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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非囚、即杀、八极庄

    东方俊人突地接口道:“且慢……”

    满面不快,炔刀妙手南宫秋道:“怎么?你不同意?”

    东方俊人面色亦甚为难看的道:“不同意又怎样?”

    突地大怒,胡子一翘,猛然转身,南宫秋面对着千里盗东方俊人道:“老偷儿,你少在我面前耍横,咱们之间的梁子还没结清,你若有意,就继续刚刚未完的搏击,看看到底是谁强谁弱!”

    千里盗东方俊人吼道:“南宫秋,你不要以为你可以唬住我,要不是这小子驾车远远走来,现在躺在地上的,可真不一定是谁,你以为什么?以为你是真正的武林霸主?江湖枭雄,哼!告诉你,还差得远!你那个快刀妙手的称呼在别人面前可以咋呼咋呼,在我老人家面前,少来这一套!”

    突聚功力“呼”的一掌,击向东方俊人,南宫秋的胡子一撅,骂道:“你就尝尝老子的味道,究竟如何!”

    “唰”的一声,飙退三尺,千里盗东方俊人躲过了快刀妙手南宫秋的凌厉一击,怒声道:“南宫老儿,你是否要破坏约定?”

    冷哼一声,南宫秋转身面对凌子影,不理东方俊人。

    千里盗东方俊人,突地向凌子影道:“在我们说出找战飞羽的目的以后,我要测验测验天下第一名捕的高足,到底有何惊人艺业。”

    凌子影微微一笑道:“我也有此同感!”

    南宫秋怒视东方俊人一眼,见他再无表示,乃向凌子影道:“我们找战飞羽,是因为同他有点过节,要向他讨个公道。”

    凌子影道:“就这么简单?”

    南宫秋怒道:“不这么简单,小子你说还要怎么个麻烦法?”

    凌子影道:“我以为你说的详细,岂不更好?”

    南宫秋怒道:“小子,你——”

    朴幼妮突地接口道:“不好意思说是不?其实,不说我们也知道,还不是为了上次强抢金不换,两位一伤一逃那一件事?”

    干巴巴的皱面,黄中变紫,愧容顿变恼怒!快刀妙手南宫秋戟指朴幼妮道:“利口丫头,当日战飞羽替你们消了灾,今日没有人再为你们撑腰,老夫要教训教训你这不知敬老尊贤的野丫头!”

    朴幼妮道:“敬老也得有个程度,对于在武林中德高望重向不信口雌黄的长者,我姐妹可不敢有失礼数,但对于那些不修口德的老不修,我姐妹却也不愿受窝囊气!你,快刀妙手南宫秋,就是这一号人物了!”

    南宫秋哇哇大叫,胡子翘得更高,两只无神的眼睛,突现煞光,吼道:“臭丫头过来,要老头子来替你家大人管教管教!嘿!”

    朴幼妮漫步而出,悠悠的调侃道:“对,让姑奶奶替战大侠伸量伸量你有多重,也让姑奶奶看看你逃跑了三个月后的玩意长进了没有?看你是凭着什么来找战大侠的。”

    朴幼妮的话,越说越难听,铁捕凌子影将“好人作足”了,朴幼妮却把“狠话说尽”,逗得敌人,火冒三丈,恨不得就地处决了她,铁捕凌子影看在眼里,却根本不加阻止,朴氏姐妹俩人,却已同时走向了敌人。

    站在车旁的铁胳膊倪倬与铜腿詹冲,却也趁此时,双双大步迈开,紧随在朴幼妮姐妹身后。

    千里盗东方俊人,此时突的向旁一闪,袖手旁观。

    快刀妙手南宫秋蓦然神色一变,狠狠的瞪了东方俊人一眼。

    东方俊人扬声道:“南宫老儿,你可不能怪我临阵脱逃,我这一生中,却凡是有‘女子妇人,在场的‘场合’,我是避得远远的,我可不能在这时候破例!”

    朴少姑突地道:“你是说不屑与我们女人争斗!”

    干咳几声,东方俊人尴尬的道:“若说不屑,倒不如说实话是不敢!”

    朴幼妮娇艳的面上,突流绽露出一朵笑靥。

    南宫秋却怒哼一声,未置可否。

    全身暗提真力,那本是一双无神的眼睛,突然放出了毫光,刺刺然欲择人而噬的恶狼饿虎。

    一对四的局面,刹时形成,快刀妙手南宫秋,阴测测的笑了:“来吧!娃儿们,四个太少了,一块儿来更好,免得费时费事。”

    终究忍不住了,铁胳膊倪悼吼道:“老小子,真以为你那份“快刀妙手,的招牌,就能唬得了人,我老倪就打心眼儿里不服气,亏你不知羞,还要找战大侠的晦气,呸!凭你也配,以我老倪看,你就凭这份长像,德性,也不配给战大侠提鞋的,来!来,不用四个五个,就让我老倪一个人打发打发你算了!”

    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南宫秋的眼里可真没有这个大块头的影子,现在居然被他们缝里看人——瞧扁了,这份气可真有点窝囊,而在他南宫秋的记忆里,可就找不出这狂野的大块头到底是谁的印象,还真不敢小瞧了他,只是这种话,听来实在不顺耳,不由得盯了铁胳膊倪倬两眼,没好气的道:“你阁下怎么个称呼?个儿不小,话更狂,只不知你手底下如何,真敢同老子一个人较量较量吗?”

    铁胳膊倪倬,一仰头道:“你又没生三头六臂,我老倪有什么不敢!他妈的,老倪不是早同你讲我是谁了,你还问什么?”

    也不知铁胳膊倪倬是真正的损人,单是诚心的调侃,竟然有点耍赖的口吻了!

    蓦地!

    凌子影转身缓声道:“你们都退下来!”

    话虽然转缓,语气却甚为斩绝!

    前行的男女四人,不期然的,同时停步转身,一句话都未再讲,迅捷的退回原位。

    凌子影向南宫秋道:“在你们考较我之前,我先同你们讲清楚战大侠的行踪,在今晨日出前,战大侠同我们刚刚分手,他是向左方的大道走的,起站那是武林牢的招待客栈,你们要是抄近路的话,在入夜前,或许能截上他,我预先声明,他的方向可是不敢一定,因为他是去追一个失心疯的人。”

    东方俊人与南宫秋,互望一眼,同时启口道:“他追的可是游云庄主?”

    凌子影道:“这样说来,你们是遇到游云庄主了?”

    南宫秋道:“不错,游云庄主,就在我们来的‘八极庄’上,照你这么说,战飞羽岂不是背道而驰?”

    凌子影道:“相信能找得到,只不过多走点路就是了。”

    一怔,千里盗东方俊人道:“你是说你师父同他在一起?”

    凌子影道:“阁下的脑筋反应够快!”

    东方俊人,怒哼一声,未再表示什么,然而显然的他对天下第一名捕郭大公的与战飞羽在一起,甚是不大欣赏。

    “铁捕”凌子影可知道,东方俊人对他的师父郭大公,有着一种世俗的感触,这有个原因,天下的偷儿,没人愿意同捕快打些交道的,千里盗东方俊人愿意同他“铁捕”在一起吗?那只有天晓得,就以“快刀妙手”南宫秋来说,拦住他们的去路,也是逼得没有法子,当然,他推测得出,他们是冲着这一辆物异的囚车,而来找郭大公的,找郭大公的主要目的,乃是为了找战飞羽,既然知道了战飞羽的行踪,可就不太愿意再同郭大公打交道。

    这是一种极为微妙的关系,这关系,也只有从小从事办案的捕快,可以因职业的习惯而推测得出。

    南宫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到‘八极庄’去等他们。”

    东方俊人道:“年轻人,露一手给我们看看如何?”

    凌子影略一思忖,道:“两位要到八极庄,到那儿我再同两位印证如何?”

    同时一惊,南宫秋诧异的道:“你要去八极庄?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以你的身份,你可知道适宜不适宜?”

    笑笑,凌子影道:“我师父能去的地方,两位想,我能不能去?”

    东方俊人道:“那可不一定!”

    凌子影道:“愿听高见。”

    东方俊人道:“假若令师没有重大事情,我相信他不会去八极庄的,天下第一名捕郭大公并不是傻瓜。”

    冷笑一声,凌子影道:“傻瓜才去八极庄是吗?你认为八极庄那一套对公门中人自立的戒律,有约束性是不?其实,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犯法,没有惹上官家,假若是他犯了法,他们的那种戒律,就是白纸一张,毫无用处!”

    东方俊人道:“年轻人,八极庄犯了法?”

    凌子影摇摇头。

    东方俊人道:“照呀,既没犯法,你去干什么?”

    凌子影道:“我不能去?”

    东方俊人道:“不能!”

    凌子影道:“为什么?”

    南宫秋道:“明知故问!”

    凌子影冷冷地道:“假如我非去不可呢?”

    南宫秋道:“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紧叮一句,凌子影道:“不堪设想到什么地步?”

    南宫秋道:“你不知道?”

    凌子影道:“你说出来提我个醒如何?”

    南宫秋斩钉截铁的,又幸灾乐祸的道:“非囚即杀!”

    凌子影道:“请问两位,囚杀人犯不犯法?囚官差杀官差也不犯法?”

    南宫秋张口结舌的道:“这——”

    凌子影冷哼一声。

    东方俊人道:“年轻人,你这叫做引诱人犯罪。”

    冷冷一声,凌子影道:“八极庄扬言天下,公门中人,踏入他们的范围之内,即非囚即杀,毫无疑问的,这已经是向在公门中讨生活的武林人下了战书,发出了引诱犯罪的通谍,这能怪谁?他能十年来没有事故发生,那是因为公门中的武林人物多数都在为职责奔波忙碌,顾不得同他计较,也因为他没有犯法,正面同公门中武林同道发生冲突,如今难得顺道来此一趟,也难得有此闲工夫,我倒想试试看他对我路过的事,怎么处置!”

    千里盗东方俊,听到此一段话后,心中不由得大为惊凛,惊懔于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豪气,更惊懔于自己的“挑战”过于莽撞,有道是“不是猛龙不过江”,“初生牛犊不畏虎”,显然的,以“铁捕”凌子影,同他俩照面后的处事态度与方式来判断,面前的年轻人,已非“初生之犊”仅凭血气之勇了,他敢以迹近于“无事生非”的向武林中,三庄之一的“八极庄”正面“挑畔”,若非有“两把刷子”的把握,以“天下第一名捕”郭大公的唯一传人的身份,做出这“幼稚”的决定,可就非任一江湖人而所能相信的了。

    是以,千里盗东方俊人,绝对相信,“铁捕”凌子影的“艺业”,虽非“青出于蓝”,也与郭大公差不了多少,才敢有此决定,才敢有此雄心豪情,就他所知,放眼武林,能敢单挑八极庄的人物,实在不多,尤其武林人物吃公门饭的,能够与“八极庄”当面叫叫阵的,细细一数,也恐怕只有“郭大公”一人有此实力,如今他的唯一传人,敢于在他俩面前,误出了这种“大活”,他相信绝非“铁捕”凌子影“不知天高地厚”,而是有所依恃而来。

    而他能够敢于如此大胆的决定,所凭仗的,绝非是公门中的势力,因为,谁都知道,江湖中的“三大庄”,任何一庄,也向不把官家势力放在眼里,这倒不是说他们有足够的力量与官兵抵抗,而主要的是“三大庄”向来不做为非做歹的事,所以,“八极庄”才敢拒公门中人于千里之外,明定公门中人,不得踏入他们的范围。

    东方俊人在心理上,对“铁捕”凌子影,有了重新的估价。

    同时,快刀妙手南宫秋,亦对“铁捕”凌子影的看法改观。

    南宫秋的看法,却是与千里盗东方俊人的心理,殊途同当的。

    南宫秋眼神死沉沉的,冷声道:“既然小子你作了这么个决定,我想老偷儿该同意我的办法——”

    话是对“铁捕”凌子影与千里盗东方俊人说的,但却并不等他俩人回答,即接续的道:“到了八极庄,我们不愁看不到你小子的表演,那么我们就兔了比试考较,以免耽搁时间,假若‘郭老头’的追踪术,真的灵光,我想他们现在是该到了八极庄了!”

    千里盗东方俊人一听,根本就不管“铁捕”凌子影的反应如何,转身慢步,道:“那你老小子还等什么?”

    话落人已出去了三丈,当先向大路驰去。

    微哼一声,快刀妙手南宫秋,紧跟着千里盗东方俊人的身后,展开身形,飞驰而去。

    望望绝尘而去的两条身影,朴氏姐妹不屑的微哼一声,闪身上车,进入车内去了。

    铜腿詹冲却在“铁捕”扬鞭催动的同时,一勒马头,翻身上马,傍着车辆前进,这时他冷然的道:“姜是老的辣,这两个老狐狸,倒真会见风使舵,鬼精灵得很呢!”

    微微一笑,在车声辘辘,蹄声得得之中,“铁捕”凌子影道:“真正的较量起来,我们虽然不一定,然而耽搁更多的时间,可是一定的。”

    铜腿詹冲道:“最可恶的是这两个老家伙的来意不明!”

    点点头,“铁捕”凌子影道:“正是这句话,穷耗了这多时间,也未能掏出他们的真正意图,我想他们是隐藏了什么,真个的,就凭他们这两块料子,以江湖上的名声地位,似乎找战大侠还有理可说,但以真正的实力来讲,他们不但不配,应该是不敢,而他们两个不但‘敢’,还更敢找上师父,我想他们找师父的原因,主要是想探听战大侠行踪,所以我想他们的背后定然有着一段隐藏的秘密,难道说他们所倚恃的就是‘八极庄’?”

    车辆中传来了朴幼妮的声音:“游云庄主既然在八极庄停留,那么会不会这两个老家伙同他们有关系?”

    蓦地灵光一闪,凌子影道:“幼妹的想法,是很有可能……”

    车辆将荒凉大道抛在后面,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飚黄,日影也正照在车尾的脚底轮下。

    是正午了!

    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疏落的几家茅舍,散在道路两旁,黄土大道,与荒凉的原野上,也点缀了部分绿的生意,那是几十株高大的松柏杨柳,遮掩了茅舍所在的情景。

    车马在一个扬着门帘子的三间茅店前停下了!

    朴氏姐妹下车后,同铁捕凌子影同时进入店中。

    铁胳膊倪倬与铜腿詹冲,分别将车马停在树下,拴好马匹,自车上搬下了带来的草料,喂好马匹,也进入店中。

    这是一座三间简陋的路店。

    店中陈设除了竹木桌椅以外,就是炉灶了。

    店主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与他照料店内的,是位妇人,显然这是夫妇俩人。

    此时,三间店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食客。

    那是一位道爷,蓝缎子道袍,云履布抹,头挽道譬,正自低首进食,面前除了酒壶酒杯等以外,仅是四盘野菜,花生米,豆腐,炒青豆与凉拌干丝。

    铁捕凌子影夫妇仁人,进入店内的动作,并未惊动了饮酌的道爷。

    然而“铁胳膊”倪淖与“铜腿”詹冲进入店内时,道爷却不期然的抬头打量了二人一眼。

    在能够照看到外面车马的一处迎门方桌上,凌子影率先落座。

    妇人前来照应。

    朴少姑道:“大嫂,给我们几壶酒,配几样下酒菜,你们最顺手的就行,荤素都可,贵贱不计。”

    妇人笑笑道:“那么,我们当家的,早上正在前面塘里钓了两条大鲤鱼,就给客官做个‘活水鲤鱼汤’可好?”

    朴少姑点头笑道:“那真得谢谢大嫂了!那正是求之不得的呢!”

    妇人笑笑,赶紧去张罗了。

    一刹时,一坛子未开封的原装酒已先到了,妇人又端了一壶茶来,给每个人面前斟上一碗,这才摆好酒杯,肴箸。

    那是四色清淡的小菜,与一碟子薰鸡,一碟子酥鱼,酥鱼中那股浓中带着清香的味道,直引得铁胳膊倪倬吞咽下一口唾沫后,才上口就叫:“鱼再来一份!再来一份!”

    店妇笑笑道:“客官别生气,我们可只能供应您两份,多了可没有了,一者是每桌我们只供两份,是老例儿,为的是怕有的客人吃不到,说我们偏心,二者实在这是这一锅的最后两个,真的没有了,我们可不是慢客,或者是吊客人的胃口,实在这鲫鱼难得,做起来麻烦,熬一整夜,也不过只那么一二十条!”

    铁胳膊倪倬道:“好!好!两份也可!”

    妇人笑笑走了!

    迫不及待的,铁胳膊倪倬,一掌撕开酒坛泥封,刹时间一股醇郁的酒香散布出来。

    一仰头,“铁捕”凌子影,首先干了面前的茶,伸出碗,就着坛口,接了一碗!

    这种豪情,顿时引起了铁胳膊铜腿的兴趣,心中那一份上下之分的些微芥蒂,一扫而光。

    这就是“铁捕”凌子影的长处,一丝儿豪情,赢得了武林豪客的心,顿时将一个略现尴尬不自在的局面变成和祥一片。

    “活水鲜鲤汤”也紧跟着来了!

    路上的不愉快,闷心,在热气蒸腾,酒香菜香中扩散无余,兴高采烈的,凌子影同铁路膊铜腿二人连干三杯。

    “翕——”

    凌子影右手猛抬,一双筷子闪电般的,停在那一活的鲤鱼汤的蒸气之中。

    双目中精光暴射,凝注著尖,满面怒容,一闪即逝,旋即莞尔一笑,轻语道:“你这讨厌的东西,也趁火打劫?自投罗网,如此一来,岂不是将一味美肴,破坏得使人呕心?嘿,真正是不知死活!去吧!”

    一甩手,竹著之间挟着的一个“绿头苍蝇”被甩于地下。

    凌子影招呼道:“大嫂!请给换双筷子来,你这店里怎地这么不干净,竟然有那人人见了就讨厌的绿头苍蝇?”

    妇人闻言,急了忙忙赶来,诧异的道:“怪了!我们这儿虽是乡村野店,没有城市里的酒店排扬大,可是甚是干净,四周也没有生蚊纳的地方,这是怎么说,真对不起!也不知这讨厌的东西是哪里来的?难道是田地里在施肥?”

    凌子影接过新筷,缓缓的道:“说不定这是个异乡苍蝇,路过此地,来此惹厌呢!不要紧大嫂,你忙你的,我们这些终日在外游荡的人,不大在乎这些么麽小丑,就是吃下去,也没甚关系,大不了恶心一阵子,也就完了!”

    妇人急道:“客官虽不怪罪,我们做店东的可就更不心安了,我们夫妇,十几年来,就是靠着诚实不欺,干净地道,使过路的客官,对我们有了信心,才有今天这个局面,如今若是传出去,说是我们店里有了绿头苍蝇,那不是砸我们的饭碗,毁我们的招牌?不行,我必得看看这厌惹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非去掉他的老根不行!”

    一声轻微的冷哼,只有“铁捕”凌子影听到了,心中暗自“怒哼”一声,容色不改,依旧笑道:“这种窝囔肮脏的东西,随处可生,大嫂你到哪里去找,你还是忙你的吧,我们小心点,莫让他沾上边,脏了我们的酒肴就是了!”

    妇人千恩万谢的走了,嘴里还嘟囊着听不清的咒骂。

    凌子影心下暗笑。

    朴氏姐妹似有所党的提起了防备之心,趁不注意的时候,打量了店中一眼,在老道那一桌上,略微停住,面上显出了一股狐疑之容。

    只有铁胳膊倪倬与铜腿詹冲二人,似尚无所觉,铁胳膊倪倬更大吼道:“一个苍蝇,怪不得大惊小怪,来来来!干!”

    一仰脸,突地——

    “哇——”的一声,急急扭头,喷出了刚进喉咙的一杯酒,手抚着下额,骂咧咧的道:“奶奶的什么玩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叮了老倪一口?”

    说着话,将抚在痛处的手一张,赫然又是一个“绿头苍蝇”。

    “咦!”

    铁胳膊倪倬道:“这脏东西,竟然叮人?他妈的,老子真倒霉!呸!”

    “铁捕”凌子影的面色阴沉了!

    铜腿詹冲似有所觉的道:“不长眼睛的东西,你同他计较什么,来,干!”

    一仰脸,干了面前的酒杯!”

    突地——

    凌子影有意无意的,迅快的伸出酒杯去,递到铜腿詹冲面前,一抬手,一照,道:“干!”

    “翕——”

    一声悠长的翔飞声,自凌子影的扬手时响出,射向店中那老道的桌上。

    朴氏姐妹却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一只绿头苍蝇,叮向敬酒的铜腿手背之时,被自己的夫婿,以照杯喝“干”的同时,小指一弹,将绿头蝇弹了回去!

    “叮——”

    老道面前的酒杯响了一声,酒自杯中,缓缓渗出,杯边一只烂泥似的绿头蝇尸体,赫然入目。

    明眼人一看即知,这是“铁捕”凌子影的杰作。

    老道神色变青变白的几度转换,最后终于深深的吸了口气,敝声道:“店家,给贫道换个酒杯!”

    店家妇人闻声后,急急的走来,给换了个酒杯,当妇人将那桌上的酒杯拿起时,竟然变成了一堆瓷料,妇人尖叫一声!如同碰到了鬼般的,脸色顿时青紫,牙齿也索索直抖,手一甩,瓷料洒了一地,口中期期地道:“道爷,这……”

    老道神色倏然变得难看之极,强吸一口大气,压住胸中的震恐与恼怒,缓缓的吐出后,沉声道:“没什么,我赔就是了!”

    妇人蝎蝎螫螫的,连连点头,踉跄后退,边走边道:“是,是!”

    退了三步,疾快的转入炉灶之处,俯耳对掌勺的男掌柜的叽咕几句。

    男掌柜的诧异的望了那老道一眼,低声道:“莫管!凡事稳当点,小心伺候,反正我们这种人不妨碍人家的事,就不会有害处,前些日不是还因祸得福,赔的银子比毁的家俱还多吗?你这是怎么啦!”

    钱多能使鬼推磨,钱多照样也可以压惊,店家的妇人想到前些时打架的情形,害怕了,可是想到赔的银子,多了好多倍,夫妇两辛苦一年,也赚不了那多的时候,惊恐心理,刹时间到了九霄云外,心底恨不得快有事情发生。

    双目紧紧的盯着道爷不放,满脸奇异之色。

    妇人的希望,并没有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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