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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卷 第 一 章 封炉炼鼎

    宋两利已回到汴京城。

    在失去通灵大法之后,一切显得甚不自在。

    脑门突然安静许多。

    原行在路上,总排斥路人不断传送而来之东家长西家短,三姑六婆等烦言,此时却急欲求得此种感应,但往往双目揪紧不放,只为搜得只字片语消息,却盯得姑娘直斥色情狂,亦或被吼着欠揍不成而被追逐,他始终未再出现感应状况。

    一路试来,宋两利终于放弃试探,承认不再俱有神通。他虽极力安抚情绪,当个正常人有何不可,然每想及神通突逝,却又莫名不舍,难道一切生活将因此改观么?

    不舍中,他想及张天师虽娶了妻子,仍有通灵之能,或可向他请益,遂往天师西宫行去。

    张天师接见于后院秘室中,此秘室原是供应江南神丐等豪侠使用,此时神丐已走,一切又显深静。

    宋两利甚快将状况说明,道:“我结了婚,破了童子功。通灵大法顿失,天师可有方法治疗?”

    张天师诧然不已:“怎会?小神童怎会破功?老朽原以为你有绿龟法王护着,应不致于破功才对,到底发生何事?!”

    宋两利道:“极乐圣王要的花招,他早安排夜惊容和在下交往,谁知日久生情,就结婚了,结果通灵大法顿失。”干笑道:“怪不得我妻,她是爱我的。”

    张天师叹道:“情关的确最难堪破,老朽还不是一样,待我试试!”要宋两利盘坐,尽力运及通灵大法。张天师则使出感应之术,渐渐追而其脑门。然其脑门似若一座被冰封之火山洪炉,脑波只在头壳内打滚,无法再冲出外界,自是难以感应。张天师试图引出,然数次皆失败,不得不撤功,道:“你脑门果然封去,日后恐无法感应了,实是我辈中人一大损失。”

    宋两利道:“如此说来,我永远无法恢复通灵大法了?”

    张天师道:“恐是如此。”

    宋两利道:“可是天师结了婚,怎尚能一窥灵通之界?”

    张天师目光闪动,道:“尔乃先天通灵,与后天修为不同,道家有所谓“筑基”之说,亦即练功基础。筑基分“上德”及“下德”,“上德”者乃指童贞修行者,亦即童子功,你所修行之法即为此功,靠着一点灵光未破,精气不泄,根基稳固,故能通灵,我等乃“下德”之人,由于精气已泄,元真已亏,得对身躯精气神三宝加以鼎炼,方能“筑基”成功,始能窥灵界奥妙,老朽属于后者,小神童属于前者。突被破去,想挽回几乎不可能了。”

    宋两利道:“靠着后天修为苦练也难成气候?”

    张天师道:“不错,你若非先天上德之身,尚能成功,但突地破去,甚难再修行下德之功,当然你要修行方可,成功机会甚少。”

    宋两利慨叹:“看来一辈子无法再窥灵界了,如此也好,当个平凡人,从此免遭困扰。”

    张天师道:“小神童若无灵功,千万莫返神霄宝殿,否则必引来诈欺之说,让你百口莫辩!”

    宋两利道:“多谢天师提醒,在下自会小心,错过今日,我得躲到深山远峰,不问世事了。”

    张天师道:“平凡过日子乃一大福气,老朽先祝福少侠。”

    宋两利原想讨得天师派灵修秘法,然张天师并未开口相赠,且其表示恢复机会不大。终死了心,道:“那告辞了,日后有缘再见。”起身准备告退。

    张天师道:“少侠可愿将灵宝阴阳镜留下?你若一走,将来若有强敌来犯,恐得此镜方能抵挡。”

    宋两利暗忖此镜乃一窥“长生胎鼎”秘钥,如若交出,恐损失甚巨,倒不如暂时收藏,待将来另有必要时交出方是,道:“宝镜尚有功用,在下暂时保留,日后天师急用,在下再借您如何?”

    张天师道:“只有如此了;此镜当真是灵宝派镇山之宝?葛独行所言不假?其为炼丹妙镜?”

    宋两利道:“正是,天师有灵,且想炼么?”

    张天师道:“暂时没有,日后再说!”

    宋两利道:“那就日后再谈啦!”终告别离去。

    张天师目光闪动,道:“灵宝阴阳镜的确是道家至宝,可惜它却属于灵宝派,若能成为天师派镇山宝镜,那该多好!”望着宋两利逝去背影,喃喃说道:““天师诀”亦是本派镇山宝典,实不便借出,尤其你又修过密宗灵通,若弄个走火入魔,何苦来哉。”似知宋心意,但仍回绝。

    宋两利步出天师西宫,原想找向仪心园,告知秦晓仪,自己神通已失,日后恐无法再照顾张美人,也好让她心灵早做准备。然他却更关心星天来是否安然无恙,追个百岁姑娘的确叫人担心,终于往横竖茶馆以探究竟。至于秦晓仪一事则延后处理,毕竟张美人已趋稳定,她甘心当三娘便由她去了。自己通灵大法已失,今后恐无法再恢复张美人正常记忆,看来应是天意安排,怪不得谁,唯对王天君难以交代,幸好对方并未将其父亲抓来,否则实是难以回应,而做个失去言诺之人曰冥冥中似皆有安排。宋两利无法再替未来之事加以安排,且走一步目二步,取道横竖茶馆去了。

    及近茶馆,房门半开半闭,显得凌乱,宋两利顿觉有异,凝神戒备付去。方进店内,传来一阵邪笑,宋两利诧道:“钱英豪?”

    妙佛禅师钱英豪的确在此等候多时,他原想守株待兔,抓得横竖道尼、素云飞等人,谁知欲遇上宋两利,凭他目前武功,当然无惧于宋,邪声一笑道:“小妖道你来的正好!跟我回去,素云飞正等着你呢!”心想以其作饵,不怕这群女子不上勾。

    宋两利更诧:“素云飞?!她当真来了?”

    妙佛钱英豪疑心已起:“你不是通灵?怎啥事皆不知?难道是唬人的?”瞧及宋两利脸色不甚光采,直觉似乎已出事。

    宋两利怎敢让他知晓此事,冷道:“什么通不通灵?我若不知你在此,为何能寻来!”

    钱英豪暗忖也对,然总览怪异,道:“那请问素云飞穿何衣服,她中了我几掌?”

    宋两利道:“为何要告诉你,不过我知道她根本不在你手中,你来此只不过想逮她们罢了!”此全靠判断,得唬他几下才行。

    钱英豪被弄得满头雾水,暗忖:“得试他一下!”邪笑再起:“算你行,一猜即中,先逮你也是一样!”喝地一声,闪电魔指暴打开来,五道电蛇直取右身,脑门却想着左身,以便试探其感应。

    宋两利实是无法猜及对方攻击目标,只能耍出“土拨鼠”功夫,直往右侧电蛇拨去,谁知那电蛇一转,尽往左侧身攻之。他灵法刚失,功力大打折扣,且动招生涩,竟然避之不及,被电得三记,疼闷呃叫,跌退连连。

    钱英豪大喜:“看来你当真灵法不再!”霎又欺身连攻数招。出手之际,皆是脑门故意乱想,以防受摄,招式却变化无常。任宋两利身手了得,亦穷以应付,一时问被要得灰头土脸,纵使直叫着“我是故意的”。然数招一过,实是撑不了,哪顾得颜面,登若龟孙叫道:

    “不跟你玩啦!”身形一缩,窜出茶馆,准备开溜。

    钱英豪大白优势下,心头笃定,追掠过去,虐喝道:“看你是破功,变回往昔小瘪三了么?”闪电魔指作样杀去。宋两利勉强封掌对击,但总吃上几道,情急下只能使出“化神赋”吸功大法,以背腰命门穴及阳关穴附近穴脉顶向电蛇,能吸多少是多少,身形却故作颤抖受伤,装来甚为逼真。

    钱英豪亦是狡猾之徒,在发现功力多少被吸之际,登有所觉,立即抽招,黠笑道:“好个盗功大法,听说你已悟出“化神赋”奥妙?佛门通灵不行后,倒想以道家法门求生存么?

    咱相互合作,你把悟透奥妙告诉我,我保证帮你吸遍天下内功,成为天下第一人如何?”

    宋两利道:“好啊好啊!但我现在尿急,待我解完再谈!”身形一溜,便要逃去,想藉尿道。

    钱英豪黠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扑前劈招,不再耍弄,阴阳掌硬将宋两利劈倒地面,闪电魔指连截数指。

    宋两利终被收拾,吓得他喊向神霄宝殿:“救命啊,我是小神……”童字未喊出,钱英豪一指点其哑穴,抄抓于手,快速飞去。

    神霄宝殿虽离横竖茶馆不远,然看门弟兄总觉小神童是活神仙,怎可能如此不济?

    尤其宋两利在洞房花烛夜时换下道袍,此时只穿得素装,甚难显眼。且只一晃便被抓走,神霄弟子作样探寻即已作罢,道:“看是冒牌货,不理他啦!”未再追逐,否则以神霄弟子之多。日夜包围,钱英豪亦难对付。

    钱英豪甚快将宋两利抓回尊王轩秘牢之中,将其手脚扣于墙铐上,免于脱逃,随又拿出五支银针,黠笑道:“你该知此物为“五鬼定魂针”,任你能否通灵,刺到你脑门上面,永远别想“通”到外面去,认命留在此吧!”

    宋两利急道:“你刺了针,我便什么都想不起来啦!”

    钱英豪道:“秘招可以慢慢想,通灵大法千万不能让你恢复!放心,我会弄的很小心,让你仍能思考,又如我脑门,早就被阴阳老怪刺针,到现在一样无碍,且能防得摄脑术,何乐不为!”说完五针猛刺,仍封往宋两利脑门,宋但觉蚁咬般疼痛。然通灵早失,并无其他多大异样,稍稍放心。

    钱英豪并未逼迫写出秘功心法,却对星天来甚感兴趣,道:“那位陈千灵小姐可是星天来化身?”

    宋两利道:“不是!”

    钱英豪道:“不是?她怎功力如此高强,能毁我三丈深秘牢?”

    宋两利诧道:“她来过了?”

    钱英豪道:“不错!我把素云飞带回,她却来救人,天下除了我、极乐圣王、星天来外,无人能一次毁去三丈坚石秘牢,你最好说实话!”

    宋两利道:“那就是她了。”

    钱英豪目光一闪:“当真是她?!”

    宋两利道:“就是!待她回来,你照样吃不完兜着走,还不快快放了我,大家好来好去!”

    钱英豪生性狐疑,如若宋两利坚持否认,他可能认定就是如此,故宋两利变了招法,坦白说出,钱英豪倒是疑神疑鬼,道:“可能么?星天来何等厉害,武功天下无敌,且几乎掌管阴阳两界,她会甘心跟在你身边?”

    宋两利道:“怎不可能!是我骗地出来,说京城有奇宝,她就跟来了。”

    钱英豪斥道:“胡扯,她功力已达天人之境,还要什么异宝!我且问你,鬼域妖洞之中,有何东西?”

    宋两利道:“有水晶炉,有宝鼎,有三昧真火!”

    钱英豪道:“那是外洞,我是说更深入秘洞,即妖人真正老巢。”

    宋两利道:“老巢即老巢,哪还问那么多!”他如对方乃指“长生胎鼎”,然此关系重大,故不能言。

    钱英豪亦未曾进入里头,根本不知其中世界,冷道:“原来你也未得她宠爱,还想骗地出来,胡扯一大堆,讨打不成!”

    宋两利道:“不信你可以跟她沟通沟通!一切自可明了。”

    钱英豪虽修过通灵秘法,然根基甚浅,且法门不同,无法发功,但打开脑门让对方感应却是容易,心想妖人之事总得弄个明白,否则太过危险,遂道:“好吧,我且探探妖人是否在鬼域!”运功已将脑门打开,并唤着:“师父您可安在?弟子有事请教!”

    只要沾上授功关系,钱英豪随时可以称师父以攀关系,尤其阴阳老怪已死,唯星天来可当师父,故换得虔诚恭敬,倒让宋两利感到恶心。

    钱英豪方唤出口,星天来顿有感应,然她为掩饰身分,始终不愿回应,钱英豪喊得几句,不禁失望,喝向宋两利:“你倒耍我么?”

    宋两利干笑:“多喊几次便能成功!”

    钱英豪仍在盘算是否继续,然其脑门却未关闭,被星天来摄个正着,她登时怔诧:“阿利怎会往他手中?”哪显得隐藏身分,登迫强功过来,喝着:“快放开他!”

    钱英豪脑门若触电,暴胀欲裂,吓得赶忙封闭,怔心道:“妖人武功实在了得!可惜太过短暂,不知对方藏身何处?”想再打开脑门感应,却无此胆量。兀自斥向宋两利:“你跟妖人到底是何关系?”

    宋两利道:“非比寻常,放了我吧,否则她一来,有你好受!”

    钱英豪冷道:“少耍计谋,你就是故意要我感应,想引她来救人!”

    宋两利道:“完全正确!”

    钱英豪冷笑:“休想,必要时,一刀先杀了你!”

    宋两利道:“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钱英豪棘手万分,若沾上星天来,他必需从长计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暗忖且等些时刻看看,若星天来未出现,则一切全是对方胡扯,若当真出现,自该以另种面目对待。

    钱英豪正盘算中,心念突转,怔道:“不对不对!葛独行说她要百日后方能出关,算算日子尚差十余天,那人根本不是星天来,你是从哪里弄来的野女人?”不再理会,立即严刑逼供,五指扣其穴道,怒功直穿,疼得宋两利失声大叫。唯今只祈星天来赶快前来救人。

    星天来当然一刻不能留,传话横竖道尼:“阿利在钱英豪手中!”立即掠身追返汴京城。

    横竖道尼、素云飞当然感应消息,宋两利多少有恩情在身,不救他是不行,顾不得再研究破解罩门之法。双双赶追回京。

    星天来救人心切,哪顾得身分外泄,一劲儿冲至尊玉轩,相准秘牢位置,怒掌打去。轰地一响,直若先前一样,石碎地塌,陷出深坑。当时素云飞乃自行掠出,宋两利却扣在墙壁,根本动弹不得。星天来冷哼,怒掌再轰,石碎散飞,她乘机钻洞而入,飘落宋两利身前。

    钱英豪早吓得脸色铁青,纵未肯定对方即是鬼域妖人,但其武功想亦相差不远,在退闪数丈后,喝道:“你到底是谁?”

    星天来根本懒得回话,一劲扑向宋两利,伸手剪掉手镣脚铐,道:“阿利,我们走!”

    扶其肩头,登欲掠去。

    钱英豪岂肯平白损失,多少试她一下,闪电魔指登时打来,喝道:“想走人,没那么容易!”

    星天来懒得理他,摄脑大法暴展,冷道:“敢打我么?”硬是迫向钱英豪脑门,且以右掌反耍,钱英豪霎时受摄,指劲点偏不说,竟被对方轻轻一掌扫退,吓得他赶忙抽问,怔骇道:“你确是星天来?”

    星天来不肯回话,闪身射出外头,掠空而去。

    钱英豪怔心道:“到底是不是妖人?若真是她,却一直守候小妖道身边,恐亦莫可奈何!”然总猜不透,倘差十余日,妖女当真敢出关?

    来不及让他思考,外头又传来素云飞及横竖道尼喝声。他原想出去逮人,也好捞点本回来,然顾及星天来可能躲在暗处,恐对付不了,何况在情况不利下,他可不愿出面,遁入秘道中逃之夭夭。

    横竖道尼、素云飞追至秘洞,见得坑洞,已知星天来可能先行破牢救人,然钱英豪狡猾可恶,岂能让他逍遥,登又喝喊叫阵,准备联手对敌。然要跳入秘室搜之,两人又不敢冒险,兀自在上头叫得凶狠带劲,钱英豪始终未再现身。

    横竖道尼道:“可能溜了,可要进入瞧瞧?”

    素云飞道:“太危险,随时会被卡住,干脆放把火烧了算了。”

    横竖道尼道:“恐怕不妥,天子脚下,胡乱烧房子,必引来轩然大波,咱且先退下,看看宋两利状况再说。”

    素云飞道:“也罢!烧了房子,他必定另找秘窟,讨债更难,下次再算!”双双掠退,然却无宋两利纵迹,转得一阵,只好回横竖茶铺等待。

    对于星天来能耐,两人另有一番感受,恐是灵界高人了。

    宋两利则指示星天来潜入秘道,而后直抵万岁山后峰之中。虽然极乐圣王蟠据奇阵秘屋,同在一区,但万岁山占地甚广,且设无数山峰,素有小江南之称,当时未选此地藏身,乃忌于星天来被发现,此时极乐圣王未归,自己又受伤在身,外头实不便逗留,干脆躲入此区,暂借禁军兵力保护,暂时躲个数日,将来另有状况,将来再做处理了。

    宋两利选得小庐山“观云洞”中休息,此洞左近亦有飞瀑宣泄,多少掩去些许声音。

    洞内和林灵素占据之“本尊无上洞天”相差无几,必置有石床石椅。原目赵佶好色,特地交代每一洞天必设有床,将来偷情亦图个方便。

    星天未将宋两利置于石床,道:“你先运功疗伤,我得检查肌肤是否受损了。”接连两次动武,让她担心不已,立即寸寸检查,以防不测。

    宋两利道:“若无激烈打斗,应无关系,葛独行所说百日之期乃弹性说法,你检查便知。”

    星天来的确详详细细检查后,始道:“还好,没伤着!”雀跃如小孩,“你去了哪?怎三天不见人?感应也搜不着?”

    宋两利叹道:“我破功啦!通灵大法尽失!”

    星天来道:“怎会?”脑波搜去,果然测知对方脑门已被封固,怔道:“发生何事?”

    宋两利道:“我结婚啦!就是破了童子功,炉鼎已破,不再精元饱满,灵力顿失,无可救药啦!”

    星天来道:“破了童子功?”她只修行道法,对于一般武学反而生疏,一时体会不宋两利想及张天师所言。道:“即是“筑基”已崩,原乃炼“上德”之功,后来结了婚,和老婆发生关系,精元一泄,即谓破功啦!”

    星天来问言不禁脸红:“原来如此……”她虽百余岁。然心性如同少女般,谈及此事,总觉窘困,然不谈恐又帮不了对方,红着脸,仍说道:“一次交媾即变得如此?”

    宋两利道:“是啊!怎那么严重?”

    星天来道:“恐是失精、丧气、损神之果,亦即心神一乱,无法凝聚灵法,并非当真失效。”

    宋两利道:“可是我特别认真再炼通灵大法,仍未见动静,恐是不成了。”

    星天来道:“我再看看……”仍似脑波感应宋两利脑袋,总觉那股灵气仍在,只是未能发出,若能引开,将有恢复之能,于是运劲引带,对方脑波终能渗出,然星天来一收功,宋两利脑波亦跟着收缩,难再自动渗出。

    宋两利不禁泄气:“不必再试啦!没了灵法,活得岂非更自在。”

    星天来道:“莫要泄气,纵使先天‘上德’之功被破去,苦修‘下德’之法,照样可以恢复通灵大法。”

    宋两利诧道:“会么?张天师怎说不行了?先天破功后天即难修行。”

    星天来道:“没那回事,若真如此,何来‘下德’修行之法?陈搏祖师爷所传秘法即提及‘下德’修行术,照样可以大功告成。”稍带窘困道:“陈搏祖师爷亦呈破功后再修行,否则我是谁生的?”

    宋两利顿生希望,然仍怔惶难定,道:“陈搏祖师爷是取出精元冉置胎鼎中黄(子宫)

    之中,和我自动宣泄不同。”

    星天来道:“总是泄了精元,看是一样了;你何不试试再炼‘下德’修行?若不能和你通灵,我脉道法更显孤独,得把你医好才行。”

    宋两利道:“或许本宗和天师派不同吧,你说说看,该如何炼‘下德’之法?”

    星未来道:“其实应该差不多,“上德”是从小炼功者,即你所说童子功,‘下德’是成年人所修行之法,亦即精气已泄,元真已亏,得不断修复补益,达到‘筑基’功夫,则精气神三宝再次充沛,自能恢复神通,打开脑门。”

    宋两利道:“快把方法教来,我且试试。”

    星天来窘热道:“我乃女体,未有炼男体经验,只能将陈搏祖师爷所传秘法告知予你了。”

    宋两利顿觉好奇:“女体又如何炼得?难道有精元可炼么?”

    星天来窘声道:“女体注重血气,故炼时得斩赤龙(经血),赤龙一断,自能炼血气,且女体并非无精元,此乃藏于中黄(子宫)纯阴中之一点纯阳,常见处女现经时之脐下扉(阴户)部位,道家称为‘先天之宝’,如星如珠,透明如蛋清(亦即润滑阴部之分泌物),将其炼之,则可若男体化气化神,以达天人之境,而炼此精气神,不只置于胎鼎中黄之中,更可‘聚神烘关’之中炼之。‘烘关’则指炼及双关,‘双关’者位于脊前宫后,左曰膏,右曰肓,行功运气甚难抵达之处,修行者得炼及此处,方能幻化成仙体。”

    宋两利道:“懂了,常言病入膏肓,应是指此双关窍门了。”暗道:“女体原来亦有纯阳之精,倒是澈悟啦!”然涉及男女私密处,不敢再多询多问。

    星天来道:“女体修行法门亦多,你待要全部了解么?”实也难为情,尤其变得姑娘身后,说来既窘且困,然道法之事,不说又如失传,左右为难。

    宋两利道:“不谈了,他日有空,你写下保存就是,还是传我男体修行法吧。”

    星天来欣笑:“那可自在多了!”凝思一阵,终于说道:“炼丹(内丹)之法,在于采、封、炼、止,亦即‘采药’,其诀在于‘火逼金行’,也叫聚火之法。‘火’指意念,‘金’乃肾中情气,即是‘精元’;‘火’有‘武火’即指:呼吸之气重吹遍,可以烹炼,‘文火’即指:呼吸之气轻微引导,温养也。文武双火得随时注意,免得走火入魔。”

    宋两利暗忖,原来走火入魔之‘火’字如此而来。

    星天来道:“以情气神三药炼之后,得‘封炉’,即‘封固’,亦即炼得内丹后,必须归于炉鼎之中加以封回,不能让它外泄,你失去童子功,即是封炉做的不够,精元一泄。即兵败如山倒,日后得加强封炉工作才行。”

    宋两利道:“自会小心了。”

    星天来道:“至于‘炼’则以精气神为药,不断以武火炼之,以文火温养,亦即功行大小过天,你该懂得:最后是‘止火’,无论如何熬炼,若达到炉火纯青,天人之境时,得慢慢怯除烈火,而以温火炼之,道家称‘还丹’,若还丹失败,将可能前功尽弃,走火入魔。”

    宋两利道:“炼功之法倒有经验了,唯封炉之功可能要多多加强!”

    星天来道:“正是如此,你将亏损精元慢慢凝聚,应能恢复通灵之法,如若不行,我再想想是否另有他法可用。”

    宋两利道:“即便以封固炉鼎为主修了。”当下盘坐下来开始运逼真气炼功。

    星天来道:“其实人身有三丹田,上丹田在脑海泥丸宫,方才钱英豪以银针封去,我已把它解除,中丹田在心下经宫金阙,下丹田在脐下二寸,你炼得之精可存下丹田,元气可存中丹田,所炼之元神置于上丹田,你既在修复通灵大法,应以上丹田为主,亦即炼神。陈搏祖师爷从抱朴子葛洪那头获得意守丹田之法,且念予你听!”

    星天来琅琅上口,背得滚瓜烂熟。

    宋两利知其为“守玄一”之法,乃将身体一分为三人,三人可再各分三成九人,再依此分得无数分身,分身可现可隐,可男可女,千变万化,无所不至,无所不达。炼至忘我处,终跟着星天来背诵起来:“玄者,自然之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眇-乎其深也,故称微焉。绵邈乎其远也,故称妙焉。其高则冠盖乎九霄,其旷则笼罩乎八隅。光乎日月,迅乎电驰。或倏烁而景逝,或飘-而星流,或-漾于渊澄,或雾霏而云浮。因兆类而为有,托潜寂而为无。沦大幽而下沉,凌辰极而上游。金石不能比其刚,湛露不能等其柔。方而不矩,圆而不规。来焉莫见,往焉莫追。干以之高,坤以之卑,云以之行,雨以之施。胞胎元一,范畴两仪,吐纳大始,鼓冶亿类,徊旋四七,匠成草昧,辔策灵机,吹嘘四气,幽括冲默,舒阐粲尉,抑浊扬清,斟酌河渭,增之不溢,挹之不匮,与之不荣,夺之不瘁!……”

    宋两利不断背诵“守玄一”之法,亦将真气化玄,不断运行三炉鼎丹田之中,以期有所突破。

    星天来恨不得将所学道法玄术一一传授,让宋两利能及时恢复通灵大法。她甚且研究,若强修苦炼不成,恐得回仙域中,以“长生胎鼎”助益,多少能收得效果。

    两人即在一传一授中施修玄灵之术,几已进入忘我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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