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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哦了一声,邵真捂了一下鼻尖,像是很快慰的笑着道:“爱凤,你不再是初出道的毛头了,但在今后的日子,在这弱肉强食,阴狠诡谲,无奇不有的江湖上,爱凤,你将会领悟到更多的。”

    此刻,门外的街道上已满满的围着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像铁桶般的围住整个酒楼,但显然的每个人都只是好事的观看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叫着,就偏是没有一个人敢进来,人越来越多了,声音也越来越嘈杂。

    侯爱风那曾经此场面,她几乎要吓呆了,但她镇定了下来,向邵真说道:“知哥,外头人好多哪。”

    耸了耸肩,邵真淡淡的道:“这是正常现象,别理……”

    “他”字没出口,邵真煞口不言,侯爱凤在感奇怪,方想开口,耳膜里已隐隐约约的听到一阵急如旋风的马蹄声

    轻轻的滋了一下嘴,邵真平静的道:“爱凤,放心,大概是他们同条线的人。”

    颔了一下臻首,侯爱凤镇定的道:“知哥,你方才不是说我已不是毛头了吗?”

    轻颔了一下斗笠,邵真微笑着,像是在赞许侯爱凤……

    他们沉默了下来,而那股子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楚了,它听来就像是一首杂乱无章的乐曲,颇撼人心胸……

    围在外头的观众此时也听到了,像是见了鬼似的,一窝蜂的哗然而散,刹地,连个鬼影也无。

    “嘶——!”

    几声昂烈的马嘶声,急剧如雷的蹄声蓦然中断,门外,哦,已现出六骑——

    懒懒的伸了一下腰,邵真淡淡的道:“爱凤,愿意为我描述这些上门的朋友么?”

    眼瞳的焦点一直落在门外,侯爱凤神色自若的吁了一口气,她闪动了一下眉睫,娇声道:“知哥,六个,嗯,样子不很和气哪。你可能说对了,大概和那三个家伙是同路人……第一个下马的年岁四旬的光景,身材高大,腰垂金刀,哪,那副长像太令人不敢恭维了,一丛像猪毛的胡须长在他那狰狞可怖的面孔上,你想他好看吗?”

    微笑着,邵真舔了一下唇角,道:“噢,当然不会很好看。哦,他正朝里面走来了,对不?”

    颔了一下首,侯爱凤道:“是的。尾随他后面的年纪相仿的胖家伙,他好肥哦,知哥,你只要想想猪走路是怎么一回事,便不须要我多介绍了。”

    轻声笑起来,邵真道:“再次一名是个瘦竹竿,对不?那走路的脚步和那胖兄很不相称哩。”

    惊异的哦了一声,侯爱凤道:“你说得对极了,他何止瘦哪,浑身干瘪瘪的,简直瞧不出有一点油气,哟,知哥,他肩后的兵器好生怪哪,弯弯曲曲的……哎呀呀!不对!知哥;那是一条又粗又黑的蟒蛇!“

    像是吃了一惊,邵真嗅了一下,又淡淡的道:“怪不得有股腥气,我还以为他是毛坑里爬出来的呢。”

    吸了一口气,侯爱凤道:“知哥,第四位好像好多了,五官虽称不上端正,但也不致于到丑陋的地步,三十左右的模样,腰间缠着一条鞭子……再下一名,哟,好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要不一定是他家死了人,知哥,我不得不作这样的揣测,瞧他那张脸呵,死板板的,像是石板刻的哪!”

    笑了一下,邵真缓缓的道:“该是最后一名了吧!”

    “也是绝无仅有的一名。”很吃惊的眨了眨眼睛,侯爱凤低沉着,说道:“你绝对不能想像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知哥,你见过少了一只手,少了一只眼,少了一个耳朵,而且还缺鼻子和上唇的人吗?”

    邵真惊异的说道:“噢,但愿我相信他是一个人。”

    话落之时,那六名陌生者已鱼贯进入,他们的样子很冷漠,他们并不注意邵真和侯爱凤的对话;除了为首的一名之外,其外的自顾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甚至躺了下来,悠闲得很狂傲。

    侯爱凤几乎又要害怕起来了,她哑噤了一阵子,旋又回复原状,来者不惧,惧者不来,她镇定了自己之后,很大方的,很得体的道:“诸位是来吃酒的么?很不巧这里发生了一点意外,有扫诸位雅兴了。”

    中年大汉离侯爱凤约有五尺之外,他像是没有听见侯爱凤的话,他轻扬着手中的马鞭,闪着冷芒的两眼缓缓的查视着姚土城和城丁干的死状,接着又转首望了一下躺卧在血泊中的哀英俊;他转过头,清癯而又消瘦的面孔微微泛起一丝惊异,旋又消逝无形。

    他轻拍了一下黑色劲装上的尘土,方才启口道,语音很缓和:“姑娘,你们是什么人?”

    眨了一下眼睛,侯爱凤道:“刚出道的毛头罢了,敢请多多指教。”

    显然是对侯爱凤的答话很不满意,黑衣汉子两目倏睁,手中的马鞭朝地上用力一甩,一声脆响,卷起一阵灰烟。

    翻了一下三角吊眼,中年大汉捋了捋胡子,冷冷的睨着侯爱凤道:“俺大爷是谁,你丫头认得吧?”

    眨眨眼,侯爱凤装傻的道:“如果把阁下那丛胡子剃掉的话,可能眼熟也说不定。”

    “放肆!”

    陡地一声暴吼,黑衣汉子怒不可遏的扬起手中的鞭子,刷的一声,毫不客气的便卷向侯爱凤的颈项!

    “现眼了!”

    一声冷叱,一旁默立着的邵真由斜侧里一个旋转,单手一撩,一探,已牢牢抓住鞭梢……

    “大胆小子!”怒喝着,黑衣大汉惊怒非常,想是他料想不到邵真会下手,当时手上加劲,用力一扯!

    可是,任他如何用力,邵真硬是纹风不动……

    大惊,更怒,黑衣大汉的胡须几乎是根根立了起来,他狂吼着,用尽所有功力,再次用力往后一扯!

    “呔,我操他娘的!”

    然邵真有意捉狭,倏然一放,黑衣大汉一个拿不稳,身子咚咚的直往后退,一声叭啦,碰上门板,差点抛出门槛夕卜。

    黑衣汉子满面羞怒,他鼓涨着眼,怒道:“狗小子,你不想活了!”

    此时,另外的五名显然也紧张起来了,他们不再那么悠闲。

    由门槛上站起来的胖家伙,满脸杀气的走上前来,他可真胖,每当他走一步路时,腮边的两团肉便像吊桶般的一上一下的振动起来。

    他走至邵真跟前,挺着如鼓大的肚皮,阴狠的道:“阁下何人?”

    不耐烦似的撇了一下唇角,邵真冷声回道:“何人又怎样?报名又怎样?不报名又怎样?”

    阴阴的哼了两声,胖子显然是要比黑衣大汉来得沉住气,他一翻眼后,方又冷冷的道:“有种,可惜不能传下去了。”

    呛一声,亮出腰间长剑,侯爱凤跨前一步,扬声叱道:“明人眼里不揉砂,胖猪,你待怎地,尽管画下道来。”

    胖子一点也不动怒似的,但脸上的那股子杀气却愈来愈浓,愈来愈重了。

    他咬了一下牙,缓慢但语音冰寒的道:“说得是,阁下大发慈悲把我三位不成材的朋友送上西天,咱们没有可罗嗦的,对不?”

    蓦地,“不”字方滚出他的舌尖,依然在空气里飘浮之际,胖子突然一声嘿笑,像是要追赶那个“不”字似的,旋风也似的一抛而起,只见他厚实而浑圆的身子倏地像沉浸在稀薄的空气里,刷一声响音,胖子已几乎要把他的双脚踹至邵真的心口了,胖子似乎非常得意自己的倏然出招,他高声嘿叫着:“狗小子,爷‘胖魔煞’这厢有礼啦!”

    “胖魔煞?”

    揶揄的一笑,邵真猛地如电也似的一弯身子,,单脚一滑,一蹬,整个人便像弹簧似的飞跃起来,胖子便踢了一个空,叭哒一声,收腿不住的踹碎一张八仙桌子,然当他正惊惶之时,斜飘在半空里的邵真倏然一个怪异的回旋,嗖的一声,他的两腿竟也几乎要踹在胖子“胖魔煞”的心口上了!

    邵真也随着他的口音,怪样的嘿叫着:“瘟猪,小爷要叫你永远起不来呢!”

    万想不到邵真竟也“回”自己“锅”,胖子胖魔煞压根儿没有第二个转念,他暴叫一声,连忙抽身暴退!

    算他闪的快,邵真那只脚便平着“胖魔煞”胸口滑过,让胖魔煞逃窜了出去……

    可是邵真急飞的身子依然像脱弦之箭般的快速,不知

    是他收束不住势子,抑或他看不见?由于邵真跃起的弧度

    太大,所以一下踹到了墙上!

    心头大骇,邵真猛地像是失去重心的坠了下来!

    “小孙子,爷‘血鞭魔煞’侍侯你啦!”

    如毒蛇吐信般的鞭梢,随着阴狠的语音划破了空气,漾着丝丝刺耳的破空声,鞭梢笔直像把剑尖般戮向邵真的腰n艮!

    发招之人正是侯爱凤为邵真“介绍”的第四位。

    他平庸的脸孔上闪着诡谲得意之色,显然他像是很有自信在邵真身上开一个洞……

    芳容失色,一旁的侯爱凤想出手救驾已是太慢,她不禁惊声呼叫起来!

    然而,却出乎她意料之外,出乎在场的每一个人的意料之外……

    只见邵真眼看便要血溅五步之际,单手倏然一撩,就像方才抓住黑衣大汉的马鞭一样,牢牢的抓住鞭梢!

    正愣着之间,“血鞭魔煞”忽感手中的鞭子几要脱手,心头委实惊异,不想邵真身在半空中,竟还有能力扯自己的鞭子!当下“血鞭魔煞”想也不想的用上功力一扯!

    “龟孙子,谢啦!”

    扬声叫着,邵真似乎就是要“血鞭魔煞”这一扯,只见他借着“血鞭魔煞”的用劲,平衡了他失去重心的身子,两脚轻松的一沾地,手中倏地又是一放!

    “哇,我操!”

    一个稳不住,“血鞭魔煞”也像那黑衣大汉一样直摔退了去,差点便没绊倒于地。

    刚想喘一口气,一撮刀光倏又向邵真下盘扫去;去势凌厉,且又是闷不啃声的暗招,邵真不禁抽了一口气,有点仓惶的急往旁躲去……

    出刀之人正是那名黑衣大汉,他毫不停留地再次旋转刀锋,身子闪电般的急速跟进,毒辣至极的斩向邵真的喉咙,口中方喊道:“爷‘神刀魔煞’领教尸

    “他娘的狗崽子尸怒骂了一声,邵真两脚速滑,硬是往横闪去……

    然刚让过“神刀魔煞”的刀锋,一股破空之声又自他斜侧传来……

    “‘冷面魔煞’请招!”

    出招者正是第五名那位脸上死板板,毫无表情的那位仁兄阁下。

    冷哼一声,邵真不慌不忙的一提气,斜斜身形蹿起,“冷面魔煞”足有两尺以上的剑身便平滑他的脚底而过……

    缓缓站起,邵真轻喘了一口气,正想有所动作,忽又觉耳边一股丝丝之强烈破空声传来,他心头大骇,他无法猜知那是何种兵器,不过他敢肯定出手的人一定是那少了一只手,一只眼,一只耳朵和缺了鼻子与上唇的仁兄。

    果然不错,那位生理缺残的怪人正使劲的舞着他的拐杖,事实上那支拐杖便是他的兵器——

    它看起来像剑,实则只是一条尺半长的铁板而已,然而它的末端安装有像箭矢的箭头,所以它透过空气的回流,使邵真听起来像剑又似箭,又像是他完全没见过的兵器破空声。

    显得有点吃力的,邵真堪堪的,惊险万状的总算闪了过去,然而那缺残者像是阴魂不散似的穷迫猛打,单手一抡,刷一声,拐杖划起阵阵潆影,电掣的戮向邵真的胸前!

    心火顿冒,邵真不禁大吼一声:“来者何人?”

    活落之前,邵真已踉踉跄跄的再度闪开去……

    冷森森的一笑,缺残者开口道:“爷‘天残魔煞’是也!”

    说着,那把奇形怪状的杖尾已又如毒蛇吐信般的直钻向邵真心胸……

    “咱到外头逞强去!”

    显然情势是对邵真很不利,他不仅看不着,而且里头窄小,邵真无法尽情施展全部功力,所以他转念之下,当下一个旋身,便想跃身射起;岂料他刚一动身,脚下却被一张糜烂的桌子绊个正着!

    邵真心头猛是大骇,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已收束不住的直冲了去!

    砰!一声,邵个跌了个四脚朝天,而且还翻了两个滚,他深吸了口气,就想跃身挺起,但,一撮尖锐的破空声和阴冷的喘嗤笑已传至他的耳鼓!

    “小子,你干脆躺着不是更好吗?”

    邵真心头不禁一凛,暗喊了一声:“糟了!”

    说时迟,那时快——

    邵真暴然吼一声,声如虎啸,余音未歇,他已及时使出“鬼哭神泣无上神罡”,骤见他浑身倏地漾起一层白潆潆,若有似无的雾气……

    出招袭击邵真之人正是那位仁冗“胖魔煞”,他使的兵器是一只短矛,他原先是很得意的,圆圆的胖脸上泛起了阴狠之色,他深深相信他那支离脊梁不过几寸的短矛,即将插进邵真的躯体……

    然而,他显然是低估了邵真。

    不是吗?

    “胖魔煞”忽觉手中短矛一顿,像是猛地刺到了一片钢墙一样,他心头大骇,不禁惊愣当场……

    这当中,邵真余威未尽,但只见他斗笠下那张显得有点苍白的小嘴倏地大喝一声,倾跌的身子甫一落地,骤然像是撞在强力的弹簧一样,那么不可能的,那么令人不可思议的反弹而起!

    “哗啦!”

    只听一声刺耳的裂响,邵真的整个身躯,竟然冲天炮的穿破了屋脊!

    骤见横木裂断,屋瓦破碎,泥尘如烟,这座单层的酒楼几乎要塌了下来!

    噢,邵真的武功竟是如此骇人听闻,至少屋里头的那六位仁兄和一直被畏惧所笼罩而没有出过手的爱风都如中魔的呆立着……

    被泥烟呛了一下,侯爱凤方如梦初醒般的娇喝一声,柳腰一旋,如电般的射起,穿过邵真撞破的那个窟窿……

    刚停在瓦面上,侯爱凤便见邵真正立在另一个屋顶上,只见邵真两手垂立,一动也不动,显然他是在调息着体内真气,又似乎他是发觉有人跟了上来,正凝神以待的样子

    甩了一下辫子,侯爱凤张口道:“知哥,没怎样吧!”

    “是你,爱凤?”

    唇角勾起欣喜的微笑,邵真一晃双肩,轻巧的,一丝不差的飘至侯爱凤身旁,口中急忙的道:“爱凤,这里不利于我,快带我至平坦的地方,快!”

    快,话声甫落,六条身影已如激星电射般的冲射而起,显然邵真和侯爱凤是太慢了……

    缓缓吐了一口气,侯爱凤掠了一下发辫,她已完全镇定了,她一语不发,单剑猛地怪异的抡了-一个半弧,毫不客气的便戮向她左侧的“神刀魔煞”……

    “臭妮子,你今天插翅也只能往地下窜!”

    粗声打着话,“神刀魔煞”一迈左足,手中金刀微微偏斜着,毫不吃力的便格住侯爱风一剑……

    这个当中,“冷面魔煞”已冲向邵真,手中那柄足有两尺以上的长剑宛似毒蛇吐信般的一伸一缩,夹着潆潆的剑气,凌厉至极的直点邵真的咽喉。

    他口中阴沉的叱道:“妈的小子,今天爷如摆你不平,便枉称‘六魔煞’里的‘冷面魔煞’了。”

    颀长的身子倏地像被风吹般的歪斜一边,邵真从容的让过对方的锋剑,他看来一点也不紧张似的,歪斜的身子至少倾斜了有四十五度角,他没看到他如何停顿,他倏地一抡双手,作大幅度的挥舞,骤见邵真宛似成了一个千臂金刚,这,正是他的“大龙手”!

    心头猛是一震,“冷面魔煞”忙不迭一收长剑,阴沉死板的脸上,漾起一丝惊骇,他显得有点狼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抽身狂退……

    “‘六魔煞’?少爷便成全你们称魔做煞,一辈子也不能做人!”

    低沉而冰冷的说着,邵真得寸进尺,腰躯一弓,便已直逼“冷面魔煞”!

    “龟孙子,说大话不愧呵!爷叫你连乌龟都难做!”

    嘶的一声,长鞭暴然出手,“血鞭魔煞”怒吼着道:

    “老五,生擒那个妮子,这厮让我们使他死后不能做人,妈

    的,非得把他的筋络抽出来不可尸

    猛一转身,邵真又是一招“大龙手”,电速的抓向夺命

    的鞭梢,然“血鞭魔煞”倏地一沉手,长鞭也倏地一沉,急

    跳的鞭梢像是拐了一个弯,在邵真的手掌抓了一个空之后,

    竟又直戮向邵真的腰眼!

    无奈,邵真不得不往旁闪去……

    可是当邵真一跨步子这时,“天残魔煞”已旋转着他那枝拐杖,在“迎接”邵真了……

    “天残魔煞”一声也不吭,他那支仅存的独目流露着阴

    险而又残忍的眸光,他急急的冲向前去,那张原本是很丑

    陋的面孔显得更狰狞恐怖了!

    悚然一惊,邵真连忙把迈出去的步子猛然收回!他一

    直处在挨打状态,冒火了,可是地形地物对他是一百个的

    不利,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尤其这是在屋顶上,他更不敢

    轻易的挪动他的脚步,他觉得必须离开这里,否则一定身

    首异处的!

    这个念头仍在他脑海里急速旋转之时,邵真猝然狂吼

    一声,整个身子嗖地像脱弦之箭般的直射而起!

    顿时,“血鞭魔煞”和“天残魔煞”,都扑了一个空!

    “爱凤!街道在哪个方位!”

    身子仍然直冲而起,少说有二十丈以上吧,邵真这才像劲气不足般的往下降,可是降下之势竟是如此缓慢,就像是飘浮在空中的一片落叶,更骇人听闻的是邵真竟还能开口说话:“爱凤!快,快告诉我啊!”

    正和“神刀魔煞”打得有色有声,侯爱凤连忙抽身闪退,她仰望着邵真,大声叫着道,“知哥,往左二尺多点!”

    “好!”一声好,邵真突然像鹰隼般的打了一个旋,缓飘的身子倏然加速度般的往街道射去!

    侯爱凤见状,也忙不迭长吸一口气,便想跃下……

    “慢!妮子,咱乐一下!”

    人影一掠,随着话声,那从开头没讲过一句话,也没动过一次手的瘦瘦家伙,陡然挡住侯爱凤的去路。

    那厮正是侯爱凤为邵真“介绍”的第三名,只见他细瘦得像只船橹,连那张黑黑的脸也长得像张马脸,令人恐怖的是他那削瘦的肩膀到腰上正缠着一条黑色大蟒蛇,那条大蟒蛇,少说有两个拳头粗,长却不过一丈。

    蛇的颈就像个大水壶,懒懒的,一动也不动的垂挂在那家伙的胸前,而且两只眼也是紧闭着,要不是缠在他手腕上的尾巴在蠕动的话,几乎要叫人以为是条死蛇呢!

    吸了一口气,怕蛇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女人,侯爱凤惊呼了一声,不期然的退后一步,有点口吃的道:“你,你是谁?”

    轻抚着蛇头,那厮冷冷的翻了一下眼,声音像夜枭鬼魅号叫般的,听了叫人起疙瘩,道:“‘六魔煞’中的老五‘驱蛇魔煞’是也!”

    话落之时,侯爱凤匆促的一抛眼,已见邵真和其余的“五魔煞”干起来了。

    咬了一咬牙,侯爱凤不想离开邵真太远,当下长吸了一口气,娇喝一声,单剑倏地一扬,画起潆潆的剑花,对准“驱蛇魔煞”的心脏戮去,然招递半式,娇躯忽地一旋,便已腾空射起,原来她是想跃下街道,和邵真并肩作战。

    可是“驱蛇魔煞”显然是早就洞穿她的心思,只见他长黑的脸浮起一丝诡笑,瘦细的身子比侯爱凤要早了一步射起。

    但见他挡住侯爱凤的去路,两脚倏地像是风车旋转般的,带着呼呼的破空之声,凌厉至极的踢向侯爱凤的胸脯,口中喃喃的叫道:“丫头,爷与你乐定了!”

    又惊又怒的把身形挪开,侯爱凤显然是很火了,咬着牙,不管三七二十几,长剑陡然抡起,刷刷几声,一口气攻出十一剑。

    以退为进,“驱蛇魔煞”很从容的让侯爱凤的剑锋从身边滑过,当下倏地舌绽春雷般的大喝一声,两臂猛然一张,如竹竿的身子腾起了半空,在他扬手的当中,他右手电速的抓住大蟒蛇的尾部,像舞绳索般的用力旋转,大蟒蛇像是从梦中被催醒般的睁开两眼,骤见两目如两盏灯似的一片赤红,而且口中还吐出了又长又细,全体通红的舌信,在它一伸一卷的当儿,发出甚是刺耳的咝咝声音,更使人恐怖的是,一阵令人难闻的恶臭如风传来……

    心房鹿跳着,侯爱凤不禁向后怯步,她委实惧怕“驱蛇魔煞”那鬼魅般的模样,更是惧怕那条罕见的大蟒蛇,事实上,别说是她,任是谁看了也要胆寒!

    然而,不容她畏怯,“驱蛇魔煞”已嗖的一声,把大蟒蛇当作长鞭使用似的,卷向侯爱凤!

    本能的一挥长剑,侯爱凤一面往后退,一面振起剑身,劈向大蟒蛇……

    “叮!”

    一声脆响,那条大蟒蛇竟然像是金铁铸成的,侯爱凤的长剑劈在它身上,竟连一点伤也没有,不仅如此,侯爱凤的长剑也被反弹了出去,几乎就要脱手!

    这的确是骇人的怪事,甫方出道的侯爱凤自然吓得花容失色,她骇叫了一声,连想也不想,莲足猛力一蹬,便想跃下街道……

    正当她腾起身子之时,“驱蛇魔煞”面露凶残之色,只见他单手猝旋,又是嗖的一声,近丈长的大蟒蛇便像鞭子似的卷向侯爱凤腰间……

    未近身,侯爱凤已闻得令人裂目和令人晕眩的恶腥传来,她骇怖的一转首,已见那颗如西瓜大的蟒头离她的腰身不过几寸矣!

    惊叫一声,侯爱凤几乎要昏过去,她本能的,就好像是最后的挣扎,她用尽全身所有的功力,两臂猛力往后一挥,加快速度的把身躯送上空中……

    “哎!”

    但就在她一挥手的当儿,那颗蟒头忽地往上一仰,口张如盆大,利齿如锯,蓦然吐出了几近二尺长的毒信,快得像闪电般的卷向侯爱凤,压根儿没躲闪的余地。

    侯爱凤只感左腿一阵软痛,痛叫一声,疾飞的身子,像是中箭的兀鹰,翻了一个滚,倒栽葱般的坠下……

    彼时,邵真正力敌“五魔煞”,闻侯爱凤惊叫已觉不妙,宛似平地起了一个焦雷,说时迟,那时快,邵真在大喝之时,几乎同一个动作,他颀长的身子已如电射激飞而起,半空里一探手,侯爱凤正好掉在臂弯里……

    这一切的转变都是太突然了,“六魔煞”众人只感一愣一怔,邵真已像猛鹰扑鸡般的挟着侯爱风向远方逸去,一个纵跳,已无踪影!

    “六魔煞”心头委实震骇,如此俊逸的轻功,谁能匹及啊!

    瞠愕了半晌,“神刀魔煞”这才如梦初醒的大叫道:“操他大舅子,追啊!”

    说着,双肩一晃,便要跃起……

    及时抓住他的衣袖,一旁的“胖魔煞”长剑归鞘,张口道:“唉呀!人都不见了,追个屁!”

    唰一声,跃下屋顶,“驱蛇魔煞”慢条斯理的把那条大蟒蛇像带子般的缠在身上,接着像是哄小孩似的在蟒头轻拍了两下,大蟒蛇竟也像被催眠般的大张了一下嘴,懒懒的闭上赤红的两眼,沉沉睡去,一动也不动。

    “驱蛇魔煞”得意的笑了一声,道:“不用追了,料那妮子也不过半口气啦!”

    把长鞭缠在腰间,“血鞭魔煞”似有所思的道:“奇了,那点子是何人物,竟能空手抵对我们兄弟的联手?”

    死板阴沉的脸上,也泛起一丝疑惑,“冷面魔煞”接口说道:“他,好像是一个瞎子?”

    似无火气,“天残魔煞”睁着独目,道:“谁知道,咱们连他的脸都没看见哪!”

    愤愤的咬了一下牙,“胖魔煞”晃着颊上的两团肉,道:“可不是,真丢脸丢到家了,吾友三条性命便如此平白去了!哼,真难消我心头之恨。哎呀!小畜牲,爷不宰你,誓不为人!”

    金刀还鞘,“神刀魔煞”道:“老二,你急什么?那厮总难逃出咱兄弟手心,现在空叫也没用,还是替你那三位死鬼朋友入土为安吧!”

    语毕,众声皆停,唯有“胖魔煞”怒不可遏……

    话说邵真与侯爱凤——

    邵真抱着侯爱凤不择方向驰去,事实上他也看不见方向,他知道侯爱凤是受伤了,但他没法知道她受伤的情势,他心急如焚,全力使出他独步武林的轻功,一个纵步之后,自觉已远离“六魔煞”,而且耳中并没有听到有人追上来的声响,当下心中稍感一轻,急切的向怀中的侯爱凤说道:“爱凤,指引我路途,快!”

    呈半昏迷的侯爱凤闻言勉力睁开眸子,向前张望了一下道:“知……知哥,向左五尺,有条小道。”

    “好,爱凤,你支持一下,待我们远离‘六魔煞’之后,再查看你的伤势。”说着,长吸一口气,腰躯一躬,往左斜掠五尺,正好落在一条堪称平坦的小道上。

    侯爱凤紧咬着牙,显然她是极力的忍受痛苦,她道:“知哥,一直去,一丈以后拐弯。”

    邵真照着侯爱凤的指示,放步驰去,竟像一般人一样,行走自女口……

    就这样,像是“盲人背瘸子逃出火窟”一样,侯爱凤指路,邵真走路,竟也安然无恙。

    如此约莫奔驰了一炷香的时刻,侯爱凤显然是有点受不住了,她不时痛苦的呻吟着。

    邵真心知“六魔煞”没有赶来,便停下来道:“爱凤,忍耐一下,你告诉我一个藏身的地方,我马上查看你的伤势。”

    咬牙凝睇,侯爱风道:“左边一矢地有一丛林,似可隐身。”

    微颔了一下首,邵真便向左边密林驰去,须臾已达彼处。

    “到了,知哥。”侯爱凤的俏脸上已泛起汗光,她呻吟似的道。

    吁了一声,侯爱凤躺在一片枯干的落叶上,颇觉舒适,转首环视四周……

    但见古树参天,不见阳光,一片阴暗,更无人烟,甚是隐密。

    邵真似乎是很累,但他只喘了口气,便脱下斗笠,露出他那张充满急切关注的脸孔来,他坐下身子,急急的道:“爱凤,你伤在哪里?”

    哦了一声,侯爱凤好似才发现自己受了伤,赶忙俯首朝伤处望去。

    一低首,她花容失色的骇叫起来!

    只见侯爱凤小腿上露出一条伤痕,那条伤像一个圈子般的烙在她的大腿上,衣物都破了,而且还被血水浸湿了一大片,更令她骇悸的是流出来的血水竟然转成为黑!

    “怎么了,爱风?”心房猛跳,邵真急声问道。

    侯爱凤强自镇定,她只觉伤口如火灼般的令人难耐,拂了一下蓬松纷乱的鬓角,她咬着牙道:“知哥,我,我被‘驱蛇魔煞’的大蟒蛇伤了。”

    悚然一惊,邵真变色道:“爱风,你被大蟒蛇咬着了?”

    银牙咬得格格作响,侯爱凤的额上已沁出一片如豆大的汗水,他显然是很痛苦,她伸出手抓住邵真的手心,呻吟似的道:“没,没有,是被那条蛇的舌头卷着。”

    邵真的脸上一片焦急万分之色,他紧张的说道:“那糟了!那玩意儿一定有毒!”

    用力吞了一口口水,接着说道:“爱凤,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能不能起来止血?噢,一定是流了很多的血,血腥味很浓哪!”

    用力用手肘撑起身子,可是不过撑起一半,侯爱凤忽地嘤咛一声,额眉猛皱,又躺了下去,显然,那伤痛涌入心髓里去,侯爱凤艰难的说道:“知哥,我……我感到一阵昏眩,哦,好……好痛哟……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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