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人敲门,那么,该不该开门?
──如果是鬼敲的门,那么,他们该不该开门?
客栈外,山上的枭啼猿鸣陡止。
只剩下敲门轻响:
笃,笃笃,笃笃笃。
客店内也鸦雀无声。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该不该开门,应该由谁去开门的好。
“开门。”
大家望向张切切。
然而下令的却不是张大妈。
而是杜小月。
──一向看似柔弱胆怯,大声说话都会吓着她的杜小月。
“如果是鬼,根本用不着敲门,要进来便进来。”她说,“所以敲门的一定是人。”
有道理。
大家打从心里都认同了她的意见。
──可是就算是人敲门.这时候来的会是什么人?
却又应该由谁去开门?
──无论由谁去开门,都得冒点险,至少,定必首当其冲。
叶告说:“我去。”何梵说:“我来。”罗白乃说:“当然是我。”
叶告自告奋勇,是因为他要逞强。
何梵也自动报名,是因为公子要他留守这儿,小余伤了,老鱼中毒,如果叶告上了阵,他再怕,也不该留在后头。
罗白乃也抢着要去,是因为他看叶告、何梵都自动请缨,他就没有理由落于人后,这样,可又会让人小看了他。
他已下决心不让任何人小觑。
──有时候,让人看不起,要比捱刀子还难受。
没料,他的话才出口,叶告与何梵即刻让路。
让路给他。
──让路给他去开门。
这两个小免崽子!
罗白乃十分悻然。
可是事已至此,他已“卸”不掉,只好去开门。
咿──呀──
门开了。
门外果然是人:
一个女人。
罗白乃突然有个发现:
这荒山野店,女性可真多!
──就连闹鬼,至少,目前可以见得着的,还是女鬼!
真是天涯何处无女鬼!
不过,这个女人他却不认识。
见也没见过。
这女人不算极美,可是容貌姣好,身材修长,皮肤白皙,虽然已年近徐娘,但依然有一种风流韵态,别有韵味。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也是最吸引入之处,便是这妇人的神态。
她一直像是迷迷茫茫,恍恍惚惚的,好像人犹在迷梦中未醒时。不过,她浑身上下,都沾着泥,且湿漉漉的贴着身子,虽然不及绮梦妩媚,可是她要比绮梦丰腴,缺一点少女情,却添上许多女人味。
看了她酥酥的神态韵致,罗白乃的骨头先是酥了一半,再看这妇人身子轻飘飘的,仿佛是“飘浮”的黏在门外,脸上半醉半醒,罗白乃的骨头再轻了另一半,再看见她若隐若现的胴体,罗白乃的骨头全部仿似啃到狗嘴里去了。
但他仍不失警觉性,问:
“你是谁?”
对方反问:“你是谁?”
罗白乃戒备的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孰料那妇人也反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吱,居然是一样的旁路。
罗白乃正想找个借口堂而皇之的发作一下,好让大家看看他罗喝问的神威,却听李菁菁、言宁宁、杜小月一齐叫了起来:
“萍姐!”
──萍姐?!
莫不是……
罗白乃一时还未会过神来,言宁宁、李菁菁,甚至还有张切切都一起掠到门前来,就连杜小月,也半坐起来,被衾已落到腰际。
罗白乃瞥了一眼,心里一震。
这时候,三姝一起抢了过来。
一个拉住那妇人的手,关切地唤:“萍姐,你可把我们给担心死了。”
一个搭着妇人的肩,亲切地问:“萍姐,这些日子,你到哪儿去了?”只张切切看了妇人恍恍惚惚的神情,便问了一句:“阿剑,你没事吧?”
──阿剑、萍姊……原来她就是──
罗白乃现在才有了头绪:来人是谁了!
却见妇人迷悯的神情可更甚了。
她摸不着头绪的说:“怎么你们的样子,变了这许多?阿娇呢?亚骄呢?小瑄呢?小姐呢?这些人是谁?这个大眼小子是干啥来着?我才迟那么一点回来。怎么这儿就变了这么多!”
这妇人的问题一大堆、一大叠的,看来,比他们还多,而且还多上许多。
一时间,大家都回答不过来。
张切切点了点头,示意大家把这位“剑萍”请了进来,并且坐下了,她说:“我上去一趟。”
她当然是要上去通知绮梦:
这儿来了位“稀客”──
失踪已久的程剑萍,居然回来了!
──她原来没有死,也好像没受伤,只不过,好像失了忆。至少,也是局部失去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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