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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遇浪女意乱情迷

    苍松子看见地上被杨恩忘刺得千疮百孔的盾牌,竟自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隔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世上居然有如此剑法!”

    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什么剑法,我到要见识见识!”

    四人推头望去,竟是那八个腰束白带的青衣人去而复返。在他们前面站着两人,一人是那执法闰王,乃适才与恩忘对了两掌后来不知去向的那人,腰束红带。在他身旁战着一位神情冷漠,面貌清瘤之人,虽一样的身穿青衣,但那青衣穿在他的身上却甚是潇洒宽松,与众不同之处不是他的腰带颜色,而是他的左胸上绣着一只白色骷髅。

    苍氏三奇一见那人相貌,再见那人的左胸上所绣的白骷髅,竟然都是不约丽同地低呼出声:“索命左使!”

    那人冷声道:“正是在下。”缓步走到前面来,指着苍氏三奇道:“你们三个者儿为什么不同执法闰王到总舵去,并且伤了勾魂八鬼?难道非要我来才肯去吗?现下我来了,你们自然知道规矩,请自了断吧。”

    这几句话说得思忘背心一片冰凉。看那苍氏三奇,都是一个个的脸如自纸,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索命左使道:“你们可听说过索命左使手下留过活曰么?我想你们不会愚蠢到了想同我动手的地步罢?”

    苍氏三奇对望一眼,竟然是一样的心思,之后那苍松子道:“我苍氏三奇自知决不是左使的对手,因此情愿自行了断,我们有个请求望左使允可。如若不允,我们是拼了二条老命也要拼上一拼的。如若左使允可,不须左使动手,我们自焚二奇庄,遣散庄丁,随后到总舵去自裁谢罪。”

    索命左使嘿嘿一阵冷笑:“你却说说是什么请求罢。”

    苍松子道:“此事与这孩子无关,他是无意之中闯进庄中,请左使将他放了罢、我们就此一个请求。”

    那索命左使把目光向思忘瞧去。恩忘见他盯向自己的目光,浑身都觉不自在,机伶伶地打了‘—个冷战。索命左使上上下下看完了之后道:“你们为他求情,你们可知他的来历吗?”

    苍松子道:“他是神雕大侠杨过之子,老顽童周伯通的徒儿,望左使念那神雕侠为国出力抗御强敌,击毙蒙古皇帝蒙哥的份儿上,放他一条生路!”

    索命左使向思忘脸上瞧了半天,才道:“原来如此,嘱,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出道不到两天,江湖上便传得沸沸扬扬。”转头向苍松子道:“若是只为他是杨过之子,或那老顽童周伯通之徒,我定然会放过他,但现下却是不能放!”

    此言一出,苍氏三奇固然吃惊,思忘也是大为吃惊。但他从一开始就没动声色,此时亦不动声色。

    苍松子道:“却是为何放他不得?”

    索命左使冷冷地道:“他已杀了青衣帮中近百位帮众,我今日正是为他而来,却如何能够放得!”

    苍氏三奇楞了半响,那苍岩子猛地里横腿在地下一扫,那地下文时被他的铁腿犁出一道深沟,尘土抄砾哗地一下扑向那索命左使,人也跃将起来,大叫一声,“那我就跟你拼命算了!”

    双腿连踢,呼呼风响,苍松子和苍云子欲待上前相助,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呼,那苍岩子已是摔到地上,撑着上身,却是再也爬不起来,显是腿断了。

    这一下连思忘也是惊惧万分。他适才见过那苍岩子的腿功,那八个青衣人与他相斗之际连靠前都不敢,而却在那索命左使的面前连一招都没有走上便即断了,那自是让他惊惧之极了。

    苍松子和苍云子更是惊惧,他们适才还在想,如若索命左使不肯放思忘的话,那么二人联手,就是胜不了他,也自会拖他一时半刻,那么思忘就会乘机远逃,那也算他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不料才只一招之间,他们之中武功最好的一个,又号称是铁腿的苍岩子,便被人家打断了腿。

    索命左使道:“二位也要展露一下绝艺么?”

    那苍松子也是大叫一声跃身而前,呼的一拳击了出去。这一拳并无出奇之处,中宫直进,直捣黄庭,却是任何武功门派中都有的一招。虽然各派所起的名称不同,但内容却是一般的无二。但这一平庸之极的无奇之招在铁拳使来却是手中有奇,或是奇中之奇了,但见那拳在击出之时竟带出一股风声,接着,拳到中途速度忽然加快,并且颤动起来,好似中宫直进,却又在窥视其他穴位,霎时之间,把那索命左使的上身正面各大穴位全都笼在了他的拳风之中。

    思忘见了,惊奇万分,万料不到他的一拳之中兼有掌之威和指之灵。

    但见那索命左使见了这一拳亦是脸上微微变色,可他既不退也不闪,亦是一样的挥拳击出,与那铁拳苍松子便如对掌一样的对起拳来。

    思忘一怔,随即明白,索命左使除此之外恐怕已没有更好的应招了。

    哪知那索命左使拳到中途却忽地变而为掌,苍松子那拳击在他的掌心之中便如击在了烧红的铁块上一般,滋地一声响,接着便听得也是“啊”地一声惨呼,那手便垂了下来,已是鲜血淋漓。

    苍云子正欲纵身扑上去和索命左使拼命,猛地觉得肩上一重,似有千钧之力压在身上一般的,一动也动不了,回头看去,却是思忘伸右手按在他的肩上。

    思忘仰天大笑,声传数里,同来的八个青衣人都是浑身一抖,险些站都站不稳了,那个腰束红带的执法闰王亦是一惊,强自镇定心神。

    只有那索命左使,动也不动,面容仍是那么冷漠,待思忘笑毕,便问:“你笑什么,有什么事使你觉得好笑?”

    思忘道:“你使我觉得好笑!”

    索命左使道:“我什么地方使你好笑?”

    恩忘道:“你处处使我好笑!好了,你爷爷时间有限的很,现在你神也装得差不多了,鬼也弄得差不多了,该亮出兵刃来跟你爷爷动手了!”

    索命左使道:“我爷爷?我爷爷早死了,如何能够跟我动手?”

    思忘又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道:“你这人大也不诚实,你爷爷明明地站在这里呢,却怎么说他早死了?”

    索命左使的脸上终于现出一层怒意来,道:“你这是骂我么?”

    思忘:“我骂你那是瞧得起你,我杀的那些青衣帮的人,不用骂他们,便是一句话也没同他们说过便送他们上了西天,好罢,别耽误功夫了,天快亮了,本来我不想杀你,现下我来了兴致,想杀你了!你可知道魔衣王子剑下从没有逃生的人么?”

    苍氏三奇终于明白思忘在同索命左使作心灵战呢!

    开始索命左使来时并没有动手,三奇老人听了他的名头先自心中怯了,是以在索命左使那里一招也没有走完便伤了两人,那原因是再也明白不过,那就是无论苍岩子还是苍松子,都没有想到“胜”这个字,而在出手之时却只想那一个“死”宇。人无必胜之心必败,武功打了折扣不说,心思也已不甚灵活,招式势必单调平庸,那就先有了失败之机。

    三奇老人想到此节都是心中暗侮,却在心中暗赞思忘了得,不但武功精强,兼之心思周密,胆大敢为。念及此处,真是对他佩服到五体投地。

    那思忘果是作如此想。最初苍岩子受伤之时,他见那索命左使只是平淡无奇的一招横切,而苍岩子竟是不闪不避,硬是让那索命左使切到了腿上。他百思不得其解,只道那索命左使的武功果真到了深不可测之境。是以他没敢轻举妄动,只是呆呆地看着。哪知苍松子败的方式竟是和其弟苍岩子一模——样,如此一来,他再无怀疑,便仰天而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方再说。

    他的这番心思缘出于有琴闻樱临别之际的那一句提醒。他的生命是他们俩人的,因此他要加倍珍惜。她要他不拼命、多动脑筋.他便多动脑筋。

    如今他这—番气势压人的大话说完了,再看那索命左使,果然脸上已不似先前的那般平静冷漠,而是亦同样泛起一层不安之色来。

    恩忘道:“有点害怕了?是罢?你放心,我会比杀那些青衣人还要快的杀了你,不会让你感受到痛苦的。你用什么兵刃,拿出来吧!”

    索命左使的脸上那层不安之色消失了,又代之以自信,平静和冷漠,冷冷地道:“索命左使人道江湖以来,还不曾使用过兵刃,对你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更不应该破例,你进招吧!”

    思忘又是大笑了一阵,从背上抽出长剑,随便之极地拎在了手里道:“我这人和你不一样,没什么规矩,自然也就无所谓破例一说。我但求目的达到了事,我现在的目的就是将你杀了,我不会因为你空手不用兵刃我就亦是空手不用兵刃,那样会费去我几个时辰。你空手也好,用什么兵刃也好,我全是用这把剑的了。这是一把古剑,已经有了灵性,见血非饮不可。再说,你来的时候也是讲明了要见识见识我的这套无上剑法,我若不用这套剑法杀你,你岂不是就终生见识不到这套剑法了么?那倒显得我杀人无算魔衣王子小气了,你再想一下,用兵刃是不用。这是我一剑刺的!”当的一声,思忘将那面盾牌踢到了索命左使的脚下。

    索命左使背后的八个青衣人刚才在思忘剑下逃得性命,现今思之犹自心有余悸,见了那面盾牌,不自禁的希嘘出声。

    索命左使终于忍不住也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那被思忘刺成了筛子的盾牌。瞬即,第一次,可能是生平第一次,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因为是惊恐的神色,也成了他生命中最后一次流露在他脸上的神色。

    他开始犹豫起来,正在这时,思忘那柄剑开始缓缓上举。

    索命左使随便之极地扫了一眼那柄被思忘不停上举的刨,接着把眼光顺着那剑移到了思忘的手上,再接着,脸上的表情便开始变化,由最初的随意,变为注意,再变为惊奇,由惊奇义变为惊恐,最后是恐惧之极以至僵硬。

    思忘的剑已举到了位置,左手随便之极地拿着剑柄,剑尖徽颤,乎平地伸出,好似没有指向索命左使的任何部位。

    但索命左使明白,他身上便只要任何一个部位只要动得一动,便会在那个部位留下一个透明的窟窿。

    思忘此刻已经决定不放过这个被他好不容易降任的青衣帮高手。他知道,这次放走他,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易地将他制使了。

    恩忘问:“怎么样,见识到了本魔衣王子的无上剑法了么?”

    索命左使脸色已是一片死灰,形体也没有了此前的潇洒。听到思忘这么问,嘴唇嚎儒着说不出话来,但好似从思忘的话中听到了一点生的希望。那当真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索命左使极轻微,但很明确地点了点头。

    不料见他点头,思忘却说了一句:“那好,你可以死而无怨了!”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但见他手腕轻微之极地一抖,或者只是众人眼花,那手腕是抖也投抖的,一片剑光扑向了索命左使,但听见“哗”地一声响。

    世上再没有了索命左使,只留下地上的一摊断肢断臂和看不清人形的碎成了几段的躯干。

    那位束红色腰带的执法闰王及其座下的勾魂八鬼显是从没有见过如此杀人的,但见他们全都把眼睁得大大地怔在那里,好似木偶人无异,接着不知是哪一位惨号了一声,好似这剑是刺在他身上一般,惨号之声极为森人,接着便是惨号连连,那些青衣人没命的奔了。

    思忘的剑上一点血迹都没有,那是一柄宝剑,不沾血迹却饮尽多少英雄之血。思忘把剑插入背上,好似他已杀过千百次人一般,脸上表情平淡之极。

    苍云子也是一直怔着,此刻见到了思忘如此表情,声音颤抖地道:你……你……这剑……法……太……太也……凶一残。”

    苍松子忍痛将苍岩子从地上扶起来,两人却是看也不看那堆物事,口中只道:“杀得好,杀得好。”

    思忘猛地醒起,这许久不见苍青杰,亦不见有琴闻樱和那顶花轿了,忽然心中一急,竟自忘了向苍氏三奇告别,拔足便奔,瞬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先来到庄内,来回奔行了一阵,见没有踪迹,便发足向庄外来路上奔去。

    这一路奔行,当真是疾愈闪电,比之刚才来时可不知要快了多少。因为来时有苍云子老英雄一路同行,那自是不好太过逞强,再者也是不知路径。这一次却是心焦火侥,担忧有琴闻樱的安危,是以把劲力提到了十二分。

    两旁树木一闪即过。看看到了他们分手之处了,却仍是无人,他不禁心下更为焦燥,竟是作啸长呼起来。

    啸声一起,真是有如万马奔腾一般,又似雷声阵阵,海潮滚滚。恩忘但觉自己啸声一发,内力便不由自主地流窜到全身诸穴,又从全身诸穴急速向口中涌动,这一啸便难以止歇,好不容易忍住了,却听得路边草丛之中传来极轻微的呻吟之声。

    思忘循声寻去,却见草中之人正是苍青杰。他急迫地将苍青杰扶起来,见他的胸口上衣衫破碎,似是被一种极强的掌力震伤倒地,显是他中掌之后便即昏去,而敌人以为他已被掌力震死,便不再予以理睬,这一来却叫他捡了一条性命。

    苍青杰一看是思忘,张口便道:“她——”这一句她没有说完,心中一急,竟是喷出一口鲜血又即晕去。

    思忘心中虽急,毕竟找到了线索,当即静下心来,把苍青杰扶正了坐在地上,伸左手抵在他后腰命门穴上,替他运气疗伤。

    这运气疗伤之法乃九阴真经中所载,老顽童一并背了出来要扬思忘学习,那也只是为了有些功夫教他,好让他二人陪着在古洞之中游玩取乐而已。却不料今日恩忘用在这里替新结识的朋友疗伤,正好派上用场。思忘不觉也是暗自感激老顽童的胡闹精神。觉得这些胡闹精神之中有好多的乐趣亦有好多的用处。

    那日擂台下他胡闹一阵,气得那向智开暴跳如雷,路上蹿下,最后自己摄穿自己的谎言了事。夜间他又是用的这般胡闹精神,搞得那青衣帮的索命友使束手待毙。

    只听一声叹息,那蔷青杰已是醒转,看着思忘道:“扬兄弟,我对不住你,有琴姑娘让青衣帮的人给劫走了,我……我打他们不过……”

    思忘听了,脑袋顿时大了起来,嗡嗡地响着,但他极力镇定自己,轻声道:“你……你武功不济,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眼泪竟是不自禁地流了满脸,待得泪水稍止,用衣袖抹了一把道:“苍兄,你已经尽力了,又伤成这样,小弟自不怪你,只是不知青衣帮的人把她抓到了何处,须得想个法儿救她才好...。苍青杰亦是心中难过之极,但他年岁比思忘长十岁有多,毕竟见过的世面多,经历的事情也多,虽是心中难过,却忍住了泪水没让流下来。

    苍青杰见思忘仍是流泪,便道中‘我被打得昏晕之时,听得他们似是说要到童家庄去,在那里等候什么人……之后我便听不清了,只是这童家庄却不知位于何处,我却是第一次听说……这时背后传来一个老人浑厚的声音,“那童家庄在此东去八十多里的路程,是在一个山谷里,自古便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体整日在家习武弄文,离了庄子便一步也走不得,那自是不晓得的。”

    自他说第一句话思忘便即回头,见是苍青杰的三叔苍云子,心中不免的一阵喜悦,便如有了靠山一般的对他产生了一种亲近之感,冲他微笑地点点头,脸上却仍是挂着泪水。此时已是早晨,那泪水挂在他的脸上便如一颗一颗的露珠一般的晶莹,闪闪发光。

    苍云子看见他脸上的泪水,心中不胜感慨。这样一个泪水涟涟的少年,谁能想得到他适才杀人时的那一幕呢。心中作如是想,嘴上却仍旧是把那番话说完了,并且又伸手替思忘擦去了那晶莹的泪珠。

    苍青杰叫了声‘三叔”,却终于忍不住也流下泪来,问道:“爹爹和二叔好么?”神色间甚是关切。

    苍云予叹了口气,“唉,多亏了杨公子,否则昨夜三奇庄便算是从武林中消失了,你爹爹的一只手被抓破了,只是一点皮肉之伤,不会碍得大事。你二叔断了一条腿,医治得好,武功尚自保得住。唉,倒是你,怎的被伤成了这么个样子的?”

    苍青杰道:“你们走不多时,便从后面来了一伙人,那为首的叫什么索命左使,却是左胸上画了个骷髅头的,要去三奇庄中抓杨兄弟。他们看见了轿子便去掀轿帘,我去阻拦,被那索命左使一掌便打成了这般模样,那人冷冰冰的甚是骇人。接着他们便点了有琴姑娘的穴道,叫人抢着去童家庄了。我听得他们好似去咱们的三奇庄了,不知你们可曾遇到?”

    苍云子看了眼思忘,叹息一声没说什么。

    思忘道:“就是他打伤了令尊和令二叔,他已经被我斩成了肉酱,你也不用怕他了。”。

    苍青杰看了苍云子一眼,又转头去看看思忘,知道思忘所言非虚,竞自惊讶得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了。

    当下思忘便要去童家庄救有琴闻樱去,苍云子道:“你已一夜不曾合眼,先回皮上休息,待养足了精神再去不迟。”

    思忘仍是执意要去,他已经疲累之极,一夜之间的数场惊心动魂的战斗,那是耗内力、体力和心力的。尤其是最后一场同索命左使的争战,如果不是他利用老顽童的胡闹精神,加上有琴闻樱的智谋,那真是难以想象的一战。这一战他耗了大量的心力。现在忽感到浑身无力。但若不去救有琴闻樱而要他歇息,那他是无论如何也合不上眼的。

    苍青杰似乎明白思忘的心情,看着他的眼睛,竟是不再劝说。

    苍云子见思忘脸上满是疲累的神情,终是不忍让他就此离去,道:“你先到庄上安心休息,我派庄丁到那童家庄探探讯息,若果是有些眉目,你也休息得好了,亦是养足了精神,那时神完气足的去救她,岂不是好么7你现下这副样子,在武功上已是打了折扣,纵是去了恐怕也是好虎敌不过群狼,终是连你也一同搭进去。”

    思忘觉得苍云于之言甚是有理,自己心中难过,那便要去拚命的么7忽然想起有琴闻樱临别之际那句叮嘱的话来,觉得心中一阵暖意,只想若是她在场的话,定是也要自己先休息好了再去的。

    这样想着,心中稍安,却不觉得如何能够去救有琴闻樱又要有琴闻樱在场。

    于是三人一同向三奇庄而去。

    思忘一觉醒采,见小窗上日影已爬了上来,他不明白为何一觉睡得这么死,竟是太阳升起老高了也还不醒。他每日晨起必作功课,这时见日影照在窗上已是甚高,心中以为时辰已过,便匆忙披衣而起,来到了小屋外面。看那日光之时,却的照在园内的落叶上,猛然醒起现在已是午后,而非早晨了。他是早晨卯时睡的,由于苍云子的那一番话,使他想到这也正是有琴闻樱要对他说的,竟然一躺下便即沉沉睡去,梦也不曾做一个。

    现下已是申之时光,怎的竟自睡了这许多时辰呢?

    猛地想起有琴闻樱来,脑中尚没有转过劲来,就听得身后一个酷似有琴闻樱的声音道:

    “你醒来了,这一觉你睡得好沉呢!”

    思忘摹地回过身来,却把身后那人吓了一跳,娇声惊叫一声,退开了两步,脸上笑哈哈地仍是望着他。

    思忘乍见之下,知道不是有琴闻樱,顿然好似周身一丝力气也无,叹息了一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那少女绿衣绿裙,鸭蛋形脸,弯眉长睫,同有琴闻樱大异,但笑起来极是甜蜜。此刻她正睁着—’对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扬思忘,面露微笑,一脸好奇神色。

    思忘无精打睬的问,“你是谁,到这园里来做什么?”

    那少女道:“我是我,这花园是我家,你是我家的客人,我来看看你,行么?”

    恩忘被她的一派天真逗得有险上有了些笑容,也是学着她那般的口气道:“那么女主人,你家客人睡醒了觉.饿了,可有吃的么?”

    那少女道:“有,跟我走吧,前面厅里客人们已等了你半天啦!”

    思忘心下甚是奇怪,“怎么?客人?我既是客人,还怎么会有客人等我?”少女道:

    “你不单是客人,还是大英雄,大一王子,更是,更是……因此有客人等你,急着要见你。”

    思忘见她说了两个“更是”“更是”便没有了下文,觉得甚是好奇,便问道:“你说我是大英雄,又是魔衣王子,更是什么?

    怎么不告诉我7想来定是十分难听,故尔你不说。”

    少女道:“难听倒是不难听,倒是十分的骇人呢!”思忘问:“怎么会害人呢?”少女道:“不是害人、是骇人,叫人听了骇伯。”

    思忘道:“我又有了一个听了让人骇怕的名字么,那可是极好,以后碰到强硬的对手,动手过招之前先把名字搬出来吓他一吓,待等他心中骏伯了,武功上必是大大地打了折扣,我不是省了许多的力气么?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最好你能告诉我。”

    那少女被思忘逗得笑了起来,只道思忘是在开玩笑,却并不知道昨晚那场恶战便是因此而胜的,因此笑答道:“他们都叫你杀人魔王,骇人不骇人?”思忘听了心中一怔,一种十分难过的心情涌上来,但看那少女一副笑脸的望着自己,便道:“骇人是骇人,只是不知因为什么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便因为我杀了那么一个索命左使么?”

    少女奇怪道:“怎么你杀了人倒忘得干干净净的啦?昨天夜里在庄子广场上,你片刻之间便将那些围攻我们的青衣恶魔杀得狼狈不堪,尸横遍地,怎么今日都忘了?难道留在梦中了不成么?”

    思忘一下怔佐。昨日那一幕他原本打算忘得干干净净,今生今世不再提起来,不料那一幕却留下了许多善良的证人,面前的少女便是一位,不知她如何看待自己那么杀人?想念及此,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见我那么杀人,心中骇伯么?你见了我……心中骇伯么?”

    那少女道:“我叫苍青兰,苍青杰是我堂哥,铁腿苍岩子是我爹。我见了你那么杀人之时心中自是骇怕的,但若是换了我,那些青衣恶魔我也是要杀的。事后我想了好多次了,要是你不杀他们,他们定然会杀了我们这些人。同样是死那好多的人,自然是让那些恶魔死了要好一些。我们庄中的妇女儿童都是良善之人,我自然盼望他们能长寿些。……”下面的话那苍青兰却不说了,因为思忘共问了三个问题,她已回答了二个,那第三个问题是要她回答“你见了我……心中害怕么?”。这是一个非常不好回答的问题,那少女回答完了两个问题之后已自红了脸,停住了不再向下说。

    思忘却并没留意那少女的表情,也可能他早已经忘了那自己提出的第三个问题了,他只想着那少女刚才的话:“一但若是换了我,那些青衣恶魔我也要杀的……要是你不杀他们,他们定然会杀了我们这些人,同样是死那好多的人,自然是要那些恶魔死了要好一些……”

    他觉得这些话虽然平淡之极,却将一个苦闷了自己许久的一个问题解开了。他从这少女的口中明自了,他杀了那好多的人是不必要内疚的,他是对的。

    思忘抢起头来,对那少女道:“你说的那么好,让我心中轻松了好多,你知道,自从昨天我第一次杀了人,我的心里就象是压了块石头,闷得很,现下是你把这石头掀开了,我心中畅快了好多,我谢谢你。”

    苍青兰的脸腾地红了,说道:“我心中怎么想便怎么说,卸没想到要掀掉你的什么石头。”

    二人说着话,已来到了三奇庄的大厅之中。思忘鼻中闻到一股难闻的焦糊气味,拾眼看去,那大厅已被昨夜的大火烧去了一角,苍促之间不及修复,只是用两面屏风遮了。

    厅中坐得有苍松子、苍云子和另外三个陌生人。苍松子一只右手已全被包了起来,见思忘进来,忙妨起来介绍:“这是我们三奇庄三兄弟的至亲好友,本来昨日是要三弟去邀他兄弟三人前来援助解围的,却不料正遇上了杨公于,那么今日相见也不用恨晚了,这是荆正山者英雄,这是荆正海老英雄,这是荆正川老英雄,他们也都是在英雄大会上见过令尊神雕大侠的人。”

    思忘上前躬身施以晚辈之礼,看那荆氏三雄确是神威凛然,虽是年过半百之人,却是身板硬朗之极。

    当下苍松子命庄丁摆上洒菜。六人吃罢了,思忘便欲起身告辞,哪知那苍子竟是瞪起了眼睛,神情严肃之极地盯紧了思忘问:“杨少侠是嫌我们本领低徽么?若果如此,我们兄弟二人便现下拔剑自纫,不再连累少侠,左右这两条命也是少侠救的,一并奉还便是!”

    思忘心下甚是懊悔,觉得自己不该到这庄中来,来了也不该这么样的便要告别离去,这确实是让人觉得自己见外了,当下思忘更不敢再说什么,扑地跪倒道:“是小侄错了,各位伯伯原是身经百战的英雄豪杰,如何救人,便全仰仗各位伯伯安排啦!”

    那苍松子随即哈哈大笑,荆氏三雄及苍云子亦是笑得十开心。

    苍松子道:“贤侄请起!论本领我们远不及你,这点自知之明我们还有。但若是救你杨贤侄的朋友不让我们去,那可是大大的说不过去了。这荆氏三雄乃是我们三兄弟生死之交,本领自是比我们强上百倍。有我们五人招助,不能担保定然救出杨贤侄的朋友,但若是保证杨贤侄安安稳稳地进出那童家庄,却是有得余力的!”说罢豪爽而笑。

    荆正山道:“童家庄中并无厉害强手,整座庄中只有那庄主童自明武功好些,使一对判官笔,听说他的管家是个武功高强之士、乃是女流之辈,只是如何高强,倒是没有见过,她的一她是个非常古怪之人,少侠见到了她,尚需要小心一些才好。目下能够与咱们敌对的,只怕是那些途经此处要回河南总舵去的那些青衣帮中的高手。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目下最是急需知道的,便是那青衣帮中总舵的高手有几人在此。之后我们也好研究对策。”

    思忘心中对苍云子甚是感激,想他昨日力劝自己回庄,除了要替自己约集帮手之外,为自己孤身涉险所抱的担忧只怕也占很大的比重。

    苍松子听了荆正山的那番话,转头看向思忘,目光中满是慈祥和信任。

    思忘不禁心中一热,便欲流下泪来。自从昨日有琴闻樱被劫,他总有一种欲要流泪的感觉,好似一个婴儿失去了母亲一般。

    但他强自忍住了,他想起了在园中那绿衣少女苍青兰小姐的话。是的,他现在是大英雄不说,更是江湖上人物闻名丧胆的杀人魔王魔衣王子。他要忍住了眼泪向肚子里流,或者是待救出了有琴闻樱之后在她面前流。

    思忘忍住了眼泪不让流下来,向坐中的五位武林前辈道:“我只想尽快的救她出来,如何安排,却还请苍伯伯定夺,主意我是拿不来的,到时候战场上征战便了。”

    苍松子微笑,把头转向了苍云子。

    苍云子道:“我已于上午乔装到童家庄去了。庄中确是聚得有人,皆是身穿青衣,数量也不在少数,但是那些人中大多武功平庸之辈,堪不了一拳一腿的。只是庄中虽摆了许多的花轿,却并不见轿中之人。三奇庄的那顶花轿亦在其中,却不知那有琴姑娘藏身何处了。”

    思忘心下甚是焦急,睁着眼睛盯着他,却不料盯了这么个结果出来。

    那苍云子看出思忘甚是焦急,微徽一笑,继续说道:“我当时猜想,这轿子既在庄中,轿中之人那是必在庄中无疑,于是盯紧了那庄中来来往往的青衣人,想从他们身上找出点线索来。

    事也凑巧,刚好两个青衣人说话之时被我听到了,那时我拿了一把镰刀在割草,青衣人认我是农夫无疑,竟自当着我的面谈论起来。一个道:“喂,听说又来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帮主赏赐下来,可是又有得酒喝了罢7’那另一个道:“美是美,就是不会笑,尽是拿脚来踢人,说不定一脚踢正了帮主,罚了下来也是有的。’先一个道:“管熟了再送到总舵去不好么?’后一个道:‘好是好,武林中人就是野性,不易管熟的,押在了后山水牢之中,口中尚自骂个不住呢!’我一听,待那两人走得稍远一些,就快步来到了后山,果然听得那有琴姑娘在大声痛骂那些青衣人。”

    思忘一听之下,心如刀绞,再也坐不佳,便腾地从坐位上站起来,脸上神色虽已说明了一切,但是碍于自己究是晚辈,却站在那里看着那五位老人。

    五位老人自然知道思忘心下焦急,但却都平和地笑了笑,相互看了看,又点了点头,最后是苍松子说道:“杨贤侄,我们知你心下焦急,我们亦是甚感急迫,但此事万万鲁莽不得。目前中国各大帮派门类都尽皆归降青衣帮,那实是并非出自偶然。青衣帮中武林高土所在多有,万一不慎,我们失手落入青衣帮,我们性命没了不打紧,可是再也没人能救得那有琴姑娘了。”

    思忘暗暗点头,觉这番话甚是有理,便问道:“如此说来,我们如何去做才好。”

    苍松子道:“我们适才在你睡觉之时已经商议过了,告诉你,你千万别要着急。”

    思忘点了点头。

    苍松子道:“我们再待两个时辰,六人也都换上青衣,混入童家庄中放上几把火,然后才去救人。”

    思忘点头道:“此计大妙!”但随即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睛问道:“万一我们放火的地方,正好有她在里边,那岂不是侥坏了她么?”

    苍松子等都是一怔。

    这一节他们确实没有想到,思忘却无论如何不会想不到,因为他不能没有有琴闻樱。

    老英雄们这番计谋原本是不错的,但思忘提出的这个异议虽然可能性非常小,但毕竟是有,因此老英雄们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看过了小半个时辰,仍是没有结果,思忘只是急得坐立不安。

    思忘在救这些老英雄时,头脑是那般冷静,以致让三奇觉得他是一个冷酷之极之人。

    现在要救有琴闻樱之时,他却无论如何冷静不下来。这就如同苍氏三奇被围之时脑子有些昏乱,竟至迟钝地不知变招而败得奇惨,但思忘却是作为一个局外人来营救他们,因而冷静异常一样。

    苍松子道:“我们进去之后先行访查证实,然后再到一起碰头,然后再去放火救人,如何?”

    荆氏三雄都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亥时一到,六人已来到了童家庄之前。

    这是一个四面环山的村庄,两侧都是峭壁,只有一面是平缓一些的山坡,那另一面却是入曰。四人在前,两人在后,转得几转已人那童家庄来,回头看去,却是背后也被山遮住了,黑幽幽地甚为诡异。

    当下六人各个展开轻身功夫,向那庄中的房舍中跃去。过一忽儿,但见庄中又飞出了六条黑影,齐向庄口奔来,聚在了一起商议。

    又是苍松子的声音道:“怎地庄中如此静法,好似并没有什么青衣帮的人。”其它五人亦是都有同感。

    思忘道:“既然来了,我们便再进去探上一探,如若他们仍是在那庄中,终是找得到他们的。”当下六人又向庄中走来思忘这次没有径直奔向那庄中的房舍大厅,而是窜上了庄子中的一棵大榆树,人在半空,那榆树之内忽地一股掌风向他袭来,他大吃一惊,身在半空,避无可避,只好也是挥掌拍出迎了上去。

    但听得“逢”地一响,那树上之人竟然被他的掌力震得摔了出去。这一下可是大出他意料之外,他万万料不到对手竟是这般的不堪一击。当下纵下来,看那被他掌力震落之人,却是已然气绝,亦是身穿青衣人的装束。他心中奇怪之极,怎的刚才那股掌风到时,明明是有一个武功极强之人在向自己袭击,待得自己击出这掌时,却是打死了这么一个武功平庸之极的青衣人呢?

    但他心下虽有如此疑问,并没有深思,当下二次又跃到了那棵大榆树之上。

    思忘四下看去,庄中灯火全熄,正自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得不远的一栋房子里似有人声,当下他忙注意凝神倾听,但似乎人声又没了。过了一忽儿,那人声又即传来。似喊叫,又似在呻吟,却不知到底说的是什么内容。那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思忘忽然心中一动,从榆树上跃丁下来,向那声音来处行去。慢慢地他来到了一间甚为宽敞的房子外面,知道这声音即是这间屋子中发出的无疑。

    声音忽然静止下来,接着有入在屋子中打着火折,点起了灯。这时传来一种奇怪之极的声音,好似一个人在打另外一个人的耳光,思忘心下禁不住好奇,伸指轻轻一点,那窗子纸便悄没声息地被点出了一个洞,如同被烧红的铁条烫出的洞一般。

    思忘一瞧之下,禁不住地脸上腾地红了,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上来。脑袋嗡地一响,同时觉得背上一麻,已被点中了穴道。只听得一个人哼了一声,却似是女子的声音。那屋子中的声音尚自在响着,思忘禁不住地又脸红心跳起来,想要起身离开,却苦于穴道被点,当下忙用九阴真经中所授的方法运气来冲那被点穴道。

    这时屋中那响声停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问:“你舒服吗?要不要再来?”

    那个声音完了,停了一会儿,似是有人翻身的声音,接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千娇百媚的声音:“要的、你知道我要,却故意的来问我,这不是存心要偷懒么?”

    思忘听得那两人对话,仍自是脸上热热的,退不下去,想去解那被点之穴,却哪里定得下心来。

    这时忽觉得被一个人抱了起来,快速地奔行着。

    思忘心下一惊,却是动也动不了,鼻中却闻到一股少女的幽香气息,不自禁的心中一荡。更觉得自己的身体所接触的胸脯更是柔软之极,又是暖暖的,很是受用,竟自忘了自己已是落入别人掌握之中,性命能不能保得实是没有一定。他脸上流露的舒泰神情显是被那抱着他行走的少女瞧见了,那少女哼的一声,足下加快,来到了庄子边上的一个草堆之前,恨恨地、重重地把他向那草堆上扔去。

    虽然是把他扔向了草垛,但那少女是用了些力气的,还是把思忘摔得甚是痛疼,眼前金星乱冒。

    只听得那女子声音道:“你什么时候也入了青衣帮了?让人家到处找你也找不着,却去看人家那按摩的把戏,你不害躁么?”

    这两句话只把思忘说得面红耳赤,却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那少女见思忘不语,以为思忘被刚才那一下摔得重了,以至晕去,竟自伸过头来,看那思忘的眼睛。这一下两人都是惊讶出声。

    那少女道:“咦,你干什么睁着眼睛不说话,躺在那里装死吓我?”

    思忘却惊讶地发现她的面容似有琴闻樱,猛地里脑子又是轰地一下,随即想起她不是有琴闻樱,是日前在擂台上打擂而又向自己频频观看的黄衫少女。

    看那少女时,见她此时亦是一身青衣,与自己所穿的一般无二。

    思忘惊讶之余问道:“你怎么也来这里了?”那少女呆呆地看了思忘半天,叹了一口气道:“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来找你,那日擂台上我一见你便再也忘不了你,总是想再见你,听说青衣帮的人到处在抓你,我以为你被他们抓到了,便来这里设法救你。哪料到你这没良心的小于先是打了我一掌,然后就去一就去看人家……”

    思忘心中更是糊涂之极,道:“我还没见你,就被你点了穴道,却如何又打了你一掌了?岂不是冤枉好人么?”

    那少女道:“谁又冤枉你啦?你又怎见得是什么好人啦?!”

    恩忘道:“那我何时在何地打了你一事,可有证人么?那日擂台之上我上都没上又如何打得着你?”

    那少女忽地哭了出来,道:“你欺负人,你欺负人!明明是你刚才打了人家一掌,现下又要赖,若不是我事先把那个在树上打更的青衣人制住了,让他来挡了你那一掌,只怕你早已把人家打死了。”

    思忘恍然大悟,明白适才大榆树上是这位黄衫少女攻了自己这一掌,自己拍出一掌之时,她却把那青衣人来挡了,然后随那青衣人一起跃落,隐在了暗处。想明此节,心中不自禁的佩服她的机智。那日擂台上她亦是靠了机智胜了向留开,至于遭了对手暗算,那可全是因己之故了。

    想到此节,便对那少女道:“刚才那一掌,纯系误会,却不是我存心要欺负你,现下我向你道歉,你也不用再哭了。”

    那少女道:“只要你现下对我好,你便是欺负我我也让你欺负,其实你第一天见面便在欺负我了,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你去上擂台上去却硬是不去,那不是欺负我么?但我全不计较一我不要你去看别家女人,你要看……你要看……我便叫你看便了。……”那少女说毕,竟自开始脱那外边的青衣。

    这一下却把思忘搞得实在是不知所措了,不自禁的脸红心跳,想动却仍是动不了,口中只叫道:“别……你别……你别脱衣服了……”

    那少女已是将罩在外面的青衣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黄衫,见思忘如此说,诧异万分地看着思忘:“你不要看么?那你为什么偏要偷偷地去看人家7那个骚女人便比我好看么?

    我要你看你却不看,便是别人要看我,我非杀了他不可!但我要你看我,我一看见你的眼晴便再也忘不了,我就是要你看我,你看我的时候,我心中好高兴。”

    那黄衫少女说着,竟是又将身上的黄衫脱了下来,接着便又解下了兜肚。

    思忘顿觉有如有人用重锤在自己胸膛上击了一下,浑身热血奔涌,脸上更是有如火炙一般的滚烫,竟是睁眼看那少女,移也移不开,闭也闭不上。

    那少女道:“我就是要你这般的看我,我好舒服,好幸福,我要你这一生一世的都不离开我,你要什么时看我,我便什么时候要你看。”那少女竟自说着说着走上前来,在思忘身边蹲了下来,距他已不到一尺之距。

    思忘的呼吸顿时也急促起来,猛地里伸出两只手将那少女抱住了。却不知穴道何时已解,身体竟自能动了。

    那少女一见思忘抱住了自己,先自一惊,接着便低头在思忘的脸上亲了又亲,娇小的身体便如无骨一般的软在了思忘的怀中。

    猛地里庄中传来了打斗呼喝之声,思忘顿然完全清醒了,他睁眼看了那少女半晌,忽然醒起了此来是来救有琴闻樱的,呼地站了起来,却把那少女摔在了地上。

    那少女犹自沉浸在刚才的迷乱状态之中,睁着那双迷蒙的,美丽动人的眼睛看着思忘,轻声地颤抖地问:“你怎么啦?”

    这一问更是有如一记重锤,瞬即把思忘敲得醒了,他猛然记起了有琴闻樱那日深夜在古洞之中也是以这样一句话来问的自己。

    那日他于漆黑的古洞之中看不见有琴闻樱的神情,因而镇定住了心神,将自己思念父母亲及妹妹的心情告诉了她,两人便此订了二十岁之前的约言。

    现下月光之中,那黄衫少女的神情好似补足了有琴闻樱当时的神情一般,虽是面对眼前这迷人的少女,他的内心深处却涌起一股对有琴闻樱的无限深情。

    那月下少女的神情仍是那么迷人而娇媚,直如梦幻一般的,口中仍是喃喃的问道:“你怎么啦?”

    可是眼前的思忘已是箭一般的射了出去,来到了庄中呼喝打斗之处。

    这一番景象却是把思忘看得呆了。

    只见场中三对青衣人在打斗,都是一色的青衣而又赤手空拳,分成了三伙各自斗着,却又不时地交换着对手。

    思忘呆呆地看了半晌,猛地醒起他们同来三人都是身穿青衣的。

    他仔细向场中看去,显然场中的六人都是武功奇高,那三人自是荆氏三雄无疑,与他们对战的青衣人显是庄中的守御高人。

    但他看了半晌,仍是分辨不出哪是荆氏三雄,哪几个人是敌对的青衣人,因为荆氏三雄不似三奇庄中的苍氏三奇,都留有长须,于此黑夜之中借得月光也是极易辩认的。

    再看得片刻,猛地醒起,那荆氏三雄既是兄弟三人,武功套路上那便定是尽多相似之处了,于是盯紧了他们中的一对看了一会儿,见这一对所用的武功中尽多大开大合的套路。回头又向第二对看去,那第二对却是在展开了近身的短打擒拿。思忘心中暗自奇怪,又看那第三对,却见那第三对青衣人此时正在拼掌,你一掌他一掌地传来轰轰不绝的声响。

    这一下思忘顿时没了主意,若论武功相近,那么两个相斗的人是最为相近的了,可是两个相斗之人无论是哪一对,都只能有一个是荆氏三雄中的一雄。

    这一番研磨是白费了时间。

    再看场中相斗之人,甚是势均力敌,好似每个人此时才找到了自己的对手,在那里打得性起,六人竟自谁也没有留意旁边已是多了一名武功深不可测之人,在那里煞费苦心地分辨敌我。

    六人此时再不更换对手,在那里大过拳脚之瘾。

    思忘看着他们相牛,却是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立时扑上去将荆氏三雄的对手杀了,把他们解脱出来问明端地。

    思忘心下焦急,苦思对策,想着想着,心思却不自禁的又跑到那黄衫少女身上去了,脸不禁腾地红了,心跳亦开始加速,心中不禁地对自己暗骂,觉得自己甚是对不起有琴闻樱,不似爸爸那般的对妈妈心念专一。

    思忘小时,杨过念及自己一生所遭际遇,对他加倍的照护,更是在品行情感方面注重得多些,只望他将来能够如己一般心念专一地爱慕一个女子,便把自己与小龙女的故事讲与他听,那故事极为动人,思忘更是牢记在心。

    及见有琴闻樱,思忘不自禁地想起杨过所讲的,古墓之中,杨过与小龙女虽年岁相差几岁,但极为恩爱的情景,不自禁地与她情义愈来愈深,暗中实已下了决心,决定便如父之对母一样的对待有琴闻樱,今后绝对不与任何女子钟情往来。

    不料今日却与那黄衫女子抱在了一起。不仅仅是抱在了一起,更觉得抱那黄衫女子之时也是与抱有琴闻樱一般的觉得幸福无二。,思忘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苦恼之中,解不开这问题,却也是抛不开这问题。

    蓦然,远处又传来打斗呼叫之声,思忘猛然醒觉,见眼前六人斗得仍是难解难分,哪里有一丝一毫的胜败之象。

    思忘看那场中六人,暗想:“如若是三奇同他们青衣人相斗就好了,这三个兄弟确是威武,但穿了青衣却与青衣人分不开来。”这样一想,不觉哑然失笑,暗骂自己愚钝。当下,思忘大声叫道:“荆家三位伯伯,请退开一些,我有话说!”

    场中相斗的六人都是一怔,随即便有三人跃了开去,场中另外三人却盯着思忘,怔在那里。

    思忘缓步走入场中三人站立的中央。

    原来场中荆氏三雄听得恩忘呼叫,月光下但见他穿着那怪异的衣服,青衣却已不知去向,神色焦虑,当下也没说二话,便纵身跃了开去。

    那三个青衣人中有一人叫了起来,“魔衣王子!”其余的两人亦是浑身一颤。但三人见他才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那惊恐畏惧之心便去了大半,各自两掌一立,封紧了门户。

    魔衣王子的名字太响了,两天之内在青衣帮中便传得上下皆知。方位四使,五行阵法,勾魂八鬼,执法闰王,索命左使,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武功更高,却在他的剑下能逃得性命已属万幸。今日场中的三名青衣人乃是帮主亲派来查探这个在两日之内使青衣帮人众闻风而选的魔衣王子的。三名青衣人虽然惊惧,但好似有所倚仗的神情并没有逃过思忘的眼睛。

    思忘仍是那般随便地站在场中,问道:“你们把我的朋友抓到哪里去了?”

    三名青衣人互望一眼,对这个问题似乎考虑都没有考虑过,或是根本不知道有这个问题,其中一人道:“你的朋友?你的朋友不是都站在你的身后的么?却如何来问我们?”

    思忘仔细看那说话的青衣人,似是不象撤谎,那这三个青衣人定然不知道有琴闻樱的下落啦?但他仍是抱着一线希望,从背上抽出长剑拎在手中。

    三名青年衣人脸色突变。荆氏三雄此时亦是惊奇万分地看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们显然听说他的剑法高妙通神。此时他们三人六目都盯在他拿剑的手上,见他那么随随便便地将长刨拎在手中不觉也甚是诧异。

    思忘一反那种玩闹作派,一本正经地说:“我现在要杀你们易如反掌,只要你们三人说出来那个同我在一起的姑娘的下落,我便饶你们不死。”

    那二个青衣人这时恍然大悟一般的点了点头,道:“我们原本也不惧你,告诉你那姑娘的所在谅体也没本事敢去,却并不是因为怕死才告诉了你,你听明白了。”其中一个黑衣人说完了,手指思忘身后的悬崖说道:“她们就在这石崖之中,只怕你没有中事救她出来。”

    思忘听了,将剑又插到了背上,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山崖,说道:“我说过,只要你们说出她的下落,便饶你们不死,现下我已经决定不杀你们,但你们还得告诉我一个问题,她们被藏在山崖的什么地方?”其中刚才说话的那青衣人又道:“在一座洞中。你到了山崖边上就该知道了。”

    思忘回身,对荆氏三雄道:“咱们去看看,谅他们也不敢撒谎!”荆氏三雄点点头,都略微觉得有点失望,因为没有看到思忘的剑法。思忘同荆氏三雄刚走得几步,就听得身后叫道:“魔衣王子!你站住!”思忘闻声站住了,奇怪地回转身来看那三个青衣人。

    那青衣人中又是那个先前说话之人道:“我们告诉你她们在石洞中,并不是让你现下就去,我们也没有想放你走的意思,”

    思忘奇怪之极,左右看一看,并无其它人在场,对青衣人道:“我已饶过你们了,你们走吧!”青衣人道:“可是我们奉帮主之命来找你,我们好容易找着了你,却如何能够放你走,把这么一件大大的好事拱手送出去?”

    思忘惊异地看着那三个青衣人,又回头看了眼荆氏三雄,试探着问道:“你们是想把我留下么?”青衣人道:“是”。思忘问道:“你们凭什么?”那三个青人人同时举起双手:

    “就凭这双手。”

    思忘听了哈哈大笑:“看来,我若不带走你们的六只手,你们的六只手就要将我留下,这可中能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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