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脱不了身,这就足够了。
就算是一瞬间挣脱不了,眼前有萧白、萧煞这样的大敌,也足以致命了。
何况萧煞、萧白这次不仅止于志在立功,还是急于求功补过!
——张三爸对他们饶而不杀,因而触怒了他们的主人方应看,他们如没有即时的表现,只怕都没有好下场!
狗通主人性,更何况是一向聪明知机的萧氏兄弟:他们非常了解方小侯爷外面温顺谦恭但内里迥然大异的性情。
他们可不想招惹。
——有的人纵是恶人也招惹不起的。
所以他们马上要立功。
立功的最直接方式就是杀敌:
蔡老择刚好杀了苗八方,他们就立即扑杀蔡老择——当然更不会俟他稍为回气定过神来!
无疑,对蔡老择而言,未免是得意得太早一些了!
当他发现萧煞双刀向他斫来的时候,他已无从抵挡。
甚至连他的“神来之手,鬼附之指”也不及施展。
萧煞双刀攻势,不但绝、妙,且狠而刁钻。
他不是直扑斫向蔡老择。
而是斩向苗八方。
刀锋先行切断苗八方身体,再剁向蔡老择,俟蔡老择发觉他的攻袭时,一切反应都已太迟。
偏偏他不是攻向蔡老择的要穴。
蔡老择一时还摸不定对方来势,于是掌封八门,步拧八卦,随时及时护住身上各大要害!
萧煞却只斫向手和脚。
左手。
右脚。
脚断。
臂落。
血迸溅。
蔡老择确不是省油的灯,他断了一脚一臂,但另一只手却抓住了萧煞的开天刀,仍一脚踹飞了萧煞的另一把辟地刀。
萧煞顿时两刀尽失。
可惜萧煞之外,还有萧白。
萧煞只是去伤害人,萧白才是要命的。
他的刀及时而至,在蔡老择身上一处“亲”了一亲。
脖子。
——于是蔡老择马上就身首异处。
说也凑巧,只在一日之间,“黑面蔡家”在京里的两名重要人物:蔡水择和蔡老择,分别都死于城里的“金风细雨楼”和菜市口。
“兵器坊”的蔡家连失此二大高手,使得他们日后更加速加倍地作出了因应这等损失的决定。
这是后话不提。
蔡老择一死,最气的是张三爸。
他因一念之仁,放过了信阳萧煞和襄阳萧白,爱才之心固然有,但主要的还是不想多造杀孽,何况“天机组”跟这萧氏兄弟没有什么过节,所谓“能结千人好,莫结一人仇”,张三爸也情知萧氏二刀是因受命于方应看和米有桥(苍穹)才致为敌的,彼此之间原就没有大不了的怨隙。
所以他才放了他们一马。
没料却因而折损了一名大将。
是以他最悲愤莫名。
他一手打退身前身后六名敌人,快步跨前,在萧煞、萧白得手退却(竟欲回到阵中)之前,他已截住了他们。
别看张三爸已年纪老大,他这几步才跨出,迫人气势,排山倒海,汹涌而出,“快步风雷”,更名不虚传。
萧氏双雄,一旦得手,杀了蔡老择,既讨了彩头,本要退却,但张三爸一开步,便慑住了他们,他们反而进不得、退不了,只好硬着头皮应战。
他们自己也明白,就凭他们,绝非张三爸之敌。他们就是深透地明了了这一点,这才糟糕。
——因为明知打不过,哪还有斗志可言?
不过,萧煞、萧白,两萧三刀,能够跻身于当世“八大刀王”之中,非同泛泛,也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他们便在这时候,忽然做了一件事:
他们突然挥刀。
他们竟互相斫了对方一刀。
血光暴现!
一向温文有礼,且具亲和力的萧白,因这一刀而吃痛,也因此逼出了杀性!
向来高傲跋扈,出手向不留余地的萧煞,更因而逼出了斗志!
两人不退反进,不馁反悍,二人三刀,斫向张三爸,刀刀要命,也刀刀致命!
张三爸这回是杀红了眼。
他也觉得爱徒蔡老择等于是他亲手害死的。
他没有回避。
他反而迎上了刀光。
眼看萧煞的“大开天”刀就要斫着张三爸的脖子,可是张三爷的头颅,忽而像断了颈筋似的,歪了一歪。
那一刀,就只差毫厘,便斫他不着。
萧煞见差这毫厘,就能得手,怎可放弃?何况他知道萧白力敌住张三爸的攻势,他说什么也要将这“天机组”织的龙头斩之于刀下。
所以,他的刀再遽递半尺!
他就看张三爸能怎么退?!
另外,他那“小辟地”刀也同时追击,一刀拦腰斫向张三爸!
张三爸的身形却是一扭,像浑没了脊骨的蛇一般,居然仍险险地躲过了这一刀!
所谓“险险”,是这一刀明明要斫着张三爸的腰眼之际,却就那么相差寸余,便使他斫了个空!
高手对敌,怎可斫空!
萧煞把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三不回头,他把“小辟地”刀再往前一送,矢志要:就算没能把张三爸拦腰斫成两截,他至少也要在对方肚子里搠一个血洞!
他就看张三爸怎么躲!
在另一边的萧白,也心同此理。
他的刀认准张三爸的背门,就“亲”了过去,眼看要着,张三爸却忽而踹了一脚过来,萧白只要一侧身,躲开这一踢,但那一刀只差了一点,便可刺入张三爸的背里去了!
——只差那么“一点”!
真可恨!
所以萧白不甘心。
他全身一长,手臂一舒,刀意一伸,就要趁这一展之间,要把张三爸扎个透明大窟窿才甘休!
是以,张三爸要同时面对三刀之危!
一刀比一刀危险!
一刀比一刀要命!
一刀比一刀狠!
所以给要了命的是:
萧氏兄弟!
张三爸就在那刹瞬之间,也不知怎的,脚步一错,竞能在电光石火间扭了开去!
是以,萧氏兄弟,三刀都不能命中!
三刀都斫不着,但却不是斫了个空!
张三爸这一“失了踪”,两人志在必得,全力以赴,收手不及,变成三刀各相互砸在一起!
于是,萧白的刀“亲”上了萧煞的“小辟地”之刀,而萧煞的“大开天”之刀,一刀斫向萧白的头颅。
萧白也反应奇急,百忙中把头一拧,萧煞这一刀,只斫在他的左肩上,登时斫断了胛骨,鲜血汹涌而出。
不过萧煞也同样不好过。
他的刀虽然杀力十足、威力无边,但一旦遇上了那把萧白以柔制刚文文静静的刀,竟立即给绞碎了,萧白那一刀,刀势未尽,哧地刺入他的小腹里,顿时鲜血长流。
张三爸以“反反神功”,使出“反反神步”,使二萧互伤,他这次再不仁慈,立即把握时机,攻出了左右“封神指”。
他这次的“封神指”,仍是拇指自无名、中指夹紧凸出,但既没指劲,也没指风。
他的手指,忽然变成了武器。
至刚极硬的武器。
嗤的一声,他的左指插入了萧煞的咽喉。
噗的一响,他的右指剌入了萧白的胸口。
这两指,立时要了萧白和萧煞的命。
这一下,也登时使方应看红了眼。
——效忠于他的“八大刀王”,一下子,“藏龙刀”苗八方死了,信阳萧煞死了,襄阳萧白也死了:就只剩下五名刀王了!
这还得了!
是以,方应看似再也不能沉住气了。
他已忍无可忍。
他身形一动,就要拔剑而出。
他腰畔的剑也蓦地红了起来。
隔着鞘,依然可见那鲜血流动似的烈红光芒!
他正要拔剑而出,却听米苍穹长叹了一声:“如果真要出手——让我出手吧!”
米苍穹一见连折三名刀王,就知道这回可不能再袖手了。
——那是自己人,死的不再是蔡京那方面的心腹了!
方应看按剑睨视着他:“你不是说不动手的吗?”
米苍穹无奈地苦笑道:“这也是情非得已,到这地步,我还能不出手吗?再这样下去,外人倒要欺‘有桥集团’无人了!”
方应看却道:“能。”
米苍穹倒是怔了怔。
“你不必出手,”方应看天真地道,“我出手便可!”
米苍穹惨笑了起来,连银发白眉,一下子也似陈旧了一些。
“你才是集团里的首领,怎能随便出手?得罪人、杀敌的事,万不得已,也绝不该由你动手。如果我们两人中必须要有一个人动手,那么,让我来吧。”
他长吸了一口气。
“毕竟,我不是你。”
然后他大喝了一声:
“棍来!”
他一喝,棍就来了。
马上就来。
米苍穹终于要亲自出手了!
※※※
稿于一九九三年五月十一日:“乌蝇炆牛屎”发烂渣。十二日:方电察觉阿细似“出事”,我不以为意,信心依然。十三日:P危全幸免渡过;毒瘤全消,意外奇迹;巨款汇至;搜购“破璧而入”、“绿彩太空船”、“海底飞针”、“寂寞高手”、“天下有雪”、“玫瑰三角”、“玉中宝”、“佛彩”、“三角行星”、“介石”等珍品。十四日:新水晶布阵;购得紫水晶巨型母体:“无敌小宝宝”二孖宝;新VA政策。十五日:晨星版税己汇出;宋寂然于《年轻人周报》论评“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青变梁生事;大翻身。十六日:购得“太极”;乌灯黑火XW。十七日:悉另笔款项已汇至培新处;心碎;右臼齿隐疾出奇好转;遇曼玉。
校于同年五月十八日:VV危机加剧;铭民汇款至;褐自德国入电;《武魂》依然连载《凄惨的刀口》。十九日:情真到头大悲收场;断情日;哀莫此甚。二十日:FB起意;《新生活报》要访我大陆讯息及转载快报专访;颖勤国际来函要合作在深圳出书:“中国友谊”的牛震要“四大名捕超新派系列”版权。廿一日:极度沮丧、心死时期;台湾大苹果国际版权公司来传真洽谈在大陆推出我“四大名捕”系列事;何必有我联系陈永成、郭崇乐谈我大陆出版事。廿二日:达明王来电作经济支持我全力续写“说英雄”系列:深圳“海天”有版税将至;何梁往“雅兰”洽谈版权事,“无敌小宝宝”易名“大吉”、“大利”,情非得已的明智决定;至爱置我生死于无视,可怖复可哀;罗维兄仍热列希望为我作品“做点事”。廿三日:SW隐忧过去,大喜;续修佛门念力气功;梁何约谈郭先生在大陆出版我书事;始动意北赴神州行。廿四日:生死不理,情以何伤;知北上大有可行;恩断义绝,此等作为,亲痛仇快,情以何堪。廿五日:喊餐死,悲莫抑;决裂已无可避免;中国行,无罣碍;苦守至此,终告知音绝情事。
修订于一九九四年十一月八至十日:依兰重出江湖;渡KIN劫,险过剃头;方凡、陈芳来信评我作品,佳妙;何首乌寻获“中华文化”+“知识与生活”报导上海“温瑞安武侠小说热”一事;D新咭至,无限额/决赴沪/奉接师尊手谕、祝祷及灵咒加持/“四度空间”创刊邀为编委;狂风扫落叶M;中华版权暴淑艳代苏斌邀出版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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