钧豪身旁。
他的柴刀拔出来,却没有攻出,也根本用不著去攻。
因为,姬英俊那一剑,根本就是虚招,剑刺出一半,他人日凌空一个侧翻,苟雄才落到万钧豪身旁,他却连人带剑,撞开了一扇窗户飞了出去。
苟雄马上转扑窗前。
他的人才扑近,厅外传来姬英俊一声暴喝:“给我射!”
“啾啾啾…..”
弓弦声应声暴响,一排燃烧著的羽箭,如飞蝗般的破空射到苟雄大吃一惊,柴刀急展,三支火箭才飞入窗口,就已被挡了出去。
未射入窗内的火箭,他却挡不了。
“笃笃笃!”的一阵乱响,窗外闪起几团火光。
同时,厅外四周“笃笃”连响,火光不断闪动!
高旭憧开那房窗户,也飞射入五,六支火箭!
厅内立时多了好几处火头。
“哇操,火烧屁股了!”
苟雄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偷眼窗外一望,只见雪地上不知何时燃起了一个个火盆,每一个火盆之旁,最少都有五,六个执强弓,背负硬弩的汉子。
“哈哈.,,姬英俊的大笑声,此时厅外响起。
好得意的大笑声。
“现在,你总该知道我一直就没有忘记,你这个人的存在了吧!”
此刻,苟雄不承认也不能。
姬英俊又朗声道:“若凭你的本领,你要冲出来大概还不成问题,大不了变成双半烧猪,但厅内还有一个万钧豪。你这位葡大侠相信怎么也不肯丢下他,一定会带著他冲出来。”
“哇操!”
苟雄心中暗骂一声。
阴毒的姬英俊,居然看穿了他的心事。
在四大老问之中,最年轻的是他,最工於心计的也是他。
“你如果还能冲出来,我就真的服了你这位苟大侠,此番苦心算是白费,那时我也无话可说。”
姬英俊又“哈哈”放声大笑,道:“我在厅外已准备了一百张强弓,两千支的利箭!”
苟雄就边自己也没把握能冲出去。
斯时,他转望万钧豪。
万钧豪脸上已无血色,突然开口道:“你走,不要管我死活!”
语声促而微弱。
每袖箭果然是厉害!
他说不要管,苟雄就更非管不可。
苟雄一个倒退,抓起了一张交椅,由窗扔出去!
“啾啾啾……”
交椅一飞出窗外,立即就变成了火椅,上面少说也中了十余支火箭。
“哇操,伤脑筋了!”
苟雄的一个头,又大了十倍!
“哈哈……”姬英俊又大笑道:“你以为我这一百张强弓,两千支利箭是骗人的!”
“本来就是骗人的!”
一个银铃般的语声,突然打断了姬英俊的话。
“我看你这里最多也不过三十个人?就算每一个人都可以两手开弓,加起来也没有一百张强弓,两千支的利箭!”
娇笑连声随之暴发!
“咦!好熟的声音。”
苟雄想了一下,惊喜叫道:“是小师父,我想起来的!”
“哦!”
“哎…呀!”
笑声中,惊呼惨叫突起!
“哇操,机会来了!”
苟雄挟著万钧豪,向惊呼惨叫的那个方向,“砰”的撞破一扇窗户,不要命的冲了出去!
一支箭也没有射向他,那个方向的弓箭手,最少已倒下了一半。
金花刀掌齐施,剩下的一半,在她的刀掌之下东倒西歪!
苟雄欣然上前,问道:“小师父,你怎么跑来了?”
金花娇嗔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我怎么了?”
金花接口道:“你害人家‘中奖’了!”
“哇操,什么奖?”
苟雄傻乎乎道:“我又没签大家乐,也没签六合彩,那来的中奖吗?”
金花气得骂说:“你,你怎么那么笨呀l”
“我笨?”苟雄莫名其妙。
万钧豪忍不住道:“你要做老子啦!”
“什么?”苟雄望著金花,诧异说:“小师父,你怀孕了?”
“还叫人家小师父!”
这时,姬英俊见大势已去,趁著他们说话,蹑手蹑脚的想要溜。
“嘿嘿,你居然还有脸走?”
发话的人,竟是那东方好胜!
苟雄循声望去,道:“谁都可以走,你无论怎么也不能走!”
“你动手还是我动手?”东方好胜门。
苟雄还未开口,已有人抢著先应。
“当然是由我动手!”
答话的人是万钧豪!
靠在葡雄身旁的万钧豪,应声突然箭一样标出,一掌切向姬英俊的咽喉!
事出突然,苟雄、东方好胜一齐怔住!
姬英俊也不例外。
他一直防备著苟雄、东方好胜,早就忘记了万钧豪。
他也想不到,万钧豪还有气力出手。
这致命的一击!
姬英俊听到自己的咽喉里,发出厂一下奇怪的声响,他却一声也没有吭就倒了下去!
一个人咽喉一断,的确不可能再发声。
万钧豪的一掌,结结实实切在姬英俊的咽喉上。
这一掌,简直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一学!
“哈哈,.”
他大笑,笑声嘶哑而低沉。
笑声才出口,万钧豪人已倒下,一张脸比纸还要白!
金花急忙上前,一口气最少点了他七处穴道。
苟雄回头望望东方好胜,叹息的说;“想不到这老子的性子,比你还要刚烈,明知道这一来毒气攻心,最少得在床上躺上半年,他还是要亲自出手!”
“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了。”
苟雄忽然问:“你把那只雪浪怎样了?”
“这里一起火,我就丢下那只雪狼赶回来了。”
苟雄虽然感激,却很意外问:“你没有干掉他吗?”
东方好胜自信回答:“他插了翅膀也飞不掉,因为他是什么人,我已经知道,那怕他远走高飞,我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给找出来!”
“你不必走遍天涯海角,我还在这里等你。”一个声音随即响起来。
东方好胜就应回头,就看到一个人,站立在那深潭畔。
那个人就是高旭。
就连方好胜,也不由得当场怔住!
“你非杀了我不可吗?”
东方好胜眼喷怒火,恨恨地道:“那是最痛快的事!”
高旭冷冷的说:“再多杀二十四个人,岂不是更痛快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高旭一句句缓缓说:“我还有二十四个儿女,十二个儿子,十二个女儿,要是他们知道我被杀,就算你不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你。”
闻言,东方好胜一楞!
高旭不卑不亢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东方大侠也明白这个道理,一定也肯给我半日时间,好好安排一下後事。”
东方好胜无奈点点头。
“明早你到我门前,我定给你个明白!”
“好!”东方好胜毫不考虑,一口就答应了他。
“快人快话,高某佩服!”
苟雄笑著说:“哇操,多等半日,总比走遍天涯好得多。”
“多谢!”高旭抱拳致谢後,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东方好胜目送高旭,在风雪中消失。
苟雄却望著一群人,由风雪中疾奔而来。
领头的两个人,赫然是林大鼻、章小三!
苟雄不禁大笑道:“哈哈,两位捕头,这次你们又来迟了。”
林大鼻气喘如牛,走到苟雄面前,说:“方才守城的兄弟报告,清心食堂这边失火,所以我们物赶来一看,想不到又在这里,遇上两位大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东方好胜接口说道:“我们两个刚好与万钧豪,联手在这里斗那只雪狼。”
“雪狼!”林大鼻精神陡振,问:“雪狼在那儿?那一个是雪狼?”
“这是其中的一只嘛!”东方好胜抬手一指,倒在地上的姬英俊……
“详细的情形你问万钧豪,他只是中毒昏迷,总会醒来的,我们帮忙到这里为止,现在就只想去喝一杯。”
“两位大侠这样帮忙,那一杯我们还请得起。”章小三连忙迎上前……
“哇操,你们的好意心领了!”苟雄挖苦说:“拜托下一次,别再把女尸放我房间,我就阿弥陀佛了!”
林大鼻、章小三‘呵呵”傻笑。
苟雄和金花两人,总算在房中,好好的睡了一觉。
“阿!死人!”
但是一觉醒醚,金花才将门打开,就有一具尸体躺在房门的外面。
“别怕!”苟雄扶住她,纳闷说:“咦,这不是高旭吗?”
就算最没有经验的人,应该看出早已毒发身亡。
“哇操,谁又想嫁祸给我……”
话语未了,高老大带著弟妹们,少说有一打人,浩浩荡荡迎了上来。
“苟大侠……”
“人不是我杀的!”
“我们知道,家父在今天早晨,当著我们面服毒自杀的。”。
“嘎,这是为什么?”
“他遗言是说,琳妹子的死,是他保护不周,也有一部份责任,雪狼虽死,他难消心中一份歉疚。”
高老大实情哀伤。
“我们想事情也许不会如此简单,家父之死能可出於被人迫害,所以我们赶来这里,想请葡大侠帮忙我们调查一下,以苟大侠的精明,相信一定有办法查出。”
“哇操,连你们父亲亲口说的话,你们大伙也不相信?”
高老大欲言又止。
苟雄很感慨的说道:“你们这个父亲实在不错,对你们也总算过得去了,这个担子他挑了这么多年,现在放下大概也不成问题,至於你们兄弟姐妹,以後也应该有番作为才是。”
高家儿郎们,登时都垂下了头。
苟雄也不再多说,牵著金花,走出了客栈外。
此时,东方好胜走来。
“哇操,高旭服毒嗝屁了!”
“我晓得。”东方好胜点头说:“我今早上高家去,就看见他的儿女把尸体抬著走出来。”
“事情到现在,总算告一段落了。”
“所以我来向你辞行。”
“你准备回去关内。”
“嗯!”东方好胜黯然道:“这里对我来说,实在是不太适合”
“哇操,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处杨梅一样花。”
“最低限度,关内现在总比这里温暖,你如果有时间,不妨到关内走走。”
“有机会我会的。”
“到时通知我一声,不管刮多大风,下多大雨,我一定会接你”
苟雄笑著说:“我要去,一定拣没有风,没有干雨的日子。
东方好胜心中一阵温暖,抬望眼,天上没有雪,在云层中,隐约还有一丝阳光,无论如何,今日要比昨日温暖得多!
金花挽著苟雄,旁若无人的走著。
“哇操,你来找我,老爹他知不知道啊?”
金花回答:“要是他知道,你想相,我还来得成吗?”
“当然来不成罗!”
答话的人并非苟雄,因为声音犹如喇叭。
金花转首一望,果然没错,金喇叭不知何时?站在二人面前。
“爹,您怎么来了?”
金喇叭没好气说:“好要问你呀!”
“老爹……”
“闭上你的嘴!’”金喇叭不悦道:“阿花,赶快跟爹回去。”
金花支支吾吾说:“可是……可是,我怀了他的孩子。”
“嘎!”金喇叭大吃一惊,揪住苟雄领口,道:“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竟敢非礼我的女儿。”
苟雄连忙分辩:“哇操,我没有非礼她呀!”
“没有非礼,阿花怎么会怀孕’!”
“那是….,.是……”金花接口道:“是我愿意的。”
“什么?”金喇叭懊恼说:“不要脸的臭丫头.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我都听不进去哟!”
苟雄挺直胸膛道:“老爹,你别骂小师父了,这一件事我会负责到底的。”
“这个责你怎么负啊?”
苟雄坦然回答:“等我报完血海深仇,一定回额穆索,用八抬大轿把小师父娶回家。”
“话可是你说的。”金喇叭倏然出手,扣住金花左腕,毫不客气道:“走,跟老子回去等。”
“爹.”
“少跟我废话!”
说时,金喇叭拉著她就走。
苟雄眼巴巴看著,两人背影逐渐远去。
烨甸。
夏日炎炎时,苟雄来到这个滨河的城市。
苟雄这几个月来,走过白山黑水河无数城市,却没有独眼习的一点消息,就连常走长白山的房客,都几乎忘记这个名字。
他洗灌著周身的秽气,遥望著奔腾的河水,心里不禁有茫然的感觉。
忽然,在他茫茫的心底,泛起一个影子,那就是金花,她的微笑,她活泼的美态,就如她的人,在自己眼前一般的真实。
苟雄怎么会想起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望著那把生锈的柴刀,擦乾身上的水,换一身乾净的衣裳,把脏衣服裹在包袱里,走进这一个城市,已不存希望。
他只是像猎人似的,既进到山林里,就不得不到处搜寻,自己想要的猎物。
桔色的晚霞,留在西天,山色渐渐的紫暗下去。
当夕阳在山岭和在地告别时,风儿又从山谷里溜出来了一日来的闷热,一刹时都被赶尽,蝉儿在树梢抛出“知丫”的歌声来,使饭後乘凉的人们,加上一层闲懒的情调於中。
“咯咯,咯咯……”
苗田里的蛙声,一阵阵的紧密起来,唤起月儿爬上树梢於是,,纺织娘也开声了,金钟儿“铃铃铃”的摇著金还有不知名的小虫也“斯斯斯”的靠著哼叫。
许多的虫的声音都混合在一起,在凉快的夏晚的薄暗时,合成为广大的和谐的节奏。
黄昏时分。
小客栈门口已经挑起了灯笼。
苟雄连客栈的招牌,都没看一眼,迳自就走了进去。
掌柜的开口问:“客棺,要打尖还是住店?”
苟雄回答:“住店。”
掌柜的又问道:“要客房吗?”
“哇操,通铺就可以了。”
他就是看中这家客栈,进出人多,假如是睡通铺,就更容易打听到消息。
“请跟我来!”
掌柜的把他带进一间房,长长的通铺上,已经睡著两个。
照睡通铺的规矩,苟雄先交店钱,吃喝拉撒全要自己打点,掌柜的把钱装进腰包,又去招咱别的客人。
“呼……呼…”
尽管先睡的两个人鼾声如雷,他却充耳不闻,心想:“田未交,水未流,睡死也与我无关!”
苟雄很快就睡著了。
他枕的是自己随身包袱,和那把生锈的柴刀。
“想开点!”
“不要拉我,不要拉我!”
一阵突然而起的喧声,把苟雄给惊醒了。
“哇操,三更半夜,谁在鸡猫子乱叫,打扰我的美梦。”
他还没有睁开眼,就听到一个沮丧,而且忿恨的声音,绝望的叫嚣道:’‘你们骗光我的钱,我还有什么脸回家?”
另一个人温和劝道:“别想不开,赌场里本来就有输有赢,不过你今天多输了一点,只要手风能转一下……”
他的话尚未说完,那念恨的声又说了:“转!还能往哪里转?
我是做参的,货款输得光溜溜,往後的生意怎么做?一家大小怎么活?”
“那……那你有什么打算?”
接下去的声音,是一种无可奈何。
“除了死,没别的路可走?”
苟雄睁开了眼睛,一个消瘦的身影,正迅速的冲向屋外,他不由轻唤了一声:
“哇操,慢一点!”
他这样轻声的一唤,反比大声疾呼还有力。
那人果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子,露出一张腊黄的脸,在削瘦的脸上,显得特别凸的眼里布满了红红的血丝,看来充满绝望和痛苦。
他无力的望著苟雄。
苟雄坐了起身子,揉著惺松的睡眼,声音平静像是自语:“怎么,是不是输钱了?”
那人点了点头。
苟雄问:“输了多少?”
那人沮丧回答:“全都输光光了!”
苟雄提高嗓门问:“全都指多少?是一千两,还是一万两呢?”
“没那么多啦!”那个人低声道:“只有二、三百多两啦!”
苟雄哺哺自语道:“哇操,这数目也不小,的确是值得一死。”
他转问那人的伙伴:“我讲的有没有道理呀?”
那伙伴三十来岁,从他那双不停转动的眼睛,可以瞧出来此人的心术不太正。
他朝葡雄打量一阵,似笑非笑的道:“你要我怎么说哟?人呀!好死不如赖活著,蝼蚁都尚且贪生呢?”
“哇操,你这番话实在太有道理了!”
苟雄竖起了拇指,然後转向那人说道:“哪人就别死了吗!
听你朋友的口气,可能有法子帮你去翻一翻本。”
伙伴神情惊讶,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说我?”
苟雄点头道:“不是你,难不成是我?”
伙伴昂然的答:“你没弄错吧?我们是昨天住店,才在这里认识。”
苟雄笑著说:“可是,你却带他去赌?”
伙们“呵呵”乾笑,道:“大家出们在外,无聊嘛!赌两把排遣、排遣时间,这难道也犯法吗?”
苟雄转问那人:“你还剩多少银子?”
那人红著一张脸,轻轻地摇了摇。
“哇操,你真的有够笨!”苟雄慨然的说:“好吧!念在咱们同住份上,我借点赌本给你。”
“这……这……”
苟雄口气一转道:“对了,还没问你的大名呢!”
那人抱拳回答:“我叫“陈进富’,安东来的参客。
苟雄欣然说:“哇操,想不到是同行,这个忙我是非帮不可!”
语毕,他伸手摸出枕头下包袱和那柄柴刀。
“陈兄,你带路吧!”
陈进富打躬作揖,客气道:“多谢!我陈进富发誓从此再也不赌了,你如果有心要帮忙,借点盘缠给我,日後必然如数奉还。”
苟雄笑搭他的肩说。“不不不!非赌不可。哇操,你难道没听过,哪里丢的哪里找吗?”
言讫,他随手打开包袱。
“你别怕!哇操,我这有的是银子!”
陈进富激动的拒说:“我们素昧平生,你这样给我帮助,我已经很感激了。再叫我去赌,那还能算是人吗?”
“呵呵!”伙伴乾笑了几声,向苟雄拱手道:“这位小哥真够意思,在下温炳,打从心眼里佩服,陈兄你就别推辞了。”
陈进富坚决的说。”真的,我再不去那鬼地方!”
温炳不停的劝道;“陈兄,人没有永远背的,你往好处想想,何况现在有贵人相助,你要再去赌。那一定是大赢特赢。”
苟雄看了他一眼,问:“哇操,听你说话的口气,你跟赌场的人很熟。”
“哎呀,常赌嘛!”
苟雄又问:“那实官是什么人?”
温炳据实以答:“他叫骆宝荣,小哥也想要去玩?”
‘是啊!”苟雄顺口说。
温炳道:“还没请教,小哥如何称呼?’”
“我叫苟雄,苟且的苟,英雄的雄。”
温炳抱拳说,自然是不认识他。
“哇操,那就走吧!”
苟雄推著陈进富。
陈进富在盛情难却下,很不情愿的又走进赌场,他很担心这位热心朋友,为帮自己掉进了陷阱。
“下,下,下!”
赌场里面生意正兴隆,他们走进去时,骆宝荣站在赌台上,高踞著大赌台的上方,他身後立著两个人,一个是保镖领班,另一个就是管吃赔的。
“快下,要掷骰子啦!”
他当然没看到苟雄,随著温炳,陈进富二人入内,等到三人走近台边,温炳向他喊道:“骆宝荣,我朋友来翻本了!”
骆宝荣向他们招招手,说:“随便捡一门坐吧!”
苟雄一眼就瞧出。温炳和他是一路的。
骆宝荣坐庄收银子,温炳是放线的钓鱼的,陈进富是著了道的冤鬼。
苟雄推陈进富道:“哇操,找位置坐下呀!”
陈进富直往後撤身子,说:“‘苟兄,我真的不想翻本了,咱们快走吧!万一把你也拖下水,那我就真的该死了!”
苟雄不在道:“哇操,来都来了,试几把再说吧!”
他挤在天门台角坐下来,跟著摸出一两银子,放在天门的边边上。
“啪!”的一声。
庄家骆宝荣把用一掀,天门立刻就扔牌了。
“哇操,还没玩就丢了!”
闻言。旁边有人捂著嘴,偷偷在窃笑。
苟雄又掏出一两,继续押在天门。
原来,他们把还没玩就丢了这句话,联想到床上去了,因此笑得身了直抖。
第二把还是老样子。庄家的牌一掀,天门又把牌扔了。
“哇操,连扛龟了两把。”
苟雄举起了双掌,“呸”的一声,吐了口口水,然後用力搓了搓。”银子输了。屁股也没有摸到,押把大的过一过瘾头吧!”
说完,掏出二十两银子。
‘独押!”
天门见他押大注,下小注的睹客都自动的闪开了。
苟雄拿到牌後,别说是看了,他连动也不动一下。
“啪!”
骆宝荣掀牌叫道:“天地四!你呢?”
苟雄伸手一掀,傻笑说:“呵呵,虎头落地三。”
哇操,二十两又飞了!
陈进富於心不忍,说:“‘苟兄,别赌了走吧!”
“哇操,什么话?”苟雄不为所动。
这一次他押了四十两。
可是这四十两呢?输得比二十两还要快!
“苟兄,我们快走吧!”
苟雄硬拉他坐下,说道:“风水轮流转,免紧张啦!我有的是银子,等一下包准赢回来!”
“不太可能!”陈进富那敢奢望?
一旁的温炳却说:谁说不可能?前几天,我亲眼看到一个人,两百多两银子输得只剩十来两,可是最後呀,却棒了六,七百两的银子走了。”
语毕,朝骆宝荣偷使眼色。
骆宝荣啼哩哗啦忙著洗牌,没时间回答他的话。
苟雄倒是抢著说:“就是嘛!搞不好手气来了,我们带个几千两走。”
“下下下,要掷骰子啦!”t骆宝荣又在高声叫著,此刻他的目光已经转移到苟雄的身上。
原因是苟雄这把押了一百两。
在天门上的赌客纷纷走开勒令,一则,一他的注越下越大,别人看不著牌,二呢?苟雄每把都输。已经没有人敢靠近他。
陈进富睁眼看著苟雄被自己拖下水,那真是欲哭无泪,呆呆的站在苟雄身边。
他的心中暗想道:“待会儿他也输得光溜溜,我们两个人怎么办?”
“哗……啦!”的一声。
苟雄将包袱里面,剩下的银子全倒出来,再冲著陈进富一笑,捡起一锭银子给他,正色道:“这一两银子你先好好的收起来。”
然後,剩下的银子都押。
陈进富凉了半截,痛苦的问:“苟兄,银子全都押上去了,还留一两做什么7”
苟雄朗声对他说了:“哇操,这一把再不赢的话,咱们就用这两银子买一条绵绳,找棵歪脖子树去上吊。”
他的语气和神态,一点也不像被逼上绝路的人。
骆宝荣洗好牌开了门,正要掷骰子,苟雄含笑启齿道:“骆大爷,慢一点儿掷骰子吧!”
“有什么问题吗?”骆宝荣十分纳闷。
苟雄搓著手掌回答:“我的手气太背了,就剩下这一把,掷一次骰子可能吗?”
“那还有什么问题”
说时,骆宝荣把骰子递给了对面的苟雄。
苟雄顺手一掷。扔了个大天十二点。
他高兴叫道:“六六大顺!哇操,这次我准会转运。”
骆宝荣分过牌後,这时很多赌客都已歇手,在看得小子苟雄傻冲。
出门和末剑都是不上眼的小注。
骆宝荣全神食注在天门,把手里的两张牌在苟雄面前“啪”
的一拍,傲然的道:“地九!”
陈进富的背脊一凉!
苟雄这时拿起面前牌握在手里,错著缝儿一瞧,兴奋拍著陈进富的肩,朗声说:“哇操,这一次可真的转运了!”
语毕,他把手里牌一掀。”
“天九,快赔钱!”
骆宝荣额头冒汗,颗颗有黄豆般大小。
“六十五两!”
他身後照顾台面的,报出苟雄押的注,另外一个副手将银子推到苟雄面前。
“全下了!”
眨眼间,六十五两增一倍,苟雄把赢来的银子一口气全押下去。
陈进富惊恐交集说:“苟兄…..,不。..”
苟雄的手一抬,打断他的话语道:“哇操.别劝我。人在走运的时候,连城墙都挡不住。”
温炳从旁建议说:“苟兄,把握良机乘胜追击!”
“好主意!”
骆宝荣啼哩哗啦洗牌。砌牌,然後他准备开门。
“咳!”苟雄突然抢道:“骆大爷,我再掷把骰子怎样?”
骆宝荣答道.“可以啊!”
苟雄接过骰子。用口一吹,紧跟著扔了出去。
“七点!”骆宝荣喊道:“一手遮天……天门先拿了!”
喊罢,他立即开始分牌。
苟雄牌暗在面前,连动也没动,两只眼睛苍蝇似的,直盯著骆宝荣的牌。
“嘿嘿!”
骆宝荣冷笑了一声,翻出手中的牌,说:“梅花十一双。”
言讫,引起一惊呼!
“完了!”
不知是谁说的?却应了陈进富的心。
苟雄却不慌不忙,把牌往手心里一掳,错开一条缝,眯著眼睛瞧了半天。
“哇操,真是运气来了钱追人啊!”
“啪!”的一声。
他把牌往面前一拍,叫道:“一对虎头。”
“哎!”又引起一阵喧哗。
真有这么巧的用刚好吃一点。
“赔!”
骆宝荣的神色已不如第一把,赔得那么自然了。
可是,输总是还要赔的。
银子推到苟雄的面前,苟雄没有说话。
骆宝荣故意追:“怎么?不想再赌了?”
“哇操!”苟雄笑著回答说:“不赌怎么成?我输不少,我这位朋友也输了三百两,不赌怎么赢得回来吗?”
他又把赢来的银子,全部堆上去。
骆宝荣把剩下的两方牌用力一扣,道:“那就再来吧!”
“唏哩哗啦!”
他洗过牌,开门要扔骰子,苟雄抢说:“骆大爷,这是我来怎样?”
骆宝荣不悦道:“总不能每把都你掷呀!”
苟雄笑笑说:“哇操,那么我的牌,我自己拿该可以吧?”
“可以”
“三月桃花……谢了!”
这时,出门和末剑两门已空,大家都伸长了脑袋,看苟雄和骆宝荣对赌。
骆宝荣扔过骰子,五六十一。
苟雄高声道:“五六十一见虎头,天门领著头里走,还是我先来。””
说时,抢先在牌上一拍,抓起自己的牌。
他很有信心的道:“这把非赢不可!”
苟雄把牌一掀,放在面前台子上。
当下,引起一阵惊呼,陈进富浑身冰冷,沮丧说:“完完了,一付大十配虎头。”
苟雄笑眯眯道:“一点也不小。还可以管瘪十。”
众人的眼光,转到骆宝荣脸上。
骆宝荣看著手心里的牌,越看脸色越难看。
苟雄讥笑道:“哇操,看查某洗澎澎啊?那么久不掀。”
骆宝荣沉声道.“赔..”
他气得把牌和进去重洗。一方牌只推一把就重洗了。
“唏哩哗啦,唏哩哗啦.-...”
陈进富两眼看著,赔在门口的大堆银子。缓过一口气,向苟雄劝道:“苟兄,见好就收啦!”
苟雄问:“数数看,够了没有?”
陈进富数过面前的银子,脸上露出笑容,兴奋道:“够够了,有七百多两啦!”
“哇操,那我们就走吧!”
苟雄起身包银子。
骆宝荣已经洗好牌,骰子拿在手里,冷冷道:“这么好的手气,走了岂不太可惜?”
苟雄椰榆说:‘“再不走,你裤子也会赔上。”
骆宝荣道:“再来一把嘛!”
苟雄沉吟了一下,才道:“好吧!最後的一把,不过还是要由我掷骰子。”
“咳……,,骆宝荣犹豫不决。
苟雄不在乎说:“不勉强你,有困难,我们以後再见。”
“你掷骰子就你掷。”
他把骰子递给苟雄,遂问:“这把押多少?”
苟雄接过骰子,笑道:“你认为呢?”
骆宝荣说:“全都押上吧!”
他的口气真大,想要一把全赢回来。
苟雄若无其事道:“哇操,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他真的把一包银子,全押在台子上了。
陈进富又紧张起来.“苟兄……”
苟雄向他悄声道:“别忘了留一两银子买绵绳,输了咱们一起上吊。”
“唉……”
陈进富打死也不信,苟雄运气那么好。
除非他是个郎中!
可是,瞧他的模样,怎么也不像郎中。
倒有点像是傻小子睡凉炕。
苟雄这时扔出骰子,骆宝荣照点数把牌送到他的面前。
苟雄向陈进富说:“喂!这把牌我不看,让你来过过瘤吧!”
陈进富推拒说:“不不不,我发誓不再摸牌。”
骆宝荣将牌放在门口。
天牌配七,顶尖儿大的点。
他脸上露出笑意,向苟雄道:“该你看牌了!”
苟雄装作样说道:“这付要命的牌,你不看我也不敢看,兄,是你带我们来的,帮个忙好不好?赢了,我请你喝酒去。”
想赢!从哪里赢呀?
看的人,都替他捏一把冷汗。
温灼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在他身上,神气十足道:“好吧!
就来过过干痛!”
他把牌捏在手掌心,睁著一只眼睛,越瞧脸上颜色越不对。
陈进富差一点晕过去,这叫“到嘴的烹鸭,长翅膀又给飞了”。
骆宝荣猛催说:“温柄,输赢不关你的事,紧张个屁呀?
把牌给亮出来!”
温柄满头大汗骂道:“真他妈拉个巴子,习你个老母,天就有这种巧事儿。”
他茫然的把牌放在台上,竟然是对板橙四。
骆宝荣当真呆住了!
“哇操!”苟雄推温柄的肩。赞说:“温老兄,沾你的光.等会儿我请喝一杯。”
收起赔过来的银子,苟雄把它分成两包,一包交给陈进富,道:“走吧!这下连盘缠也都有了。”
骆宝荣眼巴巴的,望著他两人走出赌场。
忽然,有人向苟雄喊道:“小兄弟,慢走!”
苟雄一回身,不由眼前一亮。
这个人的影子,在他脑海里永远都是清晰的,他的皮肤黑得发亮。
苟雄心想:“终於被我找到了马猴!”
马猴发现他神色有异,即问:“怎么?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苟雄立即回答:“没有!”
他绝不能让马猴先知道自己的来历。
马猴还没有通名报姓,温柄马上迎过去,陪笑说:“苟兄,这位是马爷,这里的大东家。”
他又冲著马猴介绍:“苟兄和我住一家客栈,我陪他出来玩玩。”
“好呀!”
马猴信口应了声,一双怪眼不停的在苟雄身上溜,溜了半天,似笑非笑的道:
“苟爷,在下马昌盛,刚才你玩尽兴了没有?”
苟雄暗付道:“哇操,明明是马猴,什么时候改成了马昌盛?”
想罢,他冷冷的回答“尽兴了!”
他登时觉得这样的语气有点不对,勉强挤出点笑容补道:“赢钱很容易尽兴的!”
马猴又问:“有兴趣再玩玩嘛?”
苟雄说:“够啦,赢太多,不好意思。”
他带著陈进富向外走,几名大汉上步堵在门口,拦住苟雄的苟雄回身向马猴堆著笑,说;“马爷,赢了钱不能走呀?”
马猴堆著笑,说:“谁讲的?赢钱是你手气好,明天再来我马某人好好的推几把。”
“遗憾得很!”
“怎么,戒赌啦?”
“哇操,能赢钱的买卖,怎么能戒呢?只是天亮之後,我就要走了。”
马猴微讶道:“苟爷要上哪里去?”
“买卖做完了,回家呀!”
马猴毫不介意道:“下趟一桦甸,别忘了再到这里玩玩。”
他说完话,眼神向几名大汉一瞟,他们立即挪开身子,让出一条去路。
“谢谢了!”
苟雄高声喊著,和陈进富走出赌场。
果然是一路顺畅,不再有任何人拦阻他——
第九章百香院中遇临检
温柄尴尬的朝马猴笑著,跟在苟雄的身後走。
马猴却和气的笑道:“温大爷,我有句话跟你说,请你等一下走。”
温柄受宠若惊,马猴还是第一次称他大爷,也是第一次对他这么客气的笑。
他兴高采烈的走过去。
马猴悄声说道:“这笔银子如果漂了,我会一两一两从你的身上剐回来。”
他还是那样笑著说。
温柄可就笑不出来了。
一片白蒙蒙的,郊道上十步之外,难以看清来人。
黎明。
却没有晨曦,更没有朝阳。
苟雄独坐在路口的树下,布包摆在身边,那把生锈的柴刀,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眯著眼睛沉思,似乎借凉意沁沁的黎明,倚在树根上睡回笼觉。
当然,苟雄并非真的在睡,他的眼皮不住闪动。他的两耳机警的倾听著。
倾听著排甸来路的远方。
“嘀哒,嘀哒……”
远方传来凌乱的马蹄声,还夹杂著人声的叱喝。
马蹄声忽然停住了。
马猴的声音,显著有几分不高兴的道:“他是走这条路吗?”
温柄小心翼翼回答:“马猴,错不了,他离开客栈的时候,还跟我说往黑石镇的路,往黑石镇只有这一条路,没有第二条路啊!”
马猴说:“可能夹尾逃了!”
温柄立即遭:“没有那么快的脚程,他一上路我就赶著去告诉您,一刻也没敢耽搁。”
马猴许久没开口,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扬声说:“雾太大,看不清楚,大彩分开来,在这附近打一找。”
“是!”
他的手下齐声应首。
这时,从不远处的大雾里,传来苟雄的声音,道:“哇操,别找啦!我在这儿等好久了。”
马猴策马循声急走,冲过一层浓雾,已到了苟雄的面前。
苟雄仍然眯著眼,抱著生锈的柴刀,坐在那古树底下。
马猴勒住马,他手下的人像撒网似的,迅速的把他围在核心,个个亮出兵刃,脸上露出了杀机。
苟雄却全不理会。
“呼……”马猴松了一口气,带著几分得意的语气,道:“你苟雄还是没有跑掉。”
苟雄瞟了他一眼,含笑说:“哇操,应该是你跑才对,怎么会是我呢?”
马猴冷冷地道:“你一定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你也该知道,我是在等你的。”
闻言,马猴不由愣住!
“等我?你还算是聪明,知道要带走我的银子,并不是简单的,不过,如果你够朋友的话,我也不会太小气。’”
苟雄指著身边的包袱,道:“哇操,你的银子在这里。”
马猴露出欣慰之色,笑嘻嘻说:“小兄弟,人果然够朋友!”
苟雄猛然起身道:“我是在这里等你,可是并不是为了还你银子。”
“既然不是还我银子,为什么要等我。”
苟雄立即沉下了脸,厉声道“我不说,你也该知道为什么,马猴!”
马猴一听愕然。
他不知道苟雄的来历,他却敢肯定,在桦甸还没有人知道他从前叫做马猴。
因为.自从在白头山劫杀了苟旦,夺了棒锤,分赃後和独眼刁,黑狗就各奔前程,他在桦甸落脚,就没听人叫过马猴这个名字。
他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青年,不禁死盯著苟雄的脸,极力思索著。
“哇操,你不记得我了?”
马猴摇了摇头,仍然不停的在想。
苟雄提示说:“你曾在白头山下,抢过一户人家的棒锤……”
马猴露出惊恐之色,恍然大悟道:“你姓苟,你是那苟旦的儿子?”
“不错!”
“你是来找我报仇的?”
“哇操,你说呢?”
“就凭你?”
“是的!”
马猴的双眼,落在苟雄的手里那把锈柴刀上,说:“就凭这把生锈的劈柴刀?
哈哈……别笑死我了。”
他说完话放声大笑,那笑声里充满了轻蔑和讥笑。
苟雄静静的望著他,直待他的笑声停了,方从容的道:““甚至,连这把生锈的柴刀,我都可以不用。因为,真正杀人的不是刀。而是那人的心。”
他说的极为严肃。
马猴却没有听进耳里,“嘿嘿”一阵笑,又说:“那你就用心来杀我吧!”
“呀—….”
他的眼神向手下一扫,手下齐吼一声,同时向苟雄扑袭!
苟雄忙闪身避过。道:“各位,我和姓马的有血海深仇,与各位毫无关系,姓马的如果是男子汉,他自己应该站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果然停了手,望著马猴的脸。
马猴把衣袖一挽,轻蔑的向他道:“我是不屑和你动手,假使你以为我怕你,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向身後伸手,说:“来呀!”
跟在他身後的一名从人,恭恭敬敬,双手将一把长剑交到马猴手里。
“铮!”的一声。
他拔出寒芒逼人的剑,眼光却盯著苟雄手上那把生锈的柴刀,忍不住轻蔑的一笑。
苟雄还没有提起刀,马猴的剑锋已经点到苟雄的胸前。
他的剑快得出人意外,就彷佛一道光似的。
苟雄大感意外,他一直把三个仇人看做江湖上的小角色,万万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好的剑法。
他提柴刀挡剑之时,就势挪身斜移数步,马上拿起了门户。
马猴见他竟能在一招下扭转劣势,心里也不禁吃惊,剑法一紧,迅速又朝苟雄攻上去。
他的剑气上充满杀机!
苟雄一望即知,当他的剑逼近,双脚一点,拔身而起,人如一缕轻烟,纵上了古树枝桠上。
他却没有料到,马猴也并含糊,跟著长身而起,他的脚刚踏在枝桠上,一缕厉风打横里拦腰斩过来。
苟雄忙横刀格住!
“当!”的声响。
马猴的那支剑,竟然将苟雄的柴刀,震得脱手飞了出去。
“操你妈!”
马猴大骂一句,斩断古树的枝权,树叶零落纷飞,四下沙沙同。
“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苟雄也不甘示弱的顶了一句,且已安然落下地来。
几乎是同时,马猴从落叶纷飞中,以苍鹰扑兔之势疾袭而下,剑锋刺苟雄的百汇穴,杀机森森,非置他於死地!
“好,很好!”
马猴的手下欢欣大呼!
有的准备潜树下,拾取苟雄留下的包袱。
大雾里,透射出一缕朝阳。
朝阳照射在马猴的剑上,反射出一片冷光!
苟雄落地即蹲身,仰望著袭击而下的马猴。
马猴手中的剑,快要刺中那苟雄!’苟雄没有兵刃抵御……
马猴看准了此点,所以大胆的袭击。
“啊……”
苟雄长啸一声,山鸣谷应,迅疾向他扬手撒去,没有寒光,也辨不出是何暗器?
因为,马猴还没看出来,全身上下已被击中了七,八处要穴。
“我操你妈的!”
马猴痛苦的倒在地下,口中不由臭骂著。
苟雄已在十余步外,“嘿嘿”冷笑著,举起手,从他的手指间,徐徐飘下未曾打出的树叶。
“你—….”
苟雄似笑非笑道:“哇操,我说过了,真正杀人的不是刀,是我的心,我要报杀父母之仇,你,黑狗,还有独眼刁,我一份也不会放过。”
马猴忍著痛楚说:‘“你…..是的!”
苟雄含笑望著那马猴。
他的手下已经退到大雾里,只能见到隐约的影子。
马猴问:“你……能办得到?”
“哇操,你还怀疑?”
苟雄对自己复仇的行动,简直是充满了信心。
马猴咳了一阵,道:“我已经受了重伤,我……逃不过一死,你很了不起,我服了,我愿…。..意给你达成心愿。”
“是真的,还是在乱盖。”
苟雄一听此话,觉得有点儿好笑。
马猴却很认真问:“你不是...还要再找黑狗吗?”
“不错!”
“黑狗是他的……外号,他真正的姓名是董得彪。”
苟雄兴奋不已说:“他现在在哪里?”
马猴喘了口气,又道:,“他现在双河口,开一家闻香天酒坊。”
“哇操,你临死前总算做了一件好事,看在这一点,阎王大概不会把你打人十八层地狱吧!”
说完,他拉过马,飞身跃了上去。
“呷!”的一声。
刹那间,消逝在大雾里。
他连大树下的布包也不要了。
温炳高兴的抢过去,提著布包给垂死的马猴,道:“马爷,他把银子留下来了!”马猴苦笑著说:“现在……对我已经没有和马猴“呵呵”笑了。
“您在笑什么?”温炳忙问。
咬牙切齿说:“我不甘心这样去了,所以,我…我得找……个人为我报仇啊!”
温炳怀疑道:“董爷能杀得了这小子吗?”
“能!”马猴充满信心。
温炳摇头说:“我还是很怀疑。”
马猴露出凄谈,诡异的笑容,道:“他要杀那小子,不用……武功,要用心…
…机,黑……黑狗……的……长处……就在这……”
他说得游丝一息。
接著,马猴猛烈地咬著,隔著衣衫,渗出殷红的血渍。
“马爷!”大伙儿惊呼著偎上去。
雾还是那么大。刚刚露面的朝阳,这一会儿,连一丝也不见了。
经过了靠山屯,牛心顶就到达‘磐石县’。
苟雄骑著马,在郊道上奔驰。
夕阳下景色如画,他一心报仇,无意去欣赏美景。
“救命呀!救命呀!”
忽然,他的身後传来呼叫声。
“哇操。,又是瞎米代志(什么事情)?”
苟雄勒住马经,循声回头看。
这时,一个身材瘦瘦高高,二十来岁的青年,行色匆匆的跑过来。
苟雄并不认识他。
甚至,一点印像也没有。
青年一直跑到他面前,抱拳恳求道:“大…..大侠,求你救救我一命,….."他的身上没有武器,手里当然也没有。
“你惹了什么麻烦?”
青年急喘回答:“有…..有人要追杀我……”
苟雄跳下马又问:“哇操,光天化日之下,有谁吃了豹子胆?”
青年答道:“是……是“冷血’。”
说时,还不断回头往後望,生怕有人追来了。
“冷血是瞎米哇高(什么玩意)?”
“他是个黑衣杀手。”
“你叫瞎米名(什么名字)?”苟雄奇怪问:“哇操,他为什么追杀你呢?”
“我叫‘江一郎’.他为什么追杀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会认识他?”
江—郎惊魂甫定说:“他是磐石县的高手,我曾听人说过,知道黑衣杀手就是他,还是两天之前的事情。”
苟雄境:“谁替你们介绍的?”
“是我向别人打听的。”
“哦?“苟雄一怔!
“因为,我想知道他追踪我的原因。”
苟雄诧异道:“哇操,你是说他追踪你三天了。”
江一郎点点头说:“差不多有三天了。”
“你真完全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真的。”江一郎很认真。
“哇操,那你为什么不问他呢?”
江一郎轻叹一声,道:“我本来也有这意思,可是每当回头,看他眼里充满杀机,我心中就发毛,两腿直发抖,你看!他已经追过来了。”
苟雄延颈望去,只见有一个黑衣人,脸孔冷峻,站在六、七丈外的柳树下。
望江一郎说:“那么,他有没有想接近你呢?”
“当然有,只是……我不肯让他接近。”
“哇操,你总要回家休息吧!”
江一郎老实回答:“这两天晚上,我都是留在主人家中,柴房里面睡觉,可是次日一出门,就发觉他在追踪,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应付?幸好今天遇上了大侠。”
“你想要我怎样帮你?”
江—郎颤声说:“只请大侠陪我过去,让我问清楚他,为何要这样追踪我?”
“哇操,只是这样中?”
江一郎道:“只是这样而已!”
他停顿了一下,接过:“我敢发誓从来没有得罪过人,也包括他在内,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但无论什么误会,只要双方有机会说话,我相信一定能够解释。”
“按照道理,好像是这样子。”
江—郎担心道;“但是如果我一个人过去,可能会胡里胡涂的死在他剑下,所以我才有这个请求。”
“哇操,这个简单。”
江一郎兴奋说:“大侠你已经答应了?”
“看你样子满老实,不像会是骗人的,因此我决定帮你忙。”
江一郎抱拳道:“多谢大侠,还没请教你大名?”
“别客套了!”苟雄说:“我叫做‘苟雄’,现在我们过去吧!”
“好!”
江一郎应声举步。
第一步才跨出,他们就瞥见刀光。
闪亮的刀光。
刀握住在冷血的手中。
他突然拔刀出鞘,削向身旁那棵柳树。
柳树并没有倒下去,那一刀只是削下了一片树皮。
“霍!”
一刀之後又一刀,柳树仍没有倒下。
他并不是砍树,却刀快如风!
一连十几刀,他才还刀入鞘,转身奔了开。
苟雄目睹他离去,一笑说:“哇操,我们虽然有此打算,人却没有意思理我们。”
江一郎好奇问:“他拔刀要干什么?”
苟雄沉吟一下道:“八成在那棵柳树上,留下什么纪念吧!”
“他留给我!”
“哇操,反正不是你,就是我罗!”
话语甫落。他放步奔去。
原来这冷血挥刀,在那棵柳树上留下了‘少鸡婆’三个字。
苟雄一见此字,不由笑道:“搞了半天,是留给我的。”
“苟大侠,为什么他离开呢?”
苟雄想了一下,回答:“也许,他不愿意跟我正面冲突,也许他根本就不认识我,或者另外还有别的原因。“江一郎没有答腔。
他目光一转,又遭:“不过,从这件事看来,他毫无疑问,是有意在追踪你。”
江一郎苦笑问:“这到底为了什么?”
“哇操!”苟雄怀疑的道。“该不会与你工作有关吧?”
江一郎不假思索说:“相信不会!”
“你凭什么这样肯定?”
江一郎直接的道:“我做的工作,没有可能和别人有纠纷。”
“哇操,你在吃瞎米头路(做什么工作)?”
江一郎自信道:“替我家主人搜购最好的硝石、硫黄,在这方面我不有点研究。”
苟雄追问:“你家主人开药房啊?”
“不,是做炮竹生意的。”
“你家主人贵姓?”
“他姓‘李’,大家都叫他‘花炮李’。”
“不是江湖中人吧?”
江一郎摇摇头说:“他本来就不是江湖中人。”
“哦”’苟雄漫应了一声。
江一郎又继续说:“他与先艾是老朋友,先父死时,他也有到舍下祭过,当时我对他说及家父遗育,他那里恰好少了一位,懂得选购硝石、硫黄的人,於是给我安排了这份头路(工作)。”
“他是在什么地方制造这些炮竹呢?““在他的庄院。”
“哇操,那幢庄院相信一定不小。”
江一郎承认说:“的确是不小!”
苟雄忽然问:“方才你不是说,这两天晚上都是住在柴房里吗?”
“像在怀疑我讲白贼(说谎)?”
“哇操,我只是在奇怪!”苟雄说道:“花炮李为何不在庄院里,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呢?”
“这是由於庄院里,不时有些奇怪的人出入,他不想我跟他们接触太多。”
“哇操,这么说来,冷血实在没有理由这样子追踪你。”
“可是,他却已追踪了三天。”
苟雄不禁笑道:“哇操,奇怪就在这里。冷血要是很喜欢讲生笑(开玩笑),相信也绝不会找个陌生人,而且不是江湖人,开这种玩笑,还一追就是三天。”
江一郎答。“我也是这个意思。”
苟雄想想问道:“花炮李的庄院在那儿?”
江一郎指著前方:“前面有一条河流,在河流的旁边有一幢很大的庄院。”
“那一幢庄院就是花炮李的。”
江一郎点了点头。
苟雄信口道:“反正顺路,我陪你走一趋好了,”
江一郎感激说:“多谢苟大侠伏义援手……”
苟雄忽然截口道:“这个称呼不太吉祥,上次人家这样叫我,我差一点就变杀人犯,所以拜托你不要这样叫我。我们就以‘你我’相称吧!”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既然我答应帮你忙,一定会在事情解决後再离开磐石县。”
“只怕耽误了你的事。”
“哇操,事情堵到(碰到了),我不插一手心里会卖爽(不舒服)”
江一郎关切向:“今晚你在那里过夜呢?”
苟雄笑笑笑接口道:“城中的客栈少,人乐必为我烦老(担心)。”
说完,他的视线旋即又落在那株柳树上。
“嘿嘿,这是冷血给我的见面礼。”
江一郎闻言转过去,正想说什么,苟雄的话已接上,又说:“在这三个字上,你看到了些什么?”
“他不喜欢有人插手。”
“除此之外呢?”
江一郎诧异说:“这三个字,难道还有其他意思吗?”
“没有吗?”苟雄反问。
“我这就不明白了。”
苟雄忙解释说:“这三个字已经杀机毕露。因此,这一次追踪必然是关系重大。”
江一郎脸露苦笑。
“所以,我插手这件事,他迟早会找上我,到时候我会替你问个清楚的。”
他牵著马欲走。
江一郎紧跟在後面,他现在的神色下已没有方才那么彷惶。
因为,苟雄已经答应帮忙他。
他们来在河边的时候,天边已剩下残霞片片。
绕著庄院走了四,他们又回到大门之前。
苟雄收住脚步,说:“这个庄院相当大。”
江一郎道:“据说一共有七进。”
苟雄诧异说:“哇操,你没有走遍不个庄院吗?”
江—郎摇摇头道:‘’没有,三进之後就是本庄禁地,必须由庄主陪同,或者领有庄主发给的特别腰牌之人。才能够自由进出。”
“否则呢?”
“必死无疑!”
“哇操,真这么森严?”
江—郎双手一摊道:“事实是否如此,不得而知,反正主人怎么吩咐,我们做下人的就怎样眼从,这是做一个下人最起码的条件”
苟雄沉默了一会儿,方说:“哇操,照你这样子说,这庄院内莫非隐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哇操,这其中必有古怪!”
江一郎遗憾说:“所以我本想请你进去休息。也无法做到了。”
苟雄的目光,转落在庄院大门上,问:“难道连进入这扇大门,也需要花炮李的允许吗?”
江—郎点头说:“大门後不分日夜都有人看守,在这里工作的人,全部都领有一方腰牌。”
“哇操,想不到这幢庄院比衙门还要森严。”
他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举步欲走。
忽然,又把脚放下来。
时候,有两个人正向这幢庄院走来。
江一郎也看见了,“咦”一声,怔在那里!
苟雄不由问:“你认识他们中’“左边的那一个,就是我们的庄主。”
“哦一他就是你的头像(老板)花炮李?右面那个又是瞎郎(谁)?”
江一郎答覆道:“白祥,这幢庄院的总管。”
“哇操,你好像很奇怪看见他们?”
江一郎登时解释:“我被冷血追踪这件事,本来是打算告诉他们,请他们追查原因,可是一连三天都不见人,问负责传达的人,都说他们已经外出。,’苟雄笑道:“哇操,这有什么奇怪的?””据说他们从来不会一齐外出,无论什么时候,其中必然有一人留在庄院内打点一切的。”
“是吗?”
“最低限度,我在这里五看都是这样子。”’苟雄沉吟说。“也许这个庄院里,发生了什么事了’说话之间,花炮李、白祥已经走近。
苟雄和江一郎不由自主闭上了嘴巴。
也不过片刻,花炮李、自祥走到了两人面前,相继停下了脚步江一郎迎了上前,退自拱手下揖道:“庄主,总管!”
“晤!”花炮李淡应一声。
白祥已步人中年,不高不矮,不肥不瘦,衣饰极普通,面貌平凡,浑身上上下下,并没有任何特别惹人注目的地方。
花炮李也是一样,不同的只是衣饰,比较华丽,年纪约六十开外。
他一脸的疲倦之色,又像满怀心事,注视江一郎,道:“今天又有爱好硫黄?”
“没有。”江一郎摇头。
花炮李目光转向苟雄。笑问:“这位是你的朋友?”
“嗯!”江一郎应得很勉强。
花炮李的目光一扫,见苟雄包袱在暗藏有兵器,进说。“你怎么又跟江湖人来往?难道忘记了你父亲的遗言吗?’”。
江—郎垂首道:“我没有忘记t只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应付?庄主又不在庄内……”
花炮李截口问:“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黑衣何物冷血不知何故?一连追踪了我三天,而且像有杀我之意。”
花炮李诧异进:“冷血追杀你?”
“嗯。我绝对没有认错人。”
花炮李沉吟再三,转望苟雄道:“所以你找他帮忙!”
“是的!”
花炮李目注苟雄,问:“高姓大名……”
“苟雄,苟且的‘苟’英雄的‘雄””
花炮李笑道:“原来是苟兄弟。”
自祥问:“:是什么风把苟兄吹来的?”
“哇操,好像是南风。”
花炮李尧尔道:“今天吹的,的确就是南风。”
他随之又说:“有苟兄弟帮忙,我就放心了。”
苟雄望著花炮李道:“李头家(老板)认为冷血找他,到底是什么原因?”
花炮李摇头说:“现在我才知道这件事,苟兄弟你以为呢?”
“哇操,我宰羊(知道)这件事,只不过比你早半个时辰,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任何头绪。”
花炮李缓缓地道:“我这个世侄的为人非常老实,苟兄弟大可以相信他的。”
“哇操,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我看得出来,方才我也亲眼看见次序血持刀在追踪他。”
“冷血他怎么说”’“我们还没有发问呢!他见我与江兄回头,立刻就离开,临走之前拔刀在树上留下三个字。”
“那三个字?”
“少鸡婆!”
“哈哈—一”花炮李大笑说:“看来冷血追踪阿郎,真的有他的目的。”
“哇操,这种江湖上的杀手,不会於吓唬人的事情,何况一连三天的追踪呢?”
花炮李回顾江一郎,道:“阿郎,你想一想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我—一我怎么也得罪这种人吗?”
“你再仔细想清楚。”
“我已经想了三天,想得很清楚了。”
“那么他这样追踪你,究竟目的何在呢?”
江一郎兴有苦笑。
花炮李皱眉说:“这件事情实在太奇怪了!”
“哇操,我也是觉得,这事内藏有耐人寻味的秘密。”
花炮李沉默了一下,眉宇间的忧虑登时叉深了几分。
白样一旁插口道:“别的人我就不敢说,以阿郎这样古意(老实),竟然被冷血那种人追踪,的确难以令人想像。”
苟雄接著说:“可是,事情却发生了。”
白祥托著下巴道:“冷血必然是有他的原因,才会这亲追踪,不过阿郎这个小伙子,我可以担保绝对没问题。”
苟雄转望江一郎,笑说:“哇操,李头家(老板)’与白总管,对你都是这么信任,你应该开心才对。”
江一郎无言的笑了。
花炮李即时道:“这几天我正好有点事,苟兄弟,阿郎这件事我就请你帮忙到底。”
苟雄向来耳根子软,人家一恳求,他竟然说:“李头家放心,有我苟雄在安啦!”
“那我就放心了,苟兄弟古道热肠,我在此先谢过了。”
“免客气!”
忽然,花炮李像想起了什么,热忱道:“光顾著说话,忘了请苟兄弟进庄奉茶……”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苟兄弟请不用客气。”
“哇操,我是客气,只是时间已经不早了。”
花炮李气定神闲说:“那我也不勉强,但以苟兄弟的智慧武功,这件事相信很快就会解决、到时无论如何,苟兄弟一定要来一叙,也好增添敝主的光彩。”
“李头家怎么说这种话嘛?”
花炮李向江一郎说。“人你看稳了,走掉我唯你是问。”
他似乎很想交苟雄这个朋友。
“是!”,江一郎笑应一声。
花炮李随之拱手道:,“那么我们就此别过。”
白祥亦抱拳行礼。
苟雄立刻还礼。
花炮李道:“不送。”
“请留步。”
花炮李再一拱手,举步向庄院大门走去。
他脸上仍然有笑容,可是掩不住那份忧虑。
莫非他也有什么困难,无法解决?
他那件事,与江一郎这件事,是否有关系?
苟雄只是心中存疑,并没有追上去问,花炮李也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这两件事情如果有关,迟早会碰在一起。
否则,纵然有他插手的必要,花炮李既然没有说出来,目前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江一郎这件事。
要解决这件事,最好先找那冷血!
第十章爱钱的探夹查某
夜已深,月升得很高。
月明如水。
苟雄踏著月色走到街口,远远已看见一间‘吉祥客栈’。
“哇操,总算找到客栈了,非得好好祭一祭五脏府不可,然後,找个查某来马杀鸡(按摩)。”
想著,脚步不由加快。
“嗤嗤嗤!”
突然,三面点寒光,破空声响,疾向他射来。
哇操!苟雄立即疾转上身,双袖齐飞,“霍霍”两声,那三四寒生便给他扫人袖中。
暗器是从左面,一幢妓院的二楼射下来的。
他抬头望去,就看见了一个人。
“哇操,是冷血。”
冷血正凭栏望著苟雄,滋牙冷笑!
“嘿嘿!”苟雄也不甘示弱的冷笑。
冷笑未止,他人已凌空飞去。
“啊!空中飞人……”
街道上行人见状,不由都惊叫失声。
当苟雄落在栏杆之上时,冷血已不在那里。
原来,苟雄身形飞起的时候。他的身形亦横越栏杆,凌空一个翻滚,翻上了二楼的滴水飞檐。
苟雄看在眼里,乔形在栏杆上一落又起,上了清水飞低冷血双不在飞檐之上。
他上了屋顶,再向西箭一般飞掠而去。
“哇操,想跟我玩捉迷藏,嘿嘿,半夜里起来晒太阳,还早得很哪!”
苟雄嘴里说著,脚下一步也不放松。
一重重的瓦面,飞也似的从他们两人脚下飞退。
冷血的轻功居然不赖,一连十几个起落,才被苟雄追近。
他大概知道,要摆脱苟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於是收住了身形。
冷血就落在一个庭院之中。
这座庭院显然已荒废多时,庭中野草丛生,萧瑟不堪。
冷血就站在野草丛中。
他才站稳脚步,苟雄便在他的对面落下。
冷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苟雄一眼,称道:“身手不赖嘛!”
“鼻子鼻子(彼此彼此)!”
苟雄说著,目光一扫,说:“这地方不错。”
冷血道:“所以,我选择这地方和你来一闪谈判。”
“谈判了?”
“不错!”冷血道:“因为,我并不想和你用武力来解决这件事。”
“哇操,那这是什么东西?”
苟雄双袖一抖,四支飞镖从袖中摔出来,散落在地上。
这正是冷血,方才用来暗算他暗器。
冷血瞥了一眼,道:“如果,连这四支飞镖你也躲不掉,我们根本就不用谈判了。”
“你倒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如果我不识时务,又怎能活到今天。”
“因为,没有把握杀我,所以你就厚著脸皮来找我谈判。”
冷血没有否认。
“我从来不做傻鸟,当然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也从不想与人持个同归於尽,更不想死在别人手里。”
“难怪你只是在树上留字,不肯等我们走过来。”
“当时我已经看出,你是一个高手。”
“哇操,你当时离开,想必是先去打听我的来历吧广“正是!”
“打听到没有?”
冷血道:“我派去打听的人,还没回来。”
苟雄又猜说:“见我从下面走过,哇操,乾脆就先试我一下罗?”
“好住在(幸好)!我先来这一招,结果试出你的身手并不在我之下,也许比我还要好。”
“你相信自己判断,没有错误吗?”
“我也算是老江湖的人。”冷血傲然道。
他冷然一笑,又道:“不过,你我若是拼上了,结果一定是同归於尽。”
“是吗?少瞎子放炮—一乱弹!”
冷血未理会,又遭:“我并不喜欢这种结果。”
“哇操,喜欢的脑袋是阿达(坏了),不过,这种结果若是无法度(没办法)
避免时,就是不喜欢也要接受的。”
“事在人为,你我只要真的有意思,避免这种事的发和,岂会避免不了?”
苟雄一笑不语。
有顷,苟雄才道:“哇操,你打算怎样和我谈判?”
冷血沉吟了下,说:”江一郎既然找到你,你又鸡婆插手这件事,这样好了,告诉我那样东西在什么地方,那笔收入三一三十一,我们三人分了,瞎款(怎样)?”
苟雄心中更加奇怪了。
畦操!
这其中真的有秘密!
究竟是什么秘密?
江一郎到底有没有隐瞒真相呢?
苟雄不动声色,准备从冷血口中套出事实真相。
他摸著下巴,佯装不大满意的道:“三个人均分?”
冷血微怨说:“你们应该满足了,东西虽然在江一郎手中,可是他根本就无法脱手一而我正好有这个门路。”
“哇操,什么门路?”
“现在说出来就不值钱了,东西拿来再说怎么样?”
苟雄脱口说道:“哇操,到底那是什么东西?”
这句话冲口而出,他想收也收不住。
“去呀(完了)!说溜嘴了。”
冷血眯起了眼睛,不由骂道:“操你娘的,搞了半天,原来你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呀!”
“我娘嗝屁了,你想操也没机会啦!”苟雄说:“我们不妨先谈谈“我看你还是先回去,跟江一郎那小子谈谈再说吧!”
语声甫落,他突的暴退。
一退就是两丈,退到了那道残缺的月洞门旁。
苟雄正想迫前,冷血已停下身形,道:“这一次不要再追了。”
“不追可以。把我骗来这里磨菇了大半夜,最起码给我一个明白。”
“想明白可以去问江一郎。”
“我也不是只傻鸟。”
“我知道。”
“既然不是只傻鸟,又岂会舍近取远嘛!”
冷血邪笑道:“我所以叫你不要再追了,只不过不想你再浪费气力。”
“你意思是说,这一次我一定追不到罗?”
“不错!”
冷血一顿又说:“因为这一次,我不会在屋顶上出现,给目标让你追的。”
“无论在屋顶或是地上,哇操,我照样稳达达(有把握),把你速到的。”
冷血承认道:“我知道你轻功比我好,可是,这附近的环境我却是比你熟。”
话语未完,他身形又动,闪入那月洞门的後面。
苟雄纵身急追。
他纵使以月洞门门外,冷血人已不知所踪。
冷血并没有讲白贼(说谎),附近的环境他的确熟悉得很。
他本来就是磐石县的居民。
苟雄在磐石县还不到一天,这之前,他当然更不会走来这幢废宅。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症境中,就有如瞎子骑百马,瞎撞。
何况现在又是黑夜。
他在黑暗中走了好一会,才走出废宅门外。
可是,现在自己身在何处,他却完全莫宰著(不知道)。
门外是一条小巷。
出了这条小巷是长街。
上已经没有行人,他想找人问路也不能。
好在天上还有月,他又没有忘记,江一郎告诉过他的门牌号码……
他可以藉著月光,慢慢找,终究会让他找到的。
苟雄打算再见江一郎一面。
因为,现在他多少已有线索,知道冷血追江一郎是为了一样东西。一很值钱的东西。
那件东西如果不值钱的又岂会惊动冷血这个杀手?他边走边想,忽然冷卷之中窜出一个人来,抓住他的手。
苟雄不由吃一惊,以为是歹人,正想要出手破解。
那人竟开口低声说:“年轻人,进来里面杀一下,怎样?”
闻言,苟雄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人并非什么歹人,而是个三七仔—一皮条客。
“哇操,我不还有事要办……”
话语未了,那人抢先说道:“天下没有比这事更生要的了。”
说时,强拉他进了巷。
真的没想到,漆黑的小苍中还别有洞天。
巷尾有一幢宅院,挂著红灯笼,上面写著“百香字”三个歪歪倒倒的字。
这时年约五十开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葱”,笑脸相迎客说:“公子请上座。”
“姑娘们见客了!”
三七仔按下苟雄,又转身出去拉客人了。
门廉掀起,走出一排少女,燕瘦环肥,货色还真不少哩!
老葱热心介绍道:“咱们这儿有爱媚,沙莉,奶包,玫瑰,不但长得标致,而且各个都很红,不知道公子看上了哪一位?”
那一排少女,频频向苟雄送秋波。
苟雄未到过花丛,以为他都不满意,於是又说:“除了此外,咱们还有开罐头的游戏。”
“哇操,什么叫开罐头啊?”
老葱笑答道:“暧哟!就是开包嘛!昨个咱们这儿,来了个幼齿的小琴,你想不想试试?”
“咳,这嘛……”
苟雄脸红了。
“别害臊!”老葱作主道:“就是开罐头啦,小琴不晓得那辈子修来的福气,碰到你这人好恩客。”
话语甫落,三七仔仓促奔人,说:“妈妈,不好了,吴头儿临检来了!”
“新来的小琴还没有上揭,查出来就是个麻烦!”
三七他应诺一声,连忙转身上楼。
老葱出房门,迎面看到三名捕快,退自进客厅。
她一右叫伙计倒茶,一面请吴捕头上坐。
老葱笑脸说:“有一阵子没有看见头儿了,瞧你心宽体胖,又发福了!”
“嗯!”
吴捕头边翻看著簿子,边冷冷地说:“叫她们把捐照拿出来!”
“是的!”老葱说:“你先抽口烟。”
“快点,我们还有好几家儿呢!””
老葱好不自在,对三七仔说:”你们特在那干吗?死人哪,叫姑娘们都到门口立正站好,把捐照拿出来!”
“你们有没有黑捐?”吴捕头板起面孔。
“您这是什么话?百香院也不是新字号,姑娘们个个上捐,要有黑捐,查出来我们认罚!”老葱笑眯眯道。
在百香院二楼,小琴的木牌被除下,三七仔对小琴说:“快,清窑儿的来了,躲一躲吧!”
曾经哭过很久,双眼红肿的小琴,吃惊道:“怎么啦?”
“姑奶奶,你没有上捐,查出来还得了?来,到外头躲一躲!”
三七仔说著,拉了小琴跑到骑楼,把她藏起来。
这时,姑娘们都已一个个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吴捕头拿著捐照在点名.“爱媚!”
“哎I”爱媚上前一步。
吴捕头看了看相照,说:“站到那边!“随之,继续叫:“沙莉!”
“哎!”沙莉应著。
吴捕头看了看她,说:“站地边!”续叫:“奶包!”
“哎!”
奶包行前。
“站那边!”吴捕头又叫:“玫瑰……一同样核对之後,叫她站到那边。
躲在骑楼的小琴,思前想後,是越想越生气。
自己原是有家有娘,因被舅妈的骄头郑四海串谋欺骗,用了袋面粉,骗得她母亲捺了手印,在卖身契上,诓她进城里做女工,其实带她到此当妓女。
她想到这里,她痛恨舅妈!
她痛恨那郑四海!
想到自己嚷著要回家时,竟这这万恶的保镖,和老葱痛加鞭打。
更使她痛不欲生的,是保镖悄然进入她的房间,镇皮笑脸的扑向她,她逃避想拉开门走,竟被保镖抓住,扯破她的衣服,按倒在坑上...保镖以最快的速度,脱下自己的衣裤,一只手握老二,就朝她下体戮进去。
她立时觉得,有一又粗又长的怪物,闯进了她的体内,突感一阵疼痛。
“好紧哟!嘿嘿……”
保镖色眼淫笑著。
她一进不知怎么办?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去推保镖,口中不停的叫道:“你这畜生…,你,你不是人,走开……滚出去…”
那保镖见她高叫,急忙用自己手掌,按住她的樱桃不口,随之,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在她面前比了比,沉声威协道:“你再叽叽哇哇乱叫,我就在你脸上留下两道漂亮的记号。”
“你敢?”
“那你大可以试试!”
说完,保镖手中的尖刀,贴近她左脸颊,一股冰凉透入肤中。
她被保镖凶恶的表情和明晃晃的尖刀,吓得差一点尿出,一颗心怦怦的乱跳!
保镖见她呼成这样就更加的放肆.他暂时停止攻击,身子一趴,便用嘴去强吻她。
他不断的吸吮,并且将舌头伸入她口中搅动。
吻过了一会儿後,伸出双手按在她那对又坚,又挺的乳房上,使力来回的揉捏著。
忽地将她乳头捏住,轻轻往上拉,使得整个乳房高高突起,一下又往下压挤。
压得现房成为肉饼。
就在保镖一揉,一提,一拉,一拨的挑逗下,她的呼吸逐渐急促,浑身发酥,娇嫩的粉颊上泛起一片红霞。
保镖见此情景.一头埋在高挺的山峰.含住乳头,一阵疯狂吸吮著。
这时他的老二呢?也没有闲著,由浅入深,慢慢的开始运动。
“哎—一呀!”
她的双腿本能的夹紧,使得老二欲进不能。
“我的天,痛……痛死人家了……”
保镖见无法得逞,威胁道;”臭婆娘,快把腿松开,让老子进里面去!”
“不…..不要…..””放心!死不了的,痛过一阵後,你就会爽歪歪的。”
“我我怕……”
保镖接口道:“怕鸟呀?先苦後甜,我轻一点就是了。”
说完,将她的两腿分开。
粗大的老二,又猛然刺进去!
“噢…..。”
“你的洞真秀气,夹得老子好爽!”
紧接著,他用力的抽送。
她只觉得额头冒汗,秘部涨痛,两腿好像要分家。
“哎哟……哼…..‘.嗅……呜—….”
保镖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力的向前冲刺!
不一会儿,她只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突然间昏了过去。
在昏厥之前,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一道液体由自己下体流出。
保镖高兴的说:“落红了,嘻嘻!”
他不禁洋洋得意,满足笑了起来。
在笑声中,她幽幽的醒来,彷佛作了场噩萝!
她遭遇到有生以来,所未遭遇过的惊惧与痛楚。
事後,还受到老葱的唾骂:“不要脸!不店儿,你伯寒尘,背地里勾引起男人来了,这一回你还是贞节烈女吗?呸!天生的下三滥!”
又骂:“我先不给你嚷嚷出去,嚷嚷出去人独羞死,给我好好的混事,这一回先饶了你!”
小琴抚著创痛的身心,难过躲著略泣。
突然,小琴听到了:“阿芝,这边站!”
她定神地用耳朵去听,并移步往内看。
“都齐了吗?”吴捕头的声音。
“都齐了!”三七仔回答声。
“同个房头?几个姑娘?”
“十四个房头,十个姑娘!”三七仔答道。
“另外四个呢?”
“那四个是空的!”
吴捕头点了点头,把捐照本交还三七仔。一挥手便走,一行走过骑楼前。
小琴突然推门现身,走向吴捕头叫:“大老爷!”
吴捕头停步,小琴叹的跪在他脚下,不住地嚷:“大老爷,大老爷!救救我呀!您救救我呀!”
跟在吴捕头後面的老葱,三七仔吃惊不已!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黑捐吗?”吴捕头冷冷地道。
“这个……”老葱在想法子。
“别这个那个了!”吴捕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女儿!”老葱头计上心头:“新到这儿,您费心给了吧!”
“不!”小琴说:“大老爷,我是好人家的人,他们骗我到这里来的!”
老葱叱说:“这孩子装疯卖傻,你别听她那一套呀!”
“你放心!”吴捕头道:“我也不会听你那一套,公事公办,带走!”
老葱著急了,立即向三七仔递眼色。
三七仔会意点头,立刻奔进屋里。抓了几张银票出来。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鬼都贪财,更别说是人了。
吴捕头也不走了,他主站在大门口。
“啪哩啪啦…..,”
三七仔冲出,揣给他两张银票。”
“嘿嘿!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吴捕头拿起银票,看了一眼,每张的面额都是纹银五百两。
哇塞,不少哩。
然後,他的目光分看老葱,和三七仔,最後落到小琴的脸上。
“你们是想贿赂?”
“不不…”
老葱立刻否认,随之又向三七仔猛摇头使眼色。
三七仔连忙上步,又递两张银票。
老葱补充道:“头儿,你太辛苦了,这是咱们百香院小小一点心意,请头儿不要拒绝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
吴捕头折起银票,大刺刺的揣入了自己的怀中。
“自己的女儿好好管管,别给我添麻烦!”
老葱恭敬道:“是是是!”
当下,他的手一挥带著属下离开。
“贱婢养的!”
就在这时,老葱突然出手,抓住小琴的头发,不管她死活就往屋子里拖进去。
“哎..”
保镖,三七仔也跟人内。
老葱拖著小琴,穿过了厅堂,这幕情景苟雄全看在眼里,但他并没什么反应。
工夫不大,小琴被拖进了密室。
“跪下!”老葱怒骂道:“臭丫头!”
小琴无可奈何,含首泪水跪下去。
“你告得好呀,”
她低头落泪,一句话也不也吭。
“啪!”
老葱气得打她一掌,叱责道。“瞎了你的眼,告诉你、怕我就不干,干我就不怕,不用打官司,我他妈的就跟吃炸将面似的,都叫你们告倒了,那还得了啊!”
“呜呜…..,”
小琴一味的在哭泣。
老葱继续骂道:“看见了吧!捕头,捕头他妈的;跟我他妈的有交情,听著,我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在这摆著,不怕什么阵式,有种的只管使出来!”
小琴还是没敢吭声。
老葱转对保镖说:“把那买卖拿来!”保镖头一点,走近炉子前,拿起把烧红的烙铁,吐了一口口水。
“滋!”的声响。火红的烙铁上,登时冒起一股白烟。
烙饼热度,由此可以看出。
老葱接过烙铁後,直逼小琴说:“你他妈的刁花儿,老娘我专他妈治刁花儿!”
“不……”小琴花容失色,吓得直呼:“不要,不要….”
“嘿嘿,看你以後还刁不刁?”
眼看著烙铁就要近身。
“哎—一呀!”~就在这节骨眼儿上,老葱的腕一麻,手中的烙铁应声坠地,正好烫到自己的脚。
“哇操,小心点!”
老葱和保镖循声望了过去。
只见苟雄手拿著树叶,懒洋洋靠在门口。
“小子,这地方你不该来,快点滚出去!”
言论,他便走过来,伸手要推苟雄。
苟雄眼明手快,左手一探,右掌抡起即劈,保镖的後颈中掌,顿时趴地晕厥。
老葱见状,颤声问:“你,你想要干什么呢?”
“哇操!你不是要我开罐头吗?现在我看上了她。”
说时,苟雄举手指向小琴。
“呵呵!”老葱勉强笑道:“公子,我跟你安排的也正是她啊!”
苟雄怀疑说:“是这样吗?不过,这个罐头我要带回去开!”
“那怎么成!”老葱笑容即失。
苟雄反问:“哇操,为什么不成?”
老葱回答道:“因为……因为,她是我花大堆银子,好不容易买来的。”“真的吗?”苟雄不由一笑,说:“那你开个价吧?”
老葱打量他一眼,然後伸出两只指头。
“什么?两千两…..。”
“不不,是两百两。”
“这不差不多!”
语毕,苟雄探手入怀,取出了数张银票。
他向小琴招手道:“姑娘,过来吧。”
小琴脸露惧色,迟迟不敢增上前。
苟雄朝著老葱说:“哇操,你瞧瞧,刚才把她吓坏了,这个损失你要负责赔偿。所以呢,我要扣你一百两。”
“咳……”老葱正欲分辩。
苟雄把银票塞给她,坚持道:“哇操,什么?咱们就这么搞定。”
话语甫落,上前接起小琴就走。
老葱想要阻止,又怕苟雄发飙,因此只有作罢!
走出了黑巷,苟雄抓了把银子。递给小琴说:“拿著,回去做点小买卖。”
小琴感动流下泪说:“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永生不忘,公子您的大恩大德”
言讫,她仆身跪地就拜。
“哎呀,小事情啦!”苟雄忙扶起她,柔声说:“天色已晚,快点回家去吧!”
小琴点点头,转身举步离开。
“唉!”苟雄不禁叹息道:“没有杀到,反而赔掉一百两!”
夜更深。
月升得更高。
苟雄做了件好事,人有一点疲倦,但是。他仍打算找江一郎了解真相。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江一郎家的巷口,一个人就从巷内疾奔了出来。
一个书生装扮的青年。
如果不是苟雄及时闪避,那个书生就会撞在他身上。
“哇操!”
他信手抓住了,那个书生的袖子。
“哎、..、..啊…..、,’那个书生一声怪叫,死命冲出出去。
裂帛一声暴响,那个书生的衣袖,硬硬给扯了下来。
但是,他还是像发了疯的牛,继续狂奔。
“哇操,喂!你的袖子……”
苟雄抓著那只断袖.不由得一呆!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像中了邪一样,走得这样仓惶?
莫非小巷内发生了事情?
这要是真的话,有可能就发生在江一郎的家中。
一想到这里,苟雄连忙冲人卷内,找到了江一郎的家。
大门虚掩著。
苟雄推门跨入,整个人便怔在当场。
他除了看见江一郎,还看见一个死人。
十七两翘翘的人。
死人脸朝上,嗝屁在江一郎的脚下,一张脸已经成了马蜂窝,上面布满了鲜血。
这个死人,苟雄一点也不陌生,刚才还和他玩捉迷藏游戏。
他就是冷血!
“哇操,这是真的吗?”
苟雄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有毛病。
他的目光,当然没有毛病。
一点毛病也没有。
嗝屁地上的人,的确是冷血。
江一郎傻瓜一样,站在冷血尸旁,手中拿著一支半尺长短,拇指粗细,闪闪生光的铜管,就像钢笔手轮。
苟雄只是一怔,便急步上前,轻叱道:“哇操,是你杀死他的?”
江一郎如萝初醒,把手乱摇道:“不是我,不是我!”
“是谁?”
“不知道,我们在说话,突然轰的一声,他就嗝屁了。”
苟雄目光又落在冷血的脸上。
只见冷血的脸都是血洞。
冷血盯著他脸上,惊叹道:“哇操,好厉害的火镜子!”
江一郎颤声道:“他是给火药暗器射死的。”
“我知道了!”
他目光转回江一郎。忽然问道:“你手中拿的什么东西啊?”
江一郎看著手中那支铜管,道:“不知道:”
“给我。”
江一郎毫不犹豫的,将那支铜管递给苟雄。
苟雄接在手中,仔细的看了了会儿,才道:“这支铜管是发射炎药用的。”
“冷血脸上所中的火药,莫非就是由这支铜管射出来的?”
“很有可能。”
他再仔细一看,脸上倏的一变,说:“这好像霹雳堂的火镜子!”
江一郎大惊道:“霹雳堂!”
“你这铜管那里来的?”
“一个人丢给我的。”
“谁?”
苟雄不耐道:“你怎么搞的,问你什么都是不知道,那还搞个屁!”
江一郎委屈说:“是真的嘛!”
苟雄无可奈何道:“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详细说给我听,不可以说谎。”
江一郎贺词说:“我刚刚准备进房睡觉,谁知道卡的一声,门闩突然断成两截,随即冷血就推门进来。”
苟雄回头望去。
那条门闩果然断了。
“後来呢?”
“我怎的也想不到,他会这样走进来、我吓得两腿有点发抖,人也被他逼到那边墙角,跟著就问我…”
苟雄追问:“问你什么?快讲。”
江一郎回答:“他一直问我,将那件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那件东西吗?”
“我也不知道。”
“哇操,又是个不知道!”苟雄不悦道。
“是啊!”江一郎苦笑说:“我正在莫明其妙,准备问清楚他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下非单奇怪的声音。”
“哇操,那声音从那一个方向发出来。”
“房间那边。”
“冷血有没有发觉?”
“应该有。”江一郎道。“否则,他不会突然回头,向那边看,一回头,他就惨叫一声,用手捂前脸……”
“哇操,当时你又怎样?”
江一郎不急不缓道:“我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几步,也就在这个时候,那支钢笔手轮,不,那支铜管向我丢来了。’”
“你接在手里,有没有想到要走过去看个究竟呀?”
“有”
“那么你看到了什么?”
江一郎摇头道:“我才抬脚,冷血就蓬的倒了下来。”
他脸露惊惧之色,接著说:“我不禁又望向他,却看见..,…看见他的脸上,一个洞一个洞的,洞上还流著血,才知道他被人用暗器杀死了,我当场就吓呆啦。”
“然後是我登场,推门进来。”
“是的!”
苟雄沉吟一下,举步走向屋子,那个唯一的房间。
江一郎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房间里面没有人,所有的窗户全都打开。
苟雄走到窗前,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窗外是另一条小巷。
小巷深长,却一样连个鬼影子了没有。
苟雄一面控望,一面道:“这些窗户本来就是开著的吗?”
“是的。”
苟雄的目光落在窗台上,道:“哇操,这个窗台上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是不暗算冷血的人?”
“不知道。”苟雄紧跟著说。“也许是吧!”
他转身又道:“这屋子前後两条巷子,有没有相连?”
“没有。”
“那么用火镜子射杀冷血的,并不是那个书生罗!”
“那个书生?”
苟雄告诉他说道:“方才我在屋前那条巷子的巷口,著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哇操,他非常紧张的从里奔出来。”
他扬起手中的那截袖子,又道:“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他惊呼失色,将衣袖扯断,像疯牛一样跑走了。”
江一郎望了那袖子一眼,说:“这是陈家有行的细锦。”
“你肯定没看走眼?”
江一郎自信道:“除了陈家布行,这个地方相信没有人,能够织得出这种衣料。”
苟雄这才留意到那幅衣袖,无论布料,织工都非常精巧。
“哇操,这种衣料的价钱,人恐不会便宜。”
“陈家布行的织锦,本来就是有钱人才能够买得起的东西。”
“哇操,这么说每一匹衣料,相信都不会相同的罗。”
“据说是这样。”
“哇操,那拿这到陈家布行一问,不难知道这幅布是卖给了什么人?”
江一郎迟疑道:“你怀疑那个书生,和冷血的被杀有关系?”
苟雄点点头。
“你不怀疑我?”
“哇操,你不没有说谎,我可以看得出来。”
江一郎感动的道:“你这样信任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现在,我应该怎么做呢?”
苟雄想了一下,道;“只有上衙门去报案。”
“衙门?出了人命案子,不去衙门报案,怎么成?除非你打算不再这里住。”
“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作为一个常人,遇上这种事。就必须通知官府,由官府派人来处理这一具尸体”
“我明白了!”
苟雄补充的道:“另外有一点胸也要明白,我虽然相信你,哇操,这里的捕头未必相信以报案的结果,你可能暂时被关起来。”
江郎分辩道:“这个事不是我……”
苟雄坦然的笑道:“‘哇操,我相信不是你,可是有谁能够证明。
我进来的时候,冷血倒在你的脚下,你手中拿著射杀他的暗器,除非我将这件事隐瞒,否则,你目前实在无法摆脱杀人的嫌疑。””
江一郎无言点头。
苟雄接著道:“不过,我也是主张你在这件事未解决之前,到监牢里暂住”
“为什么?”
“因为,凶手杀害的对像,恐怕并不是冷血,而是你!”
“怎么会呢?”江一郎变色。
苟雄仔细解释:“我跟你分手後,本来准备在附近找一间客栈休息,却在街上遇到了冷血,他用暗器袭我……”
江一郎惊问:“有没有伤到你?”
“哇操,当然没有!他的暗器被我接下,转头就走,我追著他一直追到了一间废的庭院里。”
“在哪里追到他吗?”
“其实,他是有意在那里与我谈判。”
“谈判?”江一郎楞了下。
“嗯,他自问没有信心杀死我,所以转而其次,准备与你我和平解决这件事情。”
“什么事情?”
苟雄缓缓回答:“听他说,你藏起了一件很值钱的东西,他之所以追踪你,就是为了得到那件东西。”
江一郎苦笑。
苟雄又跟著道:“所以他建议我劝你,把那件交出来,因为他有门路把它卖掉,得到多少钱,主由我们三个,三一三十一分了。”
江一郎苦笑问:“他有没有说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苟雄摇摇头回答:“没有!我若是出言试探,反给他知道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叫我.回来先跟你谈谈,立即抽身离开,我因为环境不熟,结果还是给他溜了。”
“於是,你就先回来,跟我谈这件事。”
“哇操,他说的话,无疑是条线索。”
江一郎皱眉说:“可是,我仍然猜不透他。”
“你还是想不起来?”
“嗯!”
“哇操,这也许是一个误会,他怎么会有这种误会呢?”
“我也不知道。”
“哇操,又是不知道。”苟雄顿了下,又遭:”想不到他离开之後,竟然直接就来找你。”
“我了想不到。”
“哇操,那个凶手当然是更加想不到。”
他转头望向江一郎,又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凶手带著暗器走到这里来,本来要杀的对像,不是你又是谁呢?”
江一郎打了一个寒噤。
苟雄的话实在大有道理。
他颤声问道:“可是凶手为什么改变目标,杀冷血呢?”
“哇操,大概有两种可能,一是冷血知道的事情太多,在凶手来说,也非杀不可。”
“这么说,凶手和冷血认识.彼此之间也许还有什么关系哟!”
“也许吧!”
江一郎又问。“那第二种可能,又是什么?”
“藉此嫁祸给你,一石二鸟。”
“这个….-”
苟雄一翻手中的钢管,说;“否则,凶手不会将发射暗器的这支铜管丢给你”
江一郎苦笑道:“这个凶手真奸!”
“所以我认为,你目前最好还是在监牢里头躲避一下。”
江一郎微叹说:“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苟雄接道:“哇操,这样我也可以不必顾虑你的安危,放心调查这件事。”
“看来我是吃定牢饭啦!”
苟雄安慰说:“我一定会尽快找出杀人凶手,解决这件事,也好替你洗脱杀人的嫌疑了。”
“一切就拜找苟兄了。”
江一郎一揖到地,又道:“我现在就去衙门报案。”
“快去。”
江一郎转身奔出房间。
苟雄没有跟著出去,他就在房间里搜索起来。
他希望凶手匆忙之下,在房内遗下一些线索。
苟雄没有失望。
经过一番搜索,他找到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耳坠子。
纯金打造的耳坠子,差不多有二分重。
那个耳坠子掉在房门口地上。
这是女人用的东西,莫非那个凶手是个查某?
苟雄觉得秀奇怪。
还有一样东酉更令他奇怪。
那是一只黑鸦。
长约四寸大小的黑鸦,用金属打造,却不知是什么金属?
那只黑鸦非常轻巧,两对翅膀平薄如纸,苟雄无意中往上面吹了一口气,黑鸦的翅膀,竟然啪啪的震动起来。
整只黑鸦简直就要凌空飞去。
黑鸦的肚子却大得出奇,大而轻,连接头眼的地方,有一列螺旋纹。
苟雄随手扭了几下,那只黑鸦肚便给他转了下来,肚子里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到底有什么用?
江一郎也无法回答,苟雄的这个问题。
那两样东酉并浊他所有的,甚至,他从来也没有见过。
他请来总捕头茅坚。
除了茅坚之外,当然还有其他捕快。
正如荷雄所说的一样,茅坚并不相依的话。
但他却相信了苟雄。
因为,他曾经听过苟雄抓淫贼雪的事。
经过一番调查之後,他就带著江一郎离开。
江一郎神态从容。
他相信苟雄,一定会很快的替他洗脱这嫌疑。
同来的捕快,件作,将冷血的尸体带走。
苟雄仍然留下来,他索性在这屋里休息。
第二天一大清早,苟雄就离开了。
茅坚派来的一个捕快,已等候在门外,这是苟雄的意思。
因为,这地方他完全陌生,需要一个人带路。
此外还有个捕快在旁,做什么都方便些。
否则,他这样一个外地人,实在很难问得出什么。
那个捕快带他来到了陈家……
陈家是经营布匹,店名就叫做“陈家布行”。
苟雄找到他们掌柜,递给他那一埠扯下来的袖子。
虽然那个掌柜不认识他,但看见有捕快跟著,便知是官府中人,所以很爽快的回答。
而且还有问必答。
“这上你们店里卖的吗?”
“没有错!”
“通常每一种织锦,你们织多少块?”
掌柜想了一下,说:“每一种织锦我们织四块,只能做四套衣服,因为,太多就不值钱了!”
“哇操,生意人不愧是生意人,这种织锦你们都卖光了吗?”
“只卖出了两块。”
“咦,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这种织锦织好还不到一个月。”
苟雄立刻间:“那么你是否记得,那两块卖给了谁?”
掌柜颔首说:“记得,他们都是老主顾了。”
“都住在本县吗?”
“嗯!”
“哇操,快点告诉我,他们是谁?”
“一个是金凯,金宝楼的老问。”
“还有一个呢?”
“於文裕,水夫人的未来女婿。”
“哇操,水夫人又是什么人?”
“水夫人你了不知道?”
苟雄摇头道:“不知道!”
掌柜的跟他说道:“她是这里最有钱的查某,在磐石县中青菜(随便)找个人一问,相信都可以告诉你,水夫人住在什么地方。”
对於掌柜的答覆,苟雄非常满意。
那种织锦既然只卖两埠,只卖给两个人,昨夜他看见从巷里奔出来的那个书生,如果不是於文裕,就是金凯了。
这两个人并不难找。
金宝楼就在附近,他决定先去找金凯。
一看见金凯,苟雄掉头就走。
因为,金凯的身上,正好穿那种织锦的衣服。
那件衣服的两只袖子都完整无损,而且他还是一个大胖子。
金凯的体型,几乎有昨夜那书生的两倍。
就算他肯将这件衣服偷偷借出去,那个书生也不能穿上身。
“金老问,今个玩什么游戏?”
这时候,有六、七名妆扮艳丽,举止经佻的少女,围著金凯问道。
看她们的模样,八成是妓女。金凯笑逐颜开说:“今个嘛!玩个抢银子的游戏,你们说好不好啊?”
“好!当然好!”她们异口同声。
其中一个间:“就不知怎么抢法?”
金凯笑容不减,回答:“别心急。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啪啪”他拍了两下手。
此刻有名仆人,疾步进了内厅。
金凯由自己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道:“把它一张张铺在地上。”
“是!”
那仆人应诺,立刻依言而行。
“哇塞!”
妓女们见状,不由惊叹一声。
须臾,仆人把那叠银票,铺了约有六尺四方大。
金凯双眼淫笑道:“嘿嘿!现在咱们可以开始了。”
“金老,是不是用手抢,看我们谁抢得多呀?”
金凯否认的说:“开玩笑,这么容易那就不好玩了!”
“说得也是!”
有人在旁附和。
也有人说:“难不成,金老问另有名堂?”
“还是你聪明!”金凯摸了一下说话少女的下巴,道:“这些银子是我金某的父亲,用汗水嫌来的,你们如果想得到,也要付出代价”
“金老板,究竟怎么玩,您快说呀!”
金凯见她们等不及,讥笑道:“干嘛?又不是上床,急成这副德性!”
妓女们不由笑了。
金凯郑重的宣布说:“这玩法很简单,除了手之外,你们可用自己身体任何一个部位,例如:奶子,屁股,去拿这些银票。”
“你是说….、.”
金凯笑眯眯的道:“憨女人,说的白一点,就是想要银票的人,把衣服全脱了,光著身子上去,只要身体沾起的银票,全部归那人所有。”
“金老板,您好坏哟!”
“对呀,想这么恶毒的法子。”
金凯阴笑道;“嘿嘿……”
“话可是您说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苟雄在旁心说:“哇操,像你这种角色,也配跟人家称君子。”
“我先来!”
“不!,我先!”
妓女们一向爱财,听到有钱嫌,别说是脱衣,就是叫人干,她们也在所不惜。
金凯连忙叫道:“别争,别争!我有的是银票,你们一个个慢慢来。”
闻言,她们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个说:“春娇是咱们的大姐,就让她先表现吧!”
妓女们纷纷点头。
那叫春娇的道:“那我就不客气罗。”
言讫,春桥毫不犹豫,立即宽衣解带。
一会儿工夫,全身不留寸帛。
胸前肉鼓鼓地,突起一对大乳房,指如酥,融然欲化,雨彩鲜色乳头,生动得像在好喘。
苟雄突击察她的表情。
春娇水汪汪的双眸,眨也不眨的注视著那金凯,并露出色魂的本事。
金凯看得呵呵直笑,笑得全身肥肉抖了起来,口里叫著:“春娇加油啊!”
由酥胸以至下体,都珠圆玉润,革集著女性之美。
腰部织细如柳,乳房,肥臀更显得饱满,勾划出玲珑曲线。
大腿的肌肉也发达,膝盖下流线型的腿肚,使踝胫急速收小,一对素足特别的可爱。
腹部十分滑腻,深凹的脐眼,衬托出周围的丰盈,最迷人之处说是腹底两肢的交点。
夭寿!
洁白肌肤呈现异色,隆起的土阜间芳草迷离,这是查某成熟的象徵。
看的别说是金凯,连那苟雄也开始血液沸腾,欲火逐渐高烧起来。
春娇的丰臀,慢慢的坐下地,瞬间工夫即沾起了一张,她拿到唇前一吻。
“五十两!”
“哎”
当下,引起一阵欢呼。
紧跟著,春娇躺下地,人如滚筒般,一来一回滚起来。
哇操!玉腿急转。
双峰翻腾著。
秘部若隐若现。
像这种活鱼生香,比那牛肉场还要动人十倍。
春娇拼了老命滚著,口中呼呼娇喘,身上是香汗淋漓。
她心中知道,滚得越快,汗流得就越多,汗一流得多,沾起的银票就越多。
“大姐,加油呀!”
旁边有个少女,蹲著帮她收银票。
“哈哈—一”
金凯看得乐不可支。
苟雄看後难以克制,马上转身走出去。
“沙”
撒泡尿之後,这才好了些,又为江一郎担起心了。
那个书生既非金凯,应该就是於文裕了。
於文裕住在什么地方呢?
是否就住在水夫人家中?
纵然不是,到水夫人家中一问,相信也会问得到。
於是,苟雄转向水家走去。
捕快犹如识途老马,当下领他去水府。
水府座落於城南。
苟雄和那捕快,没走到城南,就在街上遇到了茅坚。
茅坚身後还跟个捕快。
他们全都风尘仆仆。
茅坚叫住了苟雄,问:“苟兄要上哪里去?”
苟雄回答:“水夫人那儿。”
茅坚一怔道;“你认识水夫人?”
“哇操,你以为我是谁?今天早上我才知道有这个人。”
“你找她莫非是为了江一郎的那年事。”
“不错!”
茅坚纳闷说:“水夫人与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哇操,说实在的,我也并不是找她。”
“刚刚你不是说,要到她那里去吗?”
“我到她那里去,是找她的未来女婿於文裕。””这个人我知道。”
苟雄不急不缓道:“先前,我拿著那幅衣袖去布行,掌柜的告诉我,那种织锦只卖出了两幅,一幅卖给会宾楼的头家金凯,另一幅就是卖给於文裕。”
“会宾楼就是在布行附近,相信你已经见过金凯了。”
“哇操,可惜他并不是我昨夜见到的书生。”
茅坚登时笑答:“金凯本来就不像个书生。”
“所以,我只有去找於文裕啦。”
茅坚却说:“我认为不必找了。”
“哦广苟雄怔了一下。
茅坚直言道:“因为,我已知道整件事的真相。”
“真的还是假的?”
茅坚沉稳的说道:“开始我就假定江一郎收藏著一件贵重的东西,以江一郎这种身份的人,绝不会拥有这样的东西。”
否则,冷血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打他的主意。所以,我怀疑要是真有此事,那件东西一定不是江一郎本来所有,极有可能是得自他的头家那里。”
他停顿了一下,接道:“因此,今早我就去拜访花炮李,经不起我的危言耸听,他进去收藏珍室内检查了一下,结果发现失去了一尊价值连城的玉观音。”
“哇操!”苟雄惊讶道:“那值多少银子呀?”
“少说值五千两,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茅坚双手一摊,又说:“事情很简单,江一郎盗去了那尊玉观音,不小心给冷血知道了,要分他一份,於是就一连追踪了他三天。”
苟雄淡淡一笑道:“江一郎不是那种人。”
茅坚不以为然说:“表面看来他的确不像,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哇操,照你这么说,昨夜那个书生又怎样解释呢?”
茅坚胸有成竹道:‘也许他是得到了消息,准备打那尊玉观音的主意,也有可能是偶然路过,看见江一郎杀人,心慌之下,开溜时被你撞见了。”
“这样虽然说得通.可是你凭什么肯定,偷去那尊玉观音的人,就是江一郎呢?”
“在花炮李的收藏室,找到了江一郎进出李家庄的腰牌。”
闻言,苟雄当堂楞住!
茅坚笑眯眯问道:“如果不是江一郎去盗玉观音,他的腰牌怎会遗落在那里?”
苟雄沉吟一下,说:“关於腰牌的事,我们先别断言,还是问问江一郎。”
茅坚并没有反对。
於是,苟雄先走一趟衙门。
在衙门监牢里,他见到了江一郎。
一夜不见,江一郎好像老了一年。
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
苟雄看在眼内,轻叹道:“唉!你昨夜没有睡好是吗?”
“我睡不著。”
“哇操!”苟雄不由道:“昨天晚上我不是叫你放心了吗?”
江一郎关切问:“是不是事情有进展了?”
“进展是有了,可是不利於你。”
江一郎听了,人顿时凉了一节!
“花炮李的家里,发现失窃一尊玉观音,而且在现场还遗有花炮李发给你的腰牌。”
江一郎忙解释:“我的那个腰牌,一直都挂在家里墙上。”
苟雄好奇问:“那是怎样的一个东酉?”
“是一块长方的木牌子,正面刻著篆写的李字,背面则是刻二十九三个字。”
“二十九是你的编号?”
“是的!”
“哇操,那也就是说,不用腰牌,你就能进出庄院罗。”
江一郎回忆的道:“本来是要的,不过我在那里工作了六年,看守大门的人与我已经变成朋友了。”
“早在五年前,他们便再没有叫我将腰牌拿出来检验了,我看见这样,乾脆就将它留在家中,省得一是时不慎掉了。”
“可是,昨夜我在你的住处墙壁上面,并没有看见那一块什么腰牌呀!”
江一郎思索著道:“但是,在冷血来之前,我好像还看见它挂在墙上。”
“可是,你那一块腰牌,却在失窃现场被发现。”
“是不是因此怀疑我,偷去了那一尊玉观音?”
苟雄懊恼的说:“更惨的是,他们认为冷血追踪你,就是因为听到风声,知道你偷了一尊价值几千两纹银的玉观音,在打那玉观音的主意!”
江一郎不禁苦笑道:“我完全不知道,玉观音失窃的那件事,甚至连那一尊王观音,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如果我有心偷东西,绝不会到现在才偷,更不会只偷一尊。”
’‘哇操,我也是这样想,但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会相信呢?”
江一郎无言苦笑。
苟雄想了一下之後,道:“如果那一尊玉观音,真的不是你所偷去,这件事就更加复杂了,我不但要找出杀害冷血真正的凶手,还要找出偷出却一尊玉观音的人,才能够还你的清白。”
江一郎望著葡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我既然已插手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会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後才罢手,所以你只管安心啦!”
江一郎感激颔首。
“哇操,只怕要相当时间,茅总捕头肯通融,暂时不提控你才好。”
这句话却说给站在他身旁的茅坚听。
茅坚听出话意,接口道:“苟兄真认为这两件事,和他完全都没有关系吗?”
“我自信没有看错人!”
茅坚轻喝道:“好,凭苟兄这句话,我就宽限他五天。”
“哇操,有五天时间应该可以了。”
他充满了信心。
无论做什么事情,他都抱著这种态度。
所以这些日子来,一件件事情苟雄都粉到了。
信心,本来就是成功的开始。
苟雄离开衙门之时,已经是正午时分。
他漫步向城南走去。
水府在城南!
他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这一次,他只有一个人。
布行那掌柜的话,他仍然记得一清二楚。
在这随便找人一问,都可以知道水府的所在,所以他没再麻烦捕快带路。
“辘辘..”
苟雄走著走著,冷不防一辆马车在他身旁停了下来。
双马拉的一辆马车,装饰得非常华丽。
车把式是个青衣中年人,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左右都是高墙,这辆马车停在这里干啥?
苟雄他正在奇怪,那辆马车的窗廉,便给一只手掀起来。
是一只细细的玉手。
而这只手的主人,却不年轻了,最少也有四十岁了。
她身上穿的,也是一袭草稿蓝衣。
车廉子一掀起,她就笑了,笑的还不怎么难看。
她笑望著苟雄,道:“苟大侠!”
哇操!
她竟然认识苟雄!
苟雄却不认识她,一怔问:“你是什么人?我们认识吗?”
蓝衣妇人道:“我姓雷排行第九。”
“原来是雷九娘。”
她抬起了另外一只手。
雷九娘的那只左手已经齐腕断了,却装上了一支金光闪闪的金钩子。
“笃!”的一声。
那支金钧子,钩在窗框之上。
苟雄盯著那支金钩,问:‘哇操,你怎么会认识我?”
雷九娘未答,只是妩媚的一笑。
“这辆马车挺时髦的,是你的吗?”
“不,是我主人的。”
“你主人?”
“也是我的表姐。”雷九娘道。
“哇操,你表姐一定很有钱。”
“嗯!”雪九娘道:“否则,怎么会有这样拉风的马车?”
苟雄说:“可是,你却叫她做‘主人”’“她对非常好,我无以为报,只有做她的保镖。”
“什么啊!保镖?”
雷九娘仔细解释:“一个人太有钱和,难保另人不把她的主意,为了本身的安全的确需要一个有本领的保镖跟随左右。”
“哇操,这一份工作,大概还很轻松吧?”
“轻松的很,我做了她的保镖三年,到现在为止,连一个人也没杀过。”
“哇操,那积了不少阴德。”
雷九娘笑道:“要是,我那柄剑却快要生锈了。”
“真的?”
“假的。”
苟雄又问道:“你那个表姐是不是水夫人?”
雷九娘一怔说:“你怎么会知道?”
“这又有什么关系?”
“哇操,好像你这种保镖,不是水夫人那富婆,恐怕还请不起哟!”
雷九娘笑而不答。
苟雄试控的道:“你这样突然叫,人将马车停在我身旁,莫非是水夫人的意思?”
“原来你还是个天才儿童。”
“嘿嘿,水夫人想见我吗?”
“嗯!”雷九娘点头。
苟雄问道:“哇操,我认识她吗?”
“相信不会认识,她也只是听说过你的大名而已。”
“那么,她为什么要见我呢?”
雷九娘说:“当然有她的理由。”
苟雄故意道:“我却没见她的必要。”
雷九娘自信的说道:“可是,我已经跟她担保,只要找到你,你一定会随我去见她。”
“哇操,你想要打鸭子上架?”
雷九娘冷冷地道:“除非你不想多知道一些,关於江一郎的事情。”
“她到底知道了什么?”
“何不随我去见她问清楚。”
苟雄遂道:“哇操,不瞒你说,我也正想要去找她。”
雷九娘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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