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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四 章 九龙神魔

    藏龙庄位于大盘山下,北面磐安城,西边仙居镇,紧邻其侧。

    独孤青松骑着龙马,过深山走大泽,悄悄的到了大盘山下的磐安城中落店。

    当夜,月色朦胧,一丝淡淡的白影,直扑大盘山下藏龙庄。

    藏龙庄庄院很广,漆黑,暗无人声。

    独孤青松本想逞自明着拜庄问罪,但转念一想,九州大侠乃自己掌下游魂,明着拜庄,恐其避不见面。他打定主意,踊身登上院墙,广院之中,树木扶疏。他不暇思索,穿枝攀叶,隐着身子,已飘上正厅的屋脊。从天井向厅中望去,仍是不见有人,想是正熟睡之中。

    他揭起几块瓦石,“叭!”的打在厅中间路,心想:“九州侠内功精湛,虽在熟睡之中,当也能闻警出现。”

    谁知独孤青松等了一刻,竞仍是毫无声息。

    独孤青松轻飘飘的掠入厅中。

    目光一扫,便朝左侧的一扇边门走了进去,迎面是一条曲所的回廊。

    独孤青松贴耳墙上定神倾听,知道回廊无人暗伏,大着胆子迳沿着回廊深入内进,片刻后,回廊尽头,是一片修整得非常之精致的园圃,花叶姘然,幽香扑鼻。对面是藏龙庄的后厅,越过后厅屋面,可见一座石楼,一色白石砌成。

    后厅厅门紧闭。独孤青松真不信偌大一座藏龙庄,夜间竞无丝毫戒备。

    庄中死寂,独孤青松反不敢大意,缓缓地移动身形,到后厅门前,轻轻推了推。

    厅门自里边锁,推它不动。

    独孤青松窜上房顶,从一口小天井中朝厅中一望,不禁一愕。

    只见九州大侠团团围坐入定,九人的脚心抵在一起,似在疗伤,又似在练一种功夫。

    独孤青松心中诧异,伏在厅顶凝神望了一刻,蓦地发现九州侠每人身上竞淡淡的散发出一层青气绕身。独孤青松心中一动,想起大叔告诉他的九龙神魔在雪山绝谷之中得了一部“九龙图”,练成“九龙玄功”,运功之际,便有青瘴罩体,刀剑无功。暗忖道:“难道此刻九州大侠正在练那九龙玄功?”独孤青松越想越觉惊诧,因为九龙玄功,离奇玄奥莫测,一人练成尚在其次,如九人同参,练成后其功力真是不可思议。独孤青松心知九州大侠尚未将九龙玄功练成,欲除去这未来大患,此机不可错过,立时又揭起几片瓦石,抖手问便朝厅中打去,“叭!”的一声爆响,独孤青松已朗声道:“烈马刀客独孤星拜见诸位大侠!”跟着白影一闪,已掠至厅中,傲然立在九州侠一丈之外。

    谁知独孤青松扬声,九州侠仍然如同未见,不闻不问,想来练功正在紧要关头。

    独孤青松那会任他们再练下去,一声暴喝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今夜我烈马刀客是向九位黑中蒙面人讨债来了!”九州侠仍然兀坐不动。’独孤青松冷笑一声,第二次暴喝,道:“九州侠人面兽心,接招!”

    “呼!”的一掌拍出,朝九人围坐之处袭去,眼看掌风已将袭到,九州侠仍然垂眉闭目,但仍各出一掌“呼!”的一股排山劲力迎至。独孤青松大吃一惊,撤掌纵身让了过去。

    至此他方知“九龙玄功”果真不同凡响。

    独孤青松心恨九州侠,冷哼一声,默运人成九阴神功,一步步迫近九州侠。

    九州侠尤如未觉,这时周身笼罩的青瘴更盛。

    在距离九州挟不到五步之处,独孤青松陡增十成功力,吐气开声,嘿的一声,九阴神掌狂劈而出同时左臂一扫,一道白气,运指射去。九阴神掌与寒芒指同时袭击,掌指劲气排空,九州侠每人全身微微一抖,同时喝一声,九道掌风汇为一股巨流,隐夹风雷之声,朝独孤青松掌指封到,只听轰然一声大震,独孤青松当堂被击中一丈之外,一口真气几乎提聚不住。但是九州侠也在这刹那间,青气尽散,九个人的脸色均呈苍白,现出无比的愤怒,惊惧而又惋惜的神情。独孤青松暗暗运了一口真气,周行全身,自知受伤不重。

    “哼!”

    的一声冷笑,恨声道:“你们这九个匹夫,今日我独孤星不杀你们誓不为人!”

    突然,青州侠赵之钦,向梁州侠蒋非仁一打眼色,然后喝道:“狂徒,分明烈马刀客乃是武林六奇之一圣剑羽士之弟寒波剑客独孤子奇,你到底是谁?真人面前还容得你弄鬼么?

    “说着一掌劈了过来。

    “我是你们的讨命人!”

    独孤青松不闪不避,硬接硬对而上。青州侠横里一跨步,大叫道:“废了他这狂徒,藏龙庄让他来得去不得!”其余七侠果然同时一掌打到,唯独粱州侠一个急窜,蓦地腾身而起,嗖地穿上天井,晃身不见。独孤青松被其他八人缠住,抽身不出,一声怒吼,寒芒如割。狂挥狂划,豫州侠一不留神,啊呀一声,手腕上射出道鲜血,被独孤青松的指风划开了尺许长的一道血口。其余七侠,怒喝一声,跳在一起护住豫州侠,掌势连绵,攻向独孤青松。

    “匹夫,你们为何要蒙面陷害于我?哼,九州大侠,武林同声称道,不知之人尚以为你们真是侠肠义胆,德薄云天,殊不料你们欺人欺心,却是禽兽不如。”独孤青松一面恨声大骂,一面掌掌抢攻,七侠出掌封住独孤青松的攻势。冀州侠周一俊,又怒又恨的道:“你这狂徒,藉烈马刀客之名,横行肆暴,今夜又冲散咱们兄弟的九龙玄功,告诉你,你何以见得黑巾蒙面客便是咱们兄弟?再说是又怎样?天山武林神人血襟绝艺,天下人共有之,岂容烈马刀客独占?”独孤青松厉声狂笑一阵,忽自怀中取出了东海奇叟的一片血襟,厉声道:

    “我烈马刀客占有血襟已十年,谁能摸着它一丝一角呢?好吧,拿去!”独孤青松单手一抖一送,一片武林群雄不顾生死争夺的绝艺血襟,蓦从独孤青松手上飞起,不疾不徐的朝八大侠身前飘去。这出乎八侠意外之举,顿使八人一呆,血襟已然飘至胸前不远。扬州侠龙介天突出一爪抓去。谁知一抓之下,一片血襟尽化飞灰。

    说时迟,独孤青松猛运九阴神功,厉吼道:“今夜我要你们血溅藏龙庄。”

    抖擞浑身真力,狂劈出三掌,一阵狂风过处,八侠脸色惨变,临危一掌封出,掌风一触,三声惨嚎,扬州侠龙介天,豫州侠蒋非仁,雍州侠尹智灵同时中了一掌,伤及内腑,当时脸如金锭,向后就倒。冀、兖、青、徐、荆五州侠也被波及,身子幌得一晃,带起扬州侠,豫州侠,雍州侠,向后纵退一丈。冀州侠周一俊身居九州侠之长,气恨得须发皆竖。

    正在这时,茵然梁州侠从天井中一掠而下,一掌从独孤青松背后打到。

    冀州侠却狂喝道:“狂徒,黑巾蒙面怪客分明另有其人,你瞎了眼!”

    独孤青松微一旋身,挥手化去梁州侠的掌风,可是突听厅中天并之上,嘿!嘿!几声恻恻冷笑。独孤青松举目一扫,赫然九个黑中蒙面怪客立在天井之中。

    可是这九个蒙面怪客并不下来,黑影一晃,来而复去。

    独孤青松虎吼一声,白影展动之间,已如一溜白烟般扑上瓦面,看着九个蒙面怪客正朝庄外飞纵。独孤青松既见九蒙面怪客现身,岂容他们遁走,展开“飞虹惊电,绝顶轻功,一掠二十丈,不消数纵,已距九个蒙面怪客不足五十丈远。这时已到了庄外,那九个蒙面怪客直向大盘山纵逃,而且前面百丈外出现了一座探林。

    独孤青松心念一动,暗想如让他们窜进深林,今夜便休想擒凶了‘独孤青松那会让九人如愿,猛提聚一口真气,嗖!嗖!嗖!接连三窜,已从九个黑巾蒙面怪客之头项飞越而过,傲然挡住九人之前。九人中一人喝声:“打!”

    “唰!”的九人亮出兵刃,搂头罩脸便朝独孤青松劈、刺、挥、斩而至,独孤青松一声经天长啸,白中下的双目尽赤,厉声道:“大叔!看侄儿今夜为您报仇!”话声一落,九个黑中蒙面人忽觉眼前白影一晃,已失去了独孤青松的踪影,方才微微一楞,“蓬!蓬!

    蓬!”早有三个黑巾蒙面客一声惨叫,喷血倒地。接着他们念头尚未转过,又是“啊呀!”

    “哇!”的两声凄厉叫声,又有两人倒下。一人竟是被独孤青松的寒芒指力,拦腰划为两段。空荡、寥寂的大盘山下,掀起了一场杀劫,空气中飘起一股血腥之气。

    独孤青松决心不让一人独存,他身手如电光火石,快得见不着人影,九个蒙面人只能见着一团白影,一扑之间,血光陡现。就在这片刻之间,九个蒙面客早死了七个。

    独孤青松仍不停手,他要杀绝九人,为大叔报仇,那一粒仇恨的种子,在今夜绽开了一朵鲜艳的血花。,正在此刻,突听一缕歌声,发自仅存的两个黑巾蒙面客口中:“天涯无知己,血流成渠!”

    独孤青松暴道:“你们也是血魔帮的人物!”

    可是话声一落,两个组中蒙面人竟是现死如归,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两人一左一右扑了过来[独孤青松怒喝道:“你两人既不怕死,我就成全你吧!”

    二掌挥出,“蓬!蓬!”这两人被打出二丈开外,“叭!”声一响,跌得脑浆迸流,惨死了当!九个黑巾蒙面人全部惨毙在独孤青松无情的九阴神掌和寒芒指下。

    一阵经风吹过,独孤青松清园丁许多,暗自悔道:“我为何不留下一人,问问他呢?”

    他走去逐个揭起蒙面黑巾,一看之下,不禁愕然惊住了,这九个一个个眉目请秀,均是二十岁不到的少年人。独孤青松全身一阵抽搐,喃喃道:“十年前天山一掌震伤大叔的会是这些少年人?那时他们也不过八九岁呀?”他越想越觉不对,又喃道:“但分明他们就是九个黑中蒙面客!”

    正在他喃喃自语之际,突听一个垂毙的少年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独孤青松一扑而至,一掌贴住那少年背心,维持他一口未咽之气,大声问道:“灵雾谷劫走我大叔的是不是你们九人?”黑衣步年服角渗出二点泪水,摇头道:“不……不是独孤青松如中巨锤,狂声又问道:“那么是谁?快说!”

    “不!……不……知道。”

    “那你们为什么要扮成这个样子诱我出手?”

    “命……那是命……唉……”

    那少年吐出了长长的最后一口气,双目一翻,滚了两滚,死了!独孤育松呆呆地站在大盘山下,他愤怒,悔恨,激动,全身的血液不住的流窜,翻滚,始终平息不下内心的怒恨!

    他受骗了!

    他无辜的杀了几个少年!

    蓦地,他懊地想起梁州蒋非仁之舍八侠而去,他回来时,九个黑巾蒙面客即现身。

    独孤育松怒吼道:“是他,必是他弄的鬼,他找人替死,将自己的安全建筑在别人的死亡之上!黑巾蒙人必是九州侠,他明知在未练成九龙玄功之前无能抵敌我的,故弄此抽身。”独孤青松这一想通,更加怒恨交加,展开身形重又扑进藏龙庄里,这次他决心要血洗藏龙庄,他没有理由再放过九州侠。他纵行如风,何等的神速,眨眼间,真像一个白色的幽灵般,重又扑向藏龙庄。

    藏龙庄中传来一阵哈哈长笑,独孤青松听出是冀州侠沉雄的笑声,人未到已狂声发话道:“今夜我如不血洗你藏龙庄,就不配称为刀客。”“哈哈!你别卖狂,烈马刀客精明稳练,哪会像你一样昏聩、莽撞?”

    又是一阵哈哈笑声,随即寂然。

    独孤青松一掌劈开了藏龙庄的大门,大踏步昂然步人,经过回廊,越园圃,进入后厅之中,竟不见有一条人影。独孤青松怒叫道:“匹夫,你们为何不敢出采呢?”

    任他声声大叫,只是无人应声。

    独孤青松一声冷笑,展起“飞虹惊电”,踏遍整个藏龙庄,仍然不见半个人影。

    这时他站在后厅的屋面之上,突见后面一丛幽竹掩映中那座白石砌成的石楼之中,隐隐透出一缕灯光。独孤青松接连几纵已到那石楼之上,但他心中透着一份古怪,如那楼上便是九州侠藏身之所,他们是趋避尚唯恐不及,为何反燃起灯火?独孤青松仰首看去,楼上窗门大开,飘传出九州侠的笑声。

    独孤青松冷哼一声,心中忖道:“看你们再怎样逃过我独孤青松?”

    他仰首朗笑逗:“匹夫,你们以为藏身石楼,我就不敢上么?”

    冀州侠在石楼之上扬声答道:“狂徒,今夜你已别想生离这藏龙庄了。”

    独孤青松不敢贸然以身试险,他贴身石墙,游身而上,谁知到了窗边,那扇窗竟不迟不早,哮声紧闭,九州侠并在窗里哈哈大笑。怀气之下,出手挥出一道掌风,窗门哗啦被震得粉碎,同时他双掌护胸,嗖地扑了进去。

    陡地,灯火候灭,眼前一黑,独孤青松不暇思索,运起九阴神功护体,左掌当胸,右手骄指如戟,寒芒指贯透指尖,全神待敌,如一有动静,他便准备全力一拼,以免目前刹那不能视物的危机。但他等了一刻,丝毫不所有何动静,这时他渐渐适应暗黑,当他看清了楼上景象时,心中已暗暗吃惊,九明神功更是丝毫不敢松懈。石楼之上颇为宽敞,但空荡荡的,那有九州侠的影子?

    但楼上却另有五人,居中一方蒲团上,坐定一个貌像威严,虬须黑衣老者;右边立着红、绿、黄三个不同衣着的美丽女子;左面却是个羽衣星冠,修眉风目的中年男子,这五人坐立自女儿对独孤青松的闯人,犹如未觉。独孤青松目光超过层中跌坐的虬须老者,向他背后的壁上投去,靠左斜挂着半截玉质的断剑,一看右边恳着的那件东西,不禁脱口惊出声:

    “黑铁死牌!”

    他未料到想到会在这里发现黑铁死牌,独孤青松十分吃惊,正想开口,居中此须老者,已缓缓睁目,葛地两道寒芒从虬须黑衣老者目中射出。独孤青松倒抽了口凉气。

    长发者者的目光定在独孤青松蒙面的白中上,冷冷开口道:“你来了?你这小娃儿就是烈马刀客?”独孤青松一所他的话,无形中倒退了三步,心中打鼓,暗道:“他是什么人?

    他竞能透过蒙面白巾,看清我的面目,内功修为之强,较之白骨真君洪涛又要高强多了。他就是黑铁牌主么?那么两旁立着之人又是谁?”刹那间,几个念头同时涌至,呐呐说不出话来。

    但独孤青松性子倔强,一愕立刻傲然道:“哼!黑铁牌主就是你?你凭什么称我烈马刀客独孤星是小娃儿?”“难道你不是小娃儿?哈哈!”

    他的笑声震动石楼,独孤青松暗自惊心,可是虬须黑衣老者威严之色突然一扫而光,转变成十分亲切的样子,指着右边的那绿衣女子,道:“老夫已然证实烈马刀客独孤星就是昔年的寒波剑客独孤子奇,你既自称烈马刀客,为何与雯儿对面不相识?”独孤青松又是一愕,黑衣老者突现怒容,愤愤的站了起来,道:“独孤老侄,哼!他早在我盘龙堡中纳福!”独孤青松只听得莫名其妙,至此他方才想到和大叔十年形影不离,但对大叔的身世一点也不知道。如今这虬须者者突又称烈马刀客为独孤老侄来了,独孤青松迷惘了,立在一旁呆若木鸡。

    虬须老者又指着左面羽衣星冠的男子,愤怒的道:“你既自称烈马刀客,那他你该是识得的了,圣剑羽土独孤峰,他是你的胞兄阿,你为何也不认识了?”独孤青松全神一震,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心中大叫道:“什么?他是我爹爹7他是我爹爹?”可是虬须老者忽然对圣剑羽士一声怒吼:“匹夫!我欲把你碎尸万段,方消我九龙神魔心头之恨!”

    虬须老者须发根直竖,蓦地黑影一闪,他已欺身过去,出掌如电,刹那间打出八掌,独孤青松只见掌影翻飞,掌掌落在圣剑羽土的胸前要害之处。一阵暴过处,虬须老者方稍稍息怒,收掌凝立,脸上又恢复威严之色。

    独孤青松早已目瞪口呆,一个人能挨上九龙神魔的八掌,仍不倒下,这真是绝无仅有的事,他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连串的问题,刹那间在独孤青松心中千回百转,而且他已知道目前这虬须老者便是十几年前杀人如麻的九龙神魔,也就是目前血魔帮九龙坛主,更是黑铁死牌之主,他练就九龙玄功,已可与东海奇叟,大漠异人分庭抗礼,昔称“雪山九龙三雁,恶父艳女。,这么这右旁站立的三女,必定是雪山三雁,九龙神魔之女了。目前的情形真是扑朔迷离,可是这些人均似与独孤青松有关,更与圣剑羽士有关,独孤青松十分的不解。独孤青松定了定神,,心智一清,猛然发现两旁站着的四人都是黄铜铸造的假人,穿上衣着,一时之间,竟将独孤青松瞒住了。铜人圣剑羽土能挨九龙神魔制命八掌,不思而解。

    独孤青松不禁哈哈朗笑,道:“一代霸枭,九龙神魔,竞以一个铜人为敌,岂不叫人笑掉了大牙?”独孤青松猛然又想起此来藏龙庄乃是追寻黑蒙面人九州侠,以报大叔一掌之仇,谁知中途却出现了九龙神魔。他转念间又喝道:“九龙神魔,你别再故弄玄虚,你我之恨,以后再算,今日我找的是禽兽不如的九州侠。”九龙神魔发出一阵哄厉震耳的大笑,道:“小娃儿,看你十几岁年纪,胆子可不小,九龙儿奉我之命,天出赏了孤独老侄一掌,灵雾谷劫他作质,我问你,你是孤独老侄的什么人,既冒称烈马刀客,又这样关心他?”物孤青松知道九龙神魔已能看穿蒙面白巾,再瞒也瞒他不住,傲然怒道:“大龙神魔!你功力果高,我告诉你也无防,烈马刀客是我大叔,你既是劫我大叔真凶,废话少说,接掌。他声落,九阴神功已随掌挥出,一股阴劲突袭向九龙神魔。

    九龙神魔大抽一挥,忽然将青松的九阴掌化于无形,喝道:“且慢!独孤老侄既是你大叔,那你便是独孤峰那匹夫之子了?”“废话1”

    独孤青松一声怒哼,左手一划,寒芒指力又疾如电闪划向九龙神魔前胸。

    九龙神魔单拿在胸前一摆,一层青蒙蒙的瘴气将寒芒指力摒于体外,袭不上身,双目培芒一扫,怒道:“小娃儿,你真要打么?”独孤青松清啸一声,忽自怀中取出一面黑铁死牌,抖手掷了过去,怒喝道:“十几年前,灵雾谷圣剑羽士断臂之恨,你还记得么?”九龙神魔似乎一怔,随即哈哈笑道:“小娃儿是圣剑羽土之后,那你今夜休想出得我这石楼,雯儿,打!”他这一喝,单指朗那绿衣铜女一点,“夺”的一响,铜身中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过处,竟一步步走向独孤青松,身沉步重,石楼也被震动得扎扎作响。仅仅走了三步,那绿衣铜女人蓦地其速如电,朝前一扑,同时双臂交错,竟施出一招谲异绝伦的掌法。独孤青松一声怒吼,呼地打出一掌,将绿衣铜女人震退两步。

    “霞儿,打!”

    又是一阵金铁交鸣之声,红影一闪,那位红衣铜女人又已扑上,挥掌儿猛劈。

    “莹儿,打!”

    黄衣铜女人也扑过。这三个铜女人每人均有一套精奇的掌法,且本身不怕挨打。

    顿时一座石楼被震得轰轰作响,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独孤青松展开身形,怒叫道:“九龙神魔,雕虫小技,也用来献丑,我就先把你那三个宝贝女儿捶烂再说。”说罢,掌势如涛,绵绵攻出。

    殊不料这铜女并不是血肉之躯,虽击中其身,却是无功,独孤青松越打越惊心,九龙神魔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匹夫,你也上吧,留下你这条后根,终是祸患!”独孤青松立感身后风声有异,铜人圣剑羽士,一掌已向他后心打到,拳势猛恶,独孤青松侧身一闪让过,三个铜女人掌风呼啸又同时劈到。独孤青松方知虽是四个铜人,却无异四个一流高手。

    独孤青松目光一掠,九龙神魔兀自站在一旁,脸上现着得意之色,他心思一转,暗道:

    “我与这铜铁之躯,打个什么劲?”他这样一想,白影晃动,身形飘忽,穿行于四个铜人之间,他心知九龙神魔,功力奇高,暗运起十成九阴神功。他相准了机会,左手一挥,打出一道气劲,将四个铜人挡得一挡,身形一晃,已窜至九龙神魔身前,怒吼道:“九龙神魔,纳命来!”九阴神掌卷起一股寒风,便朝九龙神魔胸前打到,其势之急,无以复加。

    “小娃儿,你敢暗算老夫!”

    一挥掌,与独孤青松九阴神功接个正着;轰隆一声大响,震得独孤青松倒退三步。

    九龙神魔脸色一变,神情肃然,道:“东海奇叟果然名不虚传!”

    独孤青松一掌挫败于九龙神魔掌下,激起他倔强之性,喝道:“九龙神魔,再接这一掌!”“且慢!东海奇叟的九阴掌我已接过,但大漠异人未履中原,无人知他武功何派,但我昔年曾在大漠见过此人一面,他脸发紫光,据我猜想,他必与五十年前之‘鬼府别官’厉鬼上人有关,你何不施出他的绝艺试试!”独孤青松那曾听过这事,不作理会,咬牙运起十二成九阴神功。九龙神魔以为他真的将施出大漠异人绝艺,不敢大意,立时全身青瘴护体,肃然道:“小娃儿,今夜我要留你,后患无穷,我九龙神魔不得不下毒手了!”他话声才落,独孤青松已发动九阴神掌,双掌狂劈。

    九龙神魔怒吼道:“小娃儿,走吧!老夫不送你了!”

    “轰”一声惊动天地的暴震过后,一条白影宣似断线风筝般被展出石楼之外,“叭!”

    的一声摔在楼下,口中沾泪流血不止,一声长长的叹声,独孤青松微弱的喃喃道:“爹爹,大叔!松儿技不如人,今生无望报仇了,唉!”他昏死过去1石楼上一阵哈哈狂笑,黑影一晃,九龙神魔扑出石楼窗口,可就在这时,黑暗中红影一闪,喝道:“打!”三道红影急如闪电,飞迎九龙神魔扑出的黑影。

    九龙神魔一愕,劈手一挥,打落红影,竟是三片赤色的枫叶,他气得胜上发青,可是当他纵落时,早已失去了独孤青松的踪影。他搜遍了藏龙庄,那有他丝毫的影子。

    他立即扑向藏龙庄的后院,片刻后,百十只灰鸽腾空而起,只听他阴阴的冷笑,迢:

    “嘿!嘿!你能逃出我藏龙庄去,除非你不现身江湖,否则你能逃到哪里去?”当九龙神魔再回到石楼上时,他惊楞了!四个铜人已成粉碎,这是因机关未解,互相残杀而粉碎。壁上那支玉质断剑及那面黑铁死牌同时不见了,换上的是一片赤红如血的枫叶,气得他在石楼之上暴跳如雷。等他平静下来时,他脸上早已罩上了一层囚煞之气,骇人至极!

    百十只灰鸽飞投血魔帮江南各分堂,一夜之间,血魔帮分堂各香主紧张忙碌了起来,搜捉烈马刀客在每一个城镇进行。这是血魔帮非常轰动之举,血魔帮众趁此奸掠烧杀者,处处可闻可见。

    独孤青松醒了,他迷悯的发现正躺在自己投宿的旅店之中。他记得昨夜被九龙神魔一举震下石楼,昏死过去,为什么现在会躺在这里?他轻轻呼吸一口气,想动一动,突然,他惊宅了他竞然动弹不得,被人点了穴道。

    他凝神运气,真气畅然通行穴脉,真使他几乎不信自己竞似未曾受伤一样o“你醒了,这几天可真把我累死了!”

    邻室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甜美的声音。独孤青松心想:“邻室之中也正有人睡着刚醒,真巧!”

    “喂!你这个假烈马刀客为何不答话?”

    独孤青松大惊道:“你,你是和谁说话。”

    “当然是你这个假烈马刀客。”

    独孤青松更加吃惊了,气道:“我不认识你,我有生以来还没有任何一个女子的朋友。”

    独孤青松并未把公孙佩琳认作朋友,在白马山庄中他们身份有别,虽是一块长大,却不能算是朋友。邻室的女子甜甜的一笑,道:“真的吗?那太好了!那我就是你第一个女朋友了!”

    “不,你是我的仇敌,决不是我的朋友。”

    “你为什么这样说?我从藏龙庄救你出来,为你疗伤三天三夜始救活了你,真累死人,又耗去我七颗灵丹,谁道我肯为一个仇敌去这样做?”“那你为什么又点住我的穴道?”

    “我不点你穴道,你就要走了!”

    独孤青松怒答道:“我为什么不能走?我独孤青松要走,你能阻得住么?”

    独孤青松自知受伤已愈,如真是邻室女子救了自己,这种救命之恩,不仅应感激她,且终生难报,但她点住自己穴道这反常的举动,独孤青松怎会相信她?他运起九阴神功正在自行解穴。“我知道你不解,血魔帮飞鸽传书,江南各分堂帮众,正在追寻你的下落,现在江湖之上已闹得天翻地履,只要你一出客店,被他们发现,立遭杀身之祸,我既是你的朋友,为何不点住你的穴道?”独孤青松正在行功之际,没有答话。

    “喂,你在生我的气?”

    独孤青松仍未答话。

    邻室中忽传来那女于的叹息声,幽幽道:“亦许我真是仇敌,但是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呢?你是不是‘玉剑仙姬’的儿子呢?”独孤青松一听“玉剑仙姬”之名,想起青布包头老妇留下的“仙姬”断剑的标主,大叔神情大异的那件事,不禁心中一口,也就在这时穴道豁然贯通。他一跃下床,急声道:“你问的那些话我一概不知,可是你刚才所说是真的么?”“我为什么要撒谎?啊,你已自行解穴了,千万别出去,以你目前的功力,不是九龙坛主的敌手,那里不是血魔帮主的敌手了。”独孤青松傲性倔强,只听声声不是敌手,不禁怒道:“哼!我是否是神魔,血魔敌手,不劳过问。请教姑娘芳名上姓,我独孤青松不愿无故受人之惠。”邻室女子似也十分气横,颜声道:“哼,我施恩不望报。”

    “那么我能见你一面么?”

    “敌友不明,见我干什么?”

    独孤青松惭复了他那冷漠,狂做之态,坚决道:“我非见你一面不可。”

    “我偏不给你见着。”

    蓦地,独孤青松大喝道:“姑娘,那由不得你了!”

    他话声一落,“轰隆”一声大震,两室之间相隔的薄墙,立被独孤青松一掌震塌,人影一晃,独孤青松已跃至隔室之中,只见一丝红影在窗棂间微闪而逝,房中哪有半个人影?独孤青松冷哼一声,功随念动,飞虹惊电绝顶轻功展开,嗖地穿窗而出,翻上屋顶,可见斜阳西垂,正是薄暮时分,他竟未见半丝人影。独孤青松再也不信是这女子救了他。他折还室中,瞥目忽见那玉质断剑挂在女子室中,正是九龙神魔石楼之物,不由根得咬牙,道:

    “哼?是她!她是九龙神魔派来之人,这就难怪她不敢见我了!”独孤青松并未深想,如是九龙神魔所派之人,恐怕他早不在这旅店中了。

    他恨恨的抓下半截玉剑,就想一脚踏它个粉碎,但脑中忽生一念,情不自禁的向剑柄看去,赫然刻有“仙姬”两字,他心中有是一震,暗道:“这半截断剑必是大有来历。”同时他又想起那女子的问话,不禁额上冷汗涔涔而下,自问道:“我是玉剑仙姬的儿子吗?玉剑仙姬是谁?大叔并未对我提过这名字啊!”从此他心中郁结着一个难解的问号,转念间他回到现实,恨根道:“哼!血魔帮在找我!”就在这时,店外一阵马蹄之声传来,至此地方才想起自己的龙马尚寄在此店之中,他正想叫掌柜问个清楚。店外又起了一阵喧哗之声,同时忽听:“唏聿聿!”

    龙马长鸣之声传来。

    独孤青松一纵出店,迎着龙马,猛见马颈红鬃之上套着一张纸条,道:“独孤青松!你别卖狂,有胆今夜三更,城外三里古刹见个真章。”当夜,独孤青松带上那半截玉剑,直扑城外古刹。

    可是他刚离开旅店,身后立有不下数十人,从暗影中闪出采,远远路在他的身后,走向城外。那是一座荒破的古刹,四外荒凉僻静,独孤青松到了右刹时,已近三更,从古刹外望去,早见一个全身大红之女子静立在神完前,背向着主刹,独孤青松脚步一停,只听她冷冷道:“你才来,胆子不小,今夜之后,你再也不用狂了。”

    她说话时,仍然背身而立,却也未动一下。

    独孤青松冷声道:“凭你也配!九龙神魔派你来是何用意?”

    “谁是九龙神魔派来?看我教训你这小于。”

    音落转身,一张奇丑吓人的脸,恍如鬼怪,独孤青松一惊,丑女人已抬臂,独孤青松蓦见一条雪白如玉的手掌瞬间已临面门,身法快得出奇不禁大惊,一旋身,斜退三步,大喝道:“九龙神魔的半截玉剑为证,你还能否认?报上名来!”那红衣女子丑脸一愕,突然冷笑一声,道:“独孤青松,你……打!”

    玉掌一错,不容分说,刹那间无数的掌影罩了过来,独孤青松一声清啸,不避反趋,青影一闪,已扑进那如山的掌影之中。顿时间,这古刹之中,掌风旋飞,惊心动魄,再也不见两人的身影。

    不久,嘭的一声大响,人影乍分,忽又急扑而合,重又打了起来。

    独孤青松越打越觉此女子飘忽奇诡莫侧,而那女子却也暗惊于独孤青松内力之深厚精纯,哪敢大意。片刻后,奇丑女子渐落下风,独孤青松却是愈战愈勇,正这时,独孤青松忽感身后风声飒然,蓦闻霹雳一声断喝:“公主暂息,让老奴挫这小子。”

    奇丑女子急叱道:“摩娘别动,小子卖狂,我能挫他。”

    独孤青松暗暗希罕,来了个白发老妇,看她性如烈火,但却称这丑女子为公主,那她也是天下最丑的公主了。奇丑女子与白发者妇一向一答之间,独孤青松猛提一口真气,欺身而上,掌势一紧,刹那间连攻七八掌,掌掌绝学,逼得奇丑女子娇喘连连,挥汗如雨。白发老妇再忍耐不住,厉吼一声:“小子找死!”

    她巨掌一挥,独孤青松立感一股巨大无匹的掌风迎胸压到。

    独孤青松傲然答道:“好深厚的内力。”

    可是独孤青松不闪不避,运起人成功力,迎封而上,谁知那奇丑女子突然大叫,道:

    “摩娘不可!”两人掌力早接,“蓬”的一声暴震,白发者妇身子一晃,独孤青松已连退三步,这还是摩娘听到奇丑女子叫声后,中途减去二成内力。独孤育松第二次败于人手,,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双眉微挑,突运寒芒指力,一丝淡淡的白气,应指而生,急找向摩娘。摩娘闪身跃迟一丈,叫道:“公主暂避!”

    但是独孤青松左掌右指又已攻到。摩娘闪身避过,大概她已动真怒,蓦地一声暴喝,震得古刹柱插地动,随见她白发如针,根根坚立,抖身间,紫雾笼身,脸上也淡淡发出一层紫光。红衣奇丑女子一见谅叫道:“摩娘!你要以‘鬼府阴风’挫他?”

    独孤青松听到“鬼府阴风”,心中正自一动,摩娘蓦地狂啸一声,全身拔起五丈,一横身,恰如一头鸟,疾扑出古刹之外。正在这时,古刹之外,哗然喊呐之声,口动夜空,古刹四周急扑出数十个组衣人,团团将古刹围住。那丑女子“啊!”了一声,独孤青松却勃然霞怒,道:“好啊,你到这古刹中来,原来却有这种布置。”“独孤青松,你别冤枉人!”

    奇丑女子神情大急。

    “哼,你既是九龙神魔派来之人,谁冤枉你?恐伯你枉费心机了。”

    血魔帮九龙坛魔徒,早有三人已在古刹前挡门而立,得意的笑道:“小子,今夜怕你不束手就缚!”说着作势欲向里扑入,独孤青松冷笑数声,道:“快唱你们那死前的咒语吧!”

    话声方落,身形一晃已扑到古刹门前,默运九阴神功,一掌劈去。

    三个黑衣帮徒掠身倒纵,去刹外着地哗然道:“小子你别狂,你那龙马已在本帮掌握之下了。哼,烈马刀客原来是个冒名骗局,小子!你真活得不耐烦了!”独孤青松一听龙马就擒,脸上陡现煞光,一声怒吼,窜出去刹外,抡掌便劈,几声惨叫过处,当时使有数人倒地毙命。“小子,你别太狠!”

    摩娘的声音从古刹外不远处传来。

    “血魔帮无一不罪孽深种,我要杀绝他们!”

    掌影翻动,又是几声惨呼。

    独孤青松盛怒之下,恰似风卷残云,一阵狂劈狂挥;来人虽是血魔帮九龙坛得力帮徒,怎能经得起独孤青松九阴绝学的袭击?正在此时,蓦地一声凄厉夺魄的啸声远远传来,一团黑影,疾如淡烟,狂扑而至,但同时,古刹外一声暴喝,也是一条身影似电般掠起,迎着那团黑影,“轰!”的一声大震,两声闷哼过处,双双落地,凝立对视。血魔帮见黑影飞临,一声欢呼:“坛主驾到!”

    立时退向一旁,远远站在十丈之外。

    奇丑女子这时也已出了古刹,立在相距独孤青松五尺之地,突然道:“独孤青松!九龙神魔练成九龙玄功,据我所知当今武林除摩娘外,恐已无人能敌。”独孤青松冷冷瞥了奇丑女子一眼,傲然道:“你的大援已到,还等什么呢?”

    奇丑女子一张丑脸一沉,叱道:“独孤青松,你真以为我是九龙神魔派来之人么?”

    她话声一落,基地口掠三丈,叫道:“摩娘退下!”

    这时摩娘正与九龙神魔相对而立,凝神待敌之际,闻言一愕。

    谁知就在她一楞之际,奇丑女子已身如激箭,扑向九龙神魔,摩娘大惊厉叫,道:“公主不可!”她惊悚之声,震彻夜空,急切问双掌凝聚十二成功力狂劈而出。

    九龙神魔冷冷微哼,脸庞煞光,一挥大袖,将摩娘的掌力引向一侧,左掌却疾似电光火石,呼地迎着奇丑女子扣去。九龙玄功,青瘴剧毒无匹,奇丑女子身形一掠,向一旁微闪又扑,终给她欺身扑进,单掌对准九龙神魔一掌劈到。两下都势急力猛,刹那间掌力已接,猛听“啊呀!”一声惨叫,奇丑女子被震得飞出二丈之外。她已经重重的挨了九龙神魔一掌。

    摩娘一声怒吼,眦牙裂齿,紫光暴规,发狂似地抢攻暴袭。

    九龙神魔倒退一步,阴笑一声,道:“老夫今夜倒要好好斗斗鬼府绝学!”

    立见两人一是青瘴罩体,一是紫雾缠身,这两种天下至邪至毒之功缠斗在一起时,威力无伦。摩娘似逊于九龙神魔一筹,但一时之间,尚不致败落。血魔帮众一见奇丑女子被九龙神魔一掌震飞,喊呐一声,纷纷疾掠向奇丑女子,独孤青松心中一动,暗道:“原来她并非九龙神魔所派之人,那是我错怪她了!”他想到如旅店中隔室女孩子便是这奇丑女子的话,岂不亏负了她?独孤青松这样一想,一纵数丈,掌招一亮,喝道:“你们动她一毫一发就休想活命!”他左手一伸已夹起了奇丑女子,可是血魔帮众也已到达,五六个黑衣人围着独孤青松,联手抢攻,倒也不可轻视。独孤青松一声大喝,运起神威九阴神功护体,右手运起寒芒指,一阵急点,丝丝白气,如银箭穿胸,片刻问血染古刹门外,五六具血尸横七竖八倒在古刹门外。九龙神魔急得暴跳如雷,可就是被摩娘绊住,分身乏术。

    独孤青松关心龙马,不想恋战,抱着奇丑女子重伤之躯,嘬口清啸一声,飞奔人城,投向旅店之中。一进门便见掌柜的面如土色,倒地呻吟,一条手骨已被砍去。

    一旁尚有两个小二被杀。

    独孤青松急向道:“掌柜的,龙马在那里?”

    掌柜颤抖痛苦的答道:“被血……血魔帮带走了I”

    “去了多久?”

    “顿饭光景。”

    独孤青松嗖地急掠出店而去。

    他找到血魔帮本城分堂所在,一看只是一所中等砖房,大门紧闭。独孤青松一掌劈去,“嘭!”一声大震,大门被震得片片碎裂。里面并无人踪,他一面朝里走去,一面大叫道:

    “血魔贼子,你们给我滚出来!”

    一连叫了三声,无人应声。独孤青松急怒攻心,扬掌一阵狂劈,哗啦啦!倒了三扇墙。

    他再要深入时,走出了三人,大骂道:“哪里来的野小于,敢到这里撒野,活得不耐烦了么?”独孤青松对血魔帮恨之入骨,怒喝一声,掠身间,哇的两声惨厉的叫声过处,两个血魔帮徒,已极独孤青松寒芒指功拦腰划为两段。剩下的帮徒,惊骇成脸如死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哀哀求饶。

    独孤青松喝道:“红云盖雪龙马被你们带到那里去了?”

    “潘塘集。”

    “哼,留你一条狗命!”

    独孤青松飞起一脚,将那帮徒踢出一丈,返身就走。

    他疾似星飞,赶奔浴塘集,将近五更已到集上。实际这潘塘集已是大盘山阴下一个小集。可是此处却是血魔帮九龙坛的眼目重地。待他找到血魔帮分堂时,天已大亮,他那顾得这许多,他悬挂龙马,心急如焚。迳自找上门去。血魔帮徒一开门,忽见一个满身血迹,臂下尚挟着一个奇丑女子的人,挡门而立,面上杀气腾腾,不禁大惊问道:“你找谁?”“就是你。”

    “我?我不认识你!”

    “我问你,龙马现在何处?”

    “啊,你是……”

    那帮徒回身便跑,独孤青松一把抓着他的后领,怒吼道:“龙马在那里,你不说实话,立叫你血溅当场!”“我不知道。”

    “蓬!”血光狂喷,那帮徒叫都未叫一声,已名登鬼录。

    独孤青松大踏步向里走去,早惊动了整个潘塘分堂的帮徒,分堂香主七步绝户掌顾永春领着全堂弟子迎了出来。独孤青松不由分说,喝道:“龙马在那里,快说出来!”

    潘塘分堂香主是个枯瘦之人,吊睛股一描,怒声道:“哼!你是谁?先报个名。”

    “龙马之主,你还不快说!”

    那人猛退三步,惧道:“你,你就是烈马刀客?本帮正在到处找你。龙马无可奉告。”

    “你找死!”

    独孤青松“死”字方落,地一掌已经劈到。七步绝户掌一斜身,飘退五步。独孤青松如影随形第二掌又到。七步户绝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侧身又劈过了第二掌。独孤青松大叫一声,一连打出三掌,青衫一闪,七步绝户掌已一声惨叫,喷血如泉,同时独孤青松也在怒叫道:“血魔帮,你们敢盗我龙马,我就敢杀光你们这些魔子魔孙。”他手不停挥,杀得兴起,双目尽赤,已无人性的存在,就在这时,他挟着的那奇丑女子忽在这时醒了过来,微弱的道:“独孤青松,你杀得太多了!饶了他们吧!”独孤青松闻言心灵一震,当时清醒过来,看看现场血尸遍地,惨不忍睹,一种罪孽之感重重的捶击着他的良知。血魔帮徒中也就在这时,一人哀声道:“龙马不在此地,已带到盘龙堡去了!”

    独孤青松默无一言,一点地“嘘!”青影一晃,窜上房顶,一闪而没!

    他怀着沉重的心情,一路往深山奔去,一面歉疚的低声对奇丑女子道:“公主,你提醒了我:你虽然生得丑,但有一颗善良的心!”那奇丑女子双目紧闭,气息角角的微微摇头,道:“独孤青松,我不善良,我也杀过很多的人,可是现在我不想再杀人了!”“那是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就在刚才,我醒过来时,我感到你挟住我很痈,但我就不想再杀人了!”

    这时一道山涧在深山乱石之中流着,独孤青松放下奇丑女子,为她洗净身上血迹,但她命若游丝,危在旦夕,独孤青松束手无策。奇丑女子突然睁开眼睛,轻轻道:“把我脸上的面具拿掉,热死我了!”

    独孤青松怔怔的往她那张丑脸上一抓,果然抓下一张面具,可是目光一亮,独孤青松“啊!”一声轻呼,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见目前横躺在他怀中的那里是丑女子,简直美丽极了,只是脸上罩着一层淡淡的青气,独孤青松知是受了九龙神魔掌伤之故。独孤青松的目光怔怔停在这少女美丽的脸上,瞬也不瞬,开始他是惊奇,慢慢他的脸色便阴沉了起来,冷冷地道:“‘姑娘,你是雪山三雁之一,你是九龙神魔的女儿。”因为独孤青松已发觉这少女与藏龙庄石楼之中,九龙神魔所铸红衣铜人一般无二。独孤青松一般怒火又往上升!那少女只摇了摇头,微弱的道:“我怀中有丹药可治九龙掌伤,拿七颗给我服下。”

    独孤青松虽怒火已升,但目前她已受重伤,不得不救,如言自她怀中取出了个翠玉瓶,倒出七颗红色的丹丸,助她服下,道:“姑娘,你要不给我说清这事,我独孤青松决不会饶你!”少女服下丹丸后,半晌无声无息。

    又过了一刻,忽见这少女眼角竟流下了两颗滚圆的泪珠,独孤青松愕然惊问道:“你哭什么?难道你真是九龙神魔的女儿?”

    那少女并未睁开眼睛。独孤青松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幽幽的道:“独孤青松,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这时,独孤青松越来越感到奇怪,耐着性子平静的回答她的话。

    “你知不知道那半截玉剑的来历?那剑柄之上刻过‘仙姬’两个字是不是?”

    独孤青松想起那青布包头断臂老妇壁上所划断剑了他又想起大叔对那“仙姬”两字反应非常奇特,不禁心中怦抨一阵急跳,答道:“姑娘,你提那半截玉剑干什么?难道它还是大有来历么?”独孤青松在答话时,猛地想起此女曾经问他是不是“玉剑仙姬“的儿子的话。

    可是少女闭着眼睛,又半晌不答。独孤青松忍耐不住,大声又问道:“到底那半截玉剑有何来历,你为何又不说话了?”

    又过了片刻后,少女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独孤青松坐在她身边,这才低声道:“这玉剑的来历知道的人并不多,可凡在武林稍有见识之人,都知道这口玉剑是属谁所有,因为她太过出名,她长得太美了。”“你是不是说‘仙姬’?这剑柄上刻着的就是她的芳号少女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幽幽的道:“你不要问,我说个故事给你听过!

    大约是二十年前吧,四川峨嵋一个秀丽山谷中住着一对神仙眷属,一个是貌若潘安再世,一个是如嫦娥重生,在峨嵋山中过那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知羡煞了多少人。这对神仙眷属,住了一段日子之后,大概是静极生动,突然连辔出现江湖,而也不到一月的功夫,他两人的美貌精奇的剑术也同时震惊了江湖,尤其那女子的天仙之貌更引了无数的江湖豪客,暗暗的爱着她。一一他两人在江湖中游戏一年后,重返峨嵋,谁知刚过三天,便有一个须发壮汉登山至谷访晤两人,用话相激那丈夫,结果两人大战了九百回合不分胜负,因打成交,当日竞留他在谷中过宿,谁知当夜……”少女说到此,忽然停住,独孤青松连声催问道:“当夜怎样?”

    那少女微微睁开眼睛,正想答话,尚未说出来,三丈外乱石中突然一条人影,抖身技起三丈之高,斜身一掠已站在两人之前,高声叫:“公主,老奴在此!”少女似乎吃了一惊,微弱的道:“你来了!摩娘!我在为独孤青松讲一个故事。”

    可是摩娘自现身来,好似脸上一直罩着一层怒色,闻言微怒道:“公主,你忘了你娘的话?那故事别再说了,走,回去吧!”公主吃力的站了起来,坚决的道:“不!摩娘!此事别人我不说,我非告诉他不可!”

    摩娘更加的愤怒道:“公主,你不能触了赤叶夫人的大戒,你不能这样做。”

    “不,我一定要告诉他。”

    摩娘突然暴怒,目射精光,大喝道:“公主,老奴受托于夫人,这事我不能不管。”

    蓦地,她自怀中取出了一面嫩眼生辉的银牌,在公主面上一扬。那公主一见银牌出现,竟是十分的畏惧,踉跄倒退了三步,面容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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