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然只让八变神偷任平吾用手指尖扫了一下,二丑邵友也身躯一软,血盆大嘴一张,不由自主地笑出了三声。
女魔王玉腕一展,想用手中的紫电剑结果二丑邵友的性命,也好替自己的丈夫江剑臣剪除一个劲敌。
突然,夜空中一声长笑,声如午夜枭鸟,让人入耳惊心。紧跟着一条矮胖的身影,从西面石室顶上电射而下。
人在半空,一片丝丝的破空之声,分别向八变神偷和女魔王二人射去。
不容侯国英用剑去磕,八变神偷早一把挽起了她的手臂,爷儿俩双双飘向了一丈开外,才险险地躲开了大丑夏仁的一筒梅花追魂针。
原来龙隐二丑不光本身内外武功俱已炉火纯清,登峰造极,最令人头疼畏惧的还是他们师兄弟二人的两种暗器,狠辣歹毒。
大丑夏仁擅打梅花追魂针,一筒五槽,每槽五支,共计二十五支梅花针。上淬奇毒,每槽打出的面积,可达一丈见方,阴毒无比,让人躲不胜躲,防不胜防。
最令人头疼的是二丑的乌云喷火筒,足有碗口粗细,喷射出来的黑烟火焰,达两丈见方。幸好八变神偷任平吾深知底细,一上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居高临下地连连出击,让二丑邵友无暇去取悬在腰中的乌云喷火筒,才被任平吾一指扫中了笑腰穴,丢了大丑。
八变神偷任平吾笑着骂道:“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老家伙,真他妈的黑碗蒜臼子——一座破窑烧出来的货,没有一个值钱的。不服气,和神偷爷爷一顶一地对着较量,各凭一身所学,来决定胜败存亡。使用这种阴毒暗器,胜了都他妈的不光彩。”
龙隐大丑怪眼一翻怒道:“谁碰见你八变神偷老小子,算谁不走运。你要不是点中了我家老二的笑腰穴,我夏仁岂能对你痛下杀手,打出来一槽梅花追魂针!”
八变神偷哈哈大笑说:“你夏大丑天生的混蛋一个。二人过招,各凭平生所学,不怪你那笨蛋二弟经师不到,学艺不精,反倒怪老子点中了他的笑腰穴。难道他姓邵的是站在那里不动,让我八变神偷点的吗?”
一向不善于辞令的夏仁一下子卡壳了。
八变神偷正色说道:“我们都是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了,行将就木,风烛残年,纵然雄心万丈,在江湖道上也没有几天蹦的了。今天荒山相逢,也算有缘,何不各展自己平生所学,山上滚石头——实打实地较量一下,胜败也能让人口服心服。你说好也不好?”
大丑夏仁哪知是计,腰杆一挺说道:“好!只要你八变神偷不使奸耍赖,俺哥俩准和你老偷儿一对一地来几手真格的。你任平吾就痛快地划出道儿吧!”
八变神偷任平吾脱口夸赞了一声:“好!还是你夏老大够朋友,有骨气!咱们赌一个万里江山一点红如何?”
大丑夏仁接口问道:“什么是万里江山一点红?”
八变神偷正色说道:“凡在江湖道上跑的朋友都知道,龙隐二丑每逢和人动手,对手一个人,你们师兄弟也一齐上,十个八个,甚至千军万马,你们还是哥俩一齐上。这话不假吧?”
夏仁点头,表示不假。
八变神偷接着说道:“咱们今天一阵见胜负。我八变神偷从十八岁离开师门,就单枪匹马,一直闯荡到今天,向来没有一个帮手,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
夏仁再次点头道:“这也不假!”
任平吾说:“咱们今天还是各按各的老规矩。任平吾我是一对铁掌两条腿,让你们哥儿俩一拥齐上,各自施展师门绝技,不准使用暗器,一较高低。只是有一条,必须得事先说明。”
邵友刚才被八变神偷扫中了笑腰穴,当众狂笑三声,丢了大人。要不是大哥夏仁适巧赶回,说不定还会丢掉一条老命。一听任平吾允许他们二人两打一,心中一阵高兴,插口答道:“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八变神偷任平吾说:“咱们以一百招为限,只要任老子能支撑到一百招不败,你们龙隐二丑从今以后,就得向我八变神偷俯首贴耳,拱手称臣。”
肯占小便宜的二丑邵友一听自己弟兄二人败了,只是向八变神偷俯首贴耳、拱手称臣,大不了认败服输,递一张降书降表,一点也不会觉得疼痒。心中一松问道:“你要是支撑不到一百招呢?”
八变神偷知道要想钓大鱼非得用肥大的鱼饵不可,接口答道:“我要支撑不到一百招,我甘愿任凭你们二人处置!”
女魔王早看出任大叔是在戏弄龙隐二丑,趁着八变神偷说出“任凭处置”后,故意大嚷大叫道:“师父,那可不行,咱们太吃亏了。”
邵友一锤定音说:“君子一言,如白染皂。你任平吾假如心口不一,又将如何?我们真信不过你!”
任平吾一咬牙,赌出血淋淋的大咒说:“我要心口不一,叫我活不过这个四月!”
大丑夏仁听任平吾赌出这等重咒,几乎失口说出“言重了”三个字。双方算是这样商定了。
八变神偷首先解下自己盛暗器的豹皮囊,用“妙手摘星”的手法,抖手甩出,挂在院内的一棵高大的松树上。
事先讲好的不准使用暗器,龙隐二丑也一齐掏出盛暗器的豹皮囊,学着任平吾的样子,甩手挂在了另一棵树上。
女魔王暗笑。心想:只要你们两个老小子将盛暗器的豹皮囊解下来,十有八九不会再归你们二人所有了。
果然八变神偷任平吾趁动手之前,先示意女魔王侯国英作好撤走的准备,他自己率先出手攻向了龙隐二丑。
以二丑邵友一人的功力,都几乎令女魔王侯国英受挫在他的归元掌下,更何况和其掌门大师兄夏仁一齐出手。
龙隐二丑一联手,四掌翻飞,劲风逼人,时而像冷雨扑面,时而像阴风袭人,时而像雨骤风狂,时而像乌云飞卷。乍一看,八变神偷简直像一叶孤舟,陷入一片惊涛骇浪之中。
只喜得龙隐二丑心花怒放,眼看一举就可以击败名震武林的八变神偷任平吾,从此扬眉吐气,声望更大。
不料陷入掌风之内的八变神偷,突然一个“降鹰冲霄”弹地射起,半空中一个“苍龙卷尾”,正好飘落在龙隐二丑挂豹皮囊的大树上,两手一分用“野马分鬃”的手法,分别向大丑二丑的两只豹皮囊抓去。
直到这时,龙隐二丑才知道上了八变神偷任平吾的大当,一边腾身飞起,一边大声嘶叫:“不准动我们的暗器!”
八变神偷噗哧一笑说:“冲着你们俩小子这么小气,这暗器我更是非拿不可!”不等二人扑上,早已把大丑的盛梅花追魂针的大铁筒和二丑的乌云喷火筒抢到手中,右脚一踹松树枝,一个“乌去穿塔”从松树空隙中翻落到女魔王的旁侧。
邵友灵机一动,飞身蹿上另一棵松树,一把摘下了八变神偷的那只破烂豹皮囊。正想打开观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只见夏仁跺脚嚷道:“任平吾穷得连裤子都没有,里面肯定没有好东西!”
话没落音,二丑邵友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甩手就将八变神偷的豹皮囊甩了出去。
原来八变神偷早在自己的豹皮囊内,装了好几个带峰房的马蜂窝。龙隐二丑的武功再高,也对这一大群一蜇就肿的山马峰无可奈何。只有自认倒霉,狠狠地将豹皮囊甩掉。
令龙隐二丑更为可气的是,一只梅花追魂针筒和一只乌云喷火筒一齐到神偷之手后,八变神偷居然不走,笑嘻嘻地向龙隐二丑道歉说:“实在对不起两位老兄,我何尝不知道这两个铁筒子是你们二位的奇宝护身符!无奈我是受人之托,不能不忠人之事,这才略施小计,赚到了我的手中。请二位宽宏大量,千万不要心疼得去寻死觅活。那样,我就更于心不忍了!”
邵友怪眼一翻,气得浑身打颤地咒骂道:“你老贼偷亲口才赌的血海咒,我看你肯定活不过这个四月。”
八变神偷任平吾哈哈大笑说:“只有憨种笨蛋才相信那样的牙疼咒,神偷爷爷只相信馒头管饱茶解渴,有钱能买烧鸡啃,其他统统是他妈假的!”
龙隐二丑傻眼了。
八变神偷先小心翼翼地将梅花追魂针筒和乌云喷火筒揣入怀内,然后向龙隐二丑说:“我知道现在你们俩恨我入骨,我也就不再让你们看着我生气了。如不甘心,可以从我的手中再夺回去,就怕你们没有那个能耐。我走了!”
带着侯国英走了。
别看龙隐二丑让八变神偷骗走了两件护身符一样的暗器,还被任平吾尽情奚落戏耍了一顿,弟兄俩气得干瞪眼,却没有追上去夺回来的打算。因为他们有自知之明,别说想夺回来梅花追魂针和乌云喷火筒,保险不出三里远,八变神偷准能走得连影子都看不见。
也是该着病太岁娄鼎瘦达摩薛天、月下逍遥薛子都爷儿仨倒霉,光看八变神偷戏耍龙隐二丑解恨,开始并不曾远走逃避,等到任平吾诓走了二丑的两件暗器扬长而去,他们这才心头一惊,怕二丑迁怒于他们,再想走脱哪里还来得及。
二丑邵友一挥手,小恶人万南弹地而起,首先扑向了黑衣仙子。别看沙桂英也有一身不错的武功,一个回合不到,就让小恶人万南像老鹰抓雏鸡似地抓了过来。并还乘机揉搓了一下黑衣仙子沙桂英隆起的胸部。
可叹月下逍遥薛子都以童男之身,和黑衣仙子沙桂英打得火热,原有娶她为妻之心,因遭到盟兄八爪毒龙索梦雄的干涉,不得不忍痛割爱,暂时离开黑衣仙子沙桂英。
其实在他的内心中,还是梦绕魂牵在黑衣仙子的身上,哪能眼睁睁看着她遭受二丑老贼的凌辱。一咬牙,不顾伤疼,施展“蛇行草上”的轻功,贴地一滚,顺手操起掉在地面上的那把断剑,一招“风卷败叶”,向企图奸污黑衣仙子的二丑邵友双脚扫去。
病太岁娄鼎、瘦达摩薛天怕薛子都有失,也一齐扑出。
常言道:知弟莫若兄。大丑夏仁早已看出老二邵友又大动了色欲之心,当面怎好阻止?为了顾全身份,又不肯上去助战,只得静立一旁观察。
二丑一个人对付病太岁等三人,虽然绝不会落败,但双方三人无一不是尽力拼搏。特别是月下逍遥薛子都,更是豁出了性命,每一招出手,都抱着同归于尽的打法,反倒把二丑逼得有时不得不后退几步,暂避锋芒。
龙隐二丑的亲随万南,要不是近墨者黑,也得不来小恶人这样的外号,哪有不贪婪好色之理!再加上人在壮年,血气方刚,黑衣仙子又生得风骚撩人,见二主人身遭对方三人死命环攻,自然不暇注意到自己的行动。大主人关切师弟的胜负,虽然身在当场,也正在目不旁视。这小子竟然乘此千载难逢的时机,尽情地在黑衣仙子身上大掏大摸起来。
黑衣仙子沙桂英虽然生性淫荡,人尽可夫,甚至和峨嵋掌教司徒平的三个儿子同时有染,那些人即使不是个个英俊潇洒,也起码是面貌不丑,威武雄壮,才能勾引起她的邪念淫心。别说龙隐二丑那样的又老又丑,就连小恶人万南这种面目可憎、粗陋不堪的壮年汉子,她也从心眼里厌烦。有道是“月里嫦娥爱少年”,沙桂英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在所有结交的男人中,就数月下逍遥薛子都年轻英俊,还是唯一把童贞奉献给她的人。她也曾梦想着和薛子都结成连理,去过一夫一妻的正常生活,偏偏好事多磨,遭到八爪毒龙索梦雄的坚决反对,甚至勒令月下逍遥薛子都不准再和她继续鬼混。如今黑透良心的峨嵋二少主,为了想让二丑传给他一些武功,竟然丧尽天良,不光把她献给了又丑又老的邵友,还遭受小恶人万南的百般污辱。最让黑衣仙子芳心震颤的,是一直避而不和自己见面的月下逍遥薛子都,竟能闻讯赶来,豁出性命和二丑厮拼。可叹自己阅人虽多,也只有薛子都才是最为钟情于自己的人。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薛子都惨死在龙隐二丑的手内,得想个法子救他脱险。想到这里,沙桂英灵机一动,见小恶人万南睁大两只贪婪淫邪的怪眼,馋涎欲滴地盯着自己的胸部,故意丢给他一个媚眼道:“你这个贪色鬼,要真想浑水摸鱼,多揩些油水,不会把我抱到屋里去吗?”说完还将软绵绵的娇躯,向小恶人万南的身上摩擦了几下。
早就色心大动、欲火如焚的小恶人万南,开始虽然久在龙隐二丑的积威之下有些胆怯,这时瞟眼一看场子内二丑邵友以一对三,正杀得此起彼伏、拼斗正酣,大当家的夏仁也密切注视场内,目不旁视,随时都会出手加入进去;再把目光投射在黑衣仙子沙桂英的粉脸上,只见她美目流盼,樱口娇喘,好像也被自己勾动了淫心,顿时血脉奔张,色胆包天,决心“宁在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再转念一想,只要美人儿自己愿意,主人追问起来,我还可以谎称将她押进屋中好能去帮助厮杀。
主意一定,趁场子中无人对他们二人注意,一把抱起沙桂英,窜进了石室。
黑衣仙子成心想让小恶人万南遭报,任其解开了腰带,不等他扯下自己的下衣,就故意说了一声:“且慢!”
小恶人本是火中取栗,狼嘴偷食,认为黑衣仙子要变卦,只急得眼如铜铃,目射凶光地威吓道:“别认为你是二主人看中的货色,只要你敢惹恼了我小恶人,我拼着多受些皮肉之苦,也得把你先奸淫个痛快!”
黑衣仙子沙桂英嫣然一笑说:“看把你猴急得眼都快冒火了。我已落到这步田地,就连你那又老又丑的二主人,我沙桂英也要让他尽情享受,何况你比他还顺眼得多。”
小恶人知时机难得,稍纵即逝,不容黑衣仙子再说下去,接口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
黑衣仙子白了他一眼说:“你是二位老当家的贴身亲随,不管做出什么事来,都能有个担待,我却怕落个主动勾引你的罪名。你想和我亲热可以,但你必须先封我一个穴道,一旦事情暴露,我好能置身事外。再说你玩起来也放心,省得我趁你神魂飘荡的时候,送了你的忤逆不孝。”
要说黑衣仙子的手段也真够狠毒绝妙的,这番话听进小恶人万南的耳中,不仅引不起他的一丝一毫怀疑,心里反倒更塌实了。再者说,就让黑衣仙子不这样要求,以小恶人的奸诈狡猾,也会先封闭她一至两个穴道,防备她暗下毒手,然后才能放心对她凌辱。闻言嘻嘻一笑说:“你倒很为内行,就按你说的办。”左手一下子扯下了沙桂英的裤子,右手点向了黑衣仙子沙桂英的软麻穴。
黑衣仙子早已蓄足了势子,活像一支箭搭在了弓弦之上,引满待发。右手的食中两指亚赛电光石火,也一下子戳上了小恶人的软麻穴。两个人同时软瘫在了地上。所不同的,就是黑衣仙子在倒下之时拼命喊出了“救命”二字。
小恶人只吓得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知道自己上了沙桂英的大当,非惨死在二丑邵友的手下不可。
黑衣仙子的喊叫声一起,正好二丑一招“三环套月”将病太岁、瘦达摩、月下逍遥三个人逼退,轻身提气,弹地纵地,半空中一个“蜉蝣戏水”,蹿进了石室之中。
病太岁乘机低喝一声:“撤!”爷儿仨慌忙逃去了。
等到大丑夏仁和二少主司徒朗相继蹿进石室之后,只见二丑邵友丑脸歪曲,眼喷怒火,正一步一步地向小恶人逼去。
软瘫在地上的小恶人万南自知杀星临头,想惨叫饶命。
二丑邵友腰身微躬,右臂一伸,五指暴拢如钩,正好抓住小恶人的右臂,肩头一抖,活生生地将他的一条右臂齐肩部撕裂下来,疼得万南惨然一嚎,当即昏死过去。
看见二弟邵友还想抓残小恶人的另一条手臂时,大丑夏仁毕竟念万南跟随自己弟兄多年,又一向忠心耿耿,断去一条右臂,不光身体半残,还失去一大半武功,处罚已嫌过重,哪肯让小恶人再断一臂。连忙身躯一晃,阻在了邵友的身前,不让他再行下手,并给小恶人点穴止血,还给他解开被点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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