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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七 章 翻天玉狐

    夜黑如墨,寒凤怒吼,摩天岭南峰就高耸在墨黑寒冽的夜幕里,地上纤尘不染的积雪,反映出一丝丝微弱的光芒,凭借着这点微弱的光芒,依稀可以看到雪地上此时正有四条人影在飞驰着,方向是朝着松海洞劲凤吹动他们的衣袍飘舞生响,冷凤雪野高峰上,使人睹状有高处不胜寒之感,这四个人,就是寒松龄与白凤公主以及忆兰姐妹。

    距松海洞最多不超过百丈了,但凄凄黑夜之中,寒松龄却听不出一丝异响,这使他多少有些焦急起来,他,相信他们不会猜到他要来,因为,没有-个人曾通知过他到这里来,当然,他们也不可能猜他真会碰到浪子。

    这些,既然都不可能,这静,似乎就显得太不寻常了。

    寒松龄心中正在猜测着对方可能安排下怎么样的阵仗,突然,前面二十丈左右处、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叫道:“什么人?”

    寒松龄闻声心头一沉,猛可里停住脚步,集中目力向前望去,但却看不到二-卜丈外,这使他心头又为之一震,对方能看到他,而自己却看不到对方,这是证明那人功力将远在他之上。

    寒松龄略略迟疑了一下,才待开口,突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你又是什么人?”

    寒松龄闻声不山一喜,自语道:“雷电迫魂云飞龙。”

    寒松龄身边的白凤公主轻声道:“你认得他?”

    寒松龄道:“嗯,他是三佛台创始人的后人,我在进音梦谷之前也与他接过头了。”

    白凤公主接着又问道:“前面说话的那个人你可认得?”

    寒松龄摇摇头道:“不认得,可能是三星帮的眼线。”

    白凤公主心头一紧道:“那我们是不是要去帮帮他呢?”

    原先发问的那个声音又道:“前面那位朋友,问话答话有个先后,朋友,你是哪条线上的?”

    雷电追魂云飞龙冷笑道:“什么线上的绳上的,摩天岭又不是你家的私产,你可以来少爷我就不能来吗?”

    对方也毫不客气地冷笑道:“朋友,看来你是存心趟浑水来的了?三星帮的哥们可不是怕事的。”

    雷电追魂正色道:“各位是三星帮的?”

    原先说话的人,气焰万丈地冷笑道:“正是,朋友,看起来两位中没有寒松龄在内,因此,我劝两位最好还是识点务的好。”

    寒松龄闻言一怔,暗忖道:“两位?莫非那另外一人是四绝书生宫寄霞?”心念一动,低声道:“咱们再向前走走。”话落当先向前走去,三女紧跟在他身后。

    寒松龄才刚动身,前面一个清朗的声音已开口道:“识时务进为俊杰,至理也,至理也。”

    三星帮的那人道:“这位朋友说得极是,很对不住,两位请转头吧。”

    那清朗的声音又慢条斯理地道:“猛虎不吃回头之食,好马不吃回头之草,回转者,难以哉。”

    此时,寒松龄等人已向前移近了六七丈,寒松龄已可以看清前面十二三丈的人物了。

    那说话之人,一身玄色儒生衣,质地与剪裁具属上品,手上拿着一柄清理书尘的拂尘,长有三尺,根根白丝,欺霜赛雪,虽然看不清面貌,但只由他颈项间的肤色,寒松龄猜测其年龄当在二十以上。

    儒生身侧站着手握长鞭,腰插短剑的雷电追魂云飞龙。在两人对面,一字排开立着五个灰袍汉子,正中间一人,年约四十上下,一双蛇眼,满脸横肉,状甚狰狞残暴。

    蛇眼汉子狞笑一声道:“你是四绝书生宫寄霞?”

    儒生一挥拂尘,朗笑道:“哈哈……天下该屠该绝之徒,比比皆是,何独,”我寒某四绝之多?实乃大不平也?”

    蛇眼汉子冷笑道:“姓宫的,不必咬文嚼字,今天你们如果真是冲着爷们来的,长话短说,爷们接着就是了。”

    雷电追魂冷笑道:“蛇眼蛟,你这算是叫阵吗?”

    蛇眼蛟冷森森地露齿一笑道:“就算是本香主叫阵,你姓云的又待怎的?”

    侧脸望望四绝书生,雷电追魂笑道:“兄弟,听到了没有,这位朋友眼睛长高了,居然看不清咱们了。”

    四绝书生摇头晃脑地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蛇鼠之辈,亦能壮大,真是悲哉,悲哉!”

    蛇眼蚊冷笑一声道:“姓宫的,有种的,你出来,少卖弄口舌之能。”

    雷电追魂闻言笑道:“兄弟,叫你了。”

    四绝书生宫寄霞一摇三摆的大步走到蛇眼蚊面前站住,道:“小生在此恭聆教言,阁下请!”

    蛇眼蛟只听过四绝书生之名而未听过此人武功如何,见他年纪轻轻,心中并无畏怯之念,冷笑一声道:“何只教言,老子还要教训教训你这瞎眼穷酸呢。”

    话才说完,左臂一抬,对准四绝书生门面就是一掌,右手五指弯曲,暗中捣向四绝书生小腹。

    距离近在咫尺,蛇眼蛟出手很快,发招又突然,几乎动手,招便递到了。

    寒松龄见状一愣,心头不由为之一震。

    就在寒松龄-怔之际,突见四绝书生上身一晃,拂尘向上一挥,人却仍然站在那里不动。

    蛇眼蚊猛可里颤动了一下,双臂就那么生硬的僵在那里了。

    寒松龄暗自点了点头,忍不住低声自语道:“好身手,好身手。”

    白凤公主轻声问道:“松龄,那个使鞭人的身手比之他如何?”

    寒松龄道:“伯仲之间。”

    白凤公主心中暗喜,轻声道:“松龄,日后我们与他俩联手,三佛台,高手再多,咱们也用不着怕他们了。”

    寒松龄摇摇头,凝重地道:“你低估了三佛台的实力了,三佛台既能统领今日武林,势力由中原伸展到关外,绝非偶然的事,三山五岳,谁能肯定有多少奇人异士。”

    白凤公主一怔道:“你怕?”

    寒松龄豪迈地轻笑一声道:“我怕我还找他们吗?”

    白凤公主又道:“你是说没有必胜的把握是吗?”

    转脸望着白凤公主,寒松龄道:“是的,我没有把握,你怕吗?”

    白凤公主轻松亲切地笑‘了笑道:“你不怕,我会怕吗?”

    寒松龄笑了笑,没再开口。

    周围四个三星帮的汉子等了许久,见蛇眼蚊双掌就那么一直贴着四绝书生的衣服,始终没有再往前推动,都迷惑地瞪大了眼睛,突然,其中一个猜测道:“莫非香主被制住了!”

    四绝书生闻言大笑道:“哈哈……孟子曰:‘善战者,服上刑。”’话落手中拂尘猛烈一挥,吱的一声扫在蛇眼蚊颈上,血光一闪,蛇眼蚊那颗头颅已滚落地上,喷洒的血滴落下之前,四绝书生已退回雷电追魂身边!

    剩下的四个大汉见状先是一怔,接着大吼声中,一齐飞身跃向二人。

    雷电追魂云飞龙冷喝一声道:“兄弟,这次该我了!”声落右手一抖,那柄油黑的长鞭已抖了出去。

    四绝书生没有开口,人却没闲着,双肩一晃,早已扑了出去。

    “啪啪”两声脆响才起,两声惨号已凌空向左右两侧飞射出去,直落向摩天岭南峰两侧峰下,惨厉的号叫声,在黑夜之门一中,显得格外刺耳。

    雷电追魂霎问放倒两个,右手一振,长鞭向左一偏,突然发现另外两个已倒在四绝书生脚边了,急忙抖手收回招式道:“兄弟,你这是怎么说的?”

    四绝书生转身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啊。”

    雷电追魂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吃东西时,就没见你少吃些,那底下的一句怎么你就不说了。”

    四绝书生正容道:“世间万事一理通,既有弟子服其劳之说.兄弟怎敢让兄长口齿多劳动呢?”

    雷电追魂摇摇头道:“咱们俩说不通,日后会见盟主时,但愿你也那么服其劳。”

    四绝书生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雷电追魂一呆道:“什么?你那种服其劳是专对我的?”

    四绝书生道:“从一而终,是为忠臣烈士也。”

    雷电追魂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兄弟,碰上你,我真是倒霉定了,行了,现在咱们不说这些了,你点子多,想想下一步怎么走法?”

    四绝书生道:“你我虽非主客,亦属贵客,此去无多路,必有主人倒履相迎也。”

    雷电追魂点点头,移步向前走去,一面道:“兄弟,说话说简单点,别那么酸气冲天,叫人听了发闷行不行了”

    四绝书生道:“兄长之言,敢不从命。”

    雷电追魂咧咧嘴道:“够了,够了,兄弟,我服了你了,少来两句吧。”

    白凤公主与忆兰姊妹自从两人对话开始,便一直都在笑,直待两人住了口,白凤公主才收住笑容道:“这位书生说话可真能令人喷饭,松龄,你可知道他的名字?”

    寒松龄道:“他叫宫寄霞,也是三佛台创始人的后人,咱们也得跟上去了。”话落当先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白凤公主好像突然又想到了问题;开声道:“松龄,云飞龙所指的盟主,是不是就是你?”

    寒松龄一怔道:“你怎么会想到是我?”

    白凤公主道:“你曾与云少侠见过面,而盟主二字又是他说的,他的语气中不是很明白的显示出四绝书生并没有见过盟主吗?而你也没见过他呀!”

    云飞龙曾与我比试过,那时,我并不知道他是三佛台创始者的后人。”

    白凤公主心思灵巧,闻言立时明白过来,道:“你胜过他,因此,你是盟主?”

    寒松龄道:“但我没有跟宫寄霞比过。”

    白凤公主道:“那时你尚未进冷潭谷,武功却超过云飞龙了,此时宫寄霞又怎会是你的对手呢?”

    寒忪龄道:“但我觉得还是由三佛台创始者的后人为盟主较合理些,因此,我想让宫寄霞当盟主。”

    白凤公主不解地道:“为什么?只为了他是三佛台创始者的后人吗?”

    寒松龄深深地叹了口气,沉重地道:“假使没有三佛台的三位创始人以性命相换,寒家己绝了后了。”

    白凤公主闻言一怔道:“你是他们救的?他们舍命救你一定有原因,是吗?”

    寒松龄沉重地道:“你要知道?”

    白凤公主轻声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又何必再提那些呢?日后,我想我会知道的。”

    寒松龄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再开口。

    两人身后一丈外的忆兰姊妹互望了一眼,忆莲轻声道:“姊姊,你有没有看出来,公主变了很多。”

    忆兰一怔,轻声道:“公主怎么变了。”

    忆莲道:“公主的性情。”

    “性情?”

    忆莲轻声道:“过去在音梦谷中,公主从未迁就过别人是吗?现在,她好像处处都在迁就寒公子。”

    忆莲被妹妹这么一提,好像突然发现了似的轻轻地拍手道:“是啊,真想不到。”

    亿莲笑道:“其实,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互相了解了。”

    亿兰道:“这样最好了,也省得我们操心,说实在的,也只有寒公子能配得上咱们公主。”

    忆莲轻嗯了一声,还没开口,突听前面十五六丈外响起一个沉浑的声音道:“两位可来得真快啊?”两人前面的寒松龄突然停止脚步,冷声道:“是三星帮主!”

    只听四绝书生朗声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在此荒山野岭之中,巧遇三星帮之主大驾,诚所谓幸会也。”

    三星照命沈殿臣冷笑一声道:“四绝书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二位既然摆平了老夫五个手下,必是冲着我三星帮来的无疑了,老夫此来,可不是什么巧相逢。”

    雷电追魂冷笑道:“那么沈帮主此来是准备替贵帮五位兄弟讨债来的了?”

    三星照命冷然一笑道:“两位既然登上了摩天岭南峰,必定是为松海洞之事而来的了,冤有头,债有主,那笔帐,老夫当然要算,不过,却并不急在一时,假使两位有那份兴致的话,老夫愿先领二位到松海洞一游。”

    四绝书生与雷电追魂闻言心头一震,三星帮主成了引路使者,那么,他后面潜伏着的人该是什么身分呢?四绝书生冷笑道:“阁下贵为一帮之主,竟成了引路使者,不才等何幸,获此殊荣,惭哉愧哉。”

    三星照命冷冰冰地道:“三位意下如何,何不直言,老夫不想与二位斗口。”

    彼此互望了一眼,雷电追魂冷冷一笑道:“任阁下布下天罗地网,我也要一闯。”

    三星照命冷冷地笑了一声,转向四绝书生道:“宫大侠怎么说?”

    四绝书生冷冷地道:“既来之,则安之。大驾至诚相请,不才何德何能。敢不从命。”

    三星照命狞笑一声道:“这么说两位都答应了。”

    雷电追魂冷声道:“沈帮主请。”

    三星照命冷笑——声道:“两位请跟老夫来。”话落转身大步向前走去,二人紧跟在他身后。

    目注三人的背影,白凤公主不安地道:“松龄,我们得快赶上去,三星帮一帮之主,才只是个引路之人而已,那里一定有高人在等着,别让他们吃了亏。”

    寒松龄低沉地冷笑一声道:“他们既然设下陷饼等我,他俩先现身,他们的阴谋必然暴露,这叫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话落向左侧一个高耸的尖峰一指,道:“我们从这里走,到洞顶上去。”话落转身向峰顶上走去。

    在四人到达峰顶的同时,三星照命也恰好引着雷电追魂与四绝书生生到达洞前广场上。

    四绝书生向四周打量子一眼道:“大帮主我们引到此,想必是要不才等一开眼界,何不见主人出来相见呢?”

    三星照命冷笑一声道:“那得看两位够不够分量。”

    雷电追魂冷冷一笑道:“沈帮主可是有意先称称咱们?”

    三星照命冷然一笑道:“老夫确有此心,两位哪位先上?”

    雷电追魂剑眉一扬,冷笑道:“云某先讨教几招。”话落一抖凤雷鞭就要出手,突然间,一个雄浑而低沉的声音道:“沈帮主,慢着。”

    三星照命闻声如闻圣旨,忙恭身道:“本座遵命。”

    三星照命话声才落,他身后石崖下人影连闪,飞跃上两个衣着鲜明、满面傲气的五旬老者,两人身法轻灵,落地左右一分,转成对面而立之势。

    两个老者方站好,崖下红鹤般的冲天跃出一个一身红衣年在二十六八岁的红衣青年。

    三星照命一见此人,忙道:“禀少主,本座没发现寒松龄,却引来了他的两个同党。”

    红衣青年点点头道:“摩天岭上找不到他,镇山关内必能找到,山君易居贤说他已出了音梦谷,绝不会错,沈帮主,你可曾吩咐手下不要打草惊蛇?”

    三星照命急急地应道:“本座吩咐过了。”

    红衣青年冷声道:“那就好了,但愿这一次,沈帮主,你没有再把事情弄糟了。”

    三星照命呐的地道:“本座不敢。”

    由三星照命的卑恭曲膝的神态,以及红衣人所提的山君易居贤,寒松龄突然想列此人可能就是三佛台老大之子翻天玉狐,目光不由向他脸上望去。

    只见此人面如银盆,剑眉朗目,鼻直口方,虽然,那两片红唇薄得有点残酷,但却仍不失为一个英挺、俊逸的人物。

    红衣人目光从三星照命脸上,移到雷电追魂与四绝书生两人身上,冷做的一笑道:“两位大概就是近年来名震关外的雷电追魂云飞龙与宫寄霞吧?”

    四绝书生冷笑道:“阁下红衣罩身,容貌俊洒,要非不才双月亮些,几乎还分不出男是女呢!想来,阁下就是名震宇内的翻天玉狐易星南了?”

    虽然听得出四绝书生在骂他,红衣人却不生气,冷声一笑道:“在下正是易星南。”

    四绝书生冷笑道:“冰天雪野,有劳大驾久候,宫寄霞于心难安,此时,既已见面,岂好再浪费光阴。”

    阴森森地狞笑了一声翻天玉狐易星南道:“易某以为,时下多搁-段时间,两位在人间就多停留片刻,嘿嘿,却没想到两位竟然先不耐烦了。”

    四绝书生冷冷地道:“人云,除恶务尽,此刻首恶巨邪当前,宫某生性急躁,不除不快,非有意与阁下过不去啊!”

    翻天玉狐脸色一沉,冷笑道:“初至关外,易星南就听人说有个四绝书生,口齿犀利能言善道,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哼哼,只可惜此地非舌战之所,阁下空有一张利嘴,嘿嘿,却没有使用机会了。”

    四绝书生冷笑道:“世云:无力之理不伸,宫某早期有见于此,是以,也颇学’厂点仲理之力,阁下何不试试?”

    翻天玉狐易星南脸色一沉,狞声道:“宫寄霞,要在易某面前卖弄你的武学,你这是班门弄斧。”

    雷电追魂忍不住插口道:“姓易的,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我之间,势如水火,没有什么好说的,云某二人到此,可不是来听你恐吓的,摆出来吧。”

    翻天玉狐狂笑一声道:“哈哈……姓云的,你说的对,就冲着你这一句话,易某必给你个痛快。”

    猛然向前跨出一步,雷电追魂冷笑道:“云某要看看谁给谁痛快,请!”

    翻天玉狐冷然一笑道:“慢着,易星南今夜到摩天岭南峰,说实话,可不是为了两位而来的,既然寒松龄没来,易某收拾下二位,也不虚此行,不过,在两位上路之前,易某想请两位看看易某人的安排够不够慎密周祥。”话落高声道:“列位请出来吧。”

    翻天玉狐易星南话才出口,洞前广场的三面崖下突然飞跃上三条人影,个个身如轻烟,动如流星,显然都是武功造诣极高之人。

    “这位人称山君易居贤,两位没见过吧?话落再指指身边一个身着绿袍,双目深陷,脸色惨白,形如恶鬼般的七旬老者道:“两位可认得这一位?”

    两人心头同时-沉,但却未形之于色,四绝书生冷冷地道:“鬼火前辈,一向不介于武林帮派中,晚辈二人何幸,竟劳前辈大驾相候。”

    鬼火阴森森地道:“小子,老夫听说江湖上出了个武功所向无敌,胆敢破老夫绿磷芒的狂妄小辈寒松龄,因此,今夜老夫才来教训教训他。”

    四绝书生心中,对鬼火有所顾虑,有意说动他,让他置身事外,闻言忙道:“前辈可曾查过寒松龄为何要破前辈的暗器?”

    鬼火老脸突然一沉,冷声道:“老夫不管那些,凡破老夫暗器之人,就是对老夫不敬。”

    四绝书生脸色一变,冷声道:“如果前辈的暗器是要置那人于死地呢?”

    鬼火蛮横地道:“那是他该死。”

    四绝书生忍不住狂笑道:“日后前辈遇上武功高于你的人,那也是前辈该死了。”

    鬼火闻言突然跳了起来,厉声道:“什么?你这小辈说什么?”

    雷电追魂忍不住脱口道:“鬼火,杀人不过头点地,阁下仗着一点旁门暗器,竟然想横行霸道,慑服世人,世间无知无耻之徒,阁下可列首位了。”

    鬼爪般的右手猛然探人怀中,翻天玉狐一把按住他的手道:“前辈慢着,这两个狂徒,用不着前辈动手,等下晚辈一定捕拿下他们给前辈发落。”

    鬼火正在气头上,闻言怪眼一翻,吼道:“放手,你敢管老夫的事?”

    翻天玉狐朗笑一声道:“前辈,晚辈斗胆也不敢管你,家父写信托前辈相助的只是对付寒松龄啊!”

    鬼火语气一缓道:“你抬出三佛台来压我?”

    翻天上狐阴沉无比,一见鬼火软了下来,立时脸色一变,硬逼道:“前辈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了,家父对前辈可无不敬之心,前辈既然执意要做,晚辈自然不敢相阻。”话落收回手去。

    鬼火没有立刻抽出手来,老脸阴晴不定不停地变幻着。

    洞顶上,寒松龄见状连忙放下浪子的身体,轻声急促地道:“把剑给我。”

    白凤公主把剑递给寒松龄紧张地道:“你要下去?”

    寒松龄冷声道:“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鬼火。”

    白凤公主急声道:“但是,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呀。”

    寒忪龄坚决地道:“我顾不了那许多丁,我不能眼看着他们两个吃亏。”话落就要往下走去。

    就在这时,鬼火突然大笑道:“哈哈……老弟,老夫不过是跟你闹着玩而已,你可别是认成真了。”

    寒松龄止住前进的脚步,目前的危机虽然暂时乎息了,他的心情却反而更重了,因为,连不可一世的鬼火对三佛台都如此畏惧,足见三佛台潜力之雄厚已达无人不怕的程度了。”

    翻天玉狐态度立时一变,笑道:“前辈言重了,晚辈怎么敢?”话落脸色-整,指着最左边的一个白发苍松面如苍苍古月般的老道士道:“两位可认得这位吗?”

    盯视了老道很久,雷电追魂才感慨地冷声道:“假使晚辈没情错,前辈该是名动一时的三虎一条龙中的塞北游龙真一道长。”

    老道士淡漠地道:“贫道正是。”

    雷电追魂冷冷地道:“三虎一龙,侠名久闻,三虎死得不明不白,没想到一条龙如今竟然独自改变了行侠的路线了。”

    塞北游龙真一道人沉声道:“无量寿佛,失言招祸,小施主言重了。”

    雷电追魂还待再讽刺几句,突听四绝书生抢口道:“姓易的,引见是都引见完了,你的计划可就是这些吗?”

    翻天玉狐冷笑道:“二位身后就是松海洞,可知道谁在里面?”

    四绝书生宫寄霞冷笑道:“阁下散出风声,不是说孔雀真人就在里面吗?”

    翻天玉狐笑道:“确实在里面,两位想必是来救他的吧,怎么不进去呢?”

    洞顶上寒松龄俊脸突然一变,飞身就要往下跳。

    白凤公主一把拉住他道:“松龄,别……”

    寒松龄俊脸一变,急声道:“你放手,快!”

    白凤公主紧拉住不放,急声道:“松龄,我们用得着急在一时吗?”

    这时,只听四绝书生冷笑道:“进去好让阁下把我们封在洞里?”

    翻天玉狐笑道:“易某的计划确实是如此。”

    雷电追魂接口道:“姓易的,你把寒松龄看得太痴愚了。”

    翻天玉狐朗声笑道:“哈哈……事实上恰巧相反,三星帮数次栽在寒松龄手中,绝非完全败在武功上,寒松龄的机诈绝非常人能比,但是,这次易某却认定了他非上当不可。”

    四绝书生冷笑道:“一厢情愿的想法。”

    翻天玉狐道:“绝非一厢情愿,孔雀真人五年前冒杀身之祸,背着寒松龄奔逃于寒水江上,他对姓寒的有再造之恩,寒松龄只要一见他在洞内,绝无不进去之理,那时,鬼火前辈只要洒下一把毒磷火封住洞口,合我几人之力,要把洞口填住,该无问题吧。”

    洞顶上的寒松龄呆了一呆,回头看看自凤公主,自嘲似的白语道:“他没有猜错,看来我寒松龄还是欠缺了些。”

    白凤公主柔声道:“松龄,我愿意你欠缺这些。”

    四绝书生呆了一阵,才冷笑道:“毒,够毒的,只可惜阁下没等着他。”

    翻天玉狐脸色一沉地道:“但却等到两位了,虽非所望,却聊胜于无,把这两个给我拿下来!”

    翻天玉狐身侧两个老者应声而出,-闪落在雷电追魂与四绝书生身前,动作快捷如雷电。

    就在两个老者飘落的一瞬间,洞顶上响起一个冰冷寒森的声音道:“姓易的,你等到我姓寒的了。”

    寒松龄的突然现身,几乎完全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所有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他身上。似乎没有人想到该怎么说出几句话来打破这沉寂得极不向在的僵局,静默,就这么罩住了众人。

    四绝书生宫寄霞上下打量了寒松龄好一阵子,首先打破僵局,开口轻声问雷电追魂道:

    “兄弟,是他吧?”

    雷电迫魂自发现在场的这些敌人之后,自知凭他与四绝书生之力,绝难计得便宜,因此,心中-直在忧虑着,寒松龄的突然出现,使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突然放了下来,虽然,他此时尚不能确定寒松龄的武功精进到什么程度,但只凭寒松龄当日临别之前所说的那些活,他以能断定寒松龄既能出得冷潭谷,功力必然大有进境,当日他未逃冷潭谷之前,自己都敌不过他,此时自然将更凌驾于自己之上了,这种判断,只使他觉得如同获得了稳定靠山般的安心而无丝毫妒意。

    雷电追魂开朗地长笑一声道:“念书的,我以为是不是他,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些才是。”

    四绝书生宫寄霞被武林誉为四绝中的一绝,就是心计过人,他一见雷电迫魂突然有心情说笑了,心中就已猜到自己想的没错了,虽然,他由寒松龄俊逸文弱的外表而对他的武功是否有雷电追魂所说的那么深奥心存猜疑,但却未形之于色,也朗笑一声道:“哈哈!吾兄差矣,耳闻难定虚实,目睹始能为真,愚弟心有所惑,一故问之也。”

    雷电追魂笑道:“兄弟,够了,够了,你说几句简单中听的话行不行,少之乎者也几句吧。”话落脸色一整,转向寒松龄道:“寒兄弟,这就是我过去提到的宫家兄弟。”

    寒松龄闻言放下臂中浪子的尸体,肃容作揖道:“小弟寒松龄拜见宫大哥。”

    嘻笑之声一收,四绝书生急忙还礼,一面叫道:“寒兄弟千万别来这个,咱们三人之中,今后以你为首,寒兄弟如此多礼,那还成什么体统呢?”话说得简洁明快,丝毫不拖泥带水。

    寒松龄郑重地道:“宫兄之言差矣,事有本末,人有长幼。

    小弟愿听命于两位兄长,宫兄如看得起寒松龄,幸勿再提此言。”

    四绝书生宫寄霞眸子一转,笑道:“寒兄弟,咱们目前先不谈这些,这里有四位朋友等着咱们招待,咱们就以待客的本领来决定为首之人如何,当然,如果寒兄弟以为我与云大哥武功难与你相提并论的话,自然可以提议反对,如何?”

    四绝书生的话说得很绝,寒松龄就算明知自己功力远在二人之上,也难以启齿说两人确实不如自己,一时之间,倒真被他难住了。

    雷电追魂云飞龙闻言忙道:“宫兄弟说得极是,兄弟完全赞成。喂,寒兄弟,你还犹疑什么?莫非你以为功力真个远超过我俩?”

    寒松龄被雷电追魂一逼,脱口道:“小弟不敢。”

    四绝书生正等着这句话,闻言忙道:“那就这么决定了。”

    寒松龄本想再加以解释,转念一想,等下一交上手,只要自己尽可能地不动手或暗中相助二人,事情照样地能迎刃而解,想到这里,他把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三人的话,翻天玉狐易星南等四人全听清楚了,以鬼火之见,早就要动手收拾这三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小辈了,但却被翻天玉狐阻住了。

    四绝书生的话说完不久,翻天玉狐突然朗笑一声道:“哈哈……那位白衣兄台就是寒兄,寒松龄吗?”话声嘹亮清朗,中气十足,入耳可知其人内功必有极深造诣。

    目光突然凝注在翻天上狐易星南那张美玉般的俊脸上,寒松龄淡漠地道:“不错,在下正是寒松龄。”

    翻天玉狐易星南点点头,朗声道:“寒兄少年英雄,武功盖世,寒剑现于关外,声威震晃九洲,古今少年英杰,少有能出寒兄之右者,着实令人艳羡佩服之至。”

    冷漠地笑了笑,寒松龄道:“尊驾过奖了,你我立场不同,势如水火,尊驾何不开门见山,说说正题。”

    翻天玉狐朗笑道:“兄弟所说的,全是正题,听山君易前辈说,寒兄平定了音梦谷,不知寒兄见过那位名动宇内、艳绝人寰的白凤公主没有,寒兄重恩相加,不知那位公主以何相报?”

    这些话,寒松龄极难作答,冷冷地道:“尊驾之言,寒某是否有答复的义务?”

    翻天玉狐朗笑一声道:“寒兄请勿误会,兄弟是顺口问问而已,寒兄貌如金童,英挺不凡,那位白凤公主日后纵然以身相许,武林中人也将信得过她不是为了报寒兄之恩而追随寒兄的,蛤哈……小弟多言了。”

    翻天玉狐的话,正好击中寒松龄心中的隐忧。而使寒松龄无声以对。

    崖顶上的白凤公主闻言芳心一震,略一思付,移步就要下去。

    忆莲一把拉住白凤公主,低声道:“公主,寒公子也许不希望我们现身。”

    白凤公主坚定地道:“但是我却必须下去。”

    忆兰道:“为什么?公主,他们还没有动手啊,我们下去也帮不上忙啊!”

    白凤公主沉声道:“易星南离间我与他,他的个性我了解,如果我不下去,易星南将轻而易举地使我们分开。”

    忆莲一怔道:“离间?公主,你是说……”

    白凤公主恨声道:“此人心如蛇蝎,狡诈如狐,你再想想他方才所说的话就明白了。”

    翻天玉狐易星南一见寒松龄脸色阴晴不定,就知自己所担心的已成事实了,心头一震,朗声笑道:“寒兄沉吟不语,难以开口,想是兄弟猜测之言无误了,武林中的朋友,必然会有与兄弟一般的想法,寒兄用不着为此担心,兄弟这里,先向寒兄道贺了。”

    四绝书生忍不住开口道:“君子成人之美,小人成人之恶,易星南,你心存妒嫉而含沙射影,只有三岁孩童才会中你挑拨离间的毒汁,朋友,这样的心计,宫某人劝你少动些。”

    寒松龄冷漠地笑了一声,以低沉的声音道:“宫兄不要多管,他说的也许全对。”

    寒松龄话声才落,身后丈许处突然响起一个娇脆清晰,入耳如乳莺新啼般的声音道:

    “是的,松龄,如果我一直不现身,他的话,日后你我都将百口难辩,但是,现在我在场,日后你的身边也将永远有我,他的好计,也将永远难以得逞。”话落寒松龄身侧出现了艳丽慑人的白凤公主。

    众人都觉得眼前一亮,落在她脸儿上的目光,谁都舍不得骤然收回,再-次,场中又陷入沉寂中了。

    呆了好一阵子,四绝书生碰碰身侧的雷电追魂云飞龙,低声道:“大哥,你见过吗?”

    雷电追魂急忙收回视线,道:“见过什么?”

    四绝书生凝重地道:“世间能称得上艳绝天下的真正美人?”

    雷电追魂想了想道:“今天以前,我想都没有想到过美的极限会到哪里,现在,我算是找到顶点了。”

    四绝书生一改暗笑常态,赞同地道:“是的,大哥,这可以算得上是极限也是顶点了,难怪易星南心存妒意,要处心积虑地破坏他们。”

    雷电追魂-呆道:“你也嫉妒?”

    四绝书生点点头道:“如果,我与易星南位相处,我也会嫉妒,尤其,她对寒兄弟的称呼,实在令人气短,不过,可惜我与易星南地位不同,而她称呼的人却是寒兄弟。”

    雷电追魂笑了笑道:“她总算是属于咱们这一边的了,咱们寒兄弟的光彩,也是咱们大家的光彩。”

    四绝书生宫寄霞点点头道:“云大哥,盟主由寒兄弟当是对的,我们绝不能让他屈居于你我之下。”

    雷电追魂笑道:“这不是废话吗?谁说我要当盟主了,除非你想。”

    四绝书生一怔沉声道:“大哥,你真不了解我?”

    雷电追魂一听他语气说重了忙道:“兄弟,我如果真不了解你,这话我也不会出口了。”

    四绝书生开朗了,笑了笑道:“知弟莫若兄,此非欺人之谈也。”

    雷电追魂摇摇头道:“兄弟,就这一点我不了解,你为什么对我总忘不了那套会冲昏了人的酸话?”话落重又转向寒松龄。

    白凤公主美日逐个扫过那四张惊异的面孔,冰冷冷地道:“他,不能回答各位的问题,因为他无法回答,但是,我却能。”

    话落,一停又道:“姑娘我流落异域,离乡背井,避难于音梦谷中,各位所加诸于我的是离间分化,使我连一处安身之所都没有,二十年来,我只遇到一个无求于我,而暗助我于我的人,无心博我欢心而却真心待我的人,他,虽非离国之人,但却与我同样的孤单无依,我,虽非江湖中人,但却与他同样地遭受着江湖中人的围困,唯有真正孤单的人,才知道什么是孤独的凄凉,唯有患难中相依的人,才知道什么是患难中的真情,易星南,你死了那条离间的心吧,姑娘我追随他,既不是为了报恩,也不是为了私利,为的,只是姑娘我内心的这份真情,寒松龄与永远属于他的‘白凤’无人能离间分化他们的真情,”话声激动而悲愤,虽然,自她一个少女口中但然说出那个难以启齿的情字,极不寻常,但那个字所给人的印象,除了那份动人的真情之外,却没有丝毫使人觉得难堪与不寻常的感觉。

    四绝书生首先脱口叫道:“好,公主说得极是。”

    翻天玉狐易星南勉强地笑了笑道:“公主,实话,在下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公主,你突然现身,易星南不否认你确确实实地粉碎了在下的计划,不过,在下却很高兴公主能出现,因为,这样在下才可以当面奉告公主你,寒松龄绝难逃出在下的掌握。”

    白凤公主冷笑道:“你想叫我离开他?”

    翻天玉狐冷声威胁道:“公主如果是个明白人,当能看得出大局,易星南实言相告,如果你离开寒松龄,三佛台下任问人都不敢伤害你。”

    白凤公主粉脸儿突然一沉,冷笑道:“姑娘我很明白,易星南,真正不明白的是你,姑娘我再说一遍,白凤永远只是寒松龄的白凤,没有任何人能使我离开他。”

    翻天玉狐的深沉狡诈心思,好像突然消失了,他冷酷暴戾地大声道:“我就能叫你离开他,你看看好了:我叫寒松龄死无葬身之地。”

    白凤公主没有理会他,侧脸望着寒松龄,轻声婉转地道:“松龄,你听到了吗?”

    寒松龄笑了笑道:“你不该使人太难堪啊!”

    白凤公主轻笑道:“不这样,狐狸尾巴又怎么露出来呢?”

    白凤公主话一出口,两人同时会心地笑了,亲呢之情自然流露出来。

    翻天玉狐易星南作梦也没想到处心积虑设计的一套夺取白凤公主的计划,会这么突如其来地完全落空,目睹二人的亲呢之情,心中那份怒火再也按捺不住,猛然向前跨出一步,冷喝道:“寒松龄。易某单挑你了。”

    翻天玉狐的转变,使鬼火等人觉得十分意外,一个个脸上都流露着讶异之色。

    寒松龄冷冷道:“姓易的,寒某绝不使你失望。”话落就要向前走。

    四绝书生眸子一转,朗笑一声道:“寒兄弟,这一场交给我如何?”

    寒松龄一怔道:“宫兄,他指明要会小弟啊!”

    四绝书生道:“如果他能击败兄弟,自然就能会得着你。否则,这头一场,我就要先奏一功了。”

    寒松龄闻言心头突然一动道:“宫兄的意思是……”

    四绝书生知道寒松龄要说什么,朗声笑道:“兄弟我正是那个意思,相信寒兄弟不至于跟我抢这头一个吧?”

    寒松龄怔了怔道:“宫兄,小弟并无意于……因此,小弟以为……”

    宫寄霞怔了怔道:“寒兄弟,咱们既然已有约在前,便无毁约之理,不管寒兄弟本意如何,这头一阵,我是要定了,除非,嘿嘿,寒兄弟你坚持不让。”

    寒松龄为难地思忖一阵道:“宫兄,请。”

    四绝书生朗笑一声道:“哈哈……寒兄弟,承让了。”话落慢条斯理地扬扬手中折扇,就要动身。

    四绝书生的能力雷电追魂非常了解,急上一步,一把拉住四绝书生,雷电追魂脱口道:

    “兄弟,你可想清楚了你是去会谁吗?”

    四绝书生急忙递了个眼色给雷电追魂,表示自己心里明白,然后道:“这不是废话吗?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去会的是谁呢?”

    翻天玉狐易星南武功得自其父真传,年事虽然不高,武功却已震慑武林,三佛台对外大小事情全由此人出面,文争武斗,从未失手过。雷电追魂只担心四绝书生有失,哪顾得去观察他的眼电,闻言急声道:“兄弟,那你该知道才是啊?”

    寒松龄心思灵敏,察言观色,已知四绝书生非翻天玉狐对手,心念暗自一转,大步向翻大玉狐走去。

    一把推开雷电追魂的手,四绝书生脱口低声道:“大哥,难道你真要寒兄弟把盟主推掉?”话落不等雷电追魂开口,飞身跃阻在寒松龄面前,道:“寒兄弟,慢来,咱们不是已商量好了吗?”

    望着四绝书生,寒松龄诚恳地道:“宫兄,你心中另有打算是吗?”

    朗声一笑,四绝书生道:“有话待会儿再谈,别怠慢了客人。”话落,转身大步走向翻天玉狐易星南道:“易兄,久闻三佛台下,玉狐智计武功,凌驾江湖群伦之上,小弟心慕已久,今日有幸相会,嘿嘿,小弟斗胆想在易兄手上讨教两招。”

    翻天玉狐美梦成空,正有满腔怒火无从发泄,闻言冷冰冰地道:“少废话,有种你动手吧!”

    三星照命沈殿臣见状突然冷笑一声,飞身抢到翻天玉狐身侧,盯着四绝书生道:“宫寄霞,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本派少主交手,由老夫送你上路已绰绰有余了,来吧!”

    四绝书生扫了三星照命沈殿臣-眼,不温不火地笑道:“小生虽然落魄江湖,一事无成,但却还算得上是个人,是以,嘿嘿,小生不想与非同类的东西动手。”

    三星照命闻言大怒,暴喝一声道:“老夫杀了你!”话落,抢上一步,扬手就是一掌,出手迅捷威猛,似有倒海之势。

    四绝书生宫寄霞表面上虽然谈笑自若,好像全无预防,事实上,早已暗中将功力凝于双掌上了,见招朗笑一声道:“看来不陪是不行了。”声落右掌已然挥出,轻松洒脱。大有泰山崩于前不为变色之溉。

    两人距离不到五尺,掌势几乎才一拍出,便已接实,砰然一声大响,回旋的气流,卷起漫天飞云,在飞云弥漫中,各自向后退了-步。

    似乎没料到四绝书生会有这般深厚功力,三星照命见状先是一呆,接着翻腕拉出背上长剑,冷喝一声,飞身急如惊电般地扑向四绝书生,人还未到,夺命三招已随手使出,显然他已存下速战速决之心了。”

    三个斗大的剑光,带着令人眼花的寒芒,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内,攻到了四绝书生面前,来势之急,令人心寒。

    四绝书生对三星照命的拿手三剑,本来早有耳闻,但却没料到他一动手就施展出来,见状心头一震,手中折扇一开,接着当胸划出一道密封扇墙,双足一点地面,向后倒射出三尺多远。

    扇墙把三星照命凌厉的剑势缓了-缓:四绝书生虽然未被三星照命伤到,但却失去了先机,人未站定,三星照命凌厉的剑招二次攻到,振腕连出九剑,每三剑连成一式,从四面八方罩向四绝书生宫寄霞。

    冷漠地瞥了一跟,翻天玉狐轻蔑的朗笑了-声,望着寒松龄向白凤公主道:“真是不自量力,哼!”

    翻天玉狐话声刚落,突见三星照命洒出的剑幕涌出一片白影,白影再现、立时急如燎原烈火般坟向四周散射出去,把剑幕撕开-个方圆足有丈余的大缺口。

    向打斗中的二人扫了一眼,寒松龄也以同样的语气道:“不错,真是不自量力。”

    闻言眸子一转,一眼看到四绝书生的扇招,翻天玉狐玉脸突然一变,脱口道:“玄扇七式?”

    鬼火见状也凝重地附和道:“不错,是玄扇七式,原来这个小辈是那老鬼的徒儿,无怪乎如此猖狂。”

    玉面突然一沉,翻天玉狐易星南突然开声冷喝道:“住手!”

    声如洪钟,震人耳鼓。

    四绝书生志在与翻天玉狐动手,闻声攻出两扇,逼住三星照命的剑势,飞身向后飘去。

    三星照命原想收拾下四绝书生,在翻天玉狐面前重震声威,却没想到几乎被四绝书生所制,羞怒之下,暴喝一声,双手紧抓剑柄,一式长虹贯门,身剑合一,犹如一道惊电般地飞刺向四绝书生心窝。

    玉面突然一沉,翻天玉狐上身微微一晃,突如轻烟般的一闪消失于众人之前。

    白凤公主见状粉脸微微一凛,一双美目不由自主地扫向寒松龄的俊脸,她发现那张一向淡漠的俊脸上正闪着惊讶之色,于是,她那颗芳心也不安起来了。

    眼看那柄闪着森森冷芒的长剑就要触到心窝上了,四绝书生却依然凝立不动,就在剑尖刚触到衣服的一刹那问,突然停下来了,三星照命右手腕脉已落入站在他右侧的翻天玉狐易星南手中。

    冰冷地望着三星照命沈殿臣,翻天玉狐易星南阴沉地笑道:“沈帮主,我的话你听到了吗?”

    三星照命一闻笑声,老脸上立时为之色变,颤栗不安地低声道:“禀告少主,本座全听到了。”

    阴冷地笑了笑,翻天玉狐易星南道:“这么说,你是有心要叫我失信于人了?”

    一听话更重了,三星照命老脸上立时冒出冷汗,脱口辩道:“本座不敢。”

    翻天玉狐冰冷地道:“沈帮主,那么对方才的举动,你怎么解释呢?”

    三星照命惶恐地道:“启禀少主,本座当时太冲动了。”

    俊脸突然一沉,翻天玉狐阴冷地道:“沈帮主,这就是你唯一的解释吗?身为-帮之主,你觉得该用冲动这两个字吗?”

    三星照命闻言毛骨悚然,脱口道:“少主,本座知罪了。”

    松开左手,翻天玉狐冰冷地道:“既然你全明白,沈帮主,你知道该怎么做,我想,不用我说出来吧?”

    三星照命一张老脸突然变成死灰色,恐怖地道:‘少主,本座也曾为三佛台竭诚效命过。”

    阴冷地哼了一声,翻天玉狐道:“你也替三佛台送掉了关外的三星帮,沈帮主,如果你认为还有什么要解说的,你可以等此间事了与我同到三佛台去走一趟。”

    似乎知道自己的命运已被决定了,三星照命痴立了好一阵子,突然苍凉地长叹一声,道:“唉,少主,不用去了,老夫当年既然投靠了三佛台,一切便算交给三佛台了,老夫自知错不在失散了三星帮,而是未能及时阻住寒松龄进音梦谷,少主,老夫说的可对吗?”

    翻天玉狐俊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道:“沈帮主,你还想说些什么?”

    三星照命缓缓把剑横架于脖子上,凄厉地长笑一声道:“哈哈……老夫纵然再想说什么,此刻既非其时,亦非其地,但愿那些与老夫有同样过错人,能免蹈老夫覆……”

    右臂突然轻轻一挥,在翻天玉狐易星南一声冷哼声中,三星照命横架于颈上的剑已被一股无形力量向后推了过去,那个“辙”字还没出口,一颗头颅已滚落地上了,血喷如泉的无头尸,站立了许久,才砰然一声,跌在雪地上。

    统领关外群雄,无人敢樱其锋,三星照命曾有过显示赫一时的光辉,他知道这些是谁给他的,但是,他却一直没想到这些人家能付与他,也能从他手中收回,而且,还连带着他一条性命。

    白凤公主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谈笑声中,杀人而不改色的人,她一只冰冷的小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寒松龄的手,潜意识中,她觉得身侧的人儿正面对着一个残酷冷血的恶魔。

    山君易居贤精眸中流露着恐怖之色,三星照命临死前的话他全听到了,而算起来,他犯的错似乎比三星照命更大些。

    塞北游龙真一道人,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但却未形之于色,鬼火一张老脸依然那么阴沉,使人无法看透他心在想什么!

    翻天玉狐冷冷地向地上的尸体扫了一眼,突然把目光凝注在白凤公主迷人的粉脸上,阴冷地笑道:“公主,只要你不离开寒松龄,总有一天,在下会让他蹈此人覆辙的,你等着瞧吧。”

    白凤公主下意识地把抓住寒松龄的小手紧了紧,冷声道:“我就不!”

    寒松龄道:“姓易的,寒某人此刻就在你面前,大话少说两句,拿出事实来吧。”

    翻天玉狐朗笑道:“哈哈……易星南言出必践,寒松龄你不用急,等在下打发了这位朋友后,自然会拿事实给你看。”话落转向四绝书生宫寄霞道:“宫寄霞,你那份定力,令人佩服。”

    四绝书生朗声道:“易星南好大喜功,言出法随,小生为恐江湖传言失误,故而以身相试。”

    翻天玉狐冷冷一笑道:“你觉得如何?”

    四绝书生宫寄霞道:“江湖传言,果然不假,不过,宫某仍想以身试试尊驾那盖世的武功。”

    翻天玉狐长笑一阵道:“哈哈……宫寄霞,事实上你自知绝非易星南对手,你想与易星南过招,只不过是存着侥幸心而已。”

    话落一顿,俊脸突然一沉,冷声笑道:“你动手吧。”

    四绝书生宫寄霞暗自聚功于右臂之上,朗朗一笑道:“姓易的,你不怕我偷袭:你我之间的距离可不远。”翻天玉狐冷笑道:“宫寄霞,老实说.易星南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卜。”

    四绝书生宫寄霞心知翻天玉狐暗中已有了准备,闻言朗声道:“宫某也有同样的想法,你信不信?接着。”

    折扇一开一合,扇影突现倏失,一闪点向翻天玉狐门面,出手奇快无比。

    翻天玉狐嘴里虽然说不把四绝书生放在心上,心中却不敢大意分毫,-见扇招,脱口叫道:“好一招‘雀屏飞梭’!”喝声中,身子向右一侧.滑步移位,向右飘射出七尺多远,行动如电。

    四绝书生存心先声夺人,见状收招换式,冷喝一声道:“再接宫某这招‘扇风沙影’试试。”话落右臂一抬一圈,倏然扫了出去。

    扇面才开,狂凤突起,卷起漫天白雪,急如飞沙般地卷向翻天玉狐。

    飞雪掩蔽了视线.翻天玉狐本能地对准前面卷到的飞雪拍出了两掌,企图震散飞雪,打开视线,哪知双掌才出,左侧五尺左右处突然袭来一片冷凤,快得使人连转身都来不及。

    俊脸骇然一变,心中杀机突起,冷叱声中,双足猛然一点地面,凌空激射而起,直上七八丈高,四绝书生攻到的扇凤恰好从他脚下飘过去。

    翻天玉狐人在空中漫妙地连翻了几个身,漫天银芒突然在他离地二丈左右如冰雹骤雨般地暴洒下来,笼罩的面积足有六丈方圆。

    雷电追魂云飞龙见招脸色骇然一变,脱口叫道:“翻天绝剑,兄弟,退!”

    本来四绝书生宫寄霞一见翻天玉狐凌空跃起,就知道不好,但却没想到他来势会如此之快,竟连退避的时间都没有了。

    虽然没有把握能敌住他这一招,但却不能束手就戮,四绝书生暗自把心一狠,折扇突然向上一扬,“啪”的一声,展出一片扇网护头顶。

    眼见四绝书生宫寄霞已无法脱出翻天玉狐的剑幕,雷电追魂忍不住大喝一声,飞身跃出,抖手一鞭向空中的翻天玉狐扫去。

    雷电追魂云飞龙鞭才扬起,寒松龄电飞身跃了出去,但却正迎上一直监视他的鬼火。

    鬼火见寒松龄年幼,扬掌对准寒松龄硬劈过来,存心与他较内功。

    寒松龄心急救应四绝书生,见招冷喝一声,扬手拍出一掌,道:“回去!”

    两人都在向前飞跃,掌才拍出,便已接实,轰然一声大响,地上浮雪被激荡的掌凤吹起七八丈高,弥漫了数丈方圆。

    在飞雪弥漫小,鬼火连退出四五步远,一双深陷的精眸中闪射着难以相信的惊骇光芒。

    寒松龄前冲之势也被鬼火-掌阻挡下来,落地上身一晃,再度飞身射了出去。

    翻天玉狐急速下降的剑势被雷电追魂阻挠减弱了许多,骤然被阻,虽然压下的剑势,仍然突破了四绝书生的扇幕,直攻而入。

    没想到自己严密的扇招竟会阻不住翻天玉狐的剑势,四绝书生突见无数剑尖透进扇幕,不由大吃一惊,收扇回招自保,已不可能,情急之下,身子猛然向后一仰,平贴在雪地上,把距离又拉远了些许,才想贴地倒纵出去,剑尖却已袭到胸前了。

    直到此时,四绝书生宫寄霞才想到自己是真的完了,双目盯着那些寒森森的剑尖.眼睁睁地看着它们直刺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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