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瞬工夫,篮家凤已和藏在木床一侧的方秀梅换了过来。
原来,方秀梅早已在木榻一角处,打了一个洞,人早已藏在洞中,外面铺上平整的垫被、床单,外面瞧去,全无底迹。
但闻韦刚轻轻咳了一声,道:“蓝姑娘,在下可以上去么?”
蓝家风本已躲了起来,闻言不得不伸出头来,说道:“你一定要糟踢我,那就上来吧!”
下面的事,有污笔墨,不谈也罢。
一切事情,都按照着方秀梅和蓝家凤的计划进行。
牺牲的是笑语追魂方秀梅,但她却紧咬樱唇,忍受破瓜之苦。
低婉的呻吟声,却发自蓝家风口中。
一阵风暴过后,方秀梅推开了韦刚,利用棉被的阻遮,又换上来蓝家凤。
巧妙的配合,使得这移花接水之策,进行的天衣无缝。
但韦刚非好与人物,适才,虽被欲火烧晕了头,但事后,却突然恢复了冷静,对蓝家风要求他蒙上眼睛一事,动了疑心,略一沉思,突然地伸手拉下了蒙面黑巾。
眨眨眼,凝眼望去,只见蓝家风双手掩面。正自樱吸娇蹄。
这一代魔头,面对着人间绝色的美女,突然间,生出了歉疚之心,轻轻叹息一声,慰道:“姑娘不用哭了,在下必尽我之力,助姑娘君临天下,使武林人人臣伏。”
伸手去拉蓝家凤掩面右手。
蓝家风右手一甩,道:“不要碰我。”
韦刚道:“在下心中不安得很,姑娘心中怒气难消,你打我几下消消气吧!”
蓝家凤想锁形适才糟蹋方秀梅的气势,不禁心失火起,右手一挥,左右开巧,打了韦刚两个又脆又响的耳刮子道:“快些给我走,别再瞧着我。”
这两掌势倒不轻,打的韦刚双脸部微微肿了起来。
韦刚目光微转,看看大木床上,只有自己和蓝家风,微一笑,道:“打的很好,但愿你消去了心头一口气。”
蓝家凤道:“你快出去。”
韦刚道:“我走,我走,跃下水榻,穿上衣服,打开房门。”
蓝家风突然失声喝道:“等一等。”
唰的一声,撕下了一片床单,道:“拿去这个。”
呼的一声,投了过去。
韦刚伸手接过,只见一片白单上,点点殷红,那正是一个少女贞的标志。
蓝家凤道:“你好好的收着……”
韦刚道:“在下当视它珍逾生命。
蓝家风道:“快给我滚出去。”
韦刚微微一笑,带上房门而去。
蓝家凤等候一阵,穿好衣服,悄然下床,开门一看,韦刚真的已去,呼出方秀梅,拜伏于地,道:“你救了小妹。
但却害了自己!“
方秀梅双目中泪光盈盈,脸上却是一片肃穆,缓缓说道:“凤妹妹,你起来……”
扶起蓝家凤缀黯然接道:“不用太感激我,我最为了天下武林同道,也是为了江兄弟,我方秀梅才把保留数十年的处子之身,作了这一件有益武林的事,我一点没有痛悔,也不会为此伤心。”
蓝家风黯然泪落,道:“姊姊当真最人间奇女子,外面对你的误会太多,但这都将成为过去,小妹一旦有出头之日,必将昭告天下,使武林都知道姊姊的真正为人。”
方秀梅敌一笑,道:“妹妹,快些去前面瞧瞧,咱们费尽了心机安排,姊姊我也牺牲了清白,如是事后因一些小节疏忽,被韦铅发觉了那可是大大失悔的事。”
蓝家风点点头道:“多谢姊姊指点……”
转身向外行去,行到门口时,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说道:“妹姊,藏在室中等我,小妹心中有很多事要和姊姊商量。”
方秀梅笑道:“此时,不是咱们畅叙情怀的时候,你要去见韦刚,想法子催他动手,姊姊也想法子离开这里,我走一刻,就少一刻被韦刚发现的危险。”
蓝家风道:“小妹一切从命,我这就去见韦刚。”
方秀梅道:“慢着。”
蓝家凤道:“姊姊还有什么吩咐?”
方秀梅道:“你不能就这样去见他……”
蓝家风道:“那要怎么样?”
方秀梅道:“你要犹抱琵琶半遮面。记着,在韦刚面前,破瓜的是你,所以,你要用黑纱遮面,举动之间,常常要流露出心中的疼和恨。”
蓝家凤道:“小妹知道了。”
取出一方黑凰,蒙在面上,缓步向外行去。目睹蓝家凤离开之后,方秀梅突然间变的十分脆弱,两行泪水,夺眠而出,匆匆整理好床褥,悄然而去。
且说蓝家凤行入大厅,瞥见韦刚正大步入厅而来,立时喝道:“站往”
韦刚停下脚,双目盯注在蓝家风蒙面黑纱之上,道:你是凤姑娘。“
篮家风道:“你忘性很大,似乎已记不得我了。”
韦刚道:“为什么用黑纱蒙面?”
蓝家凤道:“你糟蹋了我,要我何颜见人,只好蒙起脸了。”
韦刚道:“姑娘差矣咱们早晚要成夫妻…”
蓝家风接道:“至少,咱们现在还名份未定,大礼末行,我说过你要在婚典之前蹂躏我,就别想在婚礼之前看到我……。”
韦刚微微笑,接道:“可是目下事务繁多,咱们的事必要常作商量,如何能够不见呢?”
蓝家凤道:“所队,我想了这么一个办法用黑纱蒙起脸来,在我们未举行婚典之前,我要用黑纱蒙面。”
韦刚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如此贞烈,在下实是有些惭愧。”
蓝家凤冷冷说道:“如不为了武林大局着想,我宁可自绝一死,也不会让你在未婚之前,先糟蹋了我的身体。”
韦刚道:“事情已经过去,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蓝家风道:“我二十年的清白,已被你玷污,放在心上又有什么法子……”
语声一顿,道:“你又进来干什么!”
韦刚道:“找姑娘。”
蓝家风吃了一惊,暗道:“如非那方秀梅催促我早些离开卧室,正好要被他撞上,露了隐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韦刚道:“我来请示贤妻……”
蓝家风道:“不许这样叫我,要叫我也等咱们行了婚礼之后。”
韦刚微微一笑,道:“好!我是一切从命,咱们何时动手?”
蓝家风道:“自然是越早越好。”
韦刚道:“咱们一个时辰之后出动,姑娘传谕你的属下,要他们早些准备一下。”
蓝家风沉吟了一阵,道:“韦郎,咱们要不要通知王修一声!”
这声韦郎,叫的轻柔婉转,动人之极。只听得韦刚身上的骨头突然一轻,笑道:“这可由贤……”
突然改口道:“由姑娘作主了。”
蓝家凤温柔的说道:“我想应该通知王修一声,刚才他告诉过我,他们那边还有很多的人手。”
韦刚笑一笑,道:“姑娘可是准备要他们相助?”
蓝家风道:“多几个人,总是好的。”
韦刚笑道:“好!你通知王修一声,要他们在一个时辰之内,把所有之人集中巫山下院,听候调遣。”
蓝家凤摇摇头,道:“这样不行!”
韦刚奇道:“为什么?”
蓝家风道:“听说他们的人手,大都是疲累不堪之身,须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才能恢复体能和人决战,如若要他们出手,那就只有看他们的休息时间了。”
韦刚道:“其实,那些人,一点武功,实在无法帮助咱们什么,要不要他们,都无关紧要。”
蓝家凤心中暗暗道:“这韦刚生性阴沉,喜怒难测,要对他来点手段才成。”
心中念动,轻轻叹息一声,道:“以十二金钗的武功而言,自然是用不着别人帮忙,再说,别人也帮不上忙,不过,要他们到场瞧瞧,那也是一桩十分重要的事情。”
韦刚道:“当今之世,除了姑娘之外,再也无一人,放在区区眼下。”
蓝家凤道:“你此刻的处境,和过去不同,所以,在做人作事方面,不能和过去一样了。他们虽不能帮助你,但却一定要他们在场,你现在是在帮助武林同道,要他们目睹实情,他们才会把此事广为传扬。此事过后,你即将是受武林敬重的人物,行进所至,凡是武林中人,都将倒履相迎。”
韦刚道:“原来如此,在下从未想过这点。”
蓝家凤道:“这些敬意,乃是由人心底发而出,比起统率武林、号令江湖的武林至尊,还要荣耀上千倍万倍。”
韦刚哈哈一笑,道:“好啊,我如有此荣耀,你也将一般的受他们崇敬了。”
蓝家风道:“妻以夫贵,我是你的一分子,自然也能分享到你的荣耀。
韦刚轻轻叹息一声,道:“当年我在江湖之上,恶迹太多,两手血腥,纵然我拯救了武林大劫,只怕他们也未必会对我崇敬。”
蓝家凤心中暗道:“我还道你不知良已防忽迹,想不到竟是明知故犯,实是死有余辜了。”
但情势迫人蓝家凤不得不设法软言相慰,柔声说道:“虽然你过去杀了很多人,但那只是少数人的事情。目下你救的是整个武林,相比之间,那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韦刚道:“好吧,一切都听你的安排我去找王修来。”
蓝家凤道:“不用劳动你了,目下已和蓝天义形成两阵相对之局,咱们可以主动攻袭对方,人家也可以先行了手攻来巫山下院。此事不可不防。”
韦刚道:“不错啊!姑娘足智多谋,日后对在下必有大助!”
蓝家风道:“希望你能听我的话。”
韦刚微微一笑,接道:“我不是件件事都依你了么?”
蓝家风伸出手去。轻轻的握住了韦刚的右手,柔声说道:“我去见王修,你也要准备一下,我尽快赶回来,决定咱们动手的时刻。”
韦刚只觉那滑腻柔绵的玉指,触在肌肤之上,顿觉椅念泛动,心跳加速,左手一弯,把蓝家凤揽入怀中,蓝家凤暗里咬牙、本待让他温存片刻,但见他目光中暴射出欲念之火,急急推开了韦刚道:“快些走吧!咱们分头办事。”
韦刚道:“你要小心啊!”蓝家风道:“不要紧,我带着六燕,七燕同去。”
韦刚道:“最好多带几个人同去。”
蓝家凤点点头道:“我会为你珍重。”
这句话情意款款,听得韦刚哈哈大笑,带着满心欢愉甜蜜转身而去。
蓝家风招呼来六燕、七燕,匆匆赶向王修等的停身之处。
再说方秀梅悄然由后窗溜去,赶回茅舍,行至途中只见王修早已在林边等候。
这位号称神算子、胸罗万有的人物,正独自站在道旁一株老榆之下,脸上是一片凝重忧虑,呆呆出神。显然,事情的发展,已出了他智慧之外,使得这位江湖上公认的智多星,亦有智穷无力的伤感。
方秀梅停下脚步,道:“王兄,什么事,想将这样入神。”
王修似是根本未瞧到方秀梅,但又似早已料到她会来一般,握缓移动目光,盯住在方秀梅的脸上瞧了一阵,语气沉重的说到:“姑娘好么?”
方秀梅了然这句话的含意,目下武林正遇前所未有的劫难,而且正向面临着最后的存亡机会,情势的脸恶,使智计已无能为力,唯一的解决之法,是一场面对面的生死之搏。
方秀梅感觉到王修那一句简锻伯问话,字字如铁一般,破打在自己的心上,但她却强自忍着心中剧烈的创痛,缓缓说道:“蓝姑娘很好!
她虽然尽力想抓制着内心的激动但她的声音,仍然有些颤抖。
王修双目突然一亮,脸上的忧苦,也似是消退了不少,沉声说道:“蓝姑娘可是为了大局,已牺牲了自己的清白……”
她本想说牺牲了清白的身子,但话到口边,又觉着不好出口。方秀梅只觉鼻孔一酸,无法忍耐,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急急别过脸去,拂拭去泪痕。
王修长长吁了一口气,道:“难得啊?她小小的年纪。竟有着这等博大的胸怀,实是叫人感动的流泪。”
方秀梅一咬牙关,忍下心头的酸楚,轻轻叹息一声,道:“她是个聪明绝世的姑娘。王兄自不能以常情测度。”
王修接道:“她加惠了这一代武林同道,虽然她的身躯受到了玷污,但她的灵魂和气度,将永为武林中百世敬仰的人物。”
方秀梅嗯了一声,道:“是么?”。
王修正色说道:“自然是了,姑娘难道不觉着蓝姑娘牺牲清白,是救世慈航,普渡众生么?这中间也有你我。”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说的也是,不过……”
方秀梅道:“不过,咱们不能使这件事,传入江晓峰的耳中。”
王修道:“那自然。”
方秀梅道:“那就成了,走吧!咱们回去和他们也商量一下。”
王修道:“和什么人商量?”
方秀梅道:“必然要设法说服江晓峰,无论如何,要他忍耐,王兄最好能安排,不让他同时的瞧到蓝家凤和韦刚。”
王修点点头,道:“好,在下听从姑娘,尽量不让江晓峰同时瞧到蓝家风和韦刚两人。”
方秀梅道:“韦刚早已存了杀江晓峰的用心,如是一旦被江晓峰瞧出那韦刚和蓝家风的亲热,势必要引起江晓峰的妒火,不顾一切的拼命了。”
王修道:“我明白,姑娘放心,在下会作防范。”
方秀梅叹息一声,道:“我有些累了,希望能休息片刻!”
王修道:“咱们回茅舍中休息一下……”
一面举步向前走,一面接道:“说服蓝家凤牺牲清白。实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但姑娘竟然办到了。”
方秀梅有苦难言,咽了一声,未再接口。
沉默中,行近了茅舍。
江晓峰大步迎上来道:“两位见着蓝家风了么?”
王修道:“见到了她很好。”
江晓峰道:“咱们要几时动手?”
王修道:“大概快了吧!”
江晓峰目光微转。只见方秀梅脸色黯然,独自向茅舍一角行去,不禁心中一动,暗道:“方姊姊的行动,有些反常,往日见我之面,不管何时何地,均极亲切,这一次却似有意的要避开我。”
心中念转,人却跟着行了过去,低声说道:“方姊姊,你不舒服么?”
方秀梅道:“我只是有一点累,很想休息一下。”
江晓峰道:“妹姊,你的脸色不好,可是凤姑娘苦了你了!”
方秀梅心如刀割,但她尽了最大的气力,抑制着激动的心情,忍着不让泪水落下,道:“不要胡乱猜想,蓝姑娘对我很好,唉!她应付韦刚,费尽心机,日后,你要好好待她。
江晓峰似是不太懂方秀梅言中之意,但又似有些懂,点点头,道:“姊姊说的是,小弟定当遵照姊姊的吩咐,这一年来,她数度救我之命,单是这救命之恩,我就报答不尽了。”
方秀梅勉强一笑,、道:“那很好姊姊想休息一下,你也该休息一下,现在,必须尽量保养体能,说不定,咱们随时要和大道教动手。”
说罢,闭上双目。
她虽然有着钢铁一般坚强。但此时此情之下。也难忍受,一闭双目,挤下来两点泪水。
江晓峰征了征,道:姊姊,你哭什么?“
方秀梅还未来得及答话。王修抢先说道:“江少侠,请这边来。”
江晓峰缓步行了过去,道:“老前辈我方姊妹有些不对?”
王修笑道:“她这几年来,到处奔走,希望能挽救武林危难,此刻已面临最后关头,心中倒是有些沉重和感伤,难怪她心情激动了。”
这理由很勉强,江晓峰皱皱眉头,哦了一声,未再多问。
王修望望天色,道:江少侠,你是否也要休息一下?“
江晓峰道:“用不着,在下的精神好的很。”
王修道:“好!咱们谈谈如何?”
江晓峰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前辈有什么指教,晚辈洗耳恭听。”
王修笑一笑,道:“咱们年来,不但是身处逆境而且一直是在危亡脸难中,随时可能被天道教中人所追杀。”
江晓峰道:“这个晚辈明白。”
王修道:“武林已到了道消魔长的极峰,而唯一能保存武林正义的,只有十二金钗的反击之力,但能够役使十二金钗的人,举世之间,只有一个韦刚。
江晓峰点点头,道:“所以咱们要对他百般迁就了?”
王修笑一笑,道:“是啊!一个人如果要成大功,立大业,争取千秋美名,必须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
江晓峰道:“什么条件?”
王修道:“付出很重的牺牲。”
江晓峰淡淡一笑,道:“老前辈可以放心,晚辈早已有了必死之念,但望能和蓝天义,放手一搏,虽死何憾。”
王修道:“江老弟豪气天下,不过,有很多事、在小人奸雄眼中看来,虽然不算什么,但在英雄豪杰的心目之中。
却是比死亡更为重要。“
江晓峰道:“千古艰难唯一死,什么事会比死亡更重要呢?王修沉吟了一阵,道:“割爱……。“
江晓峰道:“割爱?”
王修道:“不错,割爱是豪杰人物的大苦之一,自然我举说的例子,也未必十分恰当。”
江晓峰轻轻叹息一声,道:“宝剑送与烈士,红粉赠与佳人,如果割爱是值得的,那也就没有什么痛苦可言了。”
王修摇摇头,道:“世上之事,偏有很多难如人意之处。”
江晓峰眨动了一下星目,道:“老前辈,我不懂你的意思可否说的明白一些。”
王修长长吁一口气,道:“有一句很不雅的话说出来,希望你江老弟不要责怪在下。”
江晓峰道:“老前辈只管请说晚辈洗耳恭听。”
王修道:“那句话是,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江晓峰略一沉思,脸色大变。
王修接道:“这不但糟踏了那朵鲜花,而且也伤害了养花人的苦心,世间伤情事,莫过于此了。”
江晓峰道:“老前辈,你这处处暗示,可是指那蓝家风姑娘而言么?王修道:“不错,正是说的蓝家风。
江晓峰道:“老前辈可否说的明白一些?”
王修道:“也好,咱们好好商量一下。”
江晓峰精神肃然的说道:“老前辈请说吧!晚辈自信还可以承受得起。”
王修沉声说道:“那很好,大丈夫应该能提得起,放得下。”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韦刚控制着十二金钗,但他有一个一条件,才肯帮咱们对付那蓝天义。”
江晓峰道:“要蓝家凤嫁他为妻,才肯帮咱们对付天道教么?”
王修道:“正是如此。”
江晓峰整个脸变成了惨白之色,人也在微微的发抖,但他仍然强自忍了下去,道:“这件事,要问蓝姑娘了。”
王修虽然瞧到江晓峰的激动之情,但此情景之下,只好装作没有瞧到,淡淡说道:“自然要问蓝姑娘,问题是在下想先请教江少侠,对此事的看法如何?”
江晓峰道:“只要蓝姑娘同意了,在下并无反对之意。”
王修道:“这件事说起来,是一件很大的悲剧。”
江晓峰道:“应该说是一件喜事,怎会是一件悲剧呢?”
王修道:“蓝姑娘是在牺牲自己,为挽救天下武林同道,她牺牲自己一生,如是我的看法不错,事成之后,她可能自绝一死。”
江晓峰黯然叹息一声道:“你们去说服蓝家风吧,在下……”
只觉一阵心酸,热泪夺眶而出。
王修似乎是忽然间变得十分冷酷,瞧也不瞧江晓峰一眼,打铁趁热的说道:“如是蓝家风不答应这件事,咱们还要麻烦你江少侠了。”
江晓峰道:“麻烦我什么?”
王修道:“麻烦你江少侠从中帮忙。说服蓝家风答应韦刚。”
江晓峰感到王修之言,字字如刀。刺人心中,不禁怒火直往上冲,冷冷喝道:“老前辈,我江晓峰一向尊重你……”
王修道:“这个,我知道而在下也一向敬重江少侠。”
江晓峰道:“老前辈知道蓝家凤是我的什么人?”
王修道:“不太清楚。”
江晓峰道:“她已与我私定终身,可以说是我的妻子。”
王修道:“哦!所以,江少侠不赞成这件事了。”
江晓峰道:“在下不反对,也就是了,若要我去说服自己的妻子,改嫁他人,要我姓江的如何启齿呢?”
王修道:“江少侠知道割肉喂鹰的故事么?”
江晓峰道:“那是佛,而我江晓峰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王修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弟,小兄年长……”
江晓峰冷冷道:“不用叫的这么亲热。”
王修苦笑一下,道:“江少侠,滔滔人间,能够说服蓝姑娘嫁给韦刚作妻子,恐怕只有江老弟一个人,你如撒手不管,这件事,岂不是很难有功成之望了么?”
江晓峰道:“你被江湖上称作神算子,也自负胸罗玄机,学究天人,没想到你只会在女人身上打主意。”
这几句话说的很重,但王修却镇静如常,淡淡一笑,道:“牺牲一二人,挽救千万人,难道这也是人间的罪恶么?”
江晓峰道:“你为什么不牺牲自己呢?。
王修道:“如若王某一死,能救武林同道,在下挫骨扬灰,含笑九泉。”
江晓峰仰天打个哈哈,道:“神算子呵,神算子,我江晓峰今天算认识你了。”
王修神情肃然的说道:“武林大劫过后,如是江少侠、我、凤姑娘还活在世上……。”
江晓峰道:“怎么样?”
王修道:“区区愿在两位面前,横剑自绝一死。”
江晓峰冷冷道:“为什么?”
王修道:“今天在下劝说江少侠,转劝蓝姑娘答应下嫁韦刚,是为了天下武林同道,等大事完成之后,在下在两位面前自绝一死,以谢愧对两位之咎。”
江晓峰冷笑一声道:“你认为我会被你说服么?”
王修道:“在下相信,江少侠,你定然会被区区说服。”
江晓峰冷冷道:“王修,这一次,你打错算盘,我能够置身事外,不闻不问,已经是给你很大的面子,我无法劝说蓝姑娘,也不能去劝她,阁下别再存说服我江晓峰的念头了。”
王修道:“江少侠如不答允……”
江晓峰厉声接道:“不答允你又怎样?”
王修道:“区区不会停下,一直要说服到你答允为止。”
江晓峰道:“你不怕舌焦唇干么?”
王修道:“这时刻,有不得一点错误,因为,我们已没有补救的时间了,一个处理不当,今后的武林同道,都将沦落于一片暗无天日的黑暗中,不但是我们这一代死无葬身之地。今后百年之内,也怕难有翻身的机会了,少林、武当等九大门派,都将成为让人凭吊的一个名词,天下所有的门派帮会,都将全被消灭,那时武林中只有一个蓝天义,只有一个天道教,天道教统制了武林。但帮助蓝天义打天下的人,在蓝天义药物控制之下,都将很快的老迈,逐渐的失去了武功。就算最蓝天人网开一面,不会杀他们,他们也将会很快的死亡……”
江晓峰似是被王修说动了,忍不住接口问道:“蓝天义总不能一个人唱独脚戏。”
王修道:“不错,他不会一个人独存江湖,但有一批人将代之而起,这些人,都是他从小训练的人手,对他无不言听计从,像十二剑童,和十二飞龙童子,才是他日后真正要用的人。
江晓峰道:“但六燕、七燕,也是他从小训练的人,而现在却背叛了他。”
王修道:“那最因为有一个蓝姑娘,知道解毒之法,江少侠别忘了,他在训练这些人时,都会暗中给他们喝了毒药,这些药物,如是不能解去。他们就永远为蓝天义所奴役,不知道人间还有别的事物,如韦刚在这一战中,不能和咱们合作,不但蓝家风和江少侠,会在这一场搏斗中死去,区区和方姑娘,以及此刻留在这里的所有老人,都会在这一场搏斗中,全部死绝。”
江晓峰道:“韦刚统率的十二金钗难道能和蓝天义并存武林么?”
王修道:“两个魔头自然不能并存,但那是另外一件事……”
江明峰道:“两人如若要发生火并,岂不是对我们十分有利,怎能谈是另外一件事?”
王修道:“如是我们不能和韦刚合作。韦刚决不会用十二金钗之力,先和蓝天义拼个死活,其必将存着鹤蚌相争,渔人取利之心,如是我们这批人,先被蓝天义杀死,以后,两人火并的胜负,似乎是对咱无关了,但对武林大局,则是一样的悲剧后果。”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愿闻其详。”
王修道:“两人火并一仗中,设若蓝天义胜了,其中悲惨情形,已如上述,如是不别胜利,必亦起称霸江湖之心,他没有蓝天义那一套计划周密的方法,只有采取一个杀字,残余的一些武林同道后果如何?不言可喻了。”
江晓峰长长吁一口气,神色间一片圈然、终于,流下来两行泪水。
谁说丈夫不弹泪,只为来到伤心处。
王修并未理会江晓峰黯然泪下,神情一片庄严的接道:“严格的说,蓝天义和韦刚统率的属下,都不能算是人,至少,不能算正常的人,蓝天义凭借一种药物,使属下在茫然无知中听命于他,韦刚统率着十二金钗,用药物和一种很特别的方法,练成了一身邪恶无比的武功,江老弟,你亲眼见到过十二金钗,也曾和他们动过手,想想看,她们终不算人”
江晓峰道:“不知那韦刚用的什么方法,竟会把十二金钗练成那样的人物”
王修道:“那不是韦刚,韦刚没有那份可能,这是蓝夫人的设计,韦刚只不过是执行这次训练计划之人罢了。蓝夫人如若没有死,也许她能想出对付韦刚的法子,可惜蓝夫人早已死了但闻一声清脆的声音,接道:“但她的女儿还活在世上,血债血还,母亲留下的罪恶,作女儿的自然是应该代她付清。“
江晓峰和王修大约都在心清激动之时,竟未能率先听得步履之声。
两个人转头望去,只见来人正是蓝家凤。
蓝家风目光一掠王修,按道:“老前辈这防守太过松懈了。
一路上,竟然没有人阻止于我,如若来的是韦刚,岂不全部听到你们的谈话。“
王修神意庄肃,缓缓说道:“那是因为来的是你蓝姑娘,他们才不会拦住你,如是换了一个人,我们早就得到警讯了。”
话声一顿,接送:“蓝姑娘来了好久了?”
蓝家风道:“我刚刚到,听到你们最后两句话。”
江晓峰站起身子,道:“凤妹妹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谈你。”
蓝家凤道:“我的时间不多,还有要事和你们商量,江郎有话,简要说明。”
口中说话,目头却扫掠了静坐在茅舍一角的方秀梅一眼。
江晓峰黯然说道:“王修在劝我。”
他似有难言之苦,说了一句又停了下来。
蓝家风道:“劝你些什么?”
江晓峰道:“他要我奉劝姑娘,在目下情势之中,咱们成该牺牲。
蓝家风淡淡一笑,道:“如何一个牺牲之法?”
江晓峰道:“尽咱们所能,挽救这场武林大劫,包括了咱们的身心。”
蓝家风沉吟了一阵道:“我有些明白了,你可是劝我答允韦刚之求了,嫁给韦刚。”
江晓峰道:“小兄细想王修之言,却也是至理,牺牲咱们拯救世人,这死法,也是值得了。”
蓝家风道:“你同意么?”
江晓峰道:“男子汉大丈夫,要自己劝告自己的妻子,去嫁给他人,还有何颜面能够立足于天地之间?……”
蓝家风也变得一脸肃然,接道:“你不同意?”
江晓峰道:“我同意,你去嫁给韦刚,借十二金钗之力,先消灭蓝天义。”
蓝家凤淡淡一笑,道:“江晓峰,你果然是大仁大义的英雄。”
江晓峰苦笑一下,道:“不受激讽我,我内心中痛如刀搅。”
蓝家风道:“但你还是同意了王先生的劝告,让妻救世,在武林之中,大约还是江少侠创下此例,难道还不够当得大仁大义的英雄么?”
江晓峰道:“但我心中明白,自己无法忍受下这一份刻骨的相思,也无颜再见天下英雄,如能战死在这一仗之中,固然是好,就算我没有战死,剿灭了蓝天义之后,我也要自绝而死。”
蓝家风道:“你有让妻与人的雅量,为什么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江晓峰摇摇头,流下泪来,道:“风妹,不要再逼我了,我已经将到崩溃之镜。”
蓝家风缓缓行进江晓峰,梁声问道:“那是你真的很喜欢我了?”
江晓峰道:“小子无能,连自己的妻子,也保护不住,而且还要哀劝她下嫁别人,天啊,我江晓峰究竟是一个名个什么人啊?”
突然双手一抬。插在脸颊之上。
他落手很重,掌指到处,不但指痕宛然。而且,口角处,汩汩的流下鲜血。
蓝家风无限怜惜的说道:“江郎,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江晓峰两手蒙住双目,鲜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他心中痛苦到极处,也惭愧到极处。竟是不敢望蓝家风一眼,说道:“凤妹,咱们牺牲吧!希望你振作起来,挽救一次武林大劫。”
蓝家风道:“若是我不管应呢?”
江晓峰突然放下双手,满脸泪痕、鲜血,悲壮的说道:“你要答应……”
蓝家风接道:“但你不是我,江晓峰是蓝家风的未婚丈夫,但江晓峰究竟还不是蓝家风啊!”
江晓峰无限痛苦的说道:“凤妹,我求你答应吧!为了拯救世人。也为了替武林保留一份元气,也是为了我……”
蓝家风道:“为了你?”
江晓峰道:“不错,为了我。”
蓝家风道:“为武林保留元气,为苍生保平安,这些我都明白,但为了你,恕我有些不明白了,为了你什么?”
江晓峰道:“为了我这份衷心的请求。”
蓝家风道:“这么说来,你是真心真意的要我嫁给韦刚了。”
江晓峰黯然说道:大势所促,情非得已,还望风妹三思。“
蓝家风沉吟了一声,道:“你明白点说,是不是真的要我嫁给韦刚。”
江晓峰回顾了王修一眼,只见王修的脸上。肃然中透出一片渴望,不觉一呆,咬咬牙,道:“句句实言,由衷而发。”
蓝家风淡然一笑,道:“如是我应付韦刚,失去了清自,身子,你要怎么对我?”
江晓峰怔了一怔,问道:“你成了韦刚夫人之后,是么?”
蓝家风摇摇头,道:“我不是韦夫人,此心已许江郎,你要我应付韦刚,救救武林同道,在我的感觉之中,那只是奉了丈夫之命行事……”
江晓峰接道:“你怎么这样说了?蓝家风道:“你可是有些怕了,这茅舍中没有外人,恕我说话放肆一些。事实上这件事已如弦上之箭,咱们不得不谈个清楚了,江郎,有一句小童子都明白的话,说既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办得到么?你怕我白壁玷污,辱了你们江家的门媚,是么?“
江晓峰道:“风妹,好女不嫁二夫,烈马怎配双鞍,我……”
蓝家风接道:“但我是好女啊!应付韦刚,拯救武林同道,都是你给我出的难题,你是让我违抗夫命呢?还是要我舍身救世,别人要我如此,你可以责怪我不受妇道,红杏出墙,但我却是遵从了丈夫之命,难道也有错么?”
江晓峰愣住了,他似是未想到蓝家风竟会有如此尖锐的反应,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王修突然高声说道:“江兄弟,如是蓝姑娘为了救人救世,纵然玷污了清白,不但未损风标,且将更为后世人所敬仰,当年西施为国舍身,传诵千代,江兄弟,你……”
江晓峰冷冷地说道:“王先生,我们夫妻的事,用不着你管。”
王修轻轻叹息一声,低声吟道:“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这是白居易《琵琶行》最后两句,充满著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伤感,王修吟来,倍觉伤感,话声未住泪水已滴落胸前。
江晓峰突然抱拳一揖,道:“王老前辈,晚辈明白了。”
勉强一笑,接道:“风妹,你去吧!灵犀一点春常驻,雨不打花花不艳。”
蓝家风道:“江郎,你真能忍得下这些屈辱么?”
江晓峰道:“为武林同道,天下苍生,我江晓峰认啦!”
王修道:“蝉噪林松静,夜黑灯更明,江兄果不愧一代英杰。”
蓝家风口齿启动,欲言又止,却缓缓转过身子,和王修约好了动手时刻,才匆匆而去。江晓峰心中一片杂乱。两人虽然谈了很久,江晓峰却是,句也未听到。
方秀梅一直静静的坐在茅舍一角,直待蓝家风离去之后,才缓步行了过来,沉声说道:“王兄,蓝姑娘可是和你约定了动手的时刻?”
王修道:“不错,咱们也该好好准备,这最江湖中正邪存亡的一搏,咱们不能有丝毫的疏忽。”
方秀梅道:“还有好长的时间?”
王修道:“很充裕,还有六个时辰。”
方秀梅木然一笑,道:“但愿这一战,仗凭十二金钗之力,和王兄的临敌智谋,一鼓而平天道教,再要拖延下去,我们都已经筋疲力尽,无法再支撑下去了。”
王修神情肃然的道:“事实上,这也是最后一个机会……”
声音突然放低,接道:“英雄豪杰,谁甘愿绿巾压顶,方姑娘,你要好好劝劝江少快,为了大局……”
方秀梅接道:“我明白,你去和多星子研究一下对敌之策,江少侠的事,交给我办。”
王修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茅舍中,只余下了江晓峰和方秀梅两个人。
方秀梅缓缓行到江晓峰的身侧,低声说道:“兄弟,兄弟……”
江晓峰不知想什么,想的十分入神,竟然未听到方秀海呼叫之言。
方秀梅只觉一阵心酸,泪水滚滚而下,高声叫道:“江兄弟!”
江晓峰抬头望去,只见方秀梅满脸泪水,不禁一呆,黯然说道:“姊姊,你是为小弟哭么?”
方秀梅摇摇头,道:“不是。”
江晓峰道:“啊!那么姊姊是为何人流泪?”
方秀梅缓缓说道:“琵琶他抱,蝉过别技,固然是大丈夫用心之事,但世间还有着比这更为可悲的事,姊姊我哭的是哑童吃药,有苦难言。”
江晓峰茫然道:“我听不懂你的话。”
方秀梅道:“以后,你会懂的……”
举起右手,拂拭一下脸上的泪痕,嫣然一笑,道:“兄妹,咱们淡淡蓝姑娘的事。”
江晓峰道:“刚才的活,姊姊都已经听到了。”
方秀梅接道:“我听到了。”
江晓峰道:“听到,那就不用谈了,我江晓峰要双手捧妻,送给他人,这……”
方秀梅淡然一笑,按道:“兄弟,我瞧不会这么严重吧!
江晓峰听得眼睛一亮,道:“姊姊的意思是……”
方秀梅道:“我瞧那蓝家风聪明的紧,必有奇策应付韦刚,决不会让韦刚占有了她的处子之身,污她的清白。”
江晓峰道:“姊姊,你还不明白么?”
方秀梅道:“这一次该轮到姊姊糊涂了。不知要我明白什么?”
江晓峰道:“王修先已替那蓝家风打好了底子,他们早已设计好了,逼我戴上一顶绿帽子就是。”
方秀梅道:“这些事,蓝姑娘怎好和王修商量,要商量她也会和姊姊我商量!”
江晓峰道:“姊姊和王修同去巫山下院,姊姊却回来的晚些。想必是在和蓝姑娘商量这件事。”
方秀梅道:“对,蓝家风和婶姊谈到韦刚的事,但她说的很有把握。”
江晓峰道:“她怎么说?”
方秀梅谈谈一笑,道:“她若能够活着,就会为你保持清白的身子。”
江晓峰道:“反过来说,如若她失去清白,她就变以身相殉。
方秀梅道:“不错,听她的门气,斩钉截铁,全无商量余地。”
江晓峰道:“梯梯没有劝劝她么?”
方秀梅道:“你是否真的希望我劝说她呢?”
江晓峰心头一震,道:“既然让小弟矛盾的很。”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路然让姊姊赶上了这件事,决不能让兄弟吃亏,也不会让一个残花败残的蓝家风陪你一辈子。”
江晓峰一脸茫然之色,缓缓说道:“姊姊,对付韦刚,你能有什么法子?”
方秀梅沉吟了一阵,突然抬头来道:“兄弟你是否很相信姊姊的话。”
江晓峰点点头,自然相信。
方秀梅道:“好,那你就不要再追问下去,姊姊保证蓝家风会为兄弟你留下清白的身子——”
微微一笑道:“你现在要静下心来,咱们一面要和天道教作生死之战,一面也要防备韦刚和十二金钗,咱们的人手,虽然不算太少。但真正能和人动手一拼的确已不多,兄弟,你也是这一场搏斗中的主力人物,因此,你必须振作起来,说不定,你要肩负缓极重大的责任。”
江晓峰心中虽然仍极怀疑,但也不便再多追问,点点头;道:“小弟一切从命就是。”
这时,王修匆匆行了进来,一拱手,道:“群豪都已陆续醒过来,这一场好睡。已使得大部分人,恢复了体能,江少侠,这大概是正邪存亡最后一次的决战了,江兄要身负大任。”
江晓峰点点头,说道:“在下定当全力以赴,死而无憾。”
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接道:“我义父何在?我要和他谈谈。”
王修道:“他去办一件事……”
方秀梅急急接道:“王兄,呼延啸武功高强,武林中人人皆知,小妹又亲自见过他,役用群鸟攻击人的威力,那当真是排山倒海,前仆后继,王兄遣人办事,也该遗派别人前往,何以竞派了呼延见这等高手他去?”
王修轻轻叹息一声,道:“别人也办不了,而且,兄弟觉着,此时此情,咱们应该未雨绸缨,不能不先作准备。”
方秀梅道:“什么事,这等重要?”
虽然茅舍别无他人,但王修仍然小心翼翼的回顾了一眼,道:“对天道教一战之中,以十二金钗为主,姓负关键,自然也以十二金钗武功决定了,但这一战之事,咱们却得面临着十二金钗的大敌……”,方秀梅接道:“那是说,呼延兄要办的事,和对付十二金钗有关了。”
王修道:“不错,这是碰运气的事,兄弟心中实也全无把握。
方秀梅道:“王兄可不可以说出一点内情给我们听听?”
王修看看天色,道:“如是两位不用坐息养神,咱们还有一段时间,共作详谈。”
王修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件事和江少使的关系最为密切……”
江晓峰听得一征,道:“又和在下有关?”
王修额首道:“是的,不但最有关,而且关系密切至极。”
江晓峰道:“在下实在想不明自。”
王修道:“江少侠和呼延兄,在一座山谷停留练武之事,总还记得吧!
江晓峰点头道:“此事过去不久,在下自然是记得了。”
王修道:“那谷中有一座很深的水潭……”
江晓峰道:“啊!可是和那潭中的一条红色奇鱼有关?”
王修点点头,道:“不错,你义父能够辨识天下千百种不同的鸟,却无法认出那潭水中的奇鱼,但他对此事,却念念不忘。
曾和我谈过山谷小潭水中发生的诸般奇事。
江晓峰问道:“就算那是一条奇鱼,但和在下有何关系?王修道:“大大的有关了,如果我推断的不错,那谷中的小潭,乃是地底洪流的水眼,它深不可测,和地下藏水触接,那条红鱼。也很像书中记载的成形火鲤,此物有如深山中的灵芝,尽管是书有记述,绘声绘影。但人世间,却是难得一见。“
方秀海道:“形成灵芝,人间仙品,传说食得此物,功能白日飞升,肉身成仙,不知是真是假。”
王修道:“成形何首乌、万年老参王,以及灵芝、雪莲,都为人间的极品,功能起死回生,延年益寿确然不错,但如说食用后能够肉身成仙,则是无凭之论,但这等自然界孕育的灵奇之物。
却有着助长功力,冲破体能极限的妙用了。
方秀梅道:“王兄把灵芝、火鲤,相提并论,想必两物有相近之处了。”
王修笑一笑道:“火鲤不成形,只不过能饱人口腹之欲,但如一旦成形,其名贵价值,则尤过灵芝了。”
方秀梅啊了一声,道:“贵在何处了”
王修道:“贵在腹中火丹,那地藏灵气,天蕴精华之物,如若能够取得,可使江少侠数日之间,成为天下第一奇人。”
江晓峰道:“我……
王修接道:“不错,是你,我已转告了你义父取丹之法,那成形火鲤,虽然能够翻江倒海,但如失去了内丹,片刻之后,即将枯血而死。”
江晓峰说道:“盗取火鲤内丹,确最一桩很危险的事。”
王修道:“除非是书上记载的方法不灵,呼廷兄应该是毫无危险,只是成与不成罢了。”
方秀梅道:“如是不成了,即将如何?”
王修道:“怎么是什么处境,仍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处境,也许会更为险恶一些,那也算是武林劫难未了,摆脱了天道教的控制,又将置身于韦刚的魔掌之下,只揭凭籍机智走得一步算一步了。”
方秀梅接道:“韦刚已答应过蓝姑娘,不再危害江湖。”
王修沉吟了一阵,道:“也许他说出这番话时是出于至诚之意,但他贼性难改,难保在胜过蓝天义后,不会改变主意但最使人担心的正是十二金钗。”
方秀梅道:“十二金钗,完全由韦刚控制,只要他不存心为恶,十二金钗怎会无故害人?”
王修摇摇头,道:“方姑娘,你明白玩火自焚这句话吧!从邪门歪道上练出的十二金钗,如何能够靠得住,据我观察,韦刚已轻改变了十二金钗的训练方法,已不是蓝夫人告诉他的原来办法,我想蓝夫人,只最想付于十二金钗武功,让她们变成对付蓝天义的利器,扫平了无道教之后,纵然不把他们一齐毁灭。、亦必有一个妥善的处置之策,但韦刚自作聪明,付予了她们一些灵性,”在他想来,想把十二金钗和自己结合在一起,别人就算知晓役施中十二金钗之法,但也难得心应手……“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也许韦刚还在自鸣得意,却不知道在这些邪恶方法中,训练出来的魔女,在长时清醒搏杀后,很可能逐渐的恢复智力,那时会成一个什么样的局面,想也不敢想了。”
神算子果然是一位胸罗万有的奇人,读书万卷,使他智慧如海,见微知著,闻一知十,一席话,直说的方秀梅和江晓峰由心底泛生出阵阵寒,相顾愕然。“
王修却较暖咳了一声,道:“也许我是多虑,但这多虑却有着极大的可能,咱们不能不防。”
方秀梅道:“王兄的高沦,实叫人如闻晨钟,小妹实是由衷的折服,但不知王兄何所计划,乃有收所得。”
王修道:“说穿了,并不稀奇。昨夜中十二金钗出动,搜杀无道教的暗桩,却未误伤咱们一人,当时,夜暗如漆,韦刚势不能追随十二金钗,指挥他们出手,凭什么能使那些借重药物,突破体能极限,形同僵尸的十二金钗,按他心意,分头行事,而又未出一点差错?”
方秀梅点点头,道:“有些道理。”
王修道:“也许这证明还不够明确……”
目光转注到江晓峰的脸上,道:“江少侠,你几乎吃了那十二金钗的大亏,想来,对十二金钗中人物的举动,记忆十分深刻。”
江晓峰道:“王先生要问什么?”
口气冷淡,显然对王修仍有着很深的成见。
王修淡淡一笑,道:“江少侠和十二金钗对阵之时,她们脸上是否有所表情?”
江晓峰沉吟了一声,道:似乎是有表情。“
王修道:“那就对了,我想的并非多虚。”
江晓峰道:“如若得到那火鲤内丹,就可以胜了十二金钗么?”
王修道:“任何事,没有得到证明,收到效果之前,都不能肯定说它一定有什么作用。”
方秀梅道:“王兄遣呼延啸盗取那火鲤内丹,定然是有所根据了。”
王修道:“兄弟武功有限,不知那十二金钗的招术变化,但就所见十二金钗的训练之法推断,他们练的最阴柔之功。”
方秀梅道:“不错,他们练的最阴柔一类的武功,但与火鲤内丹何干?”
王修凝重的道:“那火鲤虽然生于水,长于水,但却是水中之火,火鲤内丹,更是明中至阳,以学理上言它能不畏阴寒,克制至阴,十二金钗虽然突破了体能极限,但她却是至阴之功,一旦遇至阳之武,破去了赖以护身的至阴之功,其内功必将顿然消失,那时,其体能也必将归一还元,纵然还知剑绍变化,实已不足畏了。”
这一席话,乃为博学之见,江晓峰、方秀梅,都听得频频点头,心中大为佩服。
王修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只是在下的推想,但我相信距离事实,并不会太远,不过……”突然住口不语。
方衣梅一皱眉头,道:“王兄,此时何时,咱们的时间宝贵谋,料事如神的人,而且也是个读书万卷、深解心理变化的高人。他知道蓝家风忍痛牺牲清白。是为了要替母亲报仇,也最为了武林大局,对韦刚不但是全无爱意,而且是充满了恨意,在她小小的年龄中,这负担是何等的沉重。唯一能够补偿她的,该是江晓峰的款款深情,如若江晓峰再对她冷着冰露,只怕激起是小弟私人的事了,用不着别人再问。”
方秀梅笑一笑,道:“以后的事,有姊姊解决……”
目光转到王修的脸上,接道:“王兄,江兄弟的事,由我承担,决不会出错,其他的事王见也该准备一下。”
王修道:“人手我都已作了适当的调配,多星子老前辈也同意了在下的意见,两位请坐息一下,在下进去瞧瞧他们是否准备妥当。”
大步行出了茅舍。
这时,室中只有方秀梅与江晓峰两个人。
江晓峰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姊姊,小弟想问姊姊一件事。
方秀梅道:“你说吧!什么事?”
江晓峰道:“蓝姑娘她是不是已经……”
只觉下面的话,很难出口,只好忍住不说。
方秀梅转眼望去,只见江晓峰的脸一阵阵红,双目中却是一片焦急之色,不禁嫣然一笑,道:“看起来天下的男人,都是比女人要自私一些,你明明知蓝家风是目前唯一能救武林大劫的人,但你却不能容忍她牺牲自己,以挽救天下众生。”
江晓峰接道:“姊姊,我……”
他觉得心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但话到口边时,却又感觉到一句也说不出来。
方秀梅笑一笑,道:“你不用说了,你心中想说的话,姊姊都已知道了。”
江晓峰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忍得下绿帽加顶的侠名不成?蓝天义讨的夫人,何止最残花败柳,而且是生儿育女的再嫁夫人。”
江晓峰道:“那不同,蓝天义心怀别图,自然是可以容忍,但小弟我……”
方秀梅接道:“你一定要娶一个冰清玉洁的妻子是么?…”
神色突然转变十分严肃,接道:“兄弟,蓝家风太美了,除非她甘愿枯守金屋,日后,总难免要常给你无穷烦恼……”
江晓峰急急接道:“姊姊之意是……”
方秀梅道:“你不要想到邪里去,蓝家风虽然是容色绝世,但她眼高于顶,一般的男人,决不会放在她的眼下,但她对你,确然最一片真情,不过,姊姊我有一个奇怪的感觉……”
江晓峰接道:“什么感觉?”
方秀梅道:“蓝家风是人间绝世,姊姊没有见过昔年的昭君、西施,不知她们之美,美在何处,但姊姊相信,就算让他们还魂重生,也未必强得过蓝家风,绝色倾国,红颜薄命所似,姊姊感觉她是人间仙子,也是世间祸水,兄弟,你如没有行舟走马的容忍之量,日后,只怕是难免有很多的痛苦。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道:“小弟已有了决定。”
方秀梅道:“什么决定?”
江晓峰道:“如若那蓝家风真的为挽救武林大劫,使清白的身子玷污,小弟实也不能怪她。”
方秀梅道:“那你准备如何对待她?江晓峰笑一笑,道:“我要在铲除天道教之后,搏杀韦刚。
方秀梅道:“他有十二金钗保护,你如何能杀得了他?”
江晓峰道:“我杀不了他,自然要被他所杀,以后的事。小弟就眼不见为净了。”
方秀梅道:“好个愚蠢的决定!”
江晓峰笑道:“我知道这并非上上之策,但至少这决定,可使小弟我平静下来,对这件事的看法,小弟和姊姊不同。妹姊也别劝我了。’”
言罢,闭上双目,竟自运气调息起来。
方秀梅道:“王修还要你帮忙,拯救武林大劫的事。你还担当有重责大任。
江晓峰接道:“这个姊姊放心,天道教未灭之前,小弟能忍受所有的奇耻大辱。”
他神情突然间变的开朗起来,显然,他心中已确实有了决定,不再为此事困优。
方秀梅心中暗惊,付过:“如若不给他一点明显的暗示,恐怕这位傻兄弟,真的会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当下说道:“兄弟,姊姊知道,蓝家风仍为你保留下清白身子。”
江晓峰道:“有这等事?”
方秀梅道:“相信姊姊,我几时骗过你了?”
江晓峰还持追问,王修又匆匆行了进来,道:“蓝姑娘派七燕姑娘走告,蓝天义似是抢先发动,要咱们赶往巫山下院方秀梅震然站起身子,道:“咱们的人,是蔚清醒了过来?“
王修道:“全都清醒了过来,得多星子丹药之助,个个体能尽复。
方秀梅道:“战志如何?王修道:“人人都存有必死之心,战志昂扬。
方秀梅道:“那很好,但愿王兄调遣有序,别要他们凭仗血气之勇,争先出手,坏了大事。
王修道:“这个兄弟已作准备,方姑娘请放心。
方无悔道:“咱们要几时动身。
王修道:“要立刻赶往巫山下已率领政当弟子动身了。”
方秀梅道:“好!我和江兄弟先走一步,王兄率领大队随后。”王修道:“在下正是此意,方姑娘先到一步,可先和蓝姑娘商量一下。”
方秀梅道:“我明白……”
回顾江晓峰一眼,道:“兄弟,咱们走。”
当先行出茅舍,向前奔去。
江晓峰紧追身后,直奔巫山下院。
七燕身着劲装,背插长剑,在两个身穿灰衣的大汉护卫之下,还在大门口处等候。
一见方秀梅、江晓峰匆匆而来,急急迎了上去,道:“方姑娘,江相公两位来的正好,姑娘正在等候。”
江晓峰回目一顾,只见较近巫山一下院外的树木都已全部伐去,院墙外,十文左右的距离内,乱草亦部除尽。
行人大门,只见一个面蒙白纱的女子,卓立院中。
巫山门中,十六高手,都已集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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