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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回 神剑施剑寒敌胆 将军一怒反幽州

    曲离沉着脸道:“谁和你说笑?天大关系有我承担,你把他放了!”

    无妄登时变了面色,说道:“这小子是在逃的时候给我截获的,岂能让他再逃?说什么也不能放!”

    无咎做好做歹的劝道:“曲兄何苦为了这小子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元帅对你并无恶意,你把这小子送去,只求交待得过,也就算了。”

    曲离大声说道:“我可不能恩将仇报,让天下英雄笑话,嘿,嘿,你是打算威胁我么?”

    无妄冷笑说道:“岂敢!我只是看在多年交情份上,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曲离双目圆睁,纵声笑道:“曲某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可真是无话可说了!嘿,嘿,我倒想吃吃你们的罚酒了!”

    无妄一掌按在南夏雷的后心,冷笑说道:“曲离,你再上前一步,可休怪我铁掌无情!”

    无咎道:“曲兄,你为人当知进退。你若定要迫使我们和你动手,只怕你也未必占得便宜。姓南这小子的性命可就先要丧送了。”

    曲离心头一震,跨出去的脚步不由得又缩回来。要知无咎无妄的武功并不在曲离之下,他们二人联手,曲离的确是难占便宜,何况还有南夏雷在他们手上,曲离必须投鼠忌器!

    曲离正自踌躇不决,忽见白光一闪,随即听得空空儿的声音说道:“你这两个贼秃可真是不够朋友,曲离容得你们,我空空儿也容不得你们!”声到人到,后面还跟着个辛芷姑。

    那一道白光乃是空空儿飞出的一柄匕首,这匕首发得非常巧妙,正是对准无妄的虎口飞来,来得疾如闪电!

    无妄这双手按着南夏雷的后心,不错,只须他的掌力一发,就可要了南夏雷的性命,但他是奉了拓拔赤之令,要把南夏雷捉回去领功的,又岂能轻易把南夏雷毙了?

    空空儿就是看准了这一点,这才能对他的弱点进攻,匕首来得疾如闪电,在这紧急的关头那容得无妄思量?他若不立即缩手,虎口的腕脉就给匕首一挑,多好的武功也将成为残废!无妄只得缩手闪开,说时迟,那时快,空空儿已经扑到!无妄抄起禅杖,“当”的一声把空空儿的短剑格开。空空儿笑道:“曲兄,你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活?”

    空空儿这一突如其来,大出曲离意料之外。曲离也不知是喜是惊?要知空空儿这么一来,固然可以暂解曲离之困,但事情却是越发不可收拾了。曲离心乱如麻,做声不得。

    空空儿笑道:“好,你不作声,那就是任凭我了!”剑光霍霍,登时把无妄杀得手忙脚乱。辛芷姑此时和无咎也交上了手。

    辛芷姑剑法奇诡无比,杀得无咎也只有招架之功。

    曲英把南夏雷拉过一边,但她却解不开无咎所点的穴道。曲英叫道:“哥哥,你过来帮帮忙呀!”只见曲离呆若木鸡,对她的话,竟似听而不闻。

    无妄给空空儿闪电般的剑法杀得手忙脚乱,满头大汗,空空儿却笑道:“上次交手,你接挡得我五十招,这次交手你居然也挡得到三十招,委实难得!但我若容你挡得到五十招,我这十年岂不是白活了。”

    空空儿这十年来潜心武学,在剑术上精益求精,自问比十年之前已是高出了不知多少,故此他对无妄能够挡他三十招的本事,也不禁颇为欣赏。

    空空儿一招“龙飞九天”,剑点分九处落下,只听得嗤嗤声音,无妄的僧袍穿了三个小洞。这即是说他对空空儿的一招九式只能化解六式,空空儿笑道:“你还不认输么?”

    无妄咬紧牙根,把铁枚一推,蓦地腾出左手,发出了一支蛇焰箭。这支蛇焰箭却并不是向空空儿射来,而是射出院子,射向上空。空空儿眼快手快,一柄匕首飞出,将它打落。蛇焰箭是一种杆中空,内贮硫磺,射出之后,可以自燃,用作报讯的一种火箭。给空空儿打落下来,一溜蓝色的火焰依然喷了出来,但是着地燃烧,而不能飞上空中,让远处的人也看见了。

    空空儿“哼”了一声道:“你还想请救兵么?来不及了!”唰一剑刺去,无妄举禅杖一挡,空空儿使了个“四两拨千斤”的“引”的字诀,无妄的禅杖给他引过一边,身体失了重心,空空儿喝一声“倒!”无妄果然应声倒下。空空儿一脚踏着他的后心。

    无咎与辛芷姑此时还在杀得难分难解,她的本领胜于无咎,而辛芷姑的本领则不如空空儿,无咎本来是可以和辛芷姑打成平手的。但他看见师弟给空空儿击倒,心中自是不由得一惊。辛芷姑剑法奇诡绝伦,有隙即进,欺身一剑,剑尖登时指到了他的喉头,无咎叹了口气,禅杖坠地,说道:“要杀便杀,我可不能受妇人之辱!”

    辛芷姑冷笑道:“什么,你敢看不起女人?”空空儿笑了一笑,正想说话,曲离已在叫道:“请贤伉俪看在我的份上,剑下留情。”

    辛芷姑道:“怎么?这样的朋友你还替他说情?”曲离道:“宁可他们无情,我可不能无义。他们是奉命而来,罪不至死,两位若然杀了他们,岂非增了我的罪孽?”当然曲离是从自己的处境出发,这才要求空空儿夫妇手下留情。

    空空儿笑道:“好吧,当世可以与咱们一战的好手已经不多,杀了也有点可惜。看在曲兄的面上,就饶了他们吧。”

    辛芷姑道:“好吧,依你就是。但也得给他们一点惩戒才成。”说罢,唰唰两剑,手法快得难以形容,曲高大吃一惊,还未叫得出声,无咎无妄已是各自着了她的一剑。

    曲离见他们身上并无鲜血冒出,这才知道辛芷姑不过是用剑尖刺了他们的穴道。用剑刺穴不难,难的是力度用得这样恰到好处,方能使两个毫不受伤。

    曲离不由得不心里佩服,想道:“我苦练了十年,本来以为可以和空空儿争雄的,现在看来,莫说空空儿,只怕他的妻子我也未必胜得了她。”

    空空儿笑道:“好,你点穴。我解穴。”轻轻一拍,一举手就给南夏雷解开了无咎的独门点穴。

    南夏雷道:“空空伯伯,真是多亏你来。小侄惭愧……”

    空空儿道:“别多说了,你的弟妹都已来了,正在夏侯英那儿等着你回去呢。你和我走吧。”

    辛芷姑笑道:“雷侄好像有什么事要告诉你,你让他说吧。”

    南夏雷讷讷说道:“这位曲姑娘也想到咱们那儿,她——”空空儿笑道:“我早就知道了。她现在是咱们的自己人啦。”

    空空儿回转头来,说道:“曲兄,你怎么样?”曲离苦笑道:“空空儿,你——”空空儿哈哈笑道:“我空空儿把你害得好苦,是吗?”这正是曲离心里想说的话,空空儿心直口快,一口道破,曲离双手一摊,唯有苦笑。

    曲英道:“哥哥,你何必在这里受拓拔赤的折磨,和我们一起走吧。”曲离苦笑道:“事已如此,我也只有暂时离开这儿了。不过我却有一事情求你们伉俪。”空空儿道:“不必客气,爽快说吧。”

    曲离道:“请你们都上马车,我送你们出城。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请你们不可露面。”他是怕空空儿好勇斗狠,一出去又和士兵冲突。

    空空儿笑道:“你别担心,我空空儿是要有好对手才打架的。现在看在你的份上,就是碰见好对手,我也不惹事就是。”

    空空儿、辛芷姑、南夏雷与曲英四人都上了马车,曲离便亲自驾马车,出了他的将军府,直奔东城,东城的守门军官是曲离的老部下。

    街上那队巡逻兵见曲离亲自驾车出城,却不见无咎无妄二人,都是暗暗吃惊。队长迎上来,陪笑说道:‘曲将军可是去会元帅么?小将给你护驾。”

    曲离冷笑道:“在这幽州城内,谁敢动我毫毛,用得着你给我护驾?让开!”

    这队骑兵本来是奉命协助无咎无妄,准备对付曲离的。但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们却是不敢立即动手。

    这队长暗自寻思:“我不过是奉命协助无咎无妄的。讲好了由他们二人对付曲离,倘若曲离的部下哗变,才有得着我们弹压的。如今并不见有他们二人的讯号,即使曲离跑掉,过错也用不着我来承担。曲离有万夫不当之勇,我何必多事惹他?”于是陪笑说道:“既然到元帅用不着我们护驾,那么小将告退了。”

    曲离斥退了这个骑兵队队长,立即驾车径奔东门。到了东门,只见一队士兵早已列队在城门之前等候他的车驾。

    曲离暗暗叫声“不妙!”原来那个守门的军官已经换了人。以前那个守门的军官是他的老部下。如今这个则是拓拔赤的亲信。

    那军官上前行过参见之礼,说道:“这么晚了,曲将军何往?”曲离道:“我要出城,快快给我打开城门!”那军官陪笑说道:“卑职奉了元帅之令,天黑之后,不再开门!”

    曲离“哼”了一声道:“你眼睛里只有元帅,就没有我么?”

    那军官道:“不敢。副元帅要出城是可以的,不过,可得稍待片刻!”曲离喝道:“你要怎样?”那军官道:“非是卑职胆敢阻挡将军的车驾,这是元帅特别交待的,请将军容禀!”曲离道:“哦,是元帅特别交待了你,不许我出城么?”那军官道:“不,只是要请将军出城之前,先让元帅知道。有元帅的令箭,我们才敢开门!”其实即是不许他出城了。

    那军官接着说道:“如今曲将军没有元帅的令箭,因此只好请将军稍待片刻,待我们禀明了元帅,再让将军出城。”

    曲离焉能让他去禀报拓技赤?可是曲离又不愿意动用武力落个“叛逆”的罪名。

    曲离正自踌躇未决,空空儿蓦地从车厢里一跃而出,闪电般的一抓就抓着了那个军官,短剑指着他的喉咙,喝道:“你要死要活?要活就快快开门!”说罢,这才回头对曲离笑道:“曲兄,非是我不听你的吩咐,我这是迫不得已。你也说过,到了迫不得已之时,我是可以动手的啊!”

    曲离叹口气道:“事已如此,也只好这么办了。”说罢,对那个守门军官道:“你若是怕拓拔赤处罚你,你可以跟我逃走!”

    那军官苦着脸道:“我没有钥匙。”空空儿冷笑道:“你看守敌门,怎能没有钥匙。”

    空空儿出现之后,这队把守城门的士兵都是吓得目瞪口呆。空空儿的厉害他们都是知道的,如今空空儿又是和他们的副元帅在一起,士兵们还有谁敢动手。可是虽然没有人动手,城墙上却有个武士突然发出了一支蛇焰箭!

    辛芷姑抢了一个士兵的弓箭,一箭射去,把墙头上的那黑衣武士射倒。可是他发的那支蛇焰箭已经射上半空,一团蓝色的火焰流星般的掠过空际。曲离顿足叫道:“糟了,糟了!”曲离认得出这个黑衣武士乃是拓拔赤的心腹卫土,这支蛇焰箭当然是向拓拔赤报讯的了。

    空空儿笑道:“也不见得怎么糟,曲兄,你看!”话犹未了,只见西方空际出现了几朵蓝火,转瞬之间,南方、北方以至和他们同一方向但距离稍远的东方,都出现了朵朵蓝色的焰火,而且越来越多,整个幽州的上空,就像元宵晚上的情景,到处都是烟花!

    曲离本来担心东城的讯号发出之后,拓拔赤立即便会派兵来追。但现在满空都是烟花,等于是幽州城内到处都在发出讯号,拓拔赤即使仍要派兵到东门搜查,他的兵力也不能不分薄了。

    曲离惊异莫名,说道:“空空兄,你真是神通广大,怎的在这仓猝之间,你就能够在幽州城内遍布疑兵?”空空儿笑道:“我一个人那有这样神通,等下你就明白。”

    曲离道:“但咱们还是以早早出城为妙。”空空儿道:“这个当然。”曲离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副元帅的身份了,亲自动手搜那守门的军官,果然在他身上并没发现钥匙。

    曲离喝道:“钥匙是谁收起来了。你老实说!”那军官这才慢吞吞的说道:“在雄贝子那儿。这是前天才行的新例,城门一关,钥匙就得送给雄贝子,第二天开城的时候,才能向他取回。”

    “雄贝子”是拓拔赤的侄儿拓拔雄,他立的这个“新例”,不问可知是用来对付曲离的了。

    城墙高达五丈,以空空儿夫妇与曲离的轻功,从城头上跳出去也不难,难就难在南夏雷伤还未愈,就算空空儿可以背着他跳下去,也恐怕禁不起震荡。曲英的身体也还不曾十分复原,跳不过这座城墙。

    曲离大为着急,说道:“怎么办?”这座城门用的是“暗锁”,开启的机关藏在里面,必须用锁匙插过匙孔才能打开的,不比普通的“明锁”,没有钥匙,也可以用铁锤打烂。

    空空儿推开了那个军官,走近城门看了一看,笑道:“也难不倒我。”说罢,取出一根铁线,随手拗曲,插进锁孔,撩了两下,只听得“嚓”的一声,那两扇门给空空儿一推便即开了。

    空空儿笑道:“想不到我这鼠窃狗偷的本领在这里居然能派用场。”要知空空儿乃是天下第一神偷,开锁的本领也是无人能及的。

    却不料空空儿笑声未绝,那城门也才刚刚打开,忽听得“轰隆”一声,又是一个千斤闸放了下来,把出口之处隔断。原来墙头上那个黑衣武士虽然中箭,尚还未死,是他拉动机关,把这千斤闸放下来的。

    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空空儿听得“轰隆”声响,才跑过去,已是迟了一步,千斤闸已放下来了。

    这千斤闸放了下来,陷地数寸,要托起它,非得数千斤的气力不行。空空儿与曲离合力一试,还是托它不起。

    曲离叹口气道:“想不到仍是功亏一篑。”空空儿道:“也不见就能困住咱们,只须再有一个好手就行了。”曲离道:“却到哪里去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好手?”要知托得起千斤闸的非得有深厚的内力不行,像辛芷姑这样只是剑术高明的好手,那还是无济于事的。

    空空儿笑道:“这有何难?你看,现在不是就有好手来了?”

    曲离出去一看,只见两条人影在长街那边兔起鹘落的追逐,正向着这边城门跑来。曲离瞧清楚了不禁又惊又喜,这两个人,在前头的是“笔扫千军”华宗岱,在后面追赶的那个人则是“雪山老怪”司空图。原来华宗岱和空空儿夫妇一同来设法救南夏雷的,不过分头行事而已。

    令得曲离吃惊的还不只此,抬头望去,只见天际一抹红光,起火的地方正是拓拔赤的元帅府。

    空空儿道:“曲兄,你在这里把守,我去接应老华。”一声长啸,扑上前去,哈哈笑道:“司空老怪,今番你可是中了我们的诱敌之计也!”司空图见了空空儿,不由得心头一震,再一眼,又看见曲离,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司空图叫道:“曲副元帅,你……”曲离道:“你回去告诉拓拔赤,我这副元帅不干了!”

    空空儿笑道:“那能容他这样快回去?”笑声未了,已是欺到了司空图的面前,剑光一闪,立即便是一招杀手,遍袭司空图的九处大穴。

    跟在司空留的后面有一队骑兵,此时亦已来到。司空图以大摔碑手解开了空空儿的一招,华宗岱转过身来,沉声说道:“你们的人多,对不住,我也不能和你讲什么江湖规矩了!”双笔一分,左点“期门”,右点“白海”。华宗岱的“惊神笔法”专挑奇经八脉,而且出手沉重,因此虽然只是点两处穴道,却与空空儿的“一剑刺九穴”有异曲同工之妙!

    司空留若是和空空儿或华宗岱单打独斗,可以稍占上风,但也相差不了多少。此时华宗岱回身反扑,饶是司空图的本领再好,也抵挡不住两大高手的夹攻。

    剑光笔影之中,只中“嗤”的一声,司空图的两条衣袖都被空空儿削去。原来司空图挥袖要排开空空儿的短剑,同时又要应付华宗岱的判官笔,力量一分,两边都抵挡不住。华宗岱的笔尖也挑落了他的风帽,笔尖几乎擦着了他的头皮,司空图吓得魂飞快散,连忙逃回去。曲离叫道:“穷寇莫追,由他去吧!”那队骑兵此时刚刚行到这条街上。

    那队骑兵看见司空图仅仅是照面两招,就给空空儿和华宗岱杀得大败而逃,不由得都是心惊胆战。前面数骑,连忙勒住马头。

    司空图逃回骑兵队中,怒道:“你们怕什么,他们两个人又不是三头六臂,一齐行上去,马蹄也可以把他们踏成肉泥!”他刚刚逃脱了性命,仗着人多,惊魂方定,又在趾高意扬了。

    此时形势,空空儿、华宗岱等人要保护受了伤的南夏雷,不能逃出城去,这数百骑倘若是真的一齐冲来,的确是难以抵挡。但一来由于这些骑兵见了空空儿,胆子怯了几分,多半想道:“你这老怪自己也都怕死,却要我们送命?”二来,其中许多人是曲离的旧部,看见曲离与空空儿同在一起,因此也是踌躇不前。

    曲离朗声说道:“拓拔赤迫得我不能不离开幽州,你们若是想要升官发财,尽可上来拿我;若还有点旧日之情,那就让我出城。”曲离素来得军士爱戴,他这么一说,过半的士兵拨转了马头。

    司空图喝道:“曲离纵敌私逃,已是叛将,还有什么私情可言?你们放他出城,元帅面前如何交待?”队伍中一部份拓拔赤的亲兵,受了鼓励,又再纵马向前。

    曲离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愿杀我自己的土兵,你们出城去吧!”空空儿笑道:“别忙,用不着咱们动手,亦无须滥杀无辜。”

    话犹未了,只见横街小巷里乱石如暴雨般的扔出来,还有绊马索和长柄挠钩之类的武器突然伸出,骑兵纷纷落马。

    原来在幽州城内,还有许多丐帮的弟子未曾出城参加义军的。空空儿和幽州丐帮分舵的舵主乃是故交,他这次进了幽州,先到丐帮分舵,作了巧妙的安排。那满空的烟花就是潜伏在幽州各处的丐帮弟子所发。现在阻击官军的也是丐帮的弟子与及由丐帮所组织起来的百姓。

    这队骑兵一大半已先进了,另外一小半受到丐帮和百姓的阻击,落马的落马,逃跑的逃跑,不到半刻,也都走得干干净净。司空图独力难支,当然也只好逃回去了。

    空空儿,华宗岱,曲离三人合力,把千斤闸托了起来,南夏雷与曲英不用下车,就驾着马车,出了城门。

    路上空空儿与华宗岱说起刚才在曲离家中之事,华宗岱笑道:“曲将军,我倒是替你出了口气,把拓拔赤的那个鸟元帅府一把火烧了。可惜却找不着沙铁山,令妹之仇只有等待他日再报了。”

    原来华宗岱和空空儿乃是按照计划,分头行事的。空空儿到曲家救南夏雷,华宗岱则到元帅府放火,牵制敌人。这一计划,果然大获成功。拓拔赤的兵力要分散到各处搜索,又要留下一部份救火,已无余力追赶他们了。

    到了野外,后面不见追兵,曲离忽地跳上马来,说道:“多承高义,助我脱难。曲某无以为报,唯有退出军旅,以谢知己。后会无期,请受曲某一拜。”

    空空儿吃了一惊,连忙把曲离扶了起来,说道:“曲兄,你不到我们那儿么?”曲离叹口气道:“我们这次出兵乃是不义之师,曲某以前口里不说,心里也是明白的。但曲某身为回纥大将,岂能反戈相向?是以只有削发为僧,从今之后再也不问军旅之事了。”以曲离的身份,有此觉悟,已是不易。

    空空儿说道:“人各有志,曲兄既是执意如此,我也不便相强。可惜的只是曲兄从此封刀礼佛,我却少了一个可以切磋武功的朋友了。”说罢,两人执手大笑,豪迈之中带了几分惺惺相惜的苍凉意味。

    曲英道:“哥哥,请恕妹子不能跟你回去了。”曲离道:“你有你的去处,我有我的去处,你有了归宿之处,我正为你高兴呢,你不必难过了。”回过头来,对南夏雷道:“南兄弟,令妹托你照顾了。”曲离当然知道妹妹对南夏雷的心意,这两句话已是含有将妹妹的终身大事付托与南夏雷的意思。

    暮霭苍茫中,曲离单独一骑走了。他以回纥名将的身份,走得如此寂寞凄凉,众人均是不无嗟叹,唯有曲英心里想道:“哥哥如此下场,倒是免遭拓拔赤之害,也算得是不幸中之幸了!”

    众人在夏侯英帐中欢聚,铁铮兄妹上来拜见师父,空空儿一看,单独不见浩罕,正要询问,忽听得一声虎吼,笑道:“师弟回来了。”

    原来前几天浩罕和士兵去打猎,捕获了一头吊睛白额虎,比他以前那头坐骑还更威猛,浩罕极为欢喜,用心训练,今天开始试骑。

    众人出去一看,只见果然是浩军骑着老虎回来,虎背上还驮有一个女子。南秋雷又惊又喜,叫道:“龙姐姐,你怎么啦?”

    原来龙成芳在途中遇上回纥兵,虽得突围,却已受伤。幸亏遇上了浩罕,浩罕所骑的猛虎吓退了追兵,将她救回。

    南秋雷笑道:“你来了,咱们可就更热闹了。你的伤怎么样?”

    龙成芳苦笑道:“伤不要紧,但我可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南秋雷道:“龙姐姐这是那里话来,你的本领比我高明十倍,怎说摇不上忙?咱们的义军之中有许多女兵,正是要有本事的女子教她们武艺,你来了不正好吗?”

    华剑虹道:“龙姐姐你还未知道吧,咱们的女军头领就是褚葆龄姐姐,你和她不是相识的吗?正好帮忙她啊!”华剑虹只知道龙成芳与褚葆龄相识,却不知道她们之间有许多恩怨纠缠,毫无避忌的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龙成芳早已服了浩罕给她的一颗“小还丹”,因此只是将养几夭,伤就好了。在她养伤的期间,褚葆龄是每天都来看她。南夏雷带了曲英也来看她一次。龙成芳见南夏雷亦已成双成对,心中更增失意之感。

    一日,龙成芳心中郁闷,策马郊游,不知不觉间越行越远,忽听得马铃声响,一骑快马从山坳奔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龙成劳抬起头来,只见来的是个面如锅底的汉子,哈哈笑道:“幸会、幸会,龙二小姐,你还认得我么?”

    原来这个黑汉子乃是魏博的牙军统领尉迟俊,为了贪图功名富贵,不惜以将门之子的身份,去魏博节度使田承嗣的手下的。去年穆庄主做六十大寿之时,尉迟俊借拜寿为名,到穆家庄来搜刘芒,龙成芳曾见过他。

    龙成芳大吃一惊,登时清醒,斥道:“你挡着我的路做什么?给我滚开!”

    尉迟俊哈哈笑道:“你不必假惺惺了,你不是从贼军中逃出来的吗?一定是因为吃不了苦了,否则就因为刘芒不要你了,对不对?不管怎样,你既然是进了出来,咱们就可以做个朋友了,好好谈谈吧!”

    龙成芳满面通红,又羞又气,斥道:“住嘴,我没有功夫和你说话。你给我滚开!”纵马飞刀,直冲过去。

    尉迟俊却不与她交手,侧身一闪,让她过去之后,忽地撮唇呼啸,啸声未已忽听得隆隆之声,一块块磨盘大的石头从山上滚下来,塞住出口,山上突然出现许多兵马。尉迟俊这才哈哈笑道:“看你这个丫头还跑得了么?”

    原来尉迟使是带了魏博的三千牙军,前来赴援幽州的。他把军队扎在山上,据险固守,等待幽州的兵马前来接应,才好冲过义军的防地。

    尉迟俊一声令下,牙军把山上的石头推下来,石头滚在她的前面,用意是在堵塞这条山谷的出口。当然若是她不顾一切行过去的话,还是会给山石打伤的。

    谷口的石头堆高三尺,眼看就要给封闭了。忽见一队人马行到将近谷口之处,乱箭齐发,射向山上,箭法奇准,有十几个正在将石头推下来的牙军,中箭滚下山来,给乱石从身上碾过,变作了一团团的肉饼。这一阵突如其来的乱箭,登时把山上的牙军吓住,没有中箭的连忙缩起头来,躲在岩石后面,石头也不再滚下来了。

    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叫道:“龙姐姐,别慌,我来了!”话犹未了,只见褚葆龄已是纵马跃过谷口的石障,后面还跟着两匹空骑。

    这一瞬间,龙成芳当真是惊喜交集,同时又羞愧得无地自容。想不到她所妒忌的褚葆龄竟然不顾生命的危险冲进死谷之中救她!

    褚葆龄带了两匹空骑,旋风般的来到她的身边,叫道:“赶快上马,跟我出去!”龙成芳无暇道谢,连忙换马。在谷口外面那队女兵乱箭掩护之下,冲出了死谷。

    可是褚葆龄带的这队女兵只有一百多人,她是赶来接应的,无暇多调兵马,同时她也并未料到会遭遇敌方的大军的。

    近谷口处两边山坡上的牙军,一时间未知敌方虚实,给女兵的神箭吓住,但也不需多久,便看清楚来的只是一百多女兵了。

    尉迟俊喝道;一追下去,捉着了就给你们做婆娘!”牙军本来是魏博一镇的精锐,一知敌方虚实,胆气复壮,再加上尉迟俊的“鼓励”,顿时纷纷纵马下山,大呼小叫道:‘是呀,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岂怕了几个婆娘!”“老子正少一个挥家,哈哈,拼了性命捉她一个也是值得!”

    牙军人强马壮,又都是能征惯战之士,初时受女兵突如其来的奇袭,未知虚实,未兔心怯,如今有了防备,女兵的箭法虽准,效果却是大大不如刚才奇袭之时了。牙军舞起铁盾防身,虽然也还有人中箭落马,但大队牙军仍是紧追不舍,终于追上了褚葆龄这队女兵。

    尉迟俊哈哈笑道:“女孩儿家只宜穿针引线,哪宜舞刀弄枪?跟了我们的兵士回家当婆娘吧!”

    褚葆龄大怒,挥剑上前迎战,可是鞭长剑短。她的剑刺不到尉迟俊身上,尉迟俊的长鞭却可以打得着她。褚葆龄仗着精妙的骑术闪避,侥幸未曾受伤,但也是处于下风了。

    转瞬间这队女兵已是陷入重围,牙军争先恐后的上来要捉俘虏,双方白刃相接,女兵宁死不屈。初时牙军只想活捉,给女兵伤了多人之后,牙军也杀得性起,不顾死活了。

    正在危急间忽见尘沙大起,旌旗招展,金鼓雷呜。褚葆龄一看,喜出望外,叫道:“铁寨主,快来!”说时迟,那时快,那支军马的前锋部队已经杀到,为首两骑,正是铁摩勒与辛天雄。

    尉迟俊见是铁摩勒,如何还敢抵敌,连忙逃走,主将一逃,士无斗志,不消多久,三千牙军已是给铁摩勒手下的喽兵杀的杀,伤的伤,擒的擒,能够逃跑的不到十分之一,当真可以说得是全军覆没。

    铁摩勒下令清理战场,辛天雄道:“只可惜给尉迟俊逃了。”

    铁摩勒道:“癣疥之患,不必理它。咱们去会夏侯英吧。”走了一程,已经有人前来迎接,最前的一骑正是铁摩勒的女儿铁凝。

    铁凝叫道:“爹爹,你看我把谁带来了?”展伯承上前,叫了一声:“叔叔。”说道:“家父去世之后,侄儿一直未曾得去拜谒叔叔,请叔叔恕罪。”

    铁摩勒早知他父母双亡之事,说道:“我本来要把你接上山的,这几年来东奔西跑,也是一直没有余暇找你。好在你已长大成人,成了一位少年英雄了。你在江湖上扬名闯万之事,我都已知道。我想你的爹娘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高兴的。”

    展伯承眼圈一红,说道:“多谢叔父关心。”铁摩勒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今日你们小一辈的都聚会屯,我替你们高兴,你们也应该高兴才是。嗯,我今日得见两位故人之子,我可真是高兴啊!”

    铁凝笑道:“还有一位故人之婿呢,爹爹你还记得褚公公褚遂吗?这位是刘大哥刘芒,他和褚葆龄姐姐已经订下了婚约了。”

    刘芒此时正在和褚葆龄说话,他们二人听得铁凝这么一说,面红红的过来与铁摩勒见礼。

    褚葆龄道:“凝妹,你怎么一见爹爹,就拿我们开玩笑了?”

    铁凝笑道:“难道这不是事实吗?你知道我心里藏不住话的。”铁摩勒听说褚葆龄和刘芒订下了婚约,心中倒是有点诧异。

    铁摩勒心里想道:“我只道褚遂的孙女儿是早已许配给小承子的了,却原来她另有姻缘。”

    辛天雄道:“凝侄,你哥哥呢?”铁摩勒道:“对啦,还有华姑娘呢?他们到了没有?”

    铁凝道:“早已到了。今天我们还是一同来的呢。”铁摩勒道:“哦,那么他们哪里去了?”铁凝笑道:“哥哥眼中只有嫂子,把我抛下来了。”

    展伯承笑道:“你可不能这样冤枉你的哥哥。是这样的,我们一共是六个人出来,除了铮弟这一对,还有南夏大哥和曲姑娘。到了半路,我们已经知道这边打了胜仗。因此我们分兵两路,我和凝妹来此;他们四个人则抄小路到前头堵截。”

    铁摩勒点了点头,说道:“想不到你们倒也懂得兵法,这个布置很是周密。”铁凝笑道:“兵法我是一窍不通的,这是曲姑娘的主意。她说如此布置,一来可以阻击幽州方面可能陆续来到的援军,二来这边若有残敌逃出,也可以一网成擒。爹爹,你未曾见过曲姑娘,提起这位姑娘可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铁摩勒道:“她是谁?”铁凝道:“她是回纥元帅曲离的妹妹。如今却是和南大哥订了婚约了。”当下将南夏雷与由英的故事告诉父亲。铁摩勒听了,更是欢喜,心里想道:“这些儿女一个个都有了美满的姻缘,只有小承子没有着落,我倒应该给他留意,找个适合的姑娘才好。”

    辛天雄忽地笑道:“凝侄,这么说是你自己要跟你的展大哥来这里的,怎能说是你的哥哥抛下你呢?”原来辛天雄突然想起那次在伏牛山下,铁凝与展伯承分手之时的情景,铁凝眼泪涟涟,看来对展伯承依依不舍。当时辛天雄只道她是孩子脾气,并没有觉得什么异样,现才方始恍然大悟。

    铁凝面上一红,说道:“我本来是开玩笑的嘛,辛叔叔,你怎么当真了?”

    铁摩勒心头一动,也是蓦然明白过来,心道:“我一直把阿凝当作小孩子,忽略了她今年已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嘿,嘿,我也真是糊涂,还在打算给小承子找合适的姑娘呢。”铁摩勒心中欢喜,却不道破,当下说道:“好,那么咱们现在该去和他们会师了。”

    且说尉迟俊逃向幽州,走了十多里路,前面有支军马来到,是沙铁山率领的三千骑兵,奉了拓拔赤之命来接应他们的。

    尉迟俊大喜,说道:“拓拔元帅用兵如神,这回咱们可以脱险了。”话犹未了,忽听得三通鼓响,树林里伏兵四起,转眼之间就把沙铁山这支骑兵围困起来。原来南夏雷铁铮等人率领兵马,早已在此埋伏多时了。

    曲英见了沙铁山,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催马赶上,双方斫将过去。沙铁山一个“镫里藏身”反手一抓,用的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可是马上交锋,不比平地,曲英刀锋斜掠,那匹马已经跑了过去。沙铁山的马不及她快,等到沙铁山拨转马头,曲英又已绕到他的后面,短刀斜劈,长刀搠他后肩。这连施双刀,用得狠辣之极。沙铁山也真了得,呼的一掌,荡开她的短刀,左手中指,“挣”的一声又把她的长刀弹开了。马上交锋拿捏时候居然如此准确,曲英也不禁为之一惊。

    双骑一合即分,沙铁山喝道:“你的哥哥如今已不是回纥的元帅了,你以为我还怕你不成?”曲英斥道:“我正要杀你这个狐假虎威的老贼,拓拔赤今日可是不能庇护你了。”

    沙铁山冷笑道:“凭你这丫头就想杀我?哼,哼,我也正想擒你去见拓拔元帅呢!”曲英大怒,双刀飞舞,在他马前马后盘旋进退,暴风雨般的斫将过去。

    沙铁山以“七步追魂掌”称雄江湖,擅能移步换掌,令人防不胜防。但在马上交锋,这追魂掌的威力却是大大打了折扣的。

    曲英骑术比他精妙,沙铁山以一双肉掌对付她的双刀,只能凭着劈空掌的掌力护身,要想空手夺刀,那是做不到的了。两人交战数十回合,沙铁山虽然没有给她斫着,亦已是只有招架的份儿。

    此时双方已在激烈的混战之中,两边的人数倒是差不多相等,但义军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只凭士气,就已压倒了敌人。

    沙铁山率领的这支骑兵是混合部队,幽州的官军占了三分之二,回纥兵占三分之一。

    回纥兵作战能力较强,官军则是十居八九不愿为异族卖命。而且义军之中有许多是本地人,其中不乏官军的亲友。因此在义军招降之下,一大半的官军放下了武器,另一半也是无心恋战,纷纷逃路,只有少数官军,才肯与回纥兵协同作战。

    沙铁山战不下曲英,又见情形不妙,不由得心里暗暗发慌,骄狂的态度登时改变,变为乞怜的口吻说道:“曲格格,你家世受回纥国恩,你我纵有私怨,我总还是给你们的大汗效力的,你又何必反助外敌,苦苦相迫?”

    话犹未了,曲英尚未答话,忽见南夏雷一骑来到,大声喝道:“沙铁山,你是不是汉人?亏你说得出这样的话?曲姑娘是弃暗投明,你却是助纣为虐!你敢说她,我倒要先问你叛国通敌之罪。看刀!”

    沙铁山理亏胆怯,不敢答话,跳下马便想逃走。南夏雷一声大喝,如影随形的也下了坐骑追他。乱军之中,沙铁山的轻功施展不开,终于给南夏雷追上。

    南夏雷的快刀越使越快,转眼间把沙铁山的身影笼罩在刀光之下,沙铁山也使出浑身本领反扑,刀光幻影,打得难分难解。急切之间,双方都是不易言胜。

    曲英喝道:“你这老贼也有今日!”飞出她的独门暗器“锦云兜”,这是一个网形状装有倒钩的暗器,若是给她网着,多好武功,也难挣脱。沙铁山顾得抵挡南夏雷的快刀,就避不开曲英的“锦云兜”了。

    “锦云兜”当头罩下,沙铁山一个“凤点头”,没给她网在网中,但琵琶骨已给倒钩锁住,南夏雷有意让她报仇,退过一步,曲英跳下马来,喝道:“看你还敢狐假虎威,欺侮百姓?”一刀把沙铁山斩为两段。

    此时尉迟俊亦已被铁铮杀了,尚有数百名回纥兵未肯放下武器,但两边路口,已给义军堵塞,要想突围那是决计不能的了。

    曲英道:“我以为不可多所杀伤,你意如何?”这一路义军是由南夏雷统领的,故此曲英与他商量。

    南夏雷道:“夏侯英曾有交待,回纥的士兵多数也是百姓,只要他们放下武器,我们决不伤害,还可以任由他们回国。”

    曲英把这番意思用回纥土话向回纥士兵说了,回纥兵一来已是陷于绝境,二来他们乃是曲英哥哥的旧部,见曲英亲自来招降,对她的说话,自是相信不过。于是剩下的这几百名回纥士兵,也都一齐投降。

    铁摩勒到了半路,南夏雷这一路义军亦已回来,双方会师,铁摩勒闻知杀了沙铁山等人,敌人全军覆没,喜不胜喜。

    欢呼声中,忽见有一人飞骑而来,远远的就大笑道:“摩勒,你来啦!”在雷鸣般的欢呼声中,这人的声音竟然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铁摩勒笑道:“铮儿,你的师父来了。”话声未了,空空儿已是声到人到!

    空空儿道:“我们已接获你们到来的消息了,我性子急,赶来与你相见。夏侯英带领的大军,随后就到。”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夏侯英、段克邪和南春雷、南秋雷、秦观海等人也都来了。夏侯英人未离鞍,就与铁摩勒商进攻幽州之策。他们本来乃是初次相见,却如老友一般,一切初见面时应有的俗套尽都免了。

    夏侯英道:“铁寨主,你们这一来,义军的兵力已是足可与敌方相当了,咱们正好趁着新胜之威,一鼓作气,拿下幽州,把回纥寇兵赶出国土,你意如何!”

    铁摩勒道:“是该如此。不过,幽州城池坚固,咱们是不是可以双管齐下,更策万全。”

    夏候英道:“如何双管齐下?”

    铁摩勒道:“听说幽州的丐帮和你们早有联络,空空儿是否可以进城一趟,约好他们作为内应。”空空儿早有这个意思,自是一说便允。

    曲英道:“我还有一个破城之策,可以减少伤亡。”夏侯英喜道:“这就更好了!”正是:

    朔北健儿齐奋起,八方风雨会幽州。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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