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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玉城铁柱

    痴婆子薛玲玲经梁上客廖清此说,听来甚是,可是又有点儿不是味道,是以,怪眼闪闪,愣愣的瞪看着他。

    这时,彭宗铭突然想起而不胜惊奇的向痴婆子薛玲玲道:“薛老前辈,你老人家怎会掉人这碧血潭里的?”

    痴婆子薛玲玲不胜忧愤的轻叹了口气,简略地道:“咱老婆子晕倒在朝阳三石怪阵里,后来给他们这些牛鬼蛇神扔人这碧血潭。”

    从痴婆子薛玲玲给彭宗铭简略的回答听来,梁上客廖清已详细告诉了她眼前百拉峰菩提门总坛形势的演变(否则,痴婆子薛玲玲也不会知道这朝阳三石怪阵和碧血潭等称谓)。

    这时,彭宗铭极想知道替痴婆子薛玲玲治救五毒砂烟翁任九龄的行踪,可是看到眼前痴婆子薛玲玲之脸色忧郁悲愤之态,他本欲吐出的话,只有把它抑下肚里,不敢向痴婆子薛玲玲动问。

    他忽然想起自己不能在这里耽留得过久,免得珠蕊宫主卓英的怀疑,是以,扼要说出离魂魔娘郑僖所吩咐的计划,道:“你等两位老人家,只有暂且委屈在此度恨山麓的碧血潭呆留数天,方才咱给廖叔父的小包里有丸丹数颗,可以疗饥。

    “这里过朝阳三石怪阵天池玉近处,菩提门中人物,没有他们掌门人谕召,不敢随便闯入,是以两位老人家行踪,不致会给他们发现。”

    梁上客廖清听得不耐烦的向彭宗铭责备道:“小娃儿,亏你说出这话,你把咱们扔在这里就不理啦!”

    彭宗铭摇头苦笑了笑,缓缓解释地道:“廖叔父,这里形势你老人家该知道,天池玉阙的右边是四季寒风怒号的度根山,左边终年雷电不绝的引愁岭,在这后面却是昼夜浓雾密布的晚韵四丘。

    “眼前唯一的进出口处,就是日日变幻的朝阳三石怪阵,咱跟老前辈来时,除你以外,只有影姊和咱二人,再是冒险行事,也不敢这时把你二位老人家带走。”

    彭宗铭说到这里时,痴婆子薛玲玲不胜愤恨委屈似的叹了口气。

    彭宗铭接着又向梁上客廖清道:“廖叔父,你身边带着离魂魔娘郑老前辈的二颗雷霆子,不必要时,最好切莫使用……”

    彭宗铭话没说完,梁上客廖清瞪眼大声道:“小娃儿,你竟然教训廖叔父起来啦?”

    彭宗铭稚然嘻的一笑,拜别他们两人,离开了碧血潭边的山麓隐处,驰往天池玉阙而来。

    回到天池玉阙时,彭宗铭又不得不装了一付傻愣愣的怪相。

    敢情吴碧影已将彭宗铭去解手之事,向离魂魔娘郑僖说过,是以离魂魔娘郑僖见他回来,故意含笑而薄责地道:“小娃儿,你在这里乱闯乱走,把小命儿掉了,可别怨老身。”

    彭宗铭傻愣愣的口吃的回答道:“咱……咱……咱肚里作怪,要……要找个地方解……解手,找……找了半天才找……着……”

    离魂魔娘郑僖柳眉微蹙,听得不耐烦似的喝止,道:“别说下去了。”

    旁边的珠蕊宫主卓英看得暗暗纳闷,心道:“师妹从什么地方找来这样一个打杂小厮。”

    她想到这里,朝彭宗铭多看了一眼。

    离魂魔娘郑僖似乎对师姊卓英的神情,暗中十分注意,是以不待她开口问,抬头含笑的向卓英解释似地道:“这孩子是个孤儿,虽长得痴呆-点,心地倒还忠厚,而且手上还有几分蛮力,是以咱就把他留了下来,做-名打杂小厮。”

    离魂魔娘郑僖说过这话后,似乎不愿耽留过久,于是就带了彭宗铭和吴碧影,向珠蕊宫主卓英告退出来。

    珠蕊宫主卓英送出离魂魔娘郑僖到天池玉阙阶前,道:“师妹,此离朝阳三石,还是照进来时-般,向腥味稀薄处而行,自会走出此阵,”

    离魂魔娘郑僖向她师姊道谢-番过后,带了彭宗铭和吴碧影,走向朝阳三石怪阵。

    三人进入朝阳三石怪阵,行下多时,一股腥臭恶味迎面扑来,离魂魔娘郑僖闭了眼,专向腥臭恶味稀薄处,而手足的感触摸索的走,彭宗铭和吴碧影听前面郑僖的脚步地声,衔尾而行,三人经有盏茶时间,才走出这光怪陆离。

    玄奇莫测的朝阳三石怪阵:出朝阳三石后,前面金城、铜柱、铁壁三坛堡墙隐约可见,这里菩提门中,人迹稀少,彭宗铭就把在碧血潭梁上客廖清救起痴婆子薛玲玲的经过情形,详细说了遍。

    这时吴碧影诧异的问离魂魔娘郑僖道:“郑老前辈,咱和铭弟来此天池玉阙二次。怎地都没有见到菩提门还有二个掌门人阿弥陀上人和铁背神驼柯元两人?”

    离魂魔娘郑僖尚未回答。彭宗铭突然想起似的接口道:“影姊不说我倒亦不注意.咱们前后来此数次,一直就没有见到过三怪两修罗,郑老前辈,他们是:否还在这百拉峰?”

    离魂魔娘郑僖听他们两人前后问出这话,有所沉思的顿了顿,半才颔首缓缓地道:“彭少侠和碧影姑娘所问的事,老身本来亦该告诉你们了,菩提门总坛、最近选遭外患所扰,虽然因着西倾山百拉峰天然形势的占优,每次来犯的武林人物,俱把他们栽下来,不过菩提门中三位掌门。对这事在忧虑之下,已备了适当的措施。”

    离魂魔娘郑僖说到这里,彭宗铭插嘴接口道:“郑老前辈,是否阿弥陀上人、铁背神陀柯元和三怪二修罗已有了严密的防患?”

    枯竹君乔禹、矮头陀普济和黑飞狐童琪三怪,本来武林四修罗,其中银爪金龟祝庸和玉面尊者杭欣丧命在黔地白云山,是以,目前只剩下走壁铁尸傅邦和百毒残叟冷文渊两修罗。

    离魂魔娘郑僖听彭宗铭此话,不由深感意外的一怔,她拢目朝他看了眼,微微点头道:“百拉峰菩提门总坛,目前正有这等情形。”

    她说到这里,喟然轻叹了口气,又道:“老身为了要雪师姊珠蕊宫主卓英昔年弑师逆上之恨,是以不惜含垢忍辱,与他们周旋。”

    离魂魔娘郑僖说着时,突然旋首朝四周小心机警的环顾一眼,倏地悄声接着道:“你们身边每人藏着二颗雷霆子,此刻出百拉峰时,就可以使用出来,这雷霆子必须扔出数丈外,自己疾速扑地。”

    离魂魔娘郑僖说到这里时,吴碧影旁边接口道:“郑老前辈勿烦虑,雷霆子如何应用,你老人家已叮嘱过,铭弟和和我都已知道了。”

    三人边走边谈时,已来到铜柱、铁壁二坛中间的金城坛堡墙,这时已有头目喽罗传讯,金城坛坛主铁臀神猿常永出堡墙前来迎接。

    离魂魔娘郑僖谦冲含笑的道:“老身来往菩提门总坛,何敢有劳常英雄迎送?”

    铁臂神猿常永肃容入内,恭礼回答道:“常某理当如此。”

    离魂魔娘郑僖带了彭宗铭和吴碧影,由铁臂神猿常永,迎入金城堡里大厅坐下,这里离魂魔娘郑僖环顾了一匝,若有所思的缓缓道:“百拉峰菩提门总坛,有常英雄这么一位杰出英才相助,不但三位掌门人寄之殷切,老身郑僖亦感欣愉不已。”

    铁臂神猿常永听离魂魔娘郑僖此说,不由受宠若惊之下,惶恐不已的道:“常某以后犹希郑老前辈多予提携。”

    铁臂神猿常永正要咬文嚼字说下之时,离魂魔娘郑僖突然含笑的接上道:“说来老身亦成以糊涂,这里百拉峰菩提门总坛最重要的第四道关隘,老身竟仅知道常英雄一人名号,还不知道其他几位坛主是谁?”

    铁臂神猿常永听离魂魔娘郑僖这话,心里受用至极,诚然,离魂魔娘郑僖虽然轻描淡写似的说出这些话,不啻是说在她眼里只有铁臂神猿常永此人,其他数人根本不值得她注意。

    铁臂神猿常永点头不迭的道:“郑老前辈难得来此,待常某吩咐把铜柱、铁壁、暗云、冷月四位坛主请来,给你老人家引见一番。”

    说着不待离魂魔娘郑僖开腔,已吩咐头目前去。

    这时,离魂魔娘郑僖向身边的彭宗铭和吴碧影扫过一瞥,似乎心里有着某种启示似地向常永道:“常英雄,最近时有江湖败类,来扰此地百拉峰菩提门总坛,你等得小心防范才是。”

    铁臂神猿常永频频点头道:“这事不需郑老前辈操心,常某和其他几位坛主,已备下万全之计,不虞会有意外变化。”

    他说到这里,用手指在大厅墙壁下,一幅中堂画屏移开,里面原来是一幅菩提门总坛,第四道关隘的详细形势地图。

    铁臂神猿常永指着壁图上-处处据点,解释的道:“百拉峰菩提门总坛第四道关隘,铜柱、金城、铁壁三坛并列相连,远向左右两端,分设暗云、冷月一坛。

    “每坛间隔处,除了密布明桩暗卡外,尚有地层隧道衔接,常某所驻金城坛,和左右两侧铜柱、铁壁二坛堡墙上,昼夜有百来名弓箭手守防。”

    铁臂神猿常永说到这里,指了指壁图上一处处红色的圈点道:“这里每一个圈点,就有沿有这五处分坛,埋有极凶险机关,即使菩提门中人,稍不慎神,就要陷入失足之根。

    “这里多数装置,乃是菩提门总坛后来遭江湖人物相扰后,奉阿弥陀掌门人指示添设的。”

    离魂魔娘郑僖听铁臂神猿常永说到这里,心里思忖道:“难怪师姊自夸菩提门总坛,有固若金汤,有天堑之险的豪语。”

    铁臂神猿常永说着时,指壁图上一颗大困红点,道:“这是菩提门总坛第四道关隘,所有机关暗桩总枢钮所在,如果把这枢钮总闸闭上,所有暗桩机关,会不起作用。”

    离魂魔娘郑僖听常永说出总枢钮所在,不由心里微微一怔,暗中注意看去,这总枢钮所在,正是在这里金城坛的大厅上。

    铁臂神猿常永在向离魂魔娘郑僖解释这第四道关隘形势地图时,旁边的彭宗铭和吴碧影,亦十分注意的倾听着。

    他们在谈话时,铜柱、铁壁、暗云、冷月‘四坛坛主前后来到。

    铁臂神猿常永指着这四位坛主,替离魂魔娘郑僖一一引见。

    道:“郑老前辈,这位是铜柱坛坛主通天鹫李冲,铁壁坛坛主铁爪金刀孙玉文,暗云坛坛主三头蚊俞新,和冷月坛坛主丧命斧吕尚卿。”

    这时离魂魔娘郑僖在她自己说来,有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新发现,从一个人容仪外表上,来判断-个人的心地善恶。

    这四个分坛主,和、金城坛坛主铁臂神猿常永,她不想牢记他们的脸肌容貌,可是在眼前-瞥之下,从他们高矮胖瘦不同的形相中,已知道他们是属子何等样人的-类里,这是她在没有跟彭宗铭等相聚一起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事,这些人的眼神里,始终孕含着阴毒邪恶的神色,脸肌上每-块肉,倒接横生,满显出凶煞暴房之状,这是他们历来的罪恶,把他们染成这付形相。

    当这四位坛主来金城坛大厅后,铁臂神猿常永为了要奉承讨好这位菩提门三大掌门之一珠蕊宫主卓英的师妹,已吩咐排上丰盛的酒筵,来接待这位嘉宾。

    离魂魔娘郑僖旋首向身后彭宗铭和吴碧影看了眼,又向窗外天色看了下,犹疑中,似乎在沉思决定一件事。

    旁边的铁臂神猿常永,见离魂魔娘郑僖犹疑不决之色,含了一缕阿谀的笑意道:“郑老前辈,如若时间过晚不及赶回,你老人家就在这金城坛客房里耽留-宵,明晨再行。”

    常永说到这里,铁壁坛坛主铁爪金刀孙玉文,展出一缕奉承殷勤之色,很快接上道:“难得郑老前辈侠驾茨临,让孙某等恭聆一番教益。”

    须知,离魂魔娘郑僖在江湖上极负盛誉,而且又是当今菩提门三大掌门之一珠蕊宫主卓英的师妹,难怪要使这辈菩提门中人物,极尽奉承殷勤之能。

    这时,离魂魔娘郑僖身后的彭宗铭,突然傻愣愣的口吃的道:“郑……郑老前……前辈,你老人家在这里,让……让……让咱小狗儿……回去……”

    旁边的吴碧影似乎看不顺眼似的轻声喝止道:“小狗子,你敢在这里放肆多嘴。”

    离魂魔娘郑僖她听彭宗铭说出这话,似乎已理会他的用意,抬头朝常永等着了眼,倏地旋首含笑的向吴碧影道:“老身难得在这里同众英雄相聚,你伴同他回去好啦!”

    说到这里,顿了顿显得一份挂虑的道:“你们下百拉峰,是否认识路?”

    吴碧影娇憨的笑着道:“咱跟着你老人家来过这里二次,怎么还不认识路呢!”

    铁臂神猿常永倏地从大厅中间案桌上,取过一支七八寸长金色令箭,一手递给吴碧影,一边含笑的向郑僖道:“此去下百拉峰,要经过三处关隘,或许有菩提门中人,不知他们两人是郑老前辈身边的人,让他们带了这支令箭,通行要方便得多。”

    离魂魔娘郑僖微微点头,含笑道谢。

    吴碧影接过令箭,同彭宗铭走出金城坛堡里大厅,当他们两人走出门槛时,离魂魔娘郑僖仿佛突然记起一事似的,走出大厅外,向他们叮嘱了数语。

    菩提门总坛第四道关隘五坛坛主,在金城城堡里的大厅上,盛宴接待离魂魔娘郑僖。

    众人正在欢宴之际,突然传出一阵阵的怪响。

    似乎离金城坛不远处,传来一缕倦马嘶吼声,这时夜已深静,这缕声响听来特别刺耳惊心。

    铁臂神猿常永等五坛坛主,听得这缕倦马嘶吼声,蓦被错愕惊位,放下酒杯,相顾对看了一眼。

    诚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从百拉峰山麓,通往天池玉阙,暗桩明卡,关隘重重,俱是迂回曲折的羊肠小道,绝对无法坐骑驰骋,可是这些马嘶声响,又从何处来的呢?众人正值惊愕不已之际(离魂魔娘郑僖例外)。突然,众人欢宴的这间大厅屋瓦上,又不断的发出嗒嗒嗒踏瓦声。

    难道会有武林高手,已侵入百拉峰菩提门总坛的第五道关隘,否则怎会有这么多夜行人的踏瓦声。

    铁臂神猿常永等五坛坛主,这一惊非同小可,自然的神绪转变下,众人都凝神睇看着桌座上的离魂魔娘郑僖,似乎希望她出一个’完美的主意。

    离魂魔娘郑僖柳眉微蹙,稍有半晌沉思,才颔首缓缓道:“可能有江湖人物,来犯菩提门总坛。”

    众人在极度惊疑困惑之下,离魂魔娘郑僖说出这话,就把眼前情形有了个定局,就在急迫中商讨退敌之计时,蓦地,一声震天撼起的轰雷巨响,震得门户窗摄轧轧做声。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又把众人骇然至极下,错愕怔住。

    离魂魔娘郑僖突然从坐椅站起,一对凤眸精芒闪射,朝铁臂神猿常永等五位分坛坛主瞪看了一眼,薄责地道:“在座诸众,师姊珠蕊宫主卓英,倚为股肱,目前强敌来犯,尊驾数位居然罔若无闻。”

    离魂魔娘郑僖虽然话出声音不大,却是冷酷至极,不啻是替菩提门三位掌门人使发命令。

    她这话说出,众人醍醐灌顶,惊醒过来,倏地各执兵刃,正欲夺门面出时,突来,又传来一阵豁啦啦晴空焦雷似的巨响,一蓬火花,燎起东边,照这方向看去,正是百拉峰东边飞风、卧龙、虎踞三坛所在处。

    敢情,眼前这五名坛主,虽然俱是武林上成名人物,然因着这意想不到的接连掠变,却把他们失去了该有的主意。

    这时,大厅屋瓦顶唔唔唔踏瓦声突然停了下来。

    离魂魔娘郑僖大声吩咐似的道:“咱们赶快追往火光闪射处,可能菩提门中人,已跟强敌在激战中,咱们前去接应。”

    她说到下面一句,身形暴进飞出大厅,走在这五位坛主前面,这五人听离魂魔娘郑僖出此主意,纷纷衔尾跟去。

    离魂魔娘郑僖同菩提门中五位坛主,飞离金城坛堡里大厅瓦来丈远处时,蓦地身后又是一声山崩地裂似的巨响,火光冲天,碎石飞溅,金城坛和左右二侧的铜柱、铁壁两坛,同时被炸得粉碎。

    铁臂神猿常永吓得脸肌纸白,嘴里还是喃喃自语的道:“幸亏咱们定离得快,要不然惨了,咱们血肉之躯,可要跟这三幢房子一般,炸得粉碎。”

    就在这时候,传来一缕衣袂飘风声音。

    众人正值惊慌惊奇之际,珠蕊宫主卓英带了宫女月菊、月红飘落在他们跟前。

    珠蕊宫主卓英见郑僖亦在他们一伙中间,深感惊异的道:“师姊,你尚未回去?”

    离魂魔娘郑僖见她师姊突然现身,似乎因着某种意识上趋势,微微怔愕了半晌,就在这刹那间,离魂魔娘郑僖正欲措辞回答她师姊时。

    铁臂神猿常永同其他四位坛主,上前见过这位掌门人,敢情铁臂神猿常永亦有听到掌门人向她师姊问的话,是以,他见过礼后,接着就替离魂魔娘郑僖向卓英道:“回掌门人,方才郑老前辈离朝阳三石,经过金城坛,常某特地将她挽留下来,会同菩提门第四道关隘其他四位坛主一聚,想不到恰有强敌来犯此地百拉峰。”

    珠蕊宫主卓英若有沉思的轻嗯了声,就即旋向离魂魔娘郑僖道:“师妹,有否寻着敌人踪迹?”

    离魂魔娘郑僖听她师姊此问,十分宁静的缓缓道:“方才师姊在金城坛堡里大厅,与几位英雄聚宴,突然接连三声巨响,师姊会同众英雄追踪出来,讵知金城坛接着又是一声震天巨响,咱们正值商讨计汉时,掌门师姊恰巧来此。”

    珠蕊宫主卓英听到这里,柳眉微剔,凤眸拢煞,银牙错磨,恼怒不已的道:“可恶,可恶,这些江湖败类人咱卓英之手,必叫他块肉分尸,挫骨扬灰。”珠蕊宫主卓英说着时,菩提门外隘头目多人,飞奔而报,虎踞炸毁,坛主玉面郎周清当场身亡,九错十八折山道一段废成平地。

    珠蕊宫主卓英听得惊疑不已的自语道:“此番来犯百拉峰菩提门总坛的江湖人物,怎有这等凶劲,不知是谁所支使率领。”

    珠蕊宫主卓英到此,愕然不已地向离魂魔娘郑僖道:“师妹,菩提门总坛今晚遭人这等袭击,竟未见-个敌人出现?”

    珠蕊宫主卓英说出这话,离魂魔娘郑僖神情上稍微愣下,没有很快接下去。

    这时,铁臂神猿常永接着道:“回掌门人,据常某看来,此番来犯敌人不少,可能潜伏在隐处,咱们分头搜拢着,或许有蛛丝马迹发现。

    珠蕊宫主卓英听常永此话,微微颔首的轻嗯了声,倏地自语而又若向离魂魔娘郑僖说话似的道:“这些江湖败类.铙是再大能耐,他们无法越过朝阳三石,目前搜索之处,可以就在总坛第四道关隘以东地区。

    “师妹会同常英雄等数位,向百拉峰东方南方向,愚姊和暗云、冷月,二坛主,偏向东北角搜找,到发现敌踪格杀毋沦,不必留下活口。”

    离魂魔娘郑僖点头称是,卓英朝师姊身后看了眼,突然想起似的问道:“师姊,你身边二名丫环和小厮呢?”

    离魂魔娘郑僖听她师姊问出这话,心里不安下,神绪上稍有愕了半刻,就在这时候,旁边的铁臂神猿常永,又接上回答道:“常某等挽留郑老前辈在金城坛堡里聚宴,这两个孩子留在百拉峰恐怕回去太晚,叫他们先走啦!”

    珠蕊宫主卓英轻唔了声,就即道:“咱们不宜耽留,分拨出发。”

    说着,会同暗云坛坛主三头蚊俞新,冷月坛坛主丧门斧吕清,和几位菩提门中人物,驰向百拉峰东北角而去。

    离魂魔娘郑僖同金城坛坛主铁臂神猿常永,和铜柱、铁劈坛坛主等数人,向百拉峰东南方向走去。

    西倾山百拉峰菩提门总坛,经过这三响焦雷似的爆炸,摧毁不少东西,死伤了很多人,可是这一个傲视江湖,脾阴天下武林的庞大组织,看来还不致受到太大的影响,除了菩提门三大掌门之一的珠蕊宫主卓英,亲自出马,搜查敌踪外,离魂魔娘郑僖会同他们众人,往东南方向而来,沿途拢目过处,菩提门中坛主、总坛、分舵和数不清的头目、喽罗,俱戒备森严,枕戈待敌。

    离魂魔娘郑僖虽然身为菩提门掌让之一的师妹,可是她亦不常来此地西倾山百拉峰,今晚见到这情形,暗暗不由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这时候,夜风迎送,菩提门总坛百拉峰山坡一角,响起一缕笛声。

    这缕音韵过处,忽而像山瀑雷鸣,忽而又若细流潺潺,声调悠扬,播空流转。

    离魂魔娘郑僖听到这里缕笛声,不由站住脚步,震愕了下。

    跟她走三起铁臂神猿常永,诧异惊奇地喃喃道:“哦,哪里来的离魂魔娘郑僖听这缕笛声很熟悉,听来音韵迎风飘绕,似乎运用内家真力所欧出的,是以,音韵播缀范围极大,却听不出这音源来处。

    这缕笛声,过去离魂魔娘郑僖在豫地外方山鹿鸣峰曾有听到过,这时,她突然暗暗惊奇的思村道:“彭少侠吹奏这曲笛韵的用意何在?”

    在她倾听这缕笛声半晌,仿佛在这缕笛声中告诉她,叫她赶快离走,至少不要再听到以后的笛声。

    离魂魔娘郑僖一瞥意念至此,倏地旋首向铁臂神猿常永和其他几位菩提门中人道:“常英雄,此番来犯百拉峰菩提门总坛的敌人不少,狡黠毒辣,可能其中有高手在内,依老身愚见,咱们不必会聚一起搜找敌踪,不如各人分拨单独前往容易找着敌踪。”

    铁臂神猿常永听得点头不迭的道:“郑老前辈甚是,咱们各人分拨前往就是。”

    这时,这缕柔和美妙的笛声,还是间息不断的缭绕在四周。

    离魂魔娘郑僖摆脱这伙人后,身形暴退,疾驰飞腾,向西倾山百拉峰,极隐僻的一角飞去。

    经有盏茶时间,这缕本来柔和美妙的笛声,突然音调改了过来。

    音韵震颤在百拉峰静寂的四周驰着、冲着、跳着、蹦着。

    使人连续不断的听到这缕音响,在极度惊悸,无比颤栗下,周身的血流澎湃、沸腾、戈击、壅塞。

    整个的神智,因这缕笛声的震荡,变得抽搐、痉挛,像熬煮在沸烈的油锅里。

    百拉峰一块块灯光闪烁处,缕缕凄厉哀号的声音,慢慢低弱下来,仿佛这些遭受烈火烤烘的囚犯,已熬不住酷刑的折磨,一缕缕魂魄悠悠离开躯壳,咽下最后一口气前的呻吟。

    西倾山百拉峰菩提门总坛,演出这幕惨剧,到尾幕终止时,天色还没有放亮。

    百拉峰山麓芥石镇上元酒店的客房里,这时有三个说话声音,彭宗铭、吴碧影和离魂魔娘郑僖。

    离魂魔娘郑僖向彭宗铭道:“彭少侠,你怎地没跟碧影姑娘一起来?”

    彭宗铭听离魂魔娘郑僖问这话,抬头向旁边坐着的吴碧影看了眼,道:“我和影姊离开金城坛堡里大厅后,我就用梁上客廖叔父,过去传授的音调一绝,惊动金城坛堡里众人,后来咱们两人,各人扔出一颗雷霆子炸药。

    “众人离金城坛大厅后,我照了你老人家意思,再用雷霆子将金城、铜柱、铁壁三坛炸毁。”

    彭宗铭说到这里,不由喟然叹了口气,又道:“起先我还没有准备用琼楼十二曲于声枭鸣狼嗥扫荡百拉峰群魔,继后想到菩提门造孽众生,危害天下武林,杀不可赦,且与我彭宗铭有弑亲与害师不共戴天之仇,于是狠牙一咬,就用这师门绝学,将他们扑灭。

    “因子声枭鸣狼嗥一曲,任何人听到这曲音律,就有遭害凶险可能,是以,我先叫影姊回来芥石镇。”

    这时吴碧影向离魂魔娘郑僖问道:“郑老前辈,这次铭弟用琼楼十二曲中子声枭鸣狼嗥绝学,能不将百拉峰菩提门中这些牛鬼蛇神一网打尽。”

    离魂魔娘郑僖听吴碧影问这话,稍作半晌沉吟,才缓缓怀疑似道:“这事很难断定,菩提门总坛百拉峰,占幅有百里方圆,虽然彭少侠以内家真力吹奏太玄银笛,发出于声枭鸣狼嗥音律,不过是不是能传遍百拉峰每一角落?”

    这次你们俩用雷霆子出手,炸毁菩提门总坛多处地方,惊动了师姊卓英,夜晚她出天池玉阙,亲自出马指挥追踪敌人。”

    彭宗铭和吴碧影听珠蕊宫主卓英亲自出马,两人不禁惊住了。

    离魂魔娘郑僖又道:“不过照眼前情形看来,百拉峰菩提门总坛遭害惨重,乃是意料之中的事,对于以后咱们再回百拉峰时,有极大帮助。”

    二人谈话时,不知不觉已是黎明时分。

    这时彭宗铭突然向离魂魔娘郑僖问道:“昨晚我跟影姊离走时,听金城坛坛主神猿常永,替你老人家引见暗云冷月两坛主。

    “我过去曾听乙鸥子前辈说过,菩提门总坛暗云坛坛主,丧命在酒丐康老产辈打狗棒下,冷月寺坛主遭儒侠欧伯父都天沉雷掌所伤,怎地昨晚他们两人又会现身出来?”

    离魂魔娘郑僖听这话,忽然颔首略有半晌沉思道:“菩提门总坛这些事并不意外,百拉峰里除了操有实权的几位坛主外,尚有不少江湖高手,他们之间如有死伤,就另外有人替代上去。过去菩提门四大掌门之一血影怪客杜训,他并不在天池玉阙,却以掌门人身分坐镇金城坛。

    “血影怪客杜训在黔地白云山丧命后,他在菩提门总坛金城坛职事,就由现在的铁铁臂神猿常水代替。”

    离魂魔娘郑僖说着时,忽地想起一事,从椅上站起,稍微拢了下衣衫,旋首向彭宗铭和吴碧影道:“你们两人在此稍待,最好别离开这里上元酒店,免得遇着菩提门中人,发生意外枝节。

    “老身昨晚突然离走菩提门总坛,恐怕师姊珠蕊宫主卓英起疑,必须再上百拉峰一次,顺便探听昨天他们这伙人死伤情形。”

    离魂魔娘郑僖说毕,离芥石镇上元客店,登百拉峰菩提门总坛去。

    这时,这间客房里,只剩有彭宗铭和吴碧影两人,他们俩经离魂魔娘郑僖叮嘱过,不能离开这上元酒店,是以,这间客房里,掩上了房门,把他们关在里面。

    吴碧影为了要打破这窒息沉闷的气氛,美目滴溜一转,似乎想出一个值得谈话的资料,朝彭宗铭噗的笑了声,娇媚而含有一份揶揄的口吻,朝向彭宗铭问道:“铭弟,这几天你心里汲在牵念婉丽姊姊?”

    彭宗铭突然听她问出这话,不由俊脸微微一红,抬头迷惘地朝她看了眼,当他看到吴碧影嘴里含了-缕娇憨甜笑,一对晶莹澄澈的美目,却藏了一份刁黠的神情时,不由静止的心河,荡起一圈游筋。

    他朝吴碧影眨眨眼,半晌,似乎鼓起很大勇气,却是含笑的道:“影姊,有你在咱铭弟身畔,咱谁都不想啦!”

    吴碧影想不到他会大胆的说出这话,羞得粉脸通红,美目流转,轻啐了他一声。倏地,螓首垂胸,却又吃吃吃的碎笑起来。

    一对小男女正在轻语调笑之际,店伙笃笃敲门进来,说道有两位老人家,一个坐了-辆双轮车前来造访。

    彭宗铭听得一掠一喜,吴碧影猛从椅上跳起来,高兴得笑了道:“铭弟,师父他老人家同乙鸥子师伯来啦。”

    说着,不待彭宗铭回答,夺门奔出,嘴里大声嚷叫道:“师父,你来啦!”

    彭宗铭抬头时,吴碧影-手牵了一位肥肥胖脖老人家进来,后面轧轧声中,乙鸥子自己转动驭风返遥车,衔尾进入。

    乙鸥子正要替彭宗铭向苍松睡客罗奇引见时,吴碧影粉脸挂了二朵娇艳的红云,指着彭宗铭向苍松睡客罗奇,笑吟吟的道:“师父,他……他就是铭弟。”

    旁边的乙鸥子,听吴碧影这样别开生面的介绍,哈哈大笑揶揄似的道:“影儿,铭弟又是谁呀?”

    吴碧影听得粉脸骤然像掩上-块绛红的薄纱,鼓嘴跺足,娇嗔的道:“乙鸥子师伯,不来啦……你……坏……”

    苍松睡客罗奇手抚皤皤银发,颔首含笑慈祥的道:“影儿,铭弟就是铭弟,师父知道就行啦。”

    彭宗铭被他们两位老人家说得俊脸通红,只有上前询苍松睡客罗奇,以晚辈之礼上前见过,又向乙鸥子问候了声。

    这时,乙鸥子向彭宗铭和吴碧影滴溜看了眼,微感诧异道:“你们两人怎地这等打扮,要不是影儿出房来叫她师父,老朽真不敢胡认呢!”

    乙鸥子问出这话,彭宗铭就接着把他离走后的一段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接着又道:“离魂魔娘郑僖弃邪归正,对咱们有莫大的帮助,昨夜铭儿跟影姊,由她老人家带领,二次进百拉峰,铭儿施展师门绝学,吹奏琼楼十二曲中子声枭鸣狼嗥,可能菩提门总坛,已摧毁仅殆。”

    苍松睡客罗奇听彭宗铭说出这段经过,不胜感触的道:“离魂魔娘郑僖能皈依正派武林,倒是老夫意料之外,亦是上苍顾念无辜生灵,冥冥中有这个安排。”

    苍松睡客罗奇自语落此,忽感困惑的向彭宗铭道:“彭贤侄,离魂魔娘郑僖现在何处?”

    彭宗铭道:“郑老前辈生恐她师姊珠蕊宫主卓英起疑,方才回菩提门总坛百拉峰一次,顺便侦看百拉峰死伤情形。”

    苍松睡客罗奇听彭宗铭说这话,手抚额下银须,有所沉思的频频点头,轻啊,旋首向乙鸥子道:“仲老,刚才经彭贤侄此说,这事又有了新的进展,咱展使师门这套钻土游地术,倒少费不少手脚。”

    苍松睡客罗奇称乙鸥子仲老,彭宗铭听得心里暗暗嘀咕,忖道:“罗老前辈怎地向乙鸥子老前辈叫仲老,难道这是他老人家以前所称的名号?”

    彭宗铭所想的事,正是苍松睡客罗奇称乙鸥子仲老的原因,早年乙鸥子游侠武林的原来名号是沈仲元,是以苍松睡客罗奇对他有仲老之称。

    这时旁边的吴碧影睁大一对晶莹澄澈的美目,大声惊奇的问道:“师父,什么是钻土游地术?”

    苍松睡客罗奇点头含笑的道:“影儿,你过去在南海八禾岛时,常见你师父挖掘泥坑,这就是钻土游地术的一门绝学。”

    吴碧影满含困惑、迷惑的神情睇看着她师父轻哦了一声。

    彭宗铭听苍松睡客罗奇这话,似乎怀有同样的神情,愣愣的直看着罗奇,希望他很快说下去。

    乙鸥子坐在驭风逍遥车上,见彭宗铭和吴碧影愕愕出神之色,倏地,含笑的接着通:“铭儿,影儿,你们此刻不必惊疑,钻土游地术是如何一套绝学,罗老前辈既来此地百拉峰山麓,你们很快就看到。”

    众人在说话时候,离魂魔娘郑僖推门进来,她看到乙鸥子和苍松睡客罗奇两位不速之客,神情上显得微微一顿。

    彭宗铭急忙上前,替这三位武林前辈引见一番,事实上不用彭宗铭引见,在眼前情形下,他们会知道对方是谁:苍松睡客罗奇见到离魂魔娘郑僖,不胜感触的道:“郑道友,弹指光阴,瞬息年华,四十年前,老朽和师姊莫不婆婆金傲霜,与令师玄天婆婆梁凤君,在该地九岭山南屏峰相聚一段,至今仿佛犹在眼前。”离魂魔娘郑僖听苍松睡客罗奇说这话,有所沉思的轻嗯了声。

    苍松睡客罗奇旋首朝乙鸥子、彭宗铭和吴碧影三人看了眼,似平已知道目前环境而接着向郑僖,道:“令师玄天婆婆梁道友之死,在武林上说来是桩骇人秘闻,可是身为她老人家衣体传人,你们师姊妹里说来,总该知道这桩内委情形。”

    苍松睡客罗奇话完,离魂魔娘郑僖禁不住风眸涌出了两行清泪,咽声饮泣的道:“郑僖知道……就是卓英这贱人所害……”

    离魂魔娘郑僖话落,欲泣还语,痛哭的一道:“郑僖含愤忍辱数十年,为正派武林所不齿,就是为了要报卓英这贱人,昔年弑师逆仑不共戴天之仇。”

    苍松睡客罗奇颔首安慰的道:“难得郑道友晓明大义,你师父玄天婆婆,她老人家亦会含笑九泉。”

    苍松睡客罗奇说到这里,岔开话题问道:“郑道友,你方才去百拉峰,菩提门总坛里死伤情形如何?”

    离魂魔娘郑僖听罗奇此言,稍微愣愕下,接着道:“彭少侠的琼楼十二曲师门绝学果然厉害,除了师姊卓英侥幸给她脱身外,菩提门总坛死伤惨重。”

    彭宗铭听离魂魔娘郑僖这话,不由诧异的轻哦了一声,旋首正欲向离魂魔娘郑僖问时。郑僖有所会意的朝他看了眼,接着道:彭少侠在吹琼楼十二曲中酉声幽涧鸣泉一曲时,师姊卓英已发现这缕音律有异。”

    她说到这里,想了想道:“可能师姊卓英,对过去半脸神尼昭元师太琼楼十二曲绝学,有几分认识,是以她闻到笛声,在彭少侠吹奏子声枭鸣狼嗥前,临阵脱走。”

    苍松睡客罗奇颔首不胜惋惜的道:“半脸神尼昭元道友,这门琼楼十二曲绝学,震撼天下武林,当时武林曾有流传一句‘子午二声起,天下群魔灭’之语。”

    苍松睡客罗奇说到这里,摇头叹息不已。

    乙鸥子听到这里,旋首向离魂魔娘郑僖道:“郑道友,百拉峰菩提门总坛,占幅近百里,听彭少侠方才说起,昨晚你等用雷霆子炸药对付他们,你去百拉峰看后,是否发现到摧毁了菩提门中的暗桩哩伏。”

    离魂魔娘郑僖听乙鸥子提起雷霆子,显得神情一振,颔首的答道:“这雷霆子果然威力不小,刚才咱去百拉峰菩提门总坛,往天池五阙见过师姊卓英后,就在菩提门四道关隘巡视-匝。”

    郑僖话落,指着彭宗铭和吴碧影,又道:“咱昔年游侠异邦,从一个番僧处的得雷霆子数颗,昨天去菩提门总坛时,梁上客廖英雄处留了二颗,彭少侠与碧影姑娘各人身边藏有二颗,昨晚他们仅使用三颗,居然菩提门总坛,震得天翻地覆。”

    “进入百拉峰的第一道关隘,九处总营中有三处全数炸平,第二道关隘虎踞坛被炸平,还带上一段九错十八折山道。”

    “被雷霆子摧毁得最凶的,是菩提门总坛第四关隘,金城、铜柱、铁壁三坛悉数遭毁。”

    “且将菩提门中视为固若金汤,天堑之险的所有暗桩埋伏,因着金城坛总枢被毁,全部失去效用。”

    离魂魔娘郑僖正欲说下去时,苍松睡客罗奇突然轻哦了声,喃喃轻语的道:“梁上客廖……”

    旁边的吴碧影很快的大声接上道:“师父,就是师叔廖永年嘛,他现在是武林双奇中梁上客廖清。”

    苍松睡客罗奇显得愕然一震的道:“廖师弟遭陷在百拉峰?”

    这时,彭宗铭就将因着营救痴婆子薛玲玲,由梁上客廖清用苦肉计混人菩提门总坛的-段经过说了一遍,接着又道:“廖叔父与薛老前辈,身上藏有郑老前辈耐饥消寒的灵药,不致会发生意外的变化。”

    彭宗铭说到这里,把百拉峰朝阳三石怪阵的形势详细说了番,接着道:“朝阳三石怪阵,日日变化,时刻变化,凶险至极,要歼灭菩提门总坛,这是-个最大的障碍。”

    彭宗铭说出这段经过后,乙鸥子、苍松睡客罗奇、离魂魔娘郑僖和吴碧影等众人,在这上元酒店的客房里,作了一番详细的商议,准备夜晚行事。

    崦嵫薄日,黄昏时分,离魂魔娘郑僖晚过上元酒店的老掌柜嘱咐一番,生意买卖人,平素安份守己,听江湖上仇杀的事,噤若寒蝉,经离魂魔娘郑僖吩咐过后,连连点头称是。

    是夜,星月无光,漆黑的上串,盖了一层使人喘不过气的浓云,更显出-份森森寒意:彭宗铭、吴碧影、离魂魔娘郑僖、乙鸥子和苍松睡客罗奇等五人,带了随身应用东西,离上元酒店,走出芥石镇。

    西倾山百拉峰山麓,菩提门总坛九处联袂并列的第-道关隘前,夜雾深浓的四周,突然隐现了个身形,一个胖胖的老人家,和一个身穿疾服劲装的少年武生苍松睡客罗奇和彭宗铭(这时,彭宗铭已恢复原来面目)。

    彭宗铭指着前面不远处,悄声向苍松睡客罗奇道:“罗老前辈,前……”

    他话刚说出口,罗奇一声薄叱似的轻哦,却是慈和的道:“铭儿,你又忘啦,方才路上跟前说过,老夫的师弟梁上客廖清你唤他叔父,老夫四长数岁,你该叫声罗伯父才是。”

    彭宗铭起前还当自己说话错,一听这位老人家说这话,不由满怀感触地改口向罗奇道:“是,铭儿改称你老人家伯父。”接着道:“罗伯父,前面不远处破墙残墟,就是菩提门总坛的第一道关隘,这些都是给铭儿和影姊,用雷霆子炸毁的。”

    彭宗铭正要说下去时,苍松睡客罗奇一声轻嘘,拉了他闪进隐处,原来从废墟瓦堆里,走出六七名身穿劲装的彪形大汉,彭宗铭一看就知道是菩提门中夜晚巡逻的头目喽罗。

    彭宗铭用手势向罗奇示意,倏地双肩微晃,身若一瞥游电,扑进这伙汉子处,一声薄叱声中,出手学自痴癫僧乙乙和尚饿狗吃巴掌绝学,嗖嗖几响动风起处,连演喜相逢、狗吃粪、艳阳天、擒龙手四式。眨眼刹那间,这六七名汉子,连暖声惨呼犹未出口,连自己亦不知道是如何死去的。

    苍松睡客罗奇旁边看得心里暗暗震惊不已,心道:“这孩子除了琼楼十二曲音律绝学外,原来还怀有这份上乘武学。”

    彭宗铭解决六七名汉子后,旋首向苍松睡客罗奇挥手示意,两人越过残墙废墟。继后过被炸毁的虎踞坛,并未发生意外。

    两人展使轻功走不多时,前面一片嶙峋山石,错长出茂盛树木,彭宗铭边走边悄声道:“罗伯父,前面山石块块,错长树木的地方,就是菩提门总坛第三道关隘九错十八折山道。”

    苍松睡客罗奇点头轻咽了声。

    彭宗铭和苍松睡客罗奇,身形几个纵跃腾落,来到山石树林的一个缺口处,上次彭宗铭和吴碧影用雷霆子震塌的。

    苍松睡客罗奇夜眼扫过地上一瞥,突然一声轻哦。

    彭宗铭道:“罗伯父,地上这些尸首,可能是郑老前辈和碧影姊下的手,她们已走在咱们前面啦。”

    两人正在越过九错十八折山逝时,蓦地一声呼啸,从山岩错石,树林隐处,扑来数十疾服劲装的汉子。

    彭宗铭一声怒喝,亮出身佩飞龙游虹剑,旋首向罗奇急促的道:“罗伯父,看漏网脱走的,你老人家把他截下。”

    话语落此,飞龙游虹剑剑身走处,抖出一片青光紫电,粼粼银虹,急演学自痴婆子薛玲玲的倒转乾坤三五七剑法。

    敢情,扑自树林隐处的数十名武生,其中不乏高手能人,是以,彭宗铭剑身乍展之际,已把他铁桶似的密密固住。

    旁边掠阵苍松睡客罗奇,敢情他对彭宗铭有充份的信心,是以,他壁上观阵,并未出手相助。

    彭宗铭舌绽春雷,一声叱喝声中。飞龙游虹剑冷芒缭舞,青虹驰飞,走出倒转乾坤三五七中安禅归真转乾坤七式。

    这套安禅归真转乾坤七式,乃是痴婆子薛玲玲,震撼天下武林的一套秘门绝学,玄奇奥秘,内蕴精微变化,意能所致,剑随意变,剑风走处,分筋错骨,拂穴指穴。

    旁边的苍松睡客罗奇,见彭宗名使出这套精湛剑法,心里赞赏之余,亦不禁骇然震住。

    这数十名武生,前仆后涌,忘命相扑,使用狼牙棒、吴钩剑、绞钢刀。

    最后得到的结果,却自己血流肢离,自己取得死亡。

    彭宗铭走完安禅归真转乾坤七式,接演潇湘烟雨风飒飒五式时,这数十名武生,已全数投入死神的魔掌,即使想要漏网逸走的,结果亦丧命在苍松睡客罗奇的一对肥硕的肉掌下。

    彭宗铭解决这数十名武生后,苍松睡客罗奇关心的上前问道:“铭儿,你有没有受到意外?”

    罗奇话刚说到这里时,突然漆黑夜云,划过一缕嘘声锐响,仿佛一团东西,掠过他们头顶而过。

    上空嘘声怪响过处,彭宗铭紧接着,仰首一声悠长的轻啸。

    旁边的苍松睡客罗奇道:“铭儿,乙鸥子道友乘驭风逍遥车越过这里,咱们赶快衔尾追去。”

    两人走出九错十八折山道,夜雾深沉,在这百拉峰一角,似乎感到-缕凄凉而阴森的气氛,他们顺着百拉峰的坡势,攀登而上。

    路上,彭宗铭突然想起似的问道:“罗伯父,你老人家缀敌人激战时,能不使自己耳朵听不到别人的声音?”

    苍松睡客罗奇边走边点头道:“如果武学内家修为,抵达上乘境界,与敌人激战时,封闭上盘数处穴道,就不会听到任何声音,你罗伯父这点还能做到。”

    罗奇说到这里,微感愣愣地旋首看了袁宗多-瞥,道:“铭儿,你问这事干吗?”

    彭宗铭摸了下身边带着的那枝太玄银笛,道:“咱们如果遇上菩提门之掌门人,或其他高手时,你老人家跟他们诱战,铭儿旁边吹奏琼楼十二曲,到时,不怕这些魔头魔婆不乖乖就范。”

    苍松睡客罗奇深感意外的轻哦了声。

    两人正在说话时,夜风迎送隐约中传来缕缕金铁交鸣、嘶吼叱喝声音,音源来处正是金城、铜柱、铁壁三坛方向。

    苍松睡客罗奇催促的道:“铭儿,咱们快走,前面已经有变化了话声未落,身形暴进,苍松睡客罗奇果然不愧武林顶尖前辈人物,只见他这付肥顿臃肿的身躯,身形腾飞之际,却像一只巨禽席地纵起,彭宗铭使使轻功,衔尾追去。”

    菩提门第四道关隘,金城坛残墙废墟处.正展开一阵惨厉的厮杀激战,吴碧影和-位脸蒙黑布的女人,被菩提门中人包围得水泄不通,正在舍命的苦战中。

    两人身形纵落隐处,彭宗铭惊疑不安的道:“罗伯父,郑老前辈和影姊被他们困住了。”说着,跃身就再向前面扑去。

    苍松睡客罗奇-手拦阻的道:“铭儿,别慌,郑道友和影儿目前还不致会有凶险,这伙围战的菩提门中人,除了有不少高手外,三个掌门人恐怕还没有在内,咱们设法先把这些牛鬼蛇神-网打尽。”

    说到这里,倏地向彭宗铭问道:“铭儿,咱们来时,你影姊给你那颗雷霆子,是否带在身上?”

    彭宗铭听得微微-摆,不安的道:“雷霆子藏在铭儿身上,罗伯父,咱们如果把这颗雷霆子扔出去,郑老前辈和影姊,岂不亦要遭害在里面?”

    苍松睡客罗奇稍作半晌沉思,倏地道:“铭儿,你在此相候,待罗伯父冲进他们重围,把郑道友和影儿突围援救出来,到时,老夫和她们二人突围往暗云坛方向去,菩提门中孽障必须衔尾急追。”

    苍松睡客罗奇说到这里时,简略而扼要的向彭宗铭叮嘱数语,接着从藏身处,取出-根拇指粗尺来长,似木非木的短棍,疾扑激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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