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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番闺困小侠 愿结丝箩 地阙较奇功 难偕鱼水

    前文小侠燕凌云,寻剑九宫山,一时轻心,致为百花宫主骆红珠所算,失陷迷宫。

    这种事,在他无疑是深感意外。

    但在主人,其实乃是早有预谋了。

    因为百花宫主骆红珠,亦非等闲之人,她不仅文武全才,满身绝学,而且胸怀大志,久有问鼎江湖之心。

    也惟其如此。

    所以表面上,尽管在此潜隐,但暗中却耳目遍南北,对武林动态,十分灵通。

    自然燕凌云,近来名震江湖,各派纷纷争取之事,她们也就不能无知了。

    加上百花宫主骆红珠,双十年华,仍是小姑独处。耳闻斯郎年貌武功,悉当己意,芳心异常向往。

    请想今日送上门来,她又怎肯放过。

    尤其适见燕凌云,毫不费力,便通行迷宫内外各种奇境,以及诸女九宫剑阵的超人表现,更使骆红珠,惊为绝世奇才,天假之缘,决意非达目的不可。

    因此目睹斯人,一股倔强之气,既不为色动,又难以语言折服,且惟恐人家说走就走无法抑留。

    是以一时情急,便不惜发动香闺埋伏,利用薰香将个郎迷倒,准备先造成既成事实,不过地,虽然意欲如此。

    但究竟还是一个黄花闺女。

    并自幼知书识礼,非淫娃可此。

    故而人一入怀,立刻反不由自主的满面潮红,芳心如小鹿乱跳,实在老不下脸,主动干那羞人答答的勾当。

    同时暗道:“这种主意还是不妥!若然,不仅自己永落淫贱之名,而且势将更为个郎所不齿,难得其心,弄巧成拙。”

    于是赶忙抱起怀中人,纳坐在湘妃椅上。

    然后亲喂解药,俏立静待。

    且眼觑燕凌云,刚一神志清醒,便马上柔声致歉道:“相公受惊了!小妹一时鲁莽,实非得已,敬乞恕罪!”

    更随又妙目含情凝睇,幽幽一叹道:“骆红珠虽寄身草莽,也还出身诗礼之家,并非自轻自贱,妄敢擅附丝萝,今日之事,与其说相公是巧合小妹自己誓愿,其实亦无宁说,乃正与先君遗命相符所致,否则这座地阙迷宫,据传百年以来,从无男人可以生入啊!”

    只是尽管地如此婉言分说。

    但适才暗算,总是事实。

    是以小侠燕凌云,登时霍地起立,满面怒容,一声玲笑道:“废话少说,快把少爷的神剑归还,否则我姓燕的,可不饶人呢!”

    他声色俱厉,彷佛十分忿慨!

    只见百花宫主,闻言又凄然一叹答道:“相公请稍安母燥,小妹不妨明白相告,事已至此,惟有两途可决,一是立毙骆红珠于掌下,一是互偕永好。否则此间已经封禁,少侠纵有通天本事,也难闯出了!”

    并立刻扭转娇躯,从牙床上摘下古剑,双手盈盈捧送道:“神剑在此,相公不放心,就先收下好了。”

    这时燕凌云,也无心听地多说,马上伸手接过。

    虽然目睹外形分明乃是自己之物,可是仍旧放心不下,不由登时抽出少许察看。

    不想一入目,却发现剑身隐蕴紫霞,变了原色。

    始则他还只当乃是室中龙凤花烛所映,并不讶异。

    但那知全剑亮出,略灌真力竟勃射满洞红光,一反往日现象。

    最是仔细审规,剑柄上还有理剥可辨的“南明离火”四字。

    根本就不是“太阴神剑”。

    这一来,小侠燕凌云,不禁深感愕然!

    且迅将掌中剑,交还百花宫主,正色道:“此非在下之物,小生要收回的,乃是一柄日前于平江城失窃的太阴古剑!”

    照说他这种话,本是据实而言。

    不料对方,却入耳面有异色,立刻接剑在手,柳眉一蹙,缓缓答道:“这不是相公昕失之宝,本山可另无第二柄这等神物利器了呢!”

    并迅即呛啷一声,掣出掌中“南明离火剑”横在胸前,陡地圆睁杏眼,不待答言,*视急问道:

    “燕相公,难道便是括苍山落魂岩五鬼门下?”

    这位姑娘,竟不知何故,忽然一改适才和婉之态。

    而且燕凌云,也面不改色,淡淡一笑答道:“小生虽然颇不成才,但还不致于和括苍山这班老贼为伍。”

    不过骆红珠,似乎仍难置信,又马上接口续问道:“相公既非玄阴派之人,怎的我骆家远祖,道号‘太阴真人’,又称‘知非子’他老人家的故物,太阴神剑,会落在你的手中,快请明告?”

    敢情百花宫主,还是玄阴派鼻祖,“知非子骆横渠”嫡裔啊!

    这种事,倒是大出燕凌云料外。

    一则是由此可知,自己失剑主人尚无所见,多半不在此间。

    再则暗中颇是泛疑,心想:“此女自称玄阴祖师后裔,怎的寒梅处士冷老,就不曾提及哩?”

    因此立刻点点头答道:“那仅是小生于无意中得来!”

    随又俊眉一挑反问道:“据在下所闻,知非老前辈传人,惟有括苍山一支,姑娘这份渊源,何以江湖上,从无人知呢?”

    自然他这样查根追底,乃不过是一时好奇。

    但觑百花宫主骆红珠,闻言登时神色转霁,收剑娇声道:“相公有所不知,落魂岩只是寒门那位老祖宗初期创立的宗派,他晚年顿悟前非,归隐此间,改名传授儿孙,不问外事,别人怎能得知啥?”

    并更妙目一瞟燕凌云,粉脸微红,续道:“今日若非相公,小妹也绝不会实告,而且此事,即令是先祖‘千愚客’,在外所传门人,诸如年前因妄入大荒仙府,先后谢世的,独行叟纪灵和南宫柳,都不知本身师承,乃与玄阴派同源呢!”

    此言一出,马上燕凌云顿有所悟,暗道:“怪不得纪大哥艺业,和括苍山古洞万象归元宝录大同小异,以及南宫柳被灵狒救往彼处,原来他们都是知非子一脉所传啊!”

    是以立刻点点头答道:“谢谢姑娘相告,小生那支古剑,也便是在知非老前辈昔日仙居所得,独行叟纪灵,还是在下义兄哩!”

    接着又略作沉吟,抬脸问道:“年前纪柳二人,相继中毒丧命,姑娘何以能知乃是妄入大荒仙府所致,尚请不吝赐教是幸!”

    他现时也已清去敌意,口气十分和善。

    尤其百花宫主骆红珠,因闻个郎乃为本门之人义弟,更是暗中窃喜,顿时满面洋溢起欢容,嫣然一笑道:“说来话长,相公请坐!”

    并亲切的奉上香茗,然后隔座相陪,轻启朱唇道:“因为先祖和先父,悉于十年前为大荒藏珍而罹难,近闻纪柳二人,也是往探天璇仙府后遭不测,虽然不知详情,但就小妹看来定系重蹈覆辙无疑!”

    同时更说南宫柳与独行叟,确是九宫传人。

    只是乃祖千愚客,当年行道江湖,既神龙见首不见尾,又素不以真面目示人,连先后分别授艺纪柳二人数载,都不曾以宗派和真名实姓相告。

    以致对方始终不知此间便是师门,未有往还。

    也惟其如此,昕以他们无从得悉前车之鉴,故有此失了。

    而且这些话,燕凌云证之事实,也觉大是有理。

    是以立时点点头答道:“谢谢姑娘相告,多半必是如此。”

    更马上起身一抱拳又道:“在下此来,本是追寻所失太阴古剑,现既已知原属府上故物,即使为贵属赛时迁所取,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请恕失礼,谨此告辞了!”

    本来这时二人相对品茗,在画烛高烧下,俪影双双,娓娓清谈,已透着十分旖旎和谐,宛如夫妇。

    最是百花宫主骆红珠,眼见斯郎,态度渐趋和悦,温文有礼,暗暗高兴,认为已有转机。

    更越看越爱,深庆自己托天之福,竟然千里姻缘一线牵,得此绝世良侣。

    亦因此之故。

    所以燕凌云这“告辞”二字一入耳,便顿如一枝利箭,直贯芳心!

    马上花容惨淡,泪波欲流。

    半晌,才强自镇定,泫然幽幽的长叹答道:“相公,你走不得啊!”

    随又陡地一抬螓首,亮起两只碧水澄波似的大眼,直视燕凌云,颤声道:“事已至此,我骆红珠,也顾不得羞耻了,相公乃是知书达礼之人,不妨略加细想,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咱们已身在洞房,本山长幼皆知,设或你一走了之,小妹将后如何做人?”

    这种话,她已无异是哀求了。

    可是燕凌云,却闻言倏地面色一沉,冷冷的答道:“人各有志,岂能相强!再说这也是你们自己做成的圈套,与小生何干?”

    并立刻怫然转身,觅门拟即出室。

    也许读者要问:人非木石,孰能无情,何况燕凌云血气方刚,如今面对这样一位常人求之不得的,如花似玉美人,怎会丝毫无动于衷啥?

    然而不然!

    其实也就是读书人之所以为读书人,君子之所以为君子,明理守礼,胸中自有主宰,与一般人不同的分野之故,不足为怪。

    不过他展目四顾,却发现这座石室,此际竟然如同通体浑成,光洁如玉,早已失去来时门户所在,半点都看不出何处可以开启迹象。

    是以不禁暗中一愕!心想:“原来此间还有机开望伏啊!”

    且耳听百花宫主骆红珠,又凄声道:“相公,你不要妄动!此室乃寒门远祖知非子老人家,步武大荒真人而设,名叫‘玄机地阙’。不仅奥妙无穷,巧夺天工,集各种埋伏大成,而且其中有一‘死纽’,一经触及,则整座迷宫齐陷地腹,化为灰烬!”

    接着更见她翩若惊鸿,闪身拦在燕凌云之前,楚楚可怜的仰面续道:“小妹还是适才那句话,相公如若相弃,欲出此室,惟有先将我这薄命人置之死地方可,请下手好了!”

    这真是从那里说起。

    试想燕凌云赋性仁慈,彼此无仇无怨,怎肯无辜伤人。

    因此见状,不由一声冷笑道:“我就不信有什么机关,可以阻住小生!”

    同时觑准来时门户所在,默运真力,疾出右手,快捷如风的,便向斜里石壁,遥空劈出一掌。

    照说他如今功力,可以裂石开碑,现时相距又近,如有削器,至少亦当震出变化。

    但事实却不然。

    只听呼的一声闷响,不仅击处毫无损毁,依然如前,反是千钧劲力,被震得激射而回,在满室流转,回荡不绝。

    也由此证明,彼处洞壁,乃是极端坚实了。

    继而燕凌云,又用“冷焰穿心指”向各方试探。

    结果仍是查不出虚实。

    并且这时百花宫主骆红珠,亦不再出声,悄悄退坐在牙床之上,支颐沉思。

    于是燕凌云,略作打量,和回忆八卦庄所学,恍觉此间枢纽,乃在室内各种陈设之中。

    更入目妆台前一只精致春凳,颇是可疑。

    是以迅即纵身上前,陡地向外拖出。

    亦果不其然,应手有物爆裂飞腾,满洞光华电闪。

    尤其小侠燕凌云,因适才被骆女猝发迷香遭擒,已成惊弓之鸟,见状慌不迭屏息跃到一旁。

    自然在他,必是认为已触发机关,故而赶忙戒备。

    可是不想此际,却闻静坐牙床上的百花宫主,竟忽然噗哧一笑。

    且定神细看,原来那射出之物,根本就不是什么暗器,分明乃系平江浏阳一带巧匠所扎的焰火。

    但见一片彩霞,虚悬洞顶,五光十色,异常悦目,并连续现出:

    “百年好合”四字横幅,以及一副长联:

    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

    是前生注定事莫失良缘。

    更下署“属下九宫侍女同贺”字横。

    不消说,显然必是九宫剑阵那几个丫头,事先玩的把戏。

    怪不得骆红珠,见而失笑。

    最是这种花样,被燕凌云无巧不巧,亲手引出,顿使他满脸尴尬,啼笑皆非。

    也由此而深感事态颇是严重,暗思脱身之计。

    同时又听百花宫主,幽幽的微叹道:“相公难道真是铁石心肠毫不为小妹名节着想么?”

    这位姑娘,此刻竟一味用的是软攻。

    只是无如燕凌云,早涉爱河,曾经苍海,加上近来正感到处情孽料缠,十分烦恼。

    因此一任美色当前,始终心如止水。

    并突发好胜之心,暗忖:“此间大不了也和括苍山落魂殿一般,自己何惧之有?”

    故而闻言毫不理睬,索性移步室中,逐物检视,希望寻出机关枢纽。

    不料这座“玄机地阙”,果然大非普通削器可比。

    尽管燕凌云,曾在八卦庄研习有素,也是此道行家。

    但察勘良久,仍是毫无头绪。

    彷佛压根儿,此间就是天造地设,自然形成,无半点可疑之处。

    不过他并不气馁,依旧耐心详查,且连正眼都不看百花宫主。

    大约也因此之故,刺伤了骆红珠的芳心。

    只觑她,忽然霍地起立,面含悲念,一改适才和婉之态,戟指燕凌云娇叱道:“姓燕的!

    我不妨明告,这座‘玄机地阙’,枢纽十九都在外方,一切全按姑娘暗号行事,非经隔室开启,任何人皆插翅难飞,休想跨出一步!”

    随又一抹夺目而出的珠泪,柳眉双挑,咽哽喝问道:“我骆红珠,那一点配不上你,你说!”

    本来嘛!任何人都有一份自尊心,她一味委曲求全,皆不能获得一顾,这又安能不由恐生恨哩!

    可是怎奈燕凌云,也有一副择善固执,倔强的癖性。

    是以闻言立刻一声冷笑道:“男婚女嫁,乃两厢情愿之事。小生现时无意求偶,纵然姑娘乃是仙子临凡,又与我燕凌云何开?”

    他这种口气,无异己断然拒绝。

    一时听得百花宫主骆红珠,越发难以下台。

    马上又银牙一咬,恨声道:“哼!别以为我骆红珠,今日遵从先父遗命,自轻自贱,就是好欺?”

    并猛地脱去外披吉服,露出一身粉红色俐落短装,纵步上前,圆睁杏眼,雄赳赳,气昂昂怒叱道:“姑娘倒要看看你这无情汉,究竟有多大本事,如此目中无人!”

    接着又娇喝一声:“接招!”

    马上不由分说,掌出“画龙点睛”,欺身疾上。

    但见她香肩微晃,人如行云流水,捷若飘风,一双雪藕似的玉臂,顿化为无数手影,劲气四溢,直向燕凌云袭到。

    不仅出手凌厉,火候老到,最是招式玄妙,步法轻灵,快得有如电光石火,使人不远封架。

    加上燕凌云,闻言微一迟疑,被制先机,立觉如影附形。赶忙脚踩“六合潜踪步”,一连使出几个解数,才险险的避过来势。

    也惟其如此,才暗惊此女极不等闲,立时宁神凝气,展开所学,趁机还玫,不敢稍存轻视。

    尤其他们双方,仿佛都有同一的想法,希望仗持奇妙的身形步法,争取上风。

    是以搭上手,便各出所能,团团飞转。

    一时顿使这香闺方丈的隙地上,呈现未有之奇观。

    像龙飞凤舞,又像彩蝶蹁迁。

    益之以烛影摇红,罗帐生波,令人目炫神迷。

    眨眨眼,就是百十个回合,依然不分高下。

    且百花宫主,不知何故,又突地娇喝:“住手!”

    马上跳出圈外,粉脸上满布疑容,*视急问道:“姓燕的,本门从未传人的,‘万象归元’绝艺,你由何处学来?”

    原来二人打了半天,所用招式,都是同一源流啊!

    燕凌云也早已看出,并觉对方有些手法,似较括苍山古洞石壁所刻,更见玄奥,显系“知非子”

    晚年增改。

    于是闻言,立刻淡淡一笑答道:“此乃小生偶经令祖昔年仙居,加以涉猎,尚盼姑娘多多指正是幸!”

    他话既说得平和,亦毫无敌意。

    因之百花宫主骆红珠,顿时又神色转霁,一面螓首略点,一面向侧方朱唇微动。

    看情形,大约她是用传音入密功夫,对隔室有所指示。

    并感利时之间,倏地全洞一明一暗,眼前景象全变。

    二人竟同立在一尊五柳长须,道装肉身,栩栩如生的老人神像之前。

    同时且见骆红珠,庄客肃立,亮声喝道:“燕师哥还不参拜祖师,等待何时?”

    敢情这就是一代奇人,知非子的遗体了。

    此际燕凌云,也不由自主的生出敬意,连忙如言行礼。

    更迅即起身向百花宫主抱拳亮声道:“小生虽颇受令祖遗泽,但却非贵派门人,姑娘这等称谓,实不敢当?”

    此言一出!

    不料骆红珠,竟立刻粉面一寒,厉声道:“从来武林师徒之分,成于传艺,你一身所学,悉皆源出家祖,岂能忘本?”

    照说,这种说法亦不无道理。

    他显然百花宫主之昕以如此,目的在于逐步迫使个郎就范了。

    可是燕凌云,却闻言摇摇头笑道:“在下年来所学,遍及当世各家,如照姑娘此论,小生岂不是师门满天下了么?”

    并立又正色续道:“武学万流同源,姑娘切勿太持门户之见,再说令祖曾于彼处留示,亦并无此意。”

    这几句话,在骆红珠听来,不啻一盆冷水,浇在心头,顿感重燃起的希望又趋幻灭,是以不禁忿不可遏,马上星目暴射怒火,接口沉声道:“既然如此,你敢不敢拿本门以外的艺业,来和姑娘分个高下?”

    自然燕凌云也不甘示弱,立时淡淡答道:“这有何不可!只是小生所学太杂,有些近乎旁门左道,姑娘可千万小心呢!”

    他为人光明磊落,惟恐使出苗岭慑魂掌,对方视为邪术,所以说在先头。

    其实这也是多虑。

    但听骆红珠,闻言一声冷笑道:“废话少说,纵然你会使妖法,姑娘又有何惧?”

    且不待答言,掌掌便“星月交辉”纵身如一朵红云,抢攻起来。

    燕凌云亦不敢怠慢,迅即展开公孙老人所传绝学,相与周旋。

    这一间,双方都已胸中有数,一上手就打得如火如茶。

    尤以百花宫主骆红珠,绝招层出不穷。

    只觑她,不论是柳腰软摆,或是粉臂飞舞,彷佛每一动作,都含盖有无限玄机,绝大的威力。

    常言道:“不怕货此货只怕不识货。”

    也果然十个来回不到,就迫得燕凌云,不敢再以鬼影郎君所创的“百灵掌”应敌,改用苗岭艺业。

    颇时掌带异声,断续动人心弦,满室生风,呼啸不绝。

    不过尽管如此,但百花宫主仍毫不为动。

    反冷冷的边打边亮声道:“大不了是苗山阙家的一点鬼门道,有什么稀罕,再看姑娘的啦!”

    这位奇人后裔,果是不凡。

    更语声未落,又一连串叠出怪招。

    立使慑魂掌着着被克,*得燕凌云手忙脚乱。

    加上他又不愿展出三阴六阳奇功伤人,愈是险象环生。

    并陡闻银铃似的一笑,只觉二目微花,顶上一方头巾,便到了对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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