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返师回朝,果然夸大战功,甚且说明辽国兵败如山倒,连国师皆命丧沙场,辽国迟早要亡,若非顾及生灵,准许辽国思降三月,否则早踏破敌城,将燕云十六州全数拿回。
徽宗赵佶大喜,立即赐封连连,直道九鼎一置,果然国运昌隆。汴京城几乎畅欢数日。
宋两利瞧在眼里,却不愿多言,毕竟一干人嘴脸,他早瞧透,唯今之计只有看妥神霄宝殿,以及注意妙佛禅师和阴阳老怪行踪,免得杀戮连连,有伤天理。
几日下来,妙佛禅师并未现身,以已躲藏练功,倒是阴阳老怪为王文丑受伤一事耿耿于怀,不断呼唤宋两利前去,他却故作迷糊,不愿前往。
阴阳老怪终难忍住,趁夜已掠往神霄宝殿。
宋两利早有所觉,心想逃之无用,已在法坛上装模作样耍着道乩之术,一副陶醉其中,不顾周遭事务。
阴阳老怪见着宋两利仍在此,心下安定,突地飞落坛前,故作优雅状,奴手背负于后,挺身而立,道:“怎回来也不见恩师!”
宋两利散件诧然:“师父怎来此?”
阴阳老怪邪笑:“再不来,你可要背叛了!”
宋两利道:“怎会?弟子只是不愿再打打杀杀,想专心修道而已.。”
阴阳老怪皱眉:“什么想法?大好前程放着不要?你会成为天下第一高手,躲在这里多可惜!”
宋两利道:“弟子再如何练也赢不了师父,所以乾脆改行,不玩了。”
阴阳老怪邪声道:“是吗?我看你是对我不满吧!”
宋两利道:“弟子不敢!”
阴阳老怪道:“长大了,有了自己想法,快要背叛我啦!可惜很多人背叛后,都死得很惨!”
宋两利道:“弟子不敢!”
阴阳老怪道:“不敢?”伸手:“拿来!”
宋两利一楞:“什么?”
阴阳老怪邪笑:“灵宝阴阳镜,也就是你从相国寺盗走的宝镜,只要交出来,表示你对为师仍忠心,若不交出,就是背叛!”
宋两利暗忖,对方果然动手了,然此镜关系重大,且是神霄宝殿镇殿之宝。另一师父林灵素特别交代不能失去,又岂可交予心术不正的老怪,通:“弟子并无此东西!要宝镜,神霄殿上挂了不少面,您可自行取去。”
阴阳老怪邪笑:“你也学会撒谎?别忘了,我摄心术强过任何人,你瞒不了我!”
宋两利仍否认:“弟子真的不知什么宝镜……”
话末说完,阴阳老怪哈哈怪笑,声音邪中常眩,让人闻之脑晕,他已用上摄魂大法,阵阵逼来,道:“真相如何,立即可明白!”
宋两利脑门一阵波量,心知对方耍招,立即运劲抵挡,甚且念起符咒,耍起道法相抗,桃木剑挥挥闪闪,直若收妖,而假想妖魔即是眼前老头,要得甚是认真。
阴阳老怪见他反抗,感觉受及挑战,快感顿生,哈哈虐笑:“终也忍不住了?好!
且看你强还是我厉害!否则这个师父如何能当得快活!”
摄魂大法顿时追出强功,衣衫无风自动,乱发随笑声飞掠不断。
宋两利顿觉强大压力迫来,脑门几乎把持不住,登时运起“驭气冲天”绝招,将劲道直冲脑门,脸面逼得通红,心头却念着“羽化成仙,先抽筋骨”等“化神赋”口诀,自我催眠式的抗拒着。
阴阳老怪催劲五成无效,登又提高至-成、七成,甚至八成,自个脸面亦红,宋两利仍自强行抵挡,迫得他已现怒气,喝道:“何处学来妖法左道,想走火入魔不成!”
哪肯认输,终运起十成功力摄魂不断。
宋两利全身发颤,面对第一绝顶高手,他几乎招架乏力,若非灵合仍保有一点清明,几乎已被对方摄得魂飞魄散,失心失意,而此点清明仍是那句“羽化成仙,先抽筋骨”,其他一片混沌。
阴阳老怪强攻不下,恼羞成怒,喝斥:“什么羽化成仙!”忍之不住,一掌打去,劲气如刀,劈得宋两利闷呃倒撞红柱,跌得口角挂血。阴阳老怪不忍诧道:“你可受伤?”赶忙掠近欲扶起。
宋两利冷道:“不必了,我还受得了!”
阴阳老怪内疚万分:“为师并非故意,乃被逼急,尚请见谅。”
宋两利不想多言,冷目以对。
阴阳老怪乾笑:“只要交出宝镜,我们还是可以和好如初。”
宋两利道:“弟子真的没有宝镜。”
阴阳老怪嗔喝:“怎会没有!否则你如何替林灵素打天下!连我都要瞒!”忍之不住,伸手又掐住宋脖子,怒道:“想死不成!”
宋两利冷眼瞪来,被掐得脸面通红,仍不认输。
阴阳老怪掐得一阵,发现宋两利快翻白眼,突又觉得出手过重,赶忙松开,宋两利咳嗽连连,阴阳老怪不忍:“伤着了?为师并非真要如此……”宋两利不答,阴阳老怪又上火喝道:“说出来,一切不就没事?”宋两利道:“弟子真的没有……”阴阳老怪怒道:“还想瞒我!”伸手抓搜宋两利身子,宝镜早不在身上,阴阳老怪斥道:“藏在哪里?”宋两利仍道没有,阴阳老怪气得直控以手:“当真要我杀了你!”强怒中忽又顿悟,自己功力高出他许多,若真把他逼死岂非得不偿失,倒不如要点手段,免得师徒撕破脸。
他悟出此点,深深吸气以平复心情,挤出笑意,道:“没办法回忆当时么?宝镜会在你师父林灵素、亦或了道禅师身上?”
宋两利道:“都没有!”心念一闪,通:“在鬼域妖人身上!”心想推至对方身上,来个死无对证。
阴阳老怪一楞:“当真?”显得不安:“若在他身上可麻烦了……”突又觉得不对,冷道:“怎可能,他若得此宝镜,还要我寻此东西作啥!”
宋两利暗忖,那妖人竟地想寻此宝镜,果然两人原是一夥,只是老怪窝里反了。得小心应付才是,通:“当时妙佛禅师潜入神霄宝殿,早将所有东西翻过一遍,且将宝镜盗走,已拿去和鬼域妖人交换,你连此皆不知?”
阴阳老怪诧道:“他敢?”
宋两利道:“你不是说他是大奸大恶之人,有何不敢?”
阴阳老怪邪笑:“若真如此,简直奸的可以。”想想亦觉有此可能,道:“走,看是他奸,还是你骨头硬!”伸手一扣,抓住宋两利肩头,掠身冲前,翻窗而去。
宋两利暗道无路可逃,唯走一步算一步:白想如此也好,和老怪扯破脸,将来再也不必欠其人情而有所负担。
为顾及老怪摄心术高强,不再胡思乱想,心头念着“羽化成仙,先抽筋骨”,大有强迫催眠之态,让老怪无处摄小,秘密暂时可保存。
阴阳老怪直往东边街巷掠去,几个腾掠,终抵相国寺附近一落题有“无相居”之古宅院,轻易可掠入里头。
宋两利暗诧,难道妙佛禅师又在打相国寺主意,否则忘潜藏如此之近地区?
尚未问及答案,阴阳老怪已喝道:“钱英豪给我出去,别躲得像龟孙!”
妙佛禅师的确藏身此宅,他虽未必打着相国寺主意,然在功力朱复,且强敌四窜之下,唯有躲在此处,较能得到庇护,突闻阴阳老怪声音,他先是一楞,这老怪自负甚高,平常只有找他,却哪有他找人之道理?莫非另有要事前来?自己已得其药丸相助,功力增强不少,唯这“无上魔经”功夫仍未全数融会贯通,无敌之境仍差几许,恕不便和任何人为敌。闻言已起挣扎,不知是否出面迎接。
阴阳老怪连喝三声,怒火已起,骂道:“连我也想躲!”摄心功夫立即展开,搜向四周。
妙佛禅师曾受及“五鬼定魂术”刺中脑门,此刻被搜,顿觉疼闷传来,他虽难受,却想试其强度,仍忍着未现身。
阴阳老怪冷喝:“不出来就想了事?”摄心术直搜,已往后院掠去。
宋两利天生感应较强,虽在受制下,仍捉着些许脑波,直觅对方乃躲在柴房后之秘室中,妙佛禅师亦有反应,怔道:“宋两利怎也来了?”
只一闪念,疏于防范,阴阳老怪终亦感应出妙佛禅师位置,掠向柴房,冷喝一声。
右掌劈出,强流扫处,劈得房若炸药轰开,碎毁四散。
一道石板浮出地面,原是秘门。
阴阳老怪又劈一掌,石板炸碎。
妙佛禅师闷叫逃出,急道:“师父到底何事,如此毁我秘室,不知弟子仍在养伤及练功么?”
他自练得“无上魔经”及喝人血后,全身长出黑毛,已若猩猩,此时藏地多日,体毛更见萃长,瞧来更若野人猩猿。
忽见宋两利,亦自惊诧,心知有事发生,他仍冷静以待。
阴阳老怪冷笑:“躲着练功也罢,连我喊你也敢不听,想准备背叛也得看看自己斤两。”
妙佛禅师急道:“弟子不敢,却不知师父所为何来?”
阴阳老怪将宋两利抛下,冷邪道:“两个对质,到底宝镜是谁拿去?又藏在何处?”
妙佛禅师闻言已知何事,赶忙拱手:“弟子并未取得宝镜,是他胡乱栽赃,师父明查!”
宋两利冷道:“你明明去过神霄宝殿,且把宝镜盗走,想赖亦赖不掉。”
妙佛禅师急道:“他说谎,弟子若得宝镜,必交师父,怎会私自盗藏,师父千万则受他轰惑才是。”
阴阳老怪冷笑:“谁都别想瞒我!”摄魂大法终又展开,同时摄向妙佛及宋两利,想当面拆穿谎言。
妙佛禅师已受“五鬼定魂术”之制,被摄之下,脑门又疼,只好任他摆布:全想事实如此,抗拒何用。
宋两利又运起化神赋口诀,老是念着“羽化成仙,先抽筋骨”以阻挡摄心术入侵。
三人同自运足功力以应付全局,各个头冒汗珠,神情揪紧,斗得甚是激烈,稍有羞错,可能走火入魔。
阴阳老怪仍想试着突破宋两利防护,然几次下来,对方仍顽抗,只好作罢。倒是妙佛禅师脑门摆明一切,并未盗得宝镜,阴阳老怪搜不出名堂,突地撤功,盯向宋两利,冷道:
“看是你在说谎了!”
宋两利道:“弟子句句实言。”
阴阳老怪冷哼:“那又何需抗拒?妙佛坦白开放,你则作贼心虚!”
妙佛禅师欣喜道:“不错,弟子坦诚面对,自无隐瞒,这子小分明私藏宝镜,用刑逼他,必有结果。”
阴阳老怪邪笑,瞪向宋两利:“听见没,再不承认,立刻交予他严刑逼供。”
宋两利铁了心,冷道:“逼地无用,宝镜在他身上,逼我只会更糟。”
阴阳老怪邪笑:“反正对我无害!”转瞧妙佛:“逼吧!我倒要看看结果是啥名堂!”
妙佛禅师应是,突地面对宋两利,邪笑开来:“总算也有落人我手中一天!”魔功顿逼双手,准备逮人行刑。”
宋两利岂肯认输,照样以老怪所传之“阴阳诀”功夫对敌,奴掌阴流、阳流混合运用,瞧那妙佛不闭不避,两掌已劈而其胸口。
妙佛邪虐直笑,想试试服下红色丹丸效果,硬是挺胸硬接。
砰!
掌劲劈处,妙佛闷呃倒跌两步,终稳住身子。
宋两利唉呃惊叫,双手为之生疼,妙佛功力显然又增强不少,难道魔功已现效果?
妙佛一招现功力,已然哈哈虐笑:“你服了秘丹,我照样服过,试了掌招,你分明不是我对手,还不束手就缚,免伤和气。”
阴阳老怪见得两者杰作全是出自自己手笔,笑得甚邪,道:“别客气,斗得越凶越对得起本人!”
宋两利暗自叫苦,然既已碰上,怎可认输,冷道:“你功夫高,我怎保得住东西,宝镜分明在他身上。”
妙佛深怕老怪误会,怒道:“胡乱栽赃,饶你不得!”魔功顿展,一招“魂迫天地”强劈过来,掌招似若游魂,迫斩于宋两利脑门上空,游游晃晃,劲道问出嘶嘶青光,威力非同小可。
阴阳老怪暗道:“已练得青光幻闪,这月馀他倒末偷懒。”
宋两利自知对方功力了得,不敢硬接,双掌作势欲挡却暗中运起感应摄心神通,脑门突发强波,摄向妙佛,猛又一喝:“左边!”妙佛狂妄中怎知又受摄脑,下意识变换攻招方向,往左劈去,竟然是攻向阴阳老怪,吓得他怔叫不好。阴阳老怪更是诧然喝道:“想暗算我么!”一掌反打过去。妙佛又在撤招,一来一往,一强一弱,碎地暴晌,妙佛被劈得倒摔数丈,跌个四脚朝天,气得哇哇大叫。
宋两利喝道:“师父他在暗算准没错!”
妙佛怒斥:“胡说八道!你分明用了妖法摄我脑门!”弹身而起,想再攻击,却又忌于对方摄心妖法。
阴阳老怪暗忖:“这家伙感应神通当真已如此之强?”喝道:“怕什么,五鬼定魂术足可抗拒摄心,你全力运功脑门,此着连鬼域老妖皆可挡,岂会挡不了这小鬼!”
妙佛听言,立即运功脑门,终觉头顶五点处传来阵阵闷疼,然却因此不再眩晕,或而此着即是以“痛”治眩,心神稍定,斥道:“小妖鬼,耍不出名堂了吧,有胆再来!”虚晃招式,渐渐逼近,却不敢贸然再攻。
宋两利猛又运起感应神通,岂知高潮过后,始终未再起劲,感应显得较弱,且对方五鬼抗魂术似能凑效,摄得几次未果,暗叹不妙,表情仍自凶狠喝道:“你有胆再来,何需我有胆再去!下一招保证挖出你双眼!”双指如勾,挖得如毒蛇猿牙。
妙佛暗忖身分可复原,若是两眼被挖,恐怕要一辈子失明,终有顾忌,不敢贸然进双方比着招式,因相以对,都不见强攻怒打。
阴阳老怪瞧得甚烦,喝道:“妙佛你是龟孙儿,连他都收拾不了!”忍之不住,一掌迫向妙佛,喝道:“不斗就别斗!”
他出手强劲,且是杀招,妙佛感受威力,心念闪着斗他不如斗宋两利来得安全。终再发难,一招“鬼神俱焚”暴展十成功力劈去。但见双掌青气若两道恶龙,凌空窜掠数丈方圆,随又汇聚成万鬼齐扑,怒爪利牙尽化无数箭气,劲冲杀下。
宋两利喝着强劲,一式“天罡掌”齐封过去。
双方掌劲若恶龙怒蛟暴斗。
砰!
强轰声暴出。
宋两利唉呀闷叫,终若肉丸弹摔七八丈远,撞向墙角,扼呢叫疼。
妙佛只退半步,大获全胜,不禁意气风发:“敢跟我斗!找死!”妖功顿展,嗜杀魔性又起,出牙裂嘴,又自扑上。
阴阳老怪见状欣喜:“好极了,魔性本恶!杀杀杀!”忽又觉得不对,宋两利乃自己爱徒,日后功用比妙佛高。岂能当其试验品,猛地喝道:“不得伤人!”强冲过去,身闪如电,一招劈去。
妙佛怎知老怪忽正忽邪,反覆无常。硬是被其拦下,打得运返数步,心中魔性更炽,哇哇大吼:“该死该死!”双掌作势欲劈,人若疯狂猩猩。
阴阳老怪斥喝:“连我都想谋杀!”连连三掌打去,妙佛被其劈疼,这才认清状况,魔性已被压下,吱吱哇哇一阵,终能克制下来。
阴阳老怪满意喝道:“这才听话!去把那小子逼供出宝镜下落,我可不想坏了跟他师徒关系!”说完掠向屋顶,瞧着清风明月,看似避嫌,心中却挂念一切。
妙佛深深吸气,平复情绪,暗道自己以前乃一派之尊,又怎可为了魔功而失风范,得找时间练练气度才是,否则未免难于再见美女。
瞧向宋两利,仍自问坐墙角,自该先解决此事,遂掠前,立于七尺处,冷道:“阴阳师父所言,听见了吧!老实回答,大家好过,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宋两利冷道:“你才没得救!吃了红色丹丸,又练魔功,迟早会走火入魔!”
妙佛冷道:“你也吃了,还敢唬我!”
宋两利道:“何需唬你,我是先知先觉,当时服下并未查觉异样,现在却有藉助副作用,照你这种拚命练法,将自找死路!”
对那红色丹丸,妙佛早有岔气感觉,然已服下。唯有让其慢慢化去,否则将伤及身体,亦因此而对阴阳老怪心性感到忌意。
妙佛虽有顾忌,然他早已被废两次,不靠此功此丹,又怎能恢复一切,故仍冷笑,根本不在乎:道:“怕死就别混武林。怕死便将宝镜交出,否则你逃不过此劫!”
宋两利道:“宝镜已在鬼域妖人手中,谁都得不到。”
妙佛诧楞:“你把它交予他了?”
宋两利道:“我才没那么傻,是他自己爬出来,从我手中抢去的。”
妙佛更楞:“他已现身?”这还得了,对方简直比阴阳老怪更可怖,自己又背叛他,岂非将被追杀?
宋两利原就想以此恐吓,冷道:“说不定他已在你背后,随时准备收拾你,当然也有可能你变成猩猩,他认之不出,故动作较慢。”
妙佛不禁背脊发毛,回头往暗处瞧去,阴风吹枝叶,惨惨见寒,压力更重,一时心绪已沉。
阴阳老怪目光正扫来,不耐喝道:“可问出结果?”原以为妙佛会出招逼供,岂知两人交面鬼扯:根本不像仇敌,摄心术一搜去,登有所觉。喝道:“奔种,说及鬼域妖人即胆寒,亏是我徒!给他下马威,我只要宝镜下落,其他一切皆是假!”
妙佛急道:“他说鬼域妖人已出来,师父是否防着点。”
阴阳老怪斥道:“他没黄龙精钢铁,如何能出来!全是一派胡言;就算出来,我且在此,他又能如何!说你龟孙,一点也不差。”
妙佛暗忖:“也对,阴阳老怪在此,鬼域妖人未必奈何得了他,还是先找出宝镜为是!”终再次逼向宋两利,冷道:“别再胡扯,若怪一清二楚,谁都别想瞒他。”
宋两利却想着阴阳老怪所言,那鬼域妖人为何需要黄龙精纲铁才能出门?莫非需要护身不成?心念未毕,妙佛冷指截来,直中肩头,疼得他穴脉几乎胀裂。
妙佛冷笑:“你熬不了酷刑,还是说出为妙!”
宋两利额头冒汗,疼澈心骨,终忍不了,说道:“宝镜已在了道禅师身上,他拿回去研究了。”心想师父常年失踪,对方未必找得着,先过此关再说。
妙佛终于抽手,冷道:“果然在他手中,我早有所觉!”
阴阳老怪闻言,身若利箭射来,直落宋两利身前,喝道:“在谁手中?”一次未听清楚,再问一次。
宋两利道:“了道禅师手中。”拭着额头汗珠。颇为不甘心。
阴阳老怪邪目直盯,冷道:“你该不会再撒谎吧!”
宋两利道:“宝镜原在他身上,从未离开过。”
阴阳老怪猝地出手,数指截向宋两利脑门数处要穴。随又抽出利针,想要出“五鬼定魂术”以控制对力脑门,进而摄得脑波,以辨真假。
宋两利原已昏沉,岂知对方利针正刺向头皮之际,只稍一触疼,宋两利突现绿龟法王法相,咆哮喝道:“老魔找死不成!”双掌猛打,竟将阴阳老怪劈得倒滚肋斗,哇哇疼退而去。
妙佛更骇,实猜不透小小杂种竟能迫掌击退老怪,难道是妖魔附身?
阴阳老怪连翻七肋斗,方始化去腹中掌劲,终能忍下疼痛,老脸大怒:“妖僧你敢跟我作对?”双掌凝劲欲劈,宋两利却瘫软倒地,又觉不忍,撤去功力,喝道:“老是耍此附身招法,算什么得道高僧!”
宋两利始终末再反应。
阴阳老怪叫嚣两句,想及极乐圣王亦为绿龟法王转世之谜而烦恼,自己贸然出手显有不当,倒不如暗中慢慢收拾方为正法,冷喝道:“先把他囚起来,待我找到了道秃驴再说!”
妙佛道:“他若失踪,恐林灵素及神霄派弟子将四处寻找。”
阴阳老怪冷哼:“什么林灵素,他只顾造万岁山,根本不理世事,其他神霄弟子更不管用!”
妙佛道:“这么说囚他没事了?”
阴阳老怪道:“当然没事,谁敢跟我作对,立即取他性命!”
妙佛欣喜:“如此甚好,因在此,无人知晓!”心想能逼供宋两利,不但能报仇,且能问及有关水灵神谱一事,效果不少。
阴阳老怪冷道:“别把他玩死,否则拿你命来赔!”
妙佛道:“弟子不敢!”
阴阳老怪转向宋两利,露出关切笑容:“你师兄弟俩好好聊,我去也!”说完邪笑,闪身而去。
宋两利不解,怎又和妙佛变成师兄弟?若以先进门为师兄,那妙佛即师弟了?瞧及妙佛变成猩猩师弟,慨叹世事变化无常。
妙佛怎肯承认此关系,探瞧阴阳老怪已离去后,方始面对多年纠缠不清之小家伙,邪声笑道:“别以为我会听那老怪几句便放过你!好好给我回答问题,否则照样宰了你!我试过老怪对越是心狈手辣者越是喜欢,所以宰了你,顶多念个几句,我准没事!”
说话间已将宋两利抓人秘室,且以绳索五花大绑捆住,并找来木棍,准备逼供。
宋两利冷道:“不知你在想什么,好好一个相国寺掌门不当,搞成这副猩猩模样,哪像人!”
妙佛想及往事,怒火更炽,怒道:“若非你,我会落得如此局面!”木棍猛往宋两利肚子桶去:“这一棍是报你欺师灭祖之仇!”
宋两利闷呢,诧道:“你当真打我?”
妙佛哈哈虐笑:“不然你还以为闹着玩?不老实回答问题,保证你没命!”
宋两利可慌了,原以为妙佛奸诈无比,在仍需利用阴阳老怪之下,必定不敢任意违抗命令,岂知他早存先收拾自己以除最大眼中钉,那自个岂非自投罗网?想及可怖处,后悔不已,喝道:“你未必杀得了我!”赶忙运起“想梦灵诀”摄脑灵法,想控制妙佛脑门,并运起“驭气冲天”功夫,准备冲破受制穴道,突围而去。
妙佛但觉脑门受摄,昏眩又来,赶忙运劲逼脑,藉着“五鬼定魂术”之疼痛来唤醒脑门,免得受制。
双方争斗,逼得脸红脖子粗,争争呢呢,各显神通。
宋两利天生佛眼神通,摄脑力道自是强劲,挣扎下来,渐渐上风,妙佛已觉脑门疼痛欲裂,忽起一念,又何需跟他拚得痛苦,一棍敲死他不就得了!心念方起,木棍喝打过来,他全勤而出,力道何等千钧。宋两利见状骇叫,倘来不及幻化绿龟法王以自救,妙佛忽被鬼域妖人千里摄脑术所摄。且听得鬼域妖人淡声传来:“不准杀他,我还要他取得日月仪……”
已是女人声音。
妙佛大骇,先前宋两利说及妖人已潜伏四周,且老怪已说“五鬼定魂术”可挡妖人摄脑,岂知怎又幻出对方强迫意念,一时以为妖人即在附近,怔骇转头,面对秘门,木棍直抖,喝道:“休想暗算我,我已学得无上神功,你不堪一击!”
鬼域妖人淡声道:“我无意以你为敌,只是想保住那小孩性命……”
妙佛喝道:“你在哪?”
鬼域妖人道:“我仍在住处……”
妙佛闻言心神落定,冷笑道:“你自个好好顾住妖洞吧!”不想理会,仍往宋两利逼去。
鬼域妖人道:“无上魔经练到后来只有死亡一途,唯有我能解去……”
妙佛诧愣:“你怎知这些?”
鬼域妖人道:“那本是我所创的,阴阳老怪只是盗取罢了。”
妙佛更诧:“此功是你所创?”
鬼域妖人道:“正是。”
妙佛喝道:“我不信,全在胡扯,你只不过想利用我罢了。”
鬼域妖人道:“信我一次,不要冒险……”
妙佛挣扎一阵,终于认输,若此事万一成真,如此得罪对方并不划算,冷道:“算你赢了,我放他便是:唯你得解去我身上禁制。”
鬼域妖人道:“拿日月仪来换……”
妙佛冷道:“日月仪在小鬼身上,何不找他要!”
鬼域妖人转求宋两利:“那原是我东西,还予我如何?”语气显得感伤祈求,宛若受伤母亲。
宋两利道:“根本不在我身上,无能为力。”
鬼域妖人叹息:“你误会我了,其实我是好人……”
宋两利怎敢相信一位受制多年妖人,且躲在地狱般鬼域会是好人?然他却不想逞口舌之快,通:“不论你是何人,东西的确不在我身上!”
鬼域妖人摄力又起,宋两利赶忙运功抵挡,喃喃念着“羽化成仙,先由筋骨”想以化神赋功夫催眠自己并对抗妖人。
此招果然见效,妖人摄脑一阵,并未得逞,轻轻叹道:“你是我碰过感应、防护最强之人,我们可相互研究研究……”
宋两利道:“不必了,只要你好好躲着别出来,天下人都会感激你!”
鬼域妖人叹息:“其实最坏的是阴阳老怪,他从我这里盗得无数宝藏,却四处危害天下……”
宋两利道:“你们的事我不了解,且我无能为力帮你。”
鬼域妖人轻叹,转向妙佛,道:“要治魔功之伤,请拿日月仪前来交换……”说完闪失不见。
妙佛喝道:“等等!总该替我找出东西在何处吧!”鬼域妖人传音又来:“我若知晓。
何需请你帮忙……”再度闪失,妙佛喝了几声,未见回话,如其已去,嗔嗔怪叫一阵:“什么话,老是只知控制人,也不先分点好处!”
宋两利好奇问道:“你见过妖人?”
妙佛喝道:“是又如何?不交出日月仪,照样有你好受!”
宋两利道:“日月仪?就是那宝镜?这么说妖人当真是因在相国寺的妖怪了?”想来颇为恐怖,“他岂非百馀岁?怎像姑娘声音?”
妙佛斥道:“少来烦我!”
宋两利道:“她返老还童?”
妙佛心念一闪:“你想见她?呵呵,不错,她美若天仙,保证人见人爱!咱一同见她如何?”
宋两利哪敢再惹麻烦,冷道:“免了吧,只有你们这些邪念者喜欢此道,我跟他毫无关系,不见也罢。”
妙佛邪笑:“马上就会有关系了!”丢下木棍,猛地抓起宋两利即想飞奔而出。
宋两利诧道:“你想作啥?”
妙佛邪笑:“鬼域妖人不是对你特别有好感?反正你不肯交出日月仪,把你送予她,然后让她收拾你,我可获渔翁之利!”畅快邪笑,掠得甚是快速。
宋两利大骇,急忙尖叫:“不好啦!妙佛背叛啦!”
他原想唤来阴阳老怪,妙佛顿知漏洞,赶忙伸指截其哑穴,宋两利只能闭口,然他岂肯放弃,感应神通立即化将开来,直往阴阳老怪搜去。这一搜。登时诧住,阴阳老怪竟然躲在附近暗处,似乎根本未离去。
阴阳老怪果然躲在外头松枝顶处,想一窥变化,谁知妙佛变化无常,竟然另有图谋。忽见其抓人掠向墙头,他已虐笑切拦过来。
妙佛见状大骇,若怪怎阴魂不散?一时不知所措,“师父并未离去?”
阴阳老怪邪笑:“怎敢,像你这种大奸大恶之人,不防着点怎行!”
妙佛乾笑:“弟子只是觉得这小子鬼计多端,想抓去让师父教训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阴阳老怪喝道:“你和鬼域妖人有沟通,别以为我不知!”
妙佛见已穿帮,仍一概不认,道:“弟子怎会背叛您呢?”
阴阳老怪邪笑:“别人可能不会,你一定会!”
妙佛苦声道:“弟子不敢。”
阴阳老怪喝道:“把他放下,照你这么玩,迟早会被你玩死!”但觉妙佛犹豫,他已枪身扑去,伸手抓来宋两利,指劲划去,绳索断裂,并拍开其穴道。
宋两利忙告状:“他想抓我去妖人那里,想交换治疗魔功之伤害。”
阴阳老怪自得一笑:“我知道。”
妙佛急道:“师父别听他胡说!”
阴阳老怪喝道:“谁胡说!要我宰了你不成!”
妙佛退缩,苦衷着脸:“弟子亦是没办法,鬼域妖人说无上魔功练到后来会暴毙,弟子只想找他医治。”
阴阳老怪斥道:“连他的话你都信!”
妙佛道:“可是他说此功乃他所创……”
阴阳老怪喝道:“他说你是他龟儿子,你信或不信?”
妙佛一楞,不知如何回得。
阴阳老怪斥道:“疑心病家伙,将来如何死皆不知道,滚一边去,要去找妖人请便!”
不再理会对方,转向宋两利,立即打哈哈:“一场误会,为师另在试探你忠诚,看来留在这里,妙佛准会玩死你,所以为师决定放你离去,走吧!”
宋两利诧楞:“师父不要宝镜了?”
阴阳老怪道:“当然要,但我会自行找了道禅师索取,如此你我不伤感情。”
宋两利呃地一声:“那好吧!反正找我准没用!”当下拜礼,终快步离去。
妙佛见状急道:“师父岂可如此轻易放人?”
阴阳老怪喝道:“难道要留在此让你玩死不成!”
妙佛道:“弟子怎敢,弟子一切作为全是为师父办事。”
阴阳老怪邪笑:“你的话可以听,天下已无骗子了!呵呵,好好发挥你的奸恶专长!”
妙佛急道:“弟子不敢。”
阴阳老怪道:“滚吧!敢不敢,日后自会证明!”
妙佛无奈,只好拜礼:“希望师父别误会弟子才好。”终无奈离去。
阴阳老怪笑得甚邪:“一切自在掌握之中!”
说完,瞧瞧西天下弦冷月,选得方向,飞掠闪去。
宋两利返回神霄宝殿已近五更天。
折腾一夜。且受伤在身,他已疲累不堪。
然而想及阴阳老怪竟然已明目张胆,不再掩饰地向自己下手,看来这层师徒关系已渐渐难保,尤其灵宝阴阳镜事关重大,岂可落人他们手上?
他早有防范,且将宝镜暗藏于秘处,阴阳老怪果然搜之不着。然而离开一夜,阴阳老怪又势在必得,不知是否趁自己离去之际,又前来搜寻?
他得再次检验才能放心。
然若非老怪跟在背后摸来,岂非被逮个正着?
于是他运起通灵神通,感应四处,随又东窥西探,但觉无人之际,方自小心翼翼潜往前殿,那无数佛像之最不起眼处,其置有一斗大石盆,盆中养有小莲花,绽放彩莲,恬静安祥。
宋两利再窥向四处,但觉无人,始敢潜往石盆,伸手往莲池摸去,里头另有浮萍,粘得满手,他小心翼翼拨开,终慢慢抓出一口八卦怪镜,正是灵宝阴阳镜。
宋两利趴在手中,暗喜不断:“藏在此,天知地知无人知,且必要时又可运用,实在方便!”
他伸手抚着宝镜,爱不释手。随即翻翻瞧瞧看是否生锈亦或异样之际,谁知宝镜却映出阴阳老怪影子。
宋两利诧惊:“这是?……”惊急转身,却发现阴阳老怪竟然立于背后,他怔骇大叫不妙,闪身即躲。
阴阳老怪大笑:-我已等很久了!”身影一闪,直扑冲至,一掌劈出,打得宋两利摔跌,宝镜落地摔出甚远。
阴阳老怪喝笑,强扑欲夺。
宋两利急叫拚命抢夺,然却哪是对方敌手,眼看宝镜就要落人对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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