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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张舒恒和林秋竹离开了梨花岛,一路西行,只过得两三天,便又踏上了中原的土地。
林秋竹则从父亲身边走出来,心情十分舒畅,加上两人年少好事,便决定一路游山玩水。
顺便也打听魔教的最新动向。且说那张舒恒、林秋竹离开冷俊,回到客栈,稍休息片刻,便赶路了。
这一日,二人行至括苍山下,林秋竹道:
“这括苍山的风光甚是有名,而且括苍派的掌门萧连跟我爹交情不错,咱们上去玩玩吧!”张舒恒点点头。
二人沿着小路缓缓而行。一路上林荫绿草,鸟语花香,还间夹着泉水“叮咚”,小河流淌之声,风景很是优美,二人兴致勃勃,一路上叽叽咯咯说个没完。也不知怎地忽然有这么多话可说?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眼前蓦地光一闪,呵!终于到顶了!
林秋竹兴奋之极,三步并作两步向前奔去。一面跑一面蹦,几乎要跳起舞来,“舒恒哥,咱们来玩捉迷藏吧,你来捉我,来呀!”说完轻轻一跃,飞出两三丈远,笑嘻嘻地冲张舒恒招了招手。
张舒恒笑道:
“好啊!我一定要捉到你!说着双肩张开。作出老鹰扑食状,向林秋竹跑去。刚跑得十几步,忽然间停了下来,脸上一片疑惑的神色。
“咦?张大哥,你在干吗?“林秋竹问道。
张舒恒沉吟片刻道:“秋竹,我刚才好像听见兵器相撞的声响,是从那边传来的!说完用手一指,远处几排小房子。
林秋竹诧道:“我怎么什么也没听见?”
张舒恒朝那几排小房子的方向跑了几步,又道:“没错,就在那边,好像是有人在打斗。”
林秋竹走到张舒恒身边。运起内功,奋力听了听,可还是什么样都没有听到。她想了想,道:“咱们过去瞧瞧!”张舒恒点点头,二人快步朝前走去。
原来,此时,张舒恒所练的太极心经已颇有火候。听觉比一般人灵敏的多,而林秋竹虽然武功博杂,内功却是没甚根基,是以感觉不到。
二人轻功甚佳,不一会儿就到了那几排小房子跟前。这时打斗之声,更为清楚。林秋竹也听见了,二人对望一眼,各自抽出宝剑,小心翼翼地朝里走去。
张舒恒拨开丛林,只见眼前是一座青灰色的殿堂,殿堂上方挂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正气堂”三个字。
“正气堂?这是括苍派的会客厅!”林秋竹叫道: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张舒恒道:“进去看看!”说着一马当先,跑上前去推开了“正气堂”的大门。“啊!”
二人同时惊叫起来,原来,正气堂中横七竖八的躺到着几十个身着青衣的括苍弟子。每个人都浑身是血。
二人急忙放下宝剑,分头去探这些弟子的脉搏,竟是无一生还。
林秋竹被这可怕的场景吓坏了,她拉住张舒恒的一支骼膊,颤声道:
“天!好惨!他们……他们是被谁害死的?……”
张舒恒摇摇头:“不知道。”
林秋竹忽然叫道:“快咱们快去后山,那里一定还有人在追杀括苍派的弟子!”
张舒恒一拍脑袋:“是了!咱们快去救援!”二人连忙操剑在手,以最快的速度向后山冲去,刚出得正气堂,就听见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显然又有弟子惨遭毒手,二人加快脚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后山。
后山状况之惨烈,不亚于正气堂,每隔几米,就有括苍弟子的尸首。二人何曾见过这等场面,都是毛骨悚然,胆颤心惊。
忽然,前方传来女子的呼救之声,二人急忙赶去,只见一个蒙面人正拿剑指着一个妙龄少女,那少女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身穿青色长衫,肤色白皙,双眉若柳,眼如新月,长发披肩,束成两条小辫子,落在胸前,那少女衣着像是括苍弟子,但手中无剑,想来是被对方的内力震的脱手飞去。
那蒙面人正欲一剑结果了这少女,却被张、林二人拦了下来。
林秋竹道:“男子汉大丈夫,怎地欺负起一个小姑娘来了?好不要脸!”
那蒙面人双眼圆睁,大喝一声,挥剑向林秋竹指来,林秋竹忙还了一招“丹凤朝阳”。
张舒恒见状,剑尖一晃,直那人腰向刺去,同时护住二人周身十三大穴,不让对方有机可乘。这便是闻名天下的“游龙飞凤”剑法。
林秋竹想不到“游龙飞凤”第一次配合,就如此天衣无缝,不由欢叫了一声,紧接着一“凤舞九天”,剑影如虹,霍霍有声,一柄长剑化作一道金光,直朝对方门面招呼。两柄宝剑交相辉映,破空之声有似龙吟,龙鸣。那蒙面人哪里见过如此精妙的剑法?只得就地一滚,狼狈之极,这才勉强躲了过去。
林秋竹趁热打铁,手腕抖动,剑尖微微颤动,直送向那人胸膛,张舒恒连忙挽了个剑花,一招“骊龙摆龙”从右面斜入,直取对方胸口的“玑璇穴”。
那蒙面人吃了一惊,举剑挡开了林秋竹的“凤鸣剑”可张舒恒的宝剑在同一时间递到他的胸前,慌乱之中,只得向右一闪,也不知能不能躲过。只听得“咄”地一声,张舒恒的“龙吟剑”插入了那蒙面人的右胸。
林秋竹接着将宝剑架在了那蒙面人的颈中。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林秋竹问道,那人嘴很硬,死活不肯讲,张舒恒心中不忍,对林秋竹道:
“算了,既然他不肯说,那咱们就饶了他吧!”
林秋竹诧道:“饶了他?!你知不知道他害死了多少人?像他这种坏蛋,应该杀掉才是!”
张舒恒道:“这……他已经受了重伤,怪可怜的。……还是放了他吧!”
林秋竹瞧了瞧张舒恒,又瞧了瞧那位少女,道:
“好!那我就饶了他,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着长剑一挥,刺穿了那人的琵琶骨,道:“废了你的武功,免得你以后再去害人!”
那人捡了一条命当下捂着伤口,从小路逃一开去。
那少女忽然惊叫了一声:“师父!师父还在那边!”说着从地上拾起一柄长剑,急急向下山奔去。走得不到百步,便见那少女扶着一位年纪五十上下的中年汉子,不停地拓泣着。
“师父!你怎么样?师父!”那中年汉子正是括苍山的掌门萧连,他此刻已是奄奄一息了“静……娴……,为师有一封信……你……你带着它……去、去杭州城……城外的天目山,交、交给剑圣……司马无忧……”说完这段话已是气喘吁吁。
张舒恒见状,立刻运起太极心经,将真气输入萧连体内,以延缓他的性命。
萧连望了望张、林二人道:
“多……多谢二位,请二位……带静娴去找剑圣,把这封信交给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记住,不得随意翻看,否则……否则后患……无穷……”说完双眼一闭,竟气绝而亡。
那少女拿着信悲痛万分,禁不住放声痛哭起来。林秋竹蹲下身子,拍拍那少女的肩膀,道:“姑娘请节哀,咱们还是把这此……这些师兄们安葬了吧!”
那少女点点头,停止了哭泣。三人合力将萧连和众括苍弟子葬在了山后。括苍满门除了那少女之外,竟无一人生还!“姑娘,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林秋竹道。
“我叫王静娴!多谢二位救命之恩,二位的大名是……”她吐字清晰,声音圆润,甚是好听。“我叫林秋竹,这位是张舒恒。”林秋竹答道,说着右手一指张舒恒。
王静娴点点头“林姑娘,张少侠。”
林秋竹笑道:“别那么见外,叫我秋竹好了,叫他舒恒就可以了。”
王静娴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恰似一抹淡淡的霞光从脸上飘过。“秋竹,……舒……
恒。”
林秋竹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启程到杭州去吧!”王静娴点点头,三人当即下了山,一路向杭州走去了。
※※※
王静娴的性格就傅她的名字一样,文静,娴雅,张舒恒觉得她很亲切,就像一个自己很熟悉的人。
王静娴刚刚经历了师门血案,总显得很忧伤,好在一路上有林秋竹说说笑笑,她也逐渐开朗起来。她笑来的时候很美,像早晨朝雾中的一朵莲花,表香淡雅,令人百瞧不厌。
张舒恒很喜欢看见她笑起来的样子,总觉得这种表情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一般。
从括苍山到杭州只有两三天的脚程,三人武功都不差,很快就赶到了杭州。进城稍加打听,便得知剑圣住在城外天目山清虚峰的飞云蒲中。
三人带着萧连交讬的那封信,无心游玩。当天就离开了杭州城,马不停蹄地赶往天目山。
王静娴十分歉疚,对张舒恒,林秋竹道:“张大哥,秋竹姐姐,这几天让你们随我来回奔波,当真过意不去。”
张舒恒忙道:“不!不!不!我们一点儿也不累。”他本想再说两句安慰的话,可是嘴巴笨得很,一句也说不出来。
林秋竹接过话头,道:“静娴姐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都已经是好朋友了,还说这些话做什么?”
她每说一句,张舒恒便连连附和几声,王静娴笑笑“如此多谢了!”
三人沿着山路盘曲而上,终于来到了清虚峰,林秋竹深深吸一口气,道:
“剑圣前辈好雅的兴致,竟将住所定在这么一处人间仙境。张、王二人齐声称赞,刚向前走了几步,忽然从树丛中跳出一个年纪十六岁上下的小姑娘来。
那小姑娘生得细眉大眼,唇红齿白,甚是貌美,但见她手中拿一柄剑,站在三人面前,柳眉一扬,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上到这清虚峰来做什么?”
张舒恒拱了拱手,道:“在下张舒恒,和这两位姑娘要到飞云蒲去拜见剑圣前辈。”
那少女又问道:“你们好端端地找他作甚?没什么事就快快下山,这飞云蒲可不比一般的地方,不是你们想去便去得了的。”
张舒恒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是如此灵牙利齿,一时之间,难以措词:“这……
我们是……”
林秋竹瞧那少女甚为傲慢,心中老大不服气,站出来,道:
“喂!我们上飞云蒲关你什么事儿?要你瞎操心!”
那少女一听,一双妙目落在丁林秋竹身上,吃了一惊,“这位姑娘竟是如此美貌,比我强上不知有几十倍。”但听得林秋竹言语之间,对自己甚是轻视,心中不快,沉下脸来,道:
“我就是要管!看你们几个都不像好人,想来上飞云蒲也定是不怀好意。哼哼!你们想见剑圣,先过了我这一关!”
说罢拔出宝剑,挽了个剑花,双眉一挑,狠狠地瞪了林秋竹一眼。
林秋竹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宝剑出鞘,凭风而立,道:“怕你不成!”
说着一招“落花流水英缤纷”刺向那少女右肩。那少女“咦”了一声:“落花流水英剑法”!剑魔是你什么人?”
林秋竹昂然道:“你怕了么?”
那少女柳眉一竖,道:“就算林振扬亲自前来,也别想在本姑娘剑下捞着什么便宜!”
说着一招“云里乾坤”长剑一摆,直朝林秋竹门面刺来,林秋竹听了那少女的话,竟丝亳不将自己的父亲放在眼里,心中大怒,手下不慢,把刚学得的半招“落英剑法”一一施展了出来。
那少女不慌不忙,一柄长剑如烟似幻,招招皆是奇幻无比,竟与林秋竹打了个平手!
林秋竹一“霜林尽染”被那少女挡开之后,手腕一抖,蓦地扬剑冲向那少女刺去。这是萧逸俊所授的半套“玉虚神剑”中的招式。那少女又是“咦”地一声“玉虚神剑!原来你还认得萧逸俊!”林秋竹微微一笑,便抬剑刺向那少女胸口。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斗了五十余招不分上下,林秋竹一会儿施展“落英剑法”一会儿施展“玉虚神剑”,时不时还夹着几招“飞凤剑式”。那少女始终用一套剑法应付,虽然不能说占了上风,但也是立于不败之地。
张、王二人正自焦急,忽然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道:
“师妹!别闹了!还不快快停手!”那少女应了一声,一个“鸽子翻身”向后跃出数丈之远,长剑回鞘。林秋竹也自收了“凤鸣剑”四人一齐向山上望去。
※※※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少年缓缓走来。这少年大约十九岁上下,肤色甚白。双眉如剑,一双明目有若清辉。他头带白方巾,飘下两根束带。衬着粉雕玉琢的面庞,当真有如玉树临风,梨花飘雪,端得是人物俊秀,潇洒出尘。
张舒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世上如此典雅脱俗的少年。
那少年看了三人一眼,笑道:“几位上清虚蜂是要寻找家师么?”
林秋竹问道:“尊师可是江湖上人称‘剑圣’的司马无忧前辈?”
那少年点点头道:“正是。不知几位前来飞云蒲有何要事?”
“师兄!”那少女插口道:
“这几个人都不是好东西,鬼鬼崇祟的,一定是想对师父不利!”
那少年道:“师妹、人家远来是客,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王静娴走上前来,对那少年作了个揖,道:
“在下括苍弟子王静娴,特奉亡师遗命,将一封信函交呈剑圣前辈,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封信来。
那少年吃了一惊:“怎么?尊师不幸身故了吗?”王静娴点点头。
那少年俊眉一皱道:“那……真是太遗憾了,贵派掌门一向与家师交情不浅,如今竟是阴阳相隔,家师若是知道了,该不知有多伤心呢?”顿了顿,又道:
“众位想见家师,就请随我来吧!”说着,便领着众人上了清虚峰。
林秋竹问道:“少侠大名,可否见告?”
那少年还了一礼,道:“在下灵吟风,这是在下的师妹叶小芸。”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方才与林秋竹斗剑的那位少女,又道:
“姑娘的芳名是……”
林秋竹答道:“我叫林秋竹,这位是张舒恒!”
张舒恒点了点头,道:“灵少侠,你好!”
灵吟风笑道:“这不太见外了么?叫我吟风好了。”说完又指着叶小芸道:
“小芸年纪还小,不太懂事,方才如果有得罪之处,还请三位多多包涵!”
林秋竹点点头,瞧了瞧叶小芸一眼,心道:
“原来你是剑圣的徒弟,只可惜脾气太差,一点儿也不像你师兄。”
叶小芸自然也看得出林秋竹对自己颇为不满,正想回上几句,却见师兄灵吟风冲自己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反唇相讥。叶小芸对这位师兄甚为敬爱,见他出面阻止,便将刚到口边的话通通吞回了肚子里。
林秋竹见状,心中一软,上前拉住了叶小芸的袖子,道:
“好妹妹,别生气了,方才咱们可是不打不相识呢!你要是不服,我给你打回吧!不过,一定要轻点儿!”说完抽出手掌,递到叶小芸面前。
叶小芸本来有些后悔,如今见林秋竹主动来道歉,便笑道:
“姐姐,你不怪我胡闹,我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打回你呢!等下师兄又要说我了!”
众人听了一齐笑了起来,叶、林二人之间的那点小小的不快。也随着这笑声烟销云散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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