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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卷 第 七 章 死有余辜

    如海扫出一团鸟云,向那柄飞射而来的劲剑罩了过去。

    “当啷……”如海身形一挫,乌云一散,那柄飞射而来的剑也被反激而去,向一名正赶来救翠云的毒手盟弟子卷去。

    “当……”那名弟子用刀一挡,却未能挡住这一剑的去势,“扑哧”一声,那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啊……”惨叫声传到如海耳里的时候,他已经飞扑至那位副坛主。

    剑依然如乌云,腥气也是铺天盖地,如海他已决心杀尽这里所有毒手盟的弟子,所以他下手很狠,他一开始便是杀招。

    他的剑很诡异,那团乌云也跟着飘突不定,就如水中浮萍一般寻找不到规律。如海的脚步很怪,错乱无章,时曲、时交、时斜、时直、时退、时跃,叫人看得眼花缭乱,不辨东西,但当脚步与剑法配合起来时,却有一种非常怪异的吸引力、那不是说能将对万的剑或人拉过来,而是有一种难以捉摸的魅力,使人不忍心不去看那杂乱无章的步法和剑法、使人不能不去看那杂乱的步法,那纯粹是一种精神上的感觉,是一种难以理喻的玄理.似乎这杂乱无章的配合之中竟蕴藏有惊世的秘密,或天地艺术的精华,让人陶醉,让人迷茫,迷茫得全然不知这剑是攻向他,是要他性命的剑法。

    那位副坛主的功力和定力还算可以,他只是迷茫了五十分之一秒钟便清醒了过来,然后急忙用足关在地上一挑,挑起两团泥土向奔来的如海飞射过去,而自己却借这一挑之力飞身后退.那两团泥土带着呼啸之声奔来,当然这两团泥土并不能击中如海,甚至连他的衣角都不能估到,但泥土并不是一直保持着块状,而是飞到如海的眼前便化成了两团泥雾,那突然爆裂让如海也惊了一惊、就只这一惊,对方已从手下手中取来了两柄长剑。

    当如海穿过泥雾,便发现眼前飞来一只剑,一只长剑,很疾、很利,很猛、很狂的一只长剑,依然是那位副坛主掷的。

    如海依然是那种身法,似乎慢,但实际上却快速无比,快得似将地面全部缩小、剑飞来的轨迹并不和他相交,所以他依然快速飞掠,但就在他接近那把创时,那柄疯狂的长剑却“嘣”地一声爆裂成无数的碎片。

    每一片碎片都是一把致命的刀,所有的碎片组成了一道刀网,一道足以罩死如海所有进路的大网。

    如海没有紧张,更没有退缩,他只是将剑法一改,他的剑也织成了一张网,一张黑色的网,一张足以罩住那张白网的网.“叮叮当当……”一阵金铁的脆响,如海的剑如一张难以捉摸的网向那位副坛主飞扑而去。

    那位封副坛主心中一惊,他的杀手锏也被对方轻易地破除,叫他怎能不惊,而且对方是带着一团死亡的气息向地飘来,他没有办法,只有逃!但如海绝不会让他逃走,如海动了另一只手.如海的剑法是一绝,毒功是一绝,但凌家还有一样组技也是让江湖变色的那就是—

    —暗器,或许唐门的暗器和毒功可以与凌家一争长短,但这里并没有唐门中人,何况这如海自己已变成了万毒之王,任何非毒药暗器经他手中发出,便成了至毒的暗器了。

    如海的右手拿剑,左手却打了一粒佛珠,仅仅只有一粒、但这一粒佛珠的去势绝对和其他暗器不同。

    不同的是,这粒佛珠是以旋风的轨迹向封副坛王飞去,一大圈,又一小圈,再一大圈……

    组成了一个美丽的圆圈阵,这些圆圈可以用一条曲线串成一串。

    佛球去势如电,但却不惊起一丝风声,便以这种轨迹向封副坛主的背上疾撞。

    封副坛主他似知道有这样一颗珠子袭来,但他也无能为力,挡开珠子便会丧命于奇毒之下,想避开毒剑,就得挨珠子.所以他对那珠子并不理睬,只是在珠子触体的十分之一秒移了移身子,那球球便投击中要穴。

    “轰……”但是封副坛主想错了,这颗珠竟比剑还毒,一触及他的肌肤便爆裂开来,里面射出无数根小针,都深入他的肉内。

    “啊……”封老头不得不惨叫一声,叫得很响,很宏亮,还惊动了翠云,翠云本来已惊得发慌的心,被这一声惨叫弄得更为失神,她一愣,脸色就大变了。她本已中毒甚深,又心神受震,害得仓促之间被三柄毒剑刺入了身体,所以她的脸色大变,眼中露出凄迷而又不甘的眼神。

    “翠云,我爱你,爱得很深,很深。所以我一定要杀你!”如云深情地道,眼中的仇恨全变成了一种温柔。

    “我也爱你,爱得很深,所以我绝不能原谅你。”如山凄婉地道,眼中尽是伤感的神色。

    “翠云,我一直当你是我亲生的妹妹般看待,你杀死我们,我绝不会怪你,但你不该出卖庄主和全庄的兄弟,我没有办法不杀你,你可知道,我的心好痛,好痛。”如风悲伤地道,眼中竟流下了泪珠。

    翠云的脸竟有些红润了,双目中尽是悔意和柔情,断断续续地道:“如……大哥,我……

    我死有…有余辜,能……死……在你们……你们的手中,我……我好……高兴,你们……走吧,你们……斗不过……他……他们的,我……也……同样……爱着你们,这三年……来……

    我……我……一刻也没有心……心安过。今天……我……好高兴……好……”说着脑袋一歪,便已经香消玉殒。

    “翠云……”如氏三兄弟一同悲呼,竟抱着她的尸体流下了眼泪。

    “翠去……”如海也是一声悲呼,飞扑而至。

    “大哥,我们杀了她,杀了她,哈哈哈……我们杀了她,竟然杀了她……”如山有些疯狂地唠叨道。

    “二哥,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把她的尸体带走吧,等我们杀完仇人再到她的墓前陪她,免得让她寂寞。”如云凄婉地道.“好,我们这就下山,找一个幽静而美丽的地方将她埋了吧,人土为安。”如风伤感地道。

    “天啊,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如海仰天狂叫。

    “走吧,大哥,世事本就如此难料.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如风无限感慨地道。

    “走吧。大哥,若毒手盟的高手赶到,我们就很难有将翠云之尸体埋掉的机会,还是快走吧。”如云疯狂地道。

    “好,我们先下山,然后再找这些贼子算账,叫他们血债血还!”如海恨恨地道。

    长江以它雄浑的气势穿过三峡,浩浩荡荡地进入宽广平缓的中下游,一路风光如画,秀丽壮阔,让人感叹不已。

    凌海一行经过一个多月的旅程,终于到达了武昌地区。独行江湖或许会枯燥无聊,但今朝却是有情人同船共渡,只恨水路有涯。岁月太短,一路上数星观月,抚笛弄零,好不痛快。

    杨氏三代有高人相伴,只顾扬帆顺风,而且又能不断地学习高深的武学,也度日如泡蜜——甜在心里。

    孙平儿这段时间也是最开心的日子,能和心上人共游长江,嬉水于江中,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他们不就是最好的一对鸳鸯吗?两人互勉互励,共探大自然之奥秘,却是何等惬意,而且将自己的感精和武学完全升华,达到一种至纯至善的美。

    这一日,船行至汉阳门,孙平儿见岸上入多,热闹非凡,便想上岸看看热闹,于是叫杨老爹将船泊于码头,便与凌海带着杨水仙及标顺风上得岸来。

    武汉自古至今都是商业名城,风景秀美,文物古迹多不胜数。地处汉水与长江交汇之处,焉有不繁荣之理.黄鹤楼、女琴台、归元寺、长春观、晴川阁、洪山宝塔,又有东湖美景,一向是各路文人聚集之所。当年李白曾立于黄鹤楼送走故人留下了“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之名句。

    武汉以水繁荣,也以水为特点,有东湖、北湖、墨水湖、月湖、南湖等,有黄孝河、巡视河,所以武汉的船很多,大船小船,豪华一点的画舫,差一些的小木船,什么形状的都有,像杨老多这样的船也不少见,所以他们的船停下并不怎么引人注意。

    凌海与孙平儿一阵化妆,便成了一对普通的江湖夫妇,身上配着长剑、不过凌海无论化妆成什么样子,他那淡然脱俗的感觉始终存在,那种似乎高雅祥和之气在凌海的身上充分体现出来、倒是杨顺风似乎变成了两人的保镖,而杨水仙便成了丫头。

    孙平儿很想到黄鹤楼上去坐一坐,也想看看李白的形容是否真的如此神妙、不过今天的人似乎都很兴奋,而且江湖人士也特多,扛刀、负剑之辈比比皆是,奇怪的是好像那些人都是朝着黄鹤楼那个万向行去。

    “公子,今天怎么这么多江湖朋友出现啊?”杨顺风疑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似乎这些人都是向黄鹤楼那边行去,我们也是去黄鹤楼,何不跟着去看个究竟呢?”凌海笑答道。

    “我也想知道,不如我去找个入问一下吧?”孙平儿有些急切地道。

    “那好吧,我们去问一下吧。”凌海放下孙平儿的手道。

    “哎,兄台,打扰你一下,请问今天武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怎么这么多江湖朋友都赶往黄鹤楼方向?”凌海拦住一位负剑的中年人道。

    “哦,你不知道吗?这两天就是蛇山王家王老太爷八十岁大寿,江湖朋友都是应王家之邀来给老太爷拜寿的。”那中年人惊疑道。

    “哦,原来是这样,敢问这位兄台,此王老太爷可是金刀王祖通王老侠士?”凌海恍然问道。

    “不错,兄舍难道不是来为王老太爷祝寿的吗?”那中年人问道。

    “不好意思,我是适逢贵地,但王老英雄本人早已仰慕甚久,今日岂能不去拜见.只是没有拜帖恐怕难以进见。”凌海不好意思地道。

    “原来是这样,那兄台若不嫌弃的话便和在下一起去为王老英雄拜寿如何?”那中年人道。

    “那就偏劳兄台了,叫小弟不胜感激!”凌海感激地道,于是几人一行向蛇山行去。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那中年人问道。

    “不敢,小弟姓林名海.双林的林,大海的海,这是内子孙平儿,我们乃江湖末流之辈,相信兄合未曾听说过。”凌海介绍道。

    “的确没有听说过,但山林隐士奇人不为人知的也大有人在,看兄台的气质高雅,想必也是一位淡于名利的山野奇人,因此我才斗胆带几位参加王家祝寿大典。”那中年人道。

    “那敢情得谢谢兄台的知遇之情,但不知见台高胜大名?”凌海真诚地道。

    “在下乃华山陈剑,本和掌门师兄同住蛇山,但因中途有事,陈某便迟到一天。”中年人诚恳地道。

    “哦,原来是仗义剑陈剑大侠,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然名个虚传!”凌海抱拳真诚地道。

    “哪里,哪里,怎比得上兄台你闲云野鹤,独品风雅的高人呢?”陈剑也抱拳谦虚道。

    “哪里的话,陈兄乃忧国忧民的大豪杰,岂是我这胸无大志的流俗之辈所能比,真叫在下惭愧呀!”

    凌海有些感触地道。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这些乃我辈武林中人都具备的,我岂能受如此称赞,实叫陈某汗颜啊。”陈剑有些感慨地道。

    “陈大侠居功不傲之胸怀更让林某佩服,佩服。

    今日能认识陈大侠也算不虚此行了。”凌海诚恳地道。

    “今日给王老英雄拜寿的英雄举不胜举,我又能算什么?我师父就比我强多了,还有峨嵋派、崆峒派、恒山派、武当派,及昆仑派、少林寺这些名门正派都有代表或掌门亲至,可谓风云聚会。”陈剑吸了一口气道。

    “哦,那可真是热闹极了,王老英雄乃江湖老英雄,的确应受各派的敬重。”凌海兴奋地道。

    “不错,王老英雄义薄云天,豪气干云,乃是当世之奇人,其仁行天下,无论是黑白两道都敬他三分。四十年前,王老英雄一刀战遍武林,和另一位用剑的前辈马君剑并称南剑北刀。只可惜四十年前君子之剑马大快与唐门一战后便退隐,而三年前惊闻去世,的确是江湖之不幸。现在唯剩王老英雄这一江湖元老,岂不受江湖尊敬?”陈剑无限尊敬地道。

    “难道这三年来君子之剑马君剑马大使的死因没有人去追查?”孙平儿忍不住插口道.“有,当然有,江湖中很多前辈都受过马大侠的恩惠,而马大使从来是施恩不望报。但他去世之后,却有很多老一辈人物重出江湖,或派弟子重出江湖明查暗访,但到目前为止,对方并没有露出什么痕迹,便很难查找、同时,凌家以前的一些朋友都在查探,想凌文风凌庄主义薄云天神功盖世,仁厚谦逊,才真正是一代人杰、他的去世的确让江湖中入痛心,也使江湖中很多我辈人士深入红尘,尽心尽力,我便是为这事耽误了一天的行程。”陈剑无限忧伤地道。

    “哦,陈兄和凌家有关系吗?”凌海惊问道。

    “凌文风凌大侠,当年曾救过在下一命,我却没有还报他的机会,怎不让我挂心呢?”

    陈剑难过地道。

    “陈兄真乃大丈夫也,有恩必报的确是我辈应该学习的地方。”凌海含着眼泪道,不过幸亏没被陈剑发现。

    “哟,陈大侠也是现在到啊,真是有缘!”一位满面红光的中年人带着几名腰间插刀的弟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道。

    “哦,是嵩山派的左带刀左长老,幸会,幸会!”陈剑一脸不乐意地道。

    “好说,好说,这位是……”那满面红光的左带刀疑问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林海,也是为王老英雄送礼来的。”陈剑冷冷地道。

    “哦,久仰,久仰。”左带刀虚伪地道。

    “好说好说,左长老才是名震江湖,岂是我等俗人所能比拟的?”凌海谦逊地道。

    “好说,好说。”左带刀皮笑肉不笑地道。

    “听说贵派掌门也已到了王家庄?”陈剑转过话题问道。

    “早已经到了,我只不过是想看看武汉城里的繁华景象,便独自带了几个弟子出来走走罢了,刚好遇到陈大侠你了。”左带刀道。

    “哦,左长老雅兴不浅哦!”陈剑笑说道。

    “哪里,哪里、陈大侠才雅兴不浅呢。我在王老英雄家便见到了贵派刘掌门,他已于昨日早晨赶到,我想陈大侠一定是在路上游山玩水,所以才今日赶到,要说风雅,我怎及陈大侠呢?”左带刀讥嘲地道。

    “左长老真是半仙,法服通天呀,竟然知道我在路上游山玩水,真叫陈某佩服,佩服。”

    陈剑转身抱拳讥讽道。

    “杨兄,麻烦你去跟杨老乡通告一声,便说我和夫人今天不回去了,就让他把船停在那儿吧。”凌海转身向杨顺风低声道。

    “是,你小心一些吧。”杨顺风也低声道。

    “知道,你放心吧!”凌海用同样的声音道。

    “敢问这位可是华山仗义剑陈剑陈大侠?”两个穿着很华丽的年青人十分有礼貌地问道。

    “不错,正是在下,敢问……”陈剑的话讲了一半便被对方截断了话音道:“我乃王家在专门负责接待八方宾客的弟子,昨天刘掌门已临我庄,是刘掌门告诉我大侠的打扮,所以小人便能将陈大侠认出来。”那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华服年青人道。

    “哦,原来是王老英雄门下,果然气度非凡,请兄弟前行带路吧。”陈剑向两位华衣少年客气地道。

    “好,请跟我来。”那年纪稍大的年看人道。

    “请,请……”一行人跟在年青人的身后向蛇山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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