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凌震宇见状后,倏然收掌,身形依然悬空未坠,突然听到身后,水芙蓉等人激战之中,惨嗥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当下,剑眉一剔,仇恨之色未敛,跟着身形一旋,只见人影一缕如烟,箭矢般地翻落场心,凝目怒视——
原来,水芙蓉与黑、白、红三个奇长无比的怪人,仍然力战数名紫服壮汉和女尼,神风翻翻,掌影敛芒,滚滚如轮。
“啊——”
正于此际,凌震宇昂首一声仇恨、冷酷、残毒的怒啸,冲霄而起,啸声高亢激越,声震林木骤颤,败叶飘落纷飞。
“嘎嘎嘎……”
他啸声未歇,陡然背后打空,传来一声暴笑,其声尖锐难闻,刺耳裂腑。
凌震宇怒啸倏止,旋即转身,展目寻去。
瞬息间,林中红影一闪,场中翻落一人。
此人眼色腥红,短袍及膝,裸足,削腮,突睛,头顶黑发披肩,猿牙毕露,一身骨瘦如柴,肤色黝黑,其状简直是若鬼魅魍魉一般。
“嗄!是他?”
凌震宇展目急视,面色骤变,寒霜倏浓,心下不禁疾忖。
“这老妖怎会来此呢?”
凌震宇心忖及此,红袍老者突然两眼兀转,一扫场中情景后,觑定着,峙立面前而疑色恨容的凌震宇,咧嘴发出一声怪笑。
红袍老者笑声中,望着激战中的黑、白、红三个奇长的怪人,哑声喜道:
“嘎嘎!你们三个臭要饭的真会跑,裘羽那老东西呢?嘎嘎……”
说至此,红袍老者突睛一闪,又咧嘴发出一串怪笑。
凌震宇闻言,脑中忽然得解,忖道:
“难道这三个奇长无比的怪人,与侠丐老叫化子裘羽老前辈有所渊源?”
红袍老者怪笑,转眼望着满面仇色,疑惑的凌震宇,缓步走来。
凌震宇视情,心中怒火高燃,星目中立现煞芒,嘴角和眉宇间,立即浮出一丝冷酷残毒的笑意,暗自运功,蓄势发难。
“呵呵呵……”
而也就在此刻,林空场中,又传来一苍老而沙哑的笑声。
紧接着,一声哑啸,喜极也似地大嚷道:
“傻小子,快点!小伙子跟那丫头片子,正在前面树林里呐!”
话声未落,凌震宇星目余光一转,早已瞥见林中蓝影疾闪,转眼间,场中多了一人。
倏又,一条高大的黑影闪入。
“小伙子!你把老婆子找苦了,嗬,还在打呀。”
原来,那人正是银拐婆婆麦晋芬,与懒黑虎扁小鹊。
懒黑虎扁小鹊,大环眼一瞪,旋视了一匝场中情景,兀自喜极地嚷道:
“凌兄弟,我懒黑虎也参加一份吧!”
语声未歇,倏然伸手“哒啦啦”,——声暴响,突由腰间拉出-条乌光亮锃锃的连环擒龙爪来,欺身而上。
银拐婆婆麦晋芬一双铜铃眼疾瞪,见势伸手拦住扁小鹊忙道:
“傻小子,等等,别急呀!”
懒黑虎扁小鹊身形一顿,又被银拐婆婆麦晋芬抓在手中。
蓦地——
凌震宇星目尽赤,满面肌肤俱颤,仇恨、冷酷、惨毒的神色剧增,勃然龙吟厉喝一声:
“千手蜈蚣,你还不给我站住!”
凌震宇厉喝甫毕,两眼喷焰地,怒视着面前犹若未闻的红袍老者。
此刻,银拐婆婆麦晋芬,与懒黑虎扁小鹊二人闻言,神情不禁为之大惊失色。
虽然如此,扁小鹊心中,却对这红袍老者,疑团密结,他那双大环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缓缓步向凌震宇的红袍老者。
而麦晋芬此刻,除了满面惊疑之色外,心中却是暗自嘀咕地想着:
“千手蜈蚣廖大升这老魔,突然现身此地,蓄意何为?难道他……”
麦晋芬思忖至此,突然场中爆喝又起。
“老妖!如你再不住步,可别怪少爷心狠手辣!”
暴喝声落,凌震宇星目喷着怒火。
千手蜈蚣廖大升怪睛一翻,缓慢地脚步,戛然而止。继而,昂然轻狂无比地一抖满头披肩黑发,兀自爆起一串尖锐刺耳枭笑。
凌震宇见之,怒颜倏浓,仇火更炽,星目赤光如焰地厉喝道:
“老妖,你现身于此,有何贵干?”
枭笑倏止,廖大升慢条斯理道:
“娃娃,我现身于此,对汝并无恶意,我只不过想问你一个人……”
他语音未毕,凌震宇急喝道:
“谁?老妖,你想找谁?”
廖大升见凌震宇急道之色,面部肌肤不禁显现出得意的模样,“嘎嘎……”内心里无意中又因得意而发出一串低笑。
凌震宇虽是急迫万千,但他脑海此时却已经疾速地,泛过一幕往事。
他忆起数月前,于赣南马武山区的“蜈蚣峡”中为了救金莲夫人韩静如老前辈的爱徒,被老妖狠毒的一掌,击出他自己所布置的“骨篱蜈蚣阵”,自己险些送掉性命。
凌震宇眨眼之间,想及此事,心中怒火,犹如火山岩浆喷射,满面杀机倏现。
而正待爆起发难之际,千手蜈蚣廖大升,却阴声轻蔑道:
“娃娃!我欲寻找的人,即是那绝色天香的金莲夫人韩静如师徒。”
未待凌震宇答话,他又继续道:
“除此而外,我还要寻找老叫化子裘羽…….”
不等廖大升说完,峙立场缘的麦晋芬,铜铃眼暴闪两道精芒,怒喝一声,嚷道:
“老妖,你别妄想了!我老婆子麦晋芬,你是否也要寻找?”
银拐婆婆麦晋芬,这声来得很突兀。
哪怕千手蜈蚣廖大升再阴毒惨暴,闻此声也是心神一怔!
霎时,只觉眼前蓝影一闪,银拐婆婆麦晋芬,已飘身凝立在凌震宇的身旁。
麦晋芬身形尚未立稳,即听适才银拐婆婆立身之处,“哗啦啦”一声响的懒黑虎扁小鹊,也然抖动着连环擒龙爪,跃身跟至。
登时,场中气氛,倏现紧张,杀机立布!
干手蜈蚣廖大升见此情势,脸色遽变,微撤身形,他万没想到会变得如此敌视,然,怪睛突转,凌芒灼灼,一敛惊客,傲然之色油然而现。
“嘎嘎!”
他唇起牙现,仰首轻慢地又是一声阴笑!
仇火中烧,凌震字面色冷酷地断喝:
“老妖!你欠少爷的一掌之债,今日要如何偿还少爷?”
阴笑倏止,廖大升恨道:
“娃娃,我等下自有解决之法!”
说着,他转目一瞥麦晋芬,阴笑一声,轻蔑至极地道:
“婆子,你也想趟这混水不成?”
大环眼一亮,喜悦之色倏露,扁小鹊傻气横溢地咧嘴叫道:
“吓,那太好了!我懒黑虎也要参加一份!”
语毕,转头一瞥身旁的麦晋芬与凌震宇。
此时,麦晋芬和凌震宇,依然怒目暴视,面前的红袍老者。
眩目切齿,麦晋芬大吼道:
“老妖,你既不怕死,那我们就动手吧!”
言讫,银拐婆婆麦晋芬手中的银拐一摇,已经蓄势等待。
千手蜈蚣廖大升听了,仰首又是磔磔枭笑起来,而笑声中,双袖一抖,身形却疾然后撤了有八尺之多,碟声喝道;
“且慢!我光天化日之下,不愿动手过招!况且,我所寻找的正主未现……”
扁小鹊道:“原来老妖是缩头乌龟,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动手。”
廖大升道:“傻小子,随你怎么说吧!”
凌震宇星目电射寒芒,闻言已悉老妖想走,他哪里肯放,当下身形疾然欺进五尺,昂然厉喝:
“老妖,想走?哈哈——追魂客哪里是这么。容易打发之人?”
怪睛闪睁,廖大升满面冷笑地道;
“娃娃!想你知道那金莲夫人,栖身所在。不妨,今夜约同那淫妇韩静如前来此林中,一了心愿!怎么?嘎嘎……”
杀机突增,凌震宇身形倏晃,朗啸一声,面部仇恨、残毒、冷酷地一颤,猛喝道:
“老妖,少爷来向你索取一掌之仇了!”
“了”字甫落,身形已经向前欺去,双掌疾然一翻,径朝千手蜈蚣胸际印至。
廖大升一见,身形电闪,红影一缕,瞬间朝林中遁去。
眼看,凌震宇的双掌,印至廖大升的胸际要害,若是击中一定内腑俱碎。
廖大升一招未递,疾身而撤。
“轰!”然声响。
凌震宇的掌力刚一落空,击在廖大升的立身之处,顿时尘埃弥空,落叶蔓草横飞不已。
凌震宇双掌一击未中,心下暗赞对方的轻功了得。
“啊——”
他仰天一声愤怒吼啸,身形箭般,穿林急追而去……
就在凌震宇腾身穿林之际,峙立原处的麦晋芬,情急万般地暴喝道:
“小伙子,快回来!小心中了那千手蜈蚣老魔的计!”
麦晋芬急喝声毕,凌震宇恍然大悟,豁然疾堕身形,展目朝林中眺望。
凌震宇急道:“婆婆我……”
倏见十丈远处,红影一闪。
“嘎嘎……”
廖大升正得意怪笑起来!
笑声中,却传来他怪喝道:
“追魂客原来如此胆小!嘎,嘎嘎……”
“哼!”
凌震宇星目电射凌芒如焰,身形正欲展臂而起,电追而去之时,倏然感觉肩部被人霍然按住,正好是那肩穴的部位。
经此遽变,他的面色心神,俱是一惊。
须臾,凌震宇一惊之色急敛,正想要转首瞥望之际——
“哗啦啦!”一声。
懒黑虎扁小鹊,手提着乌亮的擒龙爪,跃身来到凌震宇身后。
此刻,凌震宇已经知道按住自己肩井穴的,正是银拐婆婆麦晋芬。
扁小鹊满目疑色,傻瞪着银拐婆婆,急色疑虑地怪嚷道:
“银拐婆子,你发疯?怎么要制住凌兄弟的穴道?”
麦晋芬铜铃眼暴瞪扁小鹊一眼,道:
“傻小子,少废话,给我婆子闪到一边去!”
然后她转目朝凌震宇微嗔,轻嚷道:
“小伙子,年轻人火气别太旺,那老魔用的是激将法,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出?”
闻言至此,凌震宇才打消追踪的念头,心下暗道:“惭愧!”
倏然,凌震宇面颊羞红,愧颜不已!
银拐婆婆见凌震宇面有愧色,微笑地道:
“你明白了吗?”
凌震宇道:
“婆婆!谢谢您即时制住我!但我有些不明白!”
银拐婆婆嚷嚷大笑道:“哈哈……只要你这小伙子不怪我老婆子多事便罢!哈哈——”
凌震宇腼腆道:“怎么会嘛!”
懒黑虎扁小鹊,疑容不解,大环眼乱转,歪脸望定银拐婆婆,傻呼呼地问道:
“婆婆,你刚才这等不讲理地点住凌兄弟的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银拐婆婆闻言,望了一眼扁小鹊的傻呼模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心忖道:
“罢了,罢了!我也拿他没办法!”
然后闪睛怒瞪着廖大升的去向,愠色重重地,轻嚷道:
“小伙子,千手蜈蚣廖大升现在已经去远了!”
说着,语音一顿,她又继续道:
“方才你如果追下去,难免中了老妖的‘销魂蚀骨散’!”
凌震宇道:“销魂蚀骨散?”
“这种销魂蚀骨散,歹毒至极,无论男女老幼,吸入肺腑,皆要欲火焚心,不出半个时辰,定会做出那不堪入目的丑态,以致铸成终身大错!”银拐婆婆麦晋芬,语重心长幽幽地道。
扁小鹊似懂非解地,乱眨大环眼,没有再多问。
凌震宇玉颊微红,他忽然想起被老妖困在“骨篱蜈蚣阵”中,金莲夫人的爱徒翠裳绝色的少女,中了这种销魂蚀骨散痛苦万状的情景。
于是,他星目一转,缓缓说道:
“我实在太冒失了!婆婆,适时教诲,晚辈感激不尽。”
麦晋芬一听,即忙放开按穴之手,抬手拍着凌震宇的臂膀,破颜咧嘴大笑起来。
“哈哈——”
凌震宇和懒黑虎扁小鹊,转睛望着滑稽梯突的麦晋芬,也不禁被引得笑了起来。
扁小鹊依然有些懵懵然,望着麦晋芬逗人发笑的模样,忽然,咧嘴转声傻笑起来,直笑得他,前俯后仰,不可开交。
星眸微展,凌震宇突然一望林中空地上,水芙蓉和云华仙姑门下,忙道:
“婆婆,我们快去看水姑娘吧!”
语声方落,他的身形已起,疾然朝林中空地而去。
闻言之后,麦晋芬和扁小鹊,戛然止笑。
兀自腾身,麦晋芬暴嚷道:
“傻小子,还站那里做什么!快走呀!”
懒黑虎扁小鹊一听,眨了眨他的大环眼,当下,哪敢怠慢分毫,魁梧的身形,紧随着银拐婆婆的背后,射身疾扑林中空地。
此刻——
凌震宇、麦晋芬与扁小鹊三人,均已悄无声息地,落身林中空地。当下,各自展睛一望场中情景。
忽然,凌震宇回眸一看麦晋芬,但她却犹似未察,没加理睬。
凌震宇又朝场中飞去。
原来,水芙蓉与那黑、白、红三个奇长怪服装扮的人,现在正与那随云华仙姑而来的,数名紫服壮汉与女尼,激战不已。
激战中,依然战声连连,兵器锵然有声,袖影、掌风、剑影,波波闪闪,如群浪,又似骤雨。
扁山鹊“嘿”然一笑,乌光暴闪,一团庞大的黑影,揉身而上。
而他手拿擒龙爪,“哗啦啦”地响了不停。
凌震宇见此情形,满面怒容倏浓,星目暴闪凌芒,突起狂吼一声:
“统统给我住手!”
吼声若雷,激越突兀,声震九霄,撼山裂地!
凌震宇一声吼毕,其声远扬林外。
登时,一场风狂雨骤的激战,却是奇异地骤然一下停止了。
这时候,水芙蓉圆睁杏目,微一转动,娇首微偏,樱口微启,一声娇呼:
“凌兄……”
她纤腰微拧,飘风舞柳一般,疾向凌震宇的怀中扑来。
凌震宇一看,张臂轻搂着水芙蓉的软玉娇躯。
银拐婆婆麦晋芬,脸上绽开笑容,铜铃眼也越发睁大了,她望着面前一双少年,咧嘴的笑一声:“呵呵!”
凌震宇与水芙蓉闻声,连忙分开,羞赧地立好身形,回眸一瞥,只见麦晋芬,面带笑意的望着自己和凌震宇二人。
扁山鹊也是憨态毕露地傻笑着,然而他却是将视线停留在,兀立场中的三人黑、白、红的奇长怪服。
扁山鹊偏头朝着麦晋芬,疑容地嚷道:
“婆婆,你着了什么魔了?动也不动,我们不是还要赶回去吗?”
麦晋芬和凌震宇等人,经扁山鹊一阵猛喊乱叫,神智为之一清。
凌震宇电目一扫面前的紫服人,剑眉一扬,喝道:
“你们这些鼠辈,现在还不快滚!”
紫服人听了,俱为之一惊,随着转睛朝被凌震宇击裂的云华仙姑尸体望去。
星目一睁,凌震宇又喝道:
“鼠辈,你们再不走,少爷就要出掌来打发你们了!”
紫服人闻之,大吃一惊,其中一人轻声说道:
“师父已死,我们走吧!”
一语方落,又有一人颓丧问道:
“请问少侠,恩师尸体,可许我们带回去好好地给她安葬……”
语意未尽,凌震宇怒目一望蜷曲于林中的云华仙姑的尸体,还未回答,水芙蓉娇叫一声,抢应道:
“不成!在场所有的尸体,都不准动!你们如果想要命,就快滚吧!”
紫服人面面相觑,目光面容,俱露一片怨毒之色,然而,却无可奈何,只好作鸟兽散去。
“呵呵呵……”
紫服人遁向林中之后,银拐婆婆麦晋芬咧嘴发出一声暴笑。
她笑声未毕,铜铃眼觑定着面前的黑、白、红三个奇长的怪人,微嗔地嚷道:
“好哇!你们三个小要饭的奉了师命前来寻人,不但事未办成,反倒还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
黑、白、红三个奇装的怪人一听,忙趋向前,朝麦晋芬毕恭毕敬,拱手齐声道:
“婆婆,你老人家暂请息怒,晚辈愿任……”
说至此,扁小鹊大环眼一转,笑嘻嘻地调侃道:
“看你们这副德性,活像阎王跟前的无常鬼。嘻嘻,还不快跪下来磕头?”
三怪人听了,抬头径朝扁小鹊狠瞪一眼。
麦晋芬忙道:
“不用不高兴了。哼,快去将那套什么鬼服脱下来,真不知老要饭的怎么调教你们的!”
黑、白、红三个奇长的怪人,立应一声:“是,婆婆,晚辈遵命!”
说着,倏转身形,径朝林中深处隐去!
凌震宇和水芙蓉,望着三人离去,转首一望麦晋芬,和懒黑虎。
讵料,麦晋芬也正望着他二人,嚷道:
“小伙子!昨夜你姑不是给你约定今天中午会面吗?”
恍然大悟,凌震宇忙道:
“是呀!”
麦晋芬仰首一望林空天色,嚷道:
“好了,那我们快走吧!他们都在长塘镇中,关帝庙里等我们呢!”
水芙蓉娇首微偏,望着凌震宇,柔声说道,
“凌兄!婆婆说的极是,时间的确不早了,我们走了吧!”
凌震宇没有回答,他星目倏转,朝云华仙姑的尸体望去,神色间,像是想起什么事的……
此刻,银拐婆婆和水芙蓉等人视情,随着凌震宇的目光,均转向云华仙姑的尸体上,脑海都涌起各种不同的想法。
众人呆立,谁也没有发出一丝声息!
林中突然陷入沉寂。
片刻后一
凌震宇转头朝着麦晋芬道:
“婆婆,你老人家,可知那天蝎帮主,铁旗厉灭尘老魔,他为何死而复生?”
凌震宇语毕,星目眨也不眨的,望着麦晋芬,希冀地等待她的回答。
闻言之后银拐婆婆麦晋芬一双铜铃眼,兀突突地,像死鱼般的暴凸着,凝视着凌震宇,倏而又转睛盯着地上的云华仙姑尸体。
思忖一下,麦晋芬咧嘴嚷道:
“小伙子,老婆子想起来啦!”
懒黑虎扁小鹊见之,对着银拐婆婆麦晋芬粗声豪气地嚷道:
“婆婆,我最讨厌吞吞吐吐的喽!做人何不爽快快的,开门见山地说出来……”
双眼暴瞪,银拐婆婆麦晋芬转头逼视着扁小鹊,暴吼道:
“傻小子,你在乱嚷嚷什么?老婆子说话,你懂个屁!”
见此情景,一旁聪颖绝伦的水芙蓉,明眸微转,望着扁小鹊,柔声说道:
“扁兄,你就别打岔,我们快听婆婆说下去吧!”
心中暗骂,扁小鹊口服心不服地道:
“好!我们听着,婆婆,你就快说吧!”
面色一缓,麦晋芬手中银拐一摇,道:
“据我老婆子所知,可能与当年群魔围攻……”
说至这儿,银拐婆婆语音微塞,双眼一瞥静听中的凌震宇,正欲说下去之时——
凌震宇星目一闪仇恨之色,抢言说道:
“婆婆,是否与群魔当年围攻先父之事有关?你说,无妨的!”
点了点头,麦晋芬又道:
“嗯,很可能是的!只因,当年武打中,都在言传你父亲,就在庐山玉老峰中,破土建庄之时,无意中,由峰上挖出一匣上古时代,神农氏尝百草时,所秘制的一种仙丸。”
三人闻之,脸色微怔。
麦晋芬道:
“此种仙丸,据说是能起死回生,名叫什么‘还……魂……丹’,我在怀疑,那铁旗厉灭尘,可能伤后,服下此丹,才保住他垂死的狗命!”
惊芒倏现,凌震宇怒道:
“不错!在白家堡的那天夜晚,二姑隐身林中,也曾说及过这还魂丹。”
接着,他厉声又道:
“婆婆,据你所言,这云华妖尼,很可能也有此丹喽?”
“喽”字甫出,凌震宇疾然转目朝云华仙姑尸体,怒视而去。
铜铃眼一转,麦晋芬忽然嚷道:
“小伙子,你所猜测的不错,妖尼很可能也有。”
“哼——”
凌震宇未待银拐婆婆言毕,怒“哼”了声,星目暴瞪,眉宇煞芒更浓。
骤而,他脸上立刻罩上一层冷酷,惨毒之色,双睛尽赤,昂首暴喝一声,狠道:
“哼!妖尼,你虽然脑浆进溅,便我还要把你开肠破肚!”
凌震宇的狠声厉言未毕,冲腔爆起一串仇恨已极的狂笑!
“哈!哈……”
随着狂笑之声,众人闻声俱怔。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眼见人影倏闪,凌震宇身形疾朝云华仙姑尸体而去。
“妖尼!你这魔婆,活时也没想到,死了少爷还要开肠破肚吧?哈!哈哈……”
直若疯狂似地,凌震宇又厉吼一声。
厉吼之声未毕,他疾伸手向云华仙姑已呈僵硬了的尸体抓去。
“嗬!”地一声。
云华仙姑的腹部,倏裂一条盈尺之长的肠子,登时血水暴淌,五腑六脏尽被掏出。
瞬息,林中血腥气味弥漫,使人闻之欲呕。
这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银拐婆婆麦晋芬,水芙蓉和扁小鹊三人,突见此景,双睛不禁暴射惊芒,神情当场怔住。
凌震宇此刻,双手鲜血淋漓,俯头探视,抓出云华仙姑的肠肝胃肺,乱搅不止……。
就这时,双睛暴瞪着凌震宇的麦晋芬,转目望着水芙蓉和扁小鹊,轻嚷道:
“这小子,杀得眼红了!唉!老婆子当年,也不过如此而已……”
麦晋芬猛起这种感慨的表情,却使扁小鹊,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有顷,银拐婆婆麦晋芬摇了摇头,对身旁二人急嚷道:
“走,我们也过去吧!”
语音方落,麦晋芬身形倏起,朝着凌震宇而去。
水芙蓉和扁小鹊闻言,已见麦晋芬在凌震宇的身旁,当下二人没有犹豫,疾然纵身,跃向银拐婆婆麦晋芬的身后。
忽然,扁小鹊的大环眼,盯着凌震宇身后三尺处,神色诧异地道:
“你们快瞧,那……那是一颗什么东西?亮晶晶的……”
扁小鹊大叫着,伸手指向凌震宇的身后。
麦晋芬和水芙蓉听了,均像电闪般,眉目朝向扁小鹊所指处望去,一看之下,目光中一闪惊喜之色。
而凌震宇突闻扁小鹊大嚷后,神智微震,双手摔落云华仙姑的肠肝胃肺,疾然身形一旋,星目暴瞪,鹰也似的目光,射向众人所说之处。
麦晋芬几乎与凌震宇同声惊呼:
“还魂丹?”
“嘎嘎!嘎嘎……”
正于此际,突自众人面前,数丈远的林荫密处,爆起一串刺耳难听的暴笑之声。
凌震宇等人听了,俱是一怔!
笑声未歇,旋即眼前红影倏闪,众人疾展目细看,眉目间,面颊上,寒霜倏布,杀机叠现。
原来,出现在四人面前,是刚才去而复返的红袍老者“千年蜈蚣”廖大升。
千年蜈蚣廖大升,此刻身形昂立如岳,怪睛暴现,闪耀着一种惨毒之色,盯在这颗亮晶晶的“还魂丹”上。
旋即,凌震宇剑眉突扬,星目一闪仇恨之色,厉喝道:
“老妖!你又回来作什么?”
廖大升凸睛暴闪毒芒,满面阴狠地怒吼道:
“娃娃!你没想到吧!嘎嘎——我根本就没有离开林中!”
凌震宇又暴喝道:
“老妖,你到底蓄意何为?是否也是为了这颗……”
未待凌震宇言讫,廖大升磔声道:
“娃娃,我正是为这‘还魂丹’而返!”
凌震宇一听,喝道:
“老妖!休想——”
语声未落,只见凌震宇的身形电射而出,伸手抓向面前晶亮乌黑的还魂丹。
就在凌震宇射身伸手抓向还魂丹之时,廖大升,身形倏晃,红影猛然一闪,轻而易举地朝凌震宇的身形一抖长袖。
跟着,廖大升的身形,也向面前的那颗还魂丹疾射抓去。
凌震宇眼见一抓之势未能如愿,立刻感觉面前的千手蜈蚣廖大升,双袖抖出两股阴风劲飚,疾忙闪身,躲过他阴毒无比的来势。
“啊——”
凌震宇倏发一声狂啸,身形震然凌空八尺,飘身翻掌,径取廖大升抓向还魂丹的身形而下。
千手蜈蚣廖大升,是何等身手,虽然凌震宇的掌风飚然若电,但廖大升的身形疾然旋转,便躲过凌震宇迅雷般的双掌一击之势。
凌震宇一见廖大升,竟然躲过自己的攻击,星目不停暴吐烈焰,倏然身形若电,就空翻掌,又直取千手蜈蚣的胸襟。
廖大升身形未稳,倏见掌势又袭,虽然他有恃无恐,但心中也惊悸不已。
电光石火之际,廖大升冲腔暴吼一声,身形一偏,长袖疾然又向凌震宇俯冲而下的身形,抖出了两股狂飚阴风。
凌震宇一闪,飘坠于地,随之让过老妖袍袖来势,倏又怒喝一声,道:
“老妖,再接少爷这掌试试!”
暴笑一声,廖大升喝道:
“娃娃,你尽量施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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