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毒叟怒笑道:“原来你是桃花女门下!”
宫如玉格格笑道:“是啊,家师久仰毒名,也请你去呢!”
荆山毒叟大笑道:“荆某素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自问和桃花女并无过节,她居然派出门下弟子,手下爪牙,找上荆某来了!”
申公豹被他这句“手下爪牙”,不禁听得勃然变色,冷冷道:“荆兄说话,最好要有点分寸”
荆山毒叟怒道:“你们无端找上门来寻衅,荆某难道说错了?”
宫如玉笑道:“你还说人不犯你,你不犯人,你不先犯了太阴宫的禁忌,我们怎会犯你?”
荆山毒叟道:“我犯了你们什么禁忌?”
宫如玉笑了笑道:“你可知我和申护法来的目的不同吗?”
荆山毒叟道:“这个荆某不知。”
宫如玉又道:“那你想来更不知道我到这里来,前后也有两件事了。”
荆山毒叟冷冷道:“荆某知不知道都是一样。”
宫如玉眉毛一挑,娇笑道:“那可不一样,申护法和你有旧,家师要他前来,纯出敬仰高贤,希望敦聘你担任桃花源护法……”
荆山毒叟不待她说完,截着道:“荆某虽非名门正派中人,却也不屑去替桃花妖女当爪牙。”
‘申公豹怒嘿一声,似要发作!
宫如玉浅笑道:“九大门派的掌门人,都担任了桃花源护法……”
荆山毒叟嘿道:“那是他们的事。”
宫如玉又道:“至于我原是奉家师之命,迎迓岳夫人来的,这一点也谈不上是上门寻衅,因为家师曾经交待,岳夫人是少林寺护送到你这里来求治的,要我征求你同意,等你荆山毒叟自己承认医治不好的时候,再让我接她到桃花源去,由家师替她医治,这该并不是先犯了你?”
荆山毒叟怒哼道:“那你何故潜入老夫石室?”
宫如玉格格娇笑道:“是了,这是因为你先犯了太阴宫的禁忌,我才犯你。”
荆山毒叟道:“胡说,老夫先犯了你们什么?”
宫如玉笑道:“你也是江湖上成了名的人家,总该知道江湖各门各派的门规,各有各的禁忌,这位南少侠,原是桃花源副护法,但他却倒反桃花源出来的……”
南振岳剑眉一挑,大声喝道:“宫如玉,南某岂但倒反桃花源,总有一日,还要手刃桃花妖女!”
宫如玉横了他一眼,轻啐道:“我不是在和你说话。”
一面向荆山毒叟继续说道:“同时你包庇了叛师私逃的五师妹。我奉命迎接岳夫人,原是向你善意相商来的,但昨晚接到家师指示,务必缉回叛师师妹,你先犯了咱们禁忌,我也只好乘隙下手……”
荆山毒叟眼看宫如玉滔滔不绝的只顾和自己说话,心中不觉起疑,暗想:“她莫非是故意拖延时间?”
心念转动,瞥见跌坐地上的火千里,突然睁开眼来!
这下瞧得荆山毒叟忽然觉得事态严重!
自己练制的“迷神散”如无独门解药,必须一个对时才能醒转,如今只不过一盏热茶时光,火千里那能醒得这般快法?不错,除了自己独门解药,只有千毒谷主的“攻毒丹”才能解毒!
想到这里,不禁脸色一变,大笑道:“原来你们勾结司无忌,存心和老夫作对了!”
宫如玉掠着须发,娇笑道:“你老原来还不知道司谷主是桃花源副总护法吗?”
荆山毒叟厉笑道:“很好!”
火千里突然一跃而起,吁了口气,道:“荆山毒叟,原来你用毒的本领,也不过是如此!”
遥空一掌,直向荆山毒叟劈击过去。
宫如玉忙道:“火护法且慢出手,副总护法已快到了。”
火千里这一掌含愤出手,少说也用了。八成功力,他听到宫如玉的喝声,果然手掌一招“呼”的一声,把击出的掌力,重又收了回去,身子同时朝旁闪开。
南振岳暗暗‘哦’了一声,方才宫如玉方说的“另有高手赶来,原来是千毒谷主司无忌。
荆山毒叟听说千毒谷主果然赶来,脸色顿时显得阴森异常,回头朝六个青衣童子吩咐道:“你们把这几个昏迷未醒的人,送到屋里去。”
六个童子答应一声,立时把岳夫人、艾如瑗等人,搬进石屋。
宫如玉道:“我的两名使女,已中了你老的迷药,人还未醒,总该放过她们了吧?”
荆山毒叟哼了一声,挥挥手。
宫如玉便令身边两名使女,过去把人抱过,各自喂了一粒丹药。
荆山毒叟看看天色,心中暗自计算,自己这边,服下毒药,尚在昏迷中的几人,也快要更醒了!
这就回头朝南振岳施展传音入密说道:“南老弟,令堂身患重病,其余三人,也昏迷未醒,就劳老弟照顾了。”
南振岳点点头,手摸长剑,退到石屋门口。
宫如玉目光滚动,也以传音入密说道:“南少侠,其实今日之事,和你无关,尤其令堂身患重病,除了师傅,再也没人能够治愈,你既然不肯听我相劝,及早退走,待会副总护法司谷主到了,只要你不逞强出手,以司谷主的身份,决不会向你动手的,其余的人,自然拦不住你,如有机会,还是抱着令堂寥朝后山退走的好。”
南振岳听她口气,似乎确是一番好意,不由抬眼朝她望去!只见宫如玉面带忧虑一双盈盈妙目,也正望着自己!
这种脉脉含情的眼光,南振岳那会瞧不出来?不觉心头一凛,脸上顿时一笑@宫如玉看他俊脸一红,知道他已经会意,只觉心头感到一甜,情不自禁朝他嫣然一笑。
这一瞬之间,遥见九条人影,急驰而来!
那几条人影,来势极快,—会功夫,已翻上小山,那是四男一女,五个黑衣人。
“瑶山五毒!
南振岳认出其中两个,正是毒角赤练任长苗和飞天蜘蛛常得功,其余三人,自然已可想得到了。
其实不用他猜,瑶山五毒今天一身衣服上,都有着鲜明标记:胸前一条金色蜈蚣,面情冷漠,年约四旬以上的,是五毒之首金蜈蚣常今人。
胸绣白蟾蜍,脸型瘦削的是老二玉蟾蜍柳乘风。
—独角赤练任长苗绣的是赤火练口飞天蜘蛛常得功绣的是蜘蛛,这四人,腰间都插着一柄钢叉。
另外一个黑衣女子,约有二十七八,身材苗条,胸前用白线描空绣了一只蝎子,腰插一柄狭长苗刀的,正是瑶山五毒中出名毒辣的黑寡妇步多娇。
这时荆山毒叟寒着一张脸,凛然站在石屋前面,六个青衣抱剑的童子,一排站在他身后‘瑶山五毒才一登上小山.便由金娱蚣常今人当先走近?朝荆山毒叟躬身一礼,脸上一无表情,冷冷的道:“家师拜会荆老前辈,特命在下前来投帖。”
说完,从袖中取出一份大红名帖,双手呈上。
大红名帖上一行八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千毒谷主司无忌拜”
荆山毒叟接到手上,微微—嘿,道:“这张名帖,除了老夫,天下真还没人敢接。”
说话间,把名帖笼入袖中,抬目拱手道:“老夫恭候。”
金蜈蚣常今人不再说话,便自退下。
山岭间,出现了一乘敞轿,风驰电卷而来!
眨眼已上了小山,那是一乘苗疆常见的藤兜,由两个浑身长着茸茸黑毛,腰围豹皮的赤膊大汉,抬着上来。
藤兜上端坐一位白脸黄髭的汉子,敢情就是千毒谷主司无忌了,只见他头带玉冠,脚登玉屐,身上穿一件半长不短金光闪烁的锦袍,装束甚是古怪!
南振岳瞧得暗暗惊奇,千毒谷主司无忌,名震武林,看来竟然只是四十出头的人!
藤兜停住,瑶山五毒立时神色恭敬的躬下身去。
宫如玉福了一福,道:“晚辈叩见副总护法。”
司无忌颔首道:“宫大姑娘也在这里?”
火千里、申公豹在此时一齐抱拳道:“逍遥宫护法火千里、申干臣参见副总护法。”
司无忌咧嘴笑道:“火兄、申兄请了。”
他缓缓跨下藤兜,双手一拱,呵呵笑道:“荆兄三十年不见,兄弟特来趋拜。”
他这一跨下藤兜,宫如玉、火千里、申公豹,以及瑶山五毒等人,立时纷纷退到两边,让出中间的路来。
真好气派!
荆山毒叟因对方说得客气,也只好拱拱手道:“司兄远来,荆某失迎。”
千毒谷主司无忌咧嘴笑道:“好说,好说,兄弟实因当年之事,双方全出误会,三十年来,一直耿耿在心,久想和荆兄弃嫌修好,所以……哈哈,兄弟特地登门负荆。”
此人当真阴险,口是心非之言,却说得满脸笑容,亲切无比。
荆山毒叟冷冷一笑道:“司兄太客气了,兄弟几次远上宝山,不得其门而入……”
司无忌歉然拱手道:“啊,啊,抱歉,抱歉,荆兄怎不事先通知一声,兄弟如果早知荆兄大驾光临,当远迎山外,哈哈,千毒谷地势幽僻,外人极难找到,无怪荆兄徒劳往返。”
荆山毒叟午笑道:“如今司兄来了,也是一样,贵我两门,数十年的恩怨,早就该清结一下了。”
司无忌一双黄澄澄的瞳孔,略一转动,吃惊道:“荆兄难道对兄弟还不肯罢休么?”
他明明自己寻上门来,却说人家不肯罢休!
荆山毒叟突然目射精芒,大笑道:“真人不必说假,司兄远来,兄弟自然要拜领教示!”
司无忌摇头道:“误会,误会,荆兄对兄弟误会太深了,哈哈,兄弟造访,实在是一番好意,同时成宫主有意敦聘荆兄担任护法,特振兄弟前来促驾,兄弟也正好想藉此机会向荆兄请罪,哈哈,这是兄弟肺腑之言。”
荆山毒叟冷哼一声道:“司兄好意,荆某心领,桃花女纵然威胁利诱,荆某并不是作人爪牙之徒。”
司无忌被他当面抢白,丝毫不以为意,依然堆笑连连点头道:“自然,自然,兄弟早就知道荆兄风骨峻朗,不肯屈就,人各有志,兄弟岂敢勉强……”
“哈哈!”
他打了个哈哈,又道:“只是成宫主对荆兄冠绝扛湖的练毒之术,极表敬仰,要兄弟向荆兄面陈,赐借‘毒经’一阅,荆兄当不至于竣拒吧?”
荆山毒叟怒嘿道:“兄弟也久闻贵门中,历代相传,有一册豢养天下奇毒的秘抄,不知司兄可肯赐借一阅?”
司无忌不假思索的道:“武林中对用毒一道,共分三派,各有精擅,也各有所短,可惜宥于门户之见,未能损弃成见,互相沟通。
兄弟这一门,确有一册‘千毒宝钞’,荆兄如欲借观,兄弟自当遵命,只可惜此刻不在兄弟身边,异日当命小徒专程送请荆兄过目。”
说得真漂亮!
荆山毒叟见他答应得这般快,明知司无忌说的是一片谎言,但一时真也答不上话去。
千毒谷主司无忌呵呵一笑道:“成宫主向荆兄借量‘毒经’,想必已蒙荆兄俯允,那就交兄弟带去吧!’他说来十分自然,好像荆山毒叟已经答应了—般!
荆山毒叟这回再也忍耐不住,修眉一轩,仰天敞笑道:“司兄休得说笑,荆某和桃花女素不相识,本门秘笈,岂是随便借人的?”
司无忌怔道:“荆兄那是不答应了?”
荆山毒叟道:“不错。”
司无忌面有难色,徐徐的道:“这就教兄弟作难了,成宫主统率武林,言出如山,她既然说出向荆兄借阅‘毒经’,荆兄能借最好……”
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不言。
荆山毒叟道:“不借又当如何?”
司无忌道:“不借吗?这话兄弟就难说了,照说成宫主既然说出口来,那是不借也得借了。”荆山毒叟冷嘿道:“司兄奉命而来,那只有向兄弟出手夺取—途了。”
千毒谷主司无忌皱眉,沉吟道:“话是不错,兄弟为难也在这里,这么一来,岂不伤了两家和气?”
荆山毒君呵呵笑道:“这个哥兄大可不必顾虑,贵我两门早该有个了断,司兄明明是冲着荆某来的,何用绕着弯子说话?”
司无忌拱手道:“这是极大误会,兄弟原想和荆兄弃嫌修好而来,不料却依然要弄得兵戎相见,不欢而散……”
宫如玉娇笑道:“副总护法不用作难,晚辈方才从地底石室中,随手拣来了一册书籍,不知可是‘毒经’?”
说话之间,探手从怀中取出一本手抄书籍,正待递上!
荆山毒叟脸色一变,大喝一声:“丫头胆敢窃取老夫之物,还不还来?”
双肩一晃,迅疾无俦的朝宫如玉扑到,右手一探,直向宫如玉手上抓去!
金蜈蚣常今人冷嘿一声,挥手一掌,斜斜拍出,一股潜力,直向荆山毒叟扑到。
荆山毒叟不防金蜈蚣横里插手,这一掌,内力极强,呼啸生风,心中不禁暗暗一震,司无忌门下一个弟子,竞有这般深厚内力?身形一侧,斜闪开去。
司无忌已把宫如玉手上那本册子,接了过去,略一翻阅,咧嘴笑道:“毒草纲目只是‘毒经’中的一部。”
口中说着,迅疾把那册“毒草纲目”,衲入袖中,一面回头朝常今人低叱道:“徒儿,你怎好对荆老前辈无礼?”
荆山毒叟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而上,大喝道:“司无忌,荆某说不情就讨教你几手高招。”
右掌一立,笔直朝千毒谷主迎面劈去!
他这一含怒出手,势道极强,随掌拍出的潜力,宛如有形之物,挟着呼啸之声,直撞过去!
司无忌脸色不变,飘身向一侧让了开去,含笑道:“荆兄何用生这大的气,成宫主只不过想借荆兄‘毒经’一阅,兄弟保证,阅后自会归还。”
荆山毒叟一掌劈空,凌厉劲风,“呼”的一声,从司无忌身侧冲出!
他此时怒火进顶,冷笑一声,右手猛地一招,那冲出的劲风,陡然回头朝司无忌迫击过去,左手同时一招“飞钹撞钟”,同时朝司无忌迫击过去!
司无忌身子疾转,左手大袖一挥,消去荆山毒叟右手带转的掌力,右手同时一记“傍花拂柳”引开了荆山毒叟的“飞钹撞钟”,一面大声道:“荆兄这般相逼,倒教兄弟不得不出手自保了。”
荆山毒叟怒喝道:“今日之战,正是为了断咱们三十年积怨,最好的办法,司无忌,你有什么绝招,只管施展出来。”
陡然欺身而上,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司无忌大笑道:“看来荆兄真要和兄弟以命相拚,哈哈,兄弟得罪了!”
右手一掌,“横架金棵”,硬接荆山毒叟劈来的掌势。
双掌击实,响起蓬然轻震,激荡的潜力,漩涡成风,直吹得站在司无忌身后的瑶山五毒,衣裤飘动,但两人却各自屹立如故。
司无忌咧嘴笑道:“荆兄好雄浑的掌力!”
荆山毒叟道:“再接荆某一掌试试!”
右手随着喝声横击而出。
司无忌道:“当得奉陪。”
右手举处,一招“力屏南天”,果然又硬接了一掌!
两招硬接,双方已各自察觉这三十年来,彼此武功,全都精进了许多,但还是铢两悉称,谁也无法胜得过谁?”
荆山毒叟长笑声中,掌击足踢,倏忽间连攻五招。
司无忌只觉对方每一劈掌飞脚,均带着强劲潜力,心中暗嘿一声:任你荆山老儿武功再强,今天也休想逃得出去!”
心念转动,一面挥掌还击,刹那间,涌起一片掌影,排山般还击过去。
荆山毒叟一轮急攻,被司无忌硬拚硬接挡了回来,心中既惊又怒,大喝一声,重又挥掌攻了上去。
司无忌也不再相让,双掌挥扫,奋力迎战。
这两位江湖上久负盛名的用毒高手,此刻却是各凭真实功夫,放手抢攻。
这番攻势,当真似波翻浪涌,威猛无匹,双方掌风劲力,愈来愈强,招术也愈打愈奇!
激战中,忽听荆山毒叟大声喝道:“司无忌,再接荆某一招!”
突然双手一扬,两只乌黑有光的手掌,右掌如刀,劈削面出,左手五指如钩,闪电抓出!
司无忌只觉他这一击之势中,不但‘黑煞手”已练到十二成火侯,面且还暗藏了甚多诡奇变化,一时间无法破他,不敢硬接,纵身向一侧闪去。
荆山毒叟嘿然道:“司无忌,你为何不敢硬接?”
司无忌一个转身,双手色呈深灰,左腕高举,中指直仲,四指齐屈,右手五指并拢,微向前昂,状如蛇头,直向荆山毒叟啄来。
荆山毒叟瞧得一呆!
只觉他右手蛇头,一昂一啄,招式怪异,尤其他左手箕张五指,暗藏着极其歹毒的杀机,一时也不敢和他硬接,奴足一点,向后飘退了三尺@司无忌微微一笑道:“荆兄怎么也不敢接我这—招‘龟蛇交击’?”
荆山毒叟道:“有何不敢?’右手一立,突然扬掌朝他右手蛇头上斫去!
司无忌冷笑一声,右手蛇头一沉,高举过顶的左手,疾如电落,一缕指风,从他中指发射而出。
荆山毒叟右掌跟着疾沉,左手钢钩般的五指,奇快无比朝司无忌击落的左手手背上横抓过去!
两人这一式,由出手到接实,中间双手各有三次变化,而每一次变化之中,却暗藏了歹毒无比的杀机!
两条人影,一合即分。
荆山毒叟和司无忌同时哼了一声,齐齐向后退回去。
这一招,既无方才猛力拚斗的凌厉风声,也听不到蓬然震响;但两人退开之后,却各自凝而不动,似是都受了伤!
不!敢情是双方全都在一接之际,中了对方的毒!
瑶山五毒眼看师傅闭目调息,立即围了上去,凝神守护。
宫如玉趁势闪出,一下抢到了荆山毒叟背后,一掌按上后心,娇声道:“荆老前辈,你‘毒经’放在什么地方?”
荆山毒叟紧闭的双目,微一启动,哼道:“你待怎的?”
宫如玉娇笑道:“你老总该知道我按在什么部位吧?”
荆山毒叟缓缓闭上眼睛,冷嘿道:“你认为一定伤得了老夫么?”
宫如玉道:“我只是问你‘毒经’放在哪里?并无伤害你老之意。”
站在荆山毒叟后面的六个青衣童子骤睹宫如玉一手按在师傅后面,全都大吃一惊,正待挺剑冲上!
宫如玉回头喝道:“你们谁敢过来?”
六个青衣童子被她这一喝,果然投鼠忌器,一齐止步,各人面面相睹,谁也不敢贸然出手!
就在此时,只觉身侧疾风飒然,耳中听到南振岳的喝声:“你们还不快去守住门口?”
一条人影,疾如闪电,落到了宫如玉的身后2那正是南振岳,只见他右掌一扬,迅速按住宫如玉背上,冷冷说道:“宫姑娘快请放手。”
宫如玉道:“要是我不放呢?”
南振岳道:“你敢对荆老暗施手脚,莫怪我掌下无情。”
宫如玉突然转过头,轻轻的道:“你真会对我下手么?”
她这一回过头来,和南振岳几乎脸对着脸!
南振岳只觉她眉目之间,隐含情意,嘤唇轻吐,一缕淡淡脂香,吹气如兰,心头不觉一怔!
“小子,还不放手?”
一股劲风.,急撞而来!
南振岳身子迅疾斜转,右手不动,左掌一记“龙尾挥风”,朝身后劈去!
潜力应手而出,正和袭到身后的掌风,撞在一起!
两股掌力一接之下,卷起一阵旋风,南振岳站在原地,连头也不回,却把袭来的掌风,撞了开去!
那偷袭之人,正是火千里,他方才瞧到南振岳闪出时的身形迅快,虽已看出他武功不弱,但却没有料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竟有这般深厚功夫。
心头暗自一凛,疾退一步,大喝道:,“好小子,你是找死!”
双掌齐扬,猛向南振岳扑击过去。
南振岳剑眉陡剔,朗笑道:“火千里,你当南某只有一只手,就挡不住了?”
左掌划了半个弧形,忽然幻起一片掌影,朝扑来的火-千里洒去!
火千里疾扑而上,只觉南振岳划出的这片掌影,竟然暗劲如潮,丝毫不带风声,逼得他横跨了两步。
宫如玉娇躯一扭,轻声道:“快放开我……”
南振岳突觉抵在她后心的手掌,突然一滑,宫如玉已像蛇一般滑了开去。
但她只奔出四五步之遥,忽然问,身子摇了两摇,脚下一个踉跄,似要跌倒,早有两个使女,迅速把她扶起。
千毒谷主司无忌倏然睁目,徐徐说道:“荆兄满身是毒,宫大姑一时大意,中了他衣上奇毒,你们快替她服上一颗‘攻毒丹’让她养息—会就好。”
金娱蚣常今人应了声“是”,立即从身边取出一个磁瓶,倾了一粒丹药,交给青衣使女,给宫如玉喂下。
火千里一连两次袭击,均被南振岳逼退,心中又气又怒,此刻眼看宫如玉脱出南振岳手掌,立时大声喝道:“小子过来,老夫伸量伸量你究竟有多少道行?”
话声方落笋只听千毒谷主司无忌大笑一声,道:“荆兄如何了?’荆山毒叟应声道:
“荆某很好……
司无忌目光一扫,含笑道:“今日之局,看来荆兄是不肯听兄弟相劝的了?”
荆山毒叟道:“正是如此。”
司无忌点点头道:“很好!”
他‘好’字出口,突然笑容一敛,挥手喝道:“火护法、申护法只管动手,这位荆兄就交给老夫了!”
荆山毒叟闻言大怒,厉声道:“司无忌,你敢大言不惭!”
欺身直进,抡手一掌击去!
司无忌见他身形一晃,倏地欺近过来,立即旋身发掌,双掌开阖之间,已还击过来,一面大笑道:“兄弟实言相告,你不肯投效桃花源,就是桃花源的敌人。”
两人才一动手,申公豹突然向火千里使了一个眼色,身形一仆,疾如鹰隼,朝石屋中冲去!
火千里双脚一顿,人似离弦之弩,去势奇快!
南振岳睹状—惊,身发如风,急忙朝两人扑去,口中喝道:“你们还不给我站住?”
申公豹霍地转身,双掌平推,阴笑道:“回去!”
南振岳情急之下,单掌朝前格去!
双方掌力接实,南振岳仓猝应敌,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这一耽搁,申公豹已飞出老远!
南振岳还待跟踪扑去,但觉风声飒然,耳中听到“啷”“啷”清响,眼前人影一晃,金蜈蚣常今人手执钢叉,挡住了去路!
这时火千里业已快速无比掠近石屋门口,守护石屋的六个童子,立时移步换位,划起一片蓝汪汪的剑光,封住大门。
火千里原想以快速身法,闯进屋去,那知这六个童子,举剑一挥,划出凌厉剑风,竟然把自己疾扑之势挡住。
尤其他们手上剑锋,色呈深蓝,分明淬有剧毒,一时倒也不敢轻撄其锋。
他功力深厚,去势虽快,但一觉不对,立时凌空一吸丹田真气,身子悬空翻了一个筋斗,闪开了急袭而来的两柄剑锋,落到门前五尺之处。
他身形堪堪落地,申公豹也已赶到,低声道:“火兄,咱们先收拾了这几个娃儿。”
长剑疾挥,朝门中冲去。
他这一冲,六个童子剑阵倏地流动,六道蓝芒,片刻间,汇成一片剑网,从四周幻起了重重剑影。
火千里瞧得心头微生凛骇,暗道:“荆山老儿门下,这六个娃儿,怎的如此扎手?”
心念转动,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对风火圈,双手一分,跟着朝剑阵闯去。
南振岳深恐六个童子,挡不住火千里、申公豹两人,一见金蜈蚣撞住去路,不觉双目冒火,抬手掣出长剑,大喝道:“撞我者死,要命的快让开去!”
抬手出剑,巨阙剑一挥,森森寒光,倏然朝金蜈蚣面门漾去!
“好狂的口气!”
金蜈蚣常今人身形一偏,钢叉“啷”的一声,一招“野火烧天?,以攻为守,点击而出!
南振岳回剑上挑,剑削金蜈蚣腕寸。
“啷……”
身后又是一柄钢叉急刺而来!
只听独角赤练任长苗的声音喝道:“老大,这小子饶他不得!”
南振岳心头大怒,厉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刺出的长剑,猛随身转,剑尖带起了一股啸空之声,向后削出!
他这一剑使得快如电闪,凌厉无匹!
独角赤练惊叫一声,百忙中举起叉架去,只听“呼”的一声轻响,手上钢叉已被南振岳削断!
“唷!好剑法!”
香风拂面,银虹一闪,黑寡妇步多娇银月似的苗刀一转,朝南振岳右臂削到,替下了任长苗。
妙目一抬,盈盈笑道:“你叫甚名字?”
玉蟾蜍柳乘风喝道:“管他是谁,送他上路就是了!”
手上钢叉一挺,纵身掠来,叉如惊天长虹,直向南振岳刺去。
黑寡妇步多娇气道:“你这是呕那门子的醋?问问他又有什要紧?”
南振岳左足一迈,霍地转身,左手一掌,朝柳乘风斜拍出去。
独角赤练任长苗退后了几步道:“这小子就是拐带艾五姑,逃出桃花源的南振岳。”
他口中说着,蹲在地上,放出了两条竹筷长的青色毒蛇,接着“嘘”、“嘘”的吹起口哨。
黑寡妇步多娇格格笑道:“瞧不出你还是一个多情种子畦!”
苗刀快如掣电,从旁攻入。
南振岳身躯再转,剑势斜出,手腕伸缩,弹指间,攻出三剑,把金蜈蚣常今人,玉蟾蜍柳乘风,黑寡妇步多娇两叉一刀,一齐逼开。
“啷……”又是一道叉光,疾驰而来!
飞天蜘蛛常得功也乘势欺身直上,一抬腕间,钢叉已攻到南振岳背后“命门穴”上,阴声喝道:“小子躺下!”
这是人身十二死穴之一,若被击中,必死无疑,常得功势劲力急,自然是想一击成功!
南振岳不得不先求自保,左脚斜上半步,身形转了半圈,钢叉挟着凌厉啸风,从肩头掠过。
南振岳这一式身法,用得巧妙已极,他是无心恋战,让开飞天蜘蛛一击,正待朝石屋纵去,陡觉左足踝上,一阵剧痛!
急忙低头瞧去,一条竹筷长许,绿油油的小蛇,一口咬住了足踝,不觉举足朝地上猛力一顿。
那知这一顿脚,这条小蛇咬得牢牢的,丝毫不肯松口,右足踝上又是一阵剧痛,另一条绿色小蛇,又紧紧咬住。
蹲在地上的独角赤练任长苗,哈哈大笑道:“这小子,被两条青竹蛇咬中了,哈哈,太爷不用动手,只要从一数到七,你就得乖乖躺下。”
说着果然大声叫道:“一\二\三\四\五……”
南振岳怒笑道:“区区青竹蛇,能奈我何?”
说着,迅疾伸手一拉,原来两条青竹蛇,虽然咬着不放,其实早巳僵死,南振岳随手拉下,抬腕朝独角赤练任长苗面前掷去。
他动作迅速,右手长剑左挑右戮,力敌四毒,丝毫没有松懈。
独角赤练任长苗瞧得大骇,嘶声叫道:“这小子不怕毒的,把我两条青蛇捏死了!”。
探手取出两柄八寸长的小叉,纵身加入战团。
黑寡妇步多娇冷嗤道:“天下那有不怕毒的人?”
说话之间,突然左腕扬起,曲指轻弹,三缕粉红色烟雾,朝南振岳洒去。
南振岳大喝一声,左手隔空劈出一掌。
步多娇瞧得暗暗好笑,心想:“你这一开声吐气,多少总得吸进我们练制的血蝎香粉!”
心念方动,陡觉一股阴柔暗劲,业已无声无息的撞来,心头猛然一惊,自知功力不敌,如果硬接对方一击,就得当场负伤!
口中惊啊一声,横刀划出一圈护身银虹,人却翩然向旁跃开。
俏生生等了半晌,只见南振岳长剑开阖,力敌四人,那有丝毫昏眩模样?不觉失声叫道:“大师兄,他当真不怕奇毒!”
金蜈蚣常今人眼看自己兄弟五人,和他拚了数十招,依然奈何对方不得1尤其独角赤练放出的两条青竹蛇,明明咬中对方足踝,意会丝毫无意!此时再听师妹的叫声,分明连她的“血蝎香粉”也已失效,心头不觉一凛。
抬腕间,钢叉发出一阵“啷”、“啷”大响,沉声喝道:“列阵!”
喝声出口,五人脚下同时移步换位,缓缓缩小包围。
南振岳举目瞧去,只见石屋门前,六个青衣童子,蓝光如幕,火千里、申公豹两人联手攻势,攻势虽然凌厉,仍被挡在门外,无法冲得进去。
只见形势已极危险,心中暗想:“荆山毒叟门下六个尚未成年的童子,列下阵势,已有如此厉害,把火千里、申公豹挡在门外,瑶山五叟的武功,自然比六个童子高强得多,如果让他们排成阵势,自己只怕更难得冲过去。”
此时眼看瑶山五毒突然缩小包围,心中一急,不容他们发动,突然大喝一声,一晃双肩,快速无比朝金蜈蚣常今人欺去!
常今人冷冷一晒,手中钢叉一挥,顿时幻起一片叉影,护住身子,左手扬处,金影连闪,两支金色暗器,迎面射来……
南振岳一低头,避开暗器,长剑一抬,一招“一元复始”才攻到半途!
耳中听到一声娇笑,黑寡妇步多娇、玉蟾蜍柳乘风双双纵身扑来,一刀一叉,已攻到自己身后。
同时只听“嘶”的一声,方才常今人打出的两支金色暗器,明明已被自己让开,这会居然又回头朝脑后射来!
心间不由一怔,长剑疾挥,一记“左右逢源”划出两圈弧光,分别朝步多娇、柳乘风攻来的兵器上削去。
随着一挫腰,左手一掌,向两件金色暗器拍去。
哪知掌风出手,两件金色暗器,忽然左右飞开,避开掌风,迅疾如箭,又朝自己头脸飞来!
这一下,南振岳看清楚了,那是两条七寸来长的金色蜈蚣——活的暗器!
这种会飞的金蜈蚣,只有苗疆才有,剧毒无比,只要被它咬上一口,立时会中毒身死!
南振岳无暇多想,举手一剑,堪堪划出,只听一阵“嗡”、“嗡”之声,一大群黑蜂,已经飞临头上!
“又是毒蜂!”
南振岳心念疾转,抬腕划出凌厉剑风,护住头面。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步多娇、柳乘风只和他接了一招,身形便已斜斜飞开。
南振岳不容他们阵势再起变化,长剑舞动,左手化掌,连续劈出,眨眼之间,,已劈出了五掌。
他功力深厚,这五掌连续出手,但闻劲风如啸,迫的瑶山五毒纷纷纵身跃避!
瑶山五毒虽然被他强劲掌风拍退,但他们起落纵跃,看去阵法仍是丝毫不乱,围在一丈方圆左右之外。
金蜈蚣常今人冷笑道:“小子,你落在五毒大阵之中,还想作垂死挣扎吗?”
“五毒大阵!”
南振岳心头一怔,不觉低头瞧去。
这一瞧,他纵然不怕剧毒,但也瞧得暗暗心惊!
原来就在瑶山五毒被逼后退之际,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放出了他们豢养的毒物!
除了空中嗡嗡作响的一群毒物和飞翔不停,乘隙攻击的两条金蜈蚣之外,这一丈方圆的地上,竟然多出许多毒物!
其中有色呈灰白的蝎子,黑色如拳的蜘蛛,白线蛇、青竹蛇,四面八方围着自己爬来,动作最快的该是蝎子,已是两三个沿着自己裤脚,爬上衣衫。
南振岳大笑一声,道:“原来千毒谷门下,只会耍这些毒虫!”
衣衫一抖,大踏步朝这些毒虫堆中,践踏上去。
他举步迅疾,而且每一脚都看准了毒物下脚,只听一阵吱吱碎响,已有许多毒物,被他踏成泥酱,腥秽扑鼻。
他毫不怠慢,手工长剑一挥,洒出了一片银虹,直向任长苗逼去。
独角赤练任长苗识得厉害,身形急闪,嘶声叫道:“我早就说过,这小子不怕剧毒1”
金蜈蚣常今人脸色一变,急急喝道:“不错,这小子服过‘化毒神丹’,留他不得!”
突然间,五条人影倏然一拢,响起一片啷啷钢叉之声,重重叉影,顿时合围,由重重叉影中,飞射出两道雪亮叉光,疾如电奔般直袭南振岳上中两路。
南振岳长剑如轮,横击出手,口中喝道:“你们再不知进退,莫怪南振岳剑下无情!”
那两道叉光,才到中途,便已收叉疾退,另外两人,钢叉打闪,又已分前后攻到。
瑶山五毒本身武功本已极强,再加阵势发动,人影连闪,他们似是知道他手中是柄斩金截铁的宝剑,只是声东击西,不肯和南振岳硬接硬打。
此来彼往,展开了连番猛攻。
这五毒大阵中,虽是对南振岳失去效用,但五人进退如电,攻势却是凌厉绝伦。
南振岳巨阙剑横扫直击,挟着强烈剑风,左冲右突,剑如匹练盘空,绕场飞舞,兀是捉摸不到五人方向。
而且头脸手脚下,不时被毒物叮螯。
他也弄不清咬自己的是蛇、是蝎、是蜂、是蛛?反正除了刺痛一下,不怕中毒,索性也任由它去。
双方拚了三四十个回合,仍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徭山五毒,联手合击,用尽全力,只能把他围住,依然无法胜他。
南振岳手上虽有利剑,施展出“太极剑法”,一变而展开了“岳家十三式快剑”,也没有能够再削断人家一支兵刃,伤得一人。
心头越战越是焦急,他一直担心,六个青衣童子不是火千里和申公豹的对手,万一被两人冲进石屋,母亲和艾如瑗等人,就都落入敌手了!
看来不下杀手,还不知打到几时,后果就不堪设想……。
心念转动,杀机突生,身形一个急转,右手长剑连挥,发出一片凌厉剑风,把瑶山五毒齐齐逼退了一步。
当胸右手忽然朝上直竖,手掌一圈,倏然下引,猛然横扫而出!
他这一招,正是“擎天三式”中的第一式“一柱擎天……
要知托塔天王的“擎天三式”,号称天下无人能挡。
“擎天”,当然是手向上擎,但武功是防身克敌之用,手向上擎,又不是打高空,能伤得到谁?殊不知所谓“擎天”,乃是先把全身真气,向上提聚而已,等到真气已经凝聚掌心,就可以任何招式出之。
“擎天三式”除了威力最强的第三式“抑浊扬清”,有一定姿势之外,其余第一第二两式,均可在任何招式中使出,不过必须手掌向上,凝聚真气之后,才能任意变化。
南振岳使出“一柱擎天”,手臂直竖,手掌向上——圈、陡然改为“横澜千里”,向身前横扫而出!
这一式当真非同小可,一掌出手,强猛罡风,挟着呼啸之声,像排山倒海般涌出,横及—丈有余,横扫过去。
瑶山五毒转在前面的三人,吃那霸道无伦的掌风一扫之势,迫的纷纷向旁闪跃不迭,南振岳一击得出,狂笑一声,身子一个急转,左掌随势带转扫出的力道,一股排空狂飙,继续由左而右,向身后扫去!
瑶山五毒几曾见过这等威势,身后·两人,再想闪避,已是不及!
这两人正是玉蟾蜍柳乘风和飞天蜘蛛常得功,他们武功也是不弱,双臂一抬,两人同时纵身朝上跃起。
但已是迟了一步,南振岳这一掌带转的掌风,长及寻丈,几乎笼罩了四五尺方圆,要想纵身避开,岂是易事?两人跃起的身子,还是被掌风边缘扫着了些,两个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呼”“呼”两声,腾空飞起,随着惊叫,直向两丈外摔去!
“五毒大阵”,已经破了!
金蜈蚣常今人,独角赤练任长苗,和黑寡妇步多娇,全都被震住了,眼看两个师弟被南振岳掌风扫飞出去,都来不及抢救。
就在此时,但见一条迅如惊鸿的人影,疾掠而来,飞落南振岳身侧,娇声叫道:“大哥,我来啦!”
南振岳瞧到艾如瑗,不觉心头一喜,忙道:“妹子,你醒过来了?我母亲……”
话声未落,突然转过头望去!
石屋前面,六个青衣童子的剑阵,已经停了下来,每个人虽然仍是挺剑而立,但每人身上衣衫,都已被划破,而且全已负了伤,,站在那里,只是喘气。
火千里、申公豹正和一男一女,打得异常激烈,那正是卫劲秋和峨嵋门下的陆明慧。
卫劲秋独斗火千里,还并无败象,和申公豹动手的陆明慧一路“乱披风剑法”,已有施展不开之感!
艾如瑗因自己武功果然恢复,瞧到南振岳被瑶山五毒围在阵中,她已经不怕剧毒,才急匆匆飞落阵中,那知等自己赶到,南振岳已经破了毒阵。
她满怀高兴,以为南大哥总要问问自己情形,不料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转头朝石屋瞧去,再也不理自己。
心头不觉一阵委屈,叫道:“大哥……”
南振岳回头急叫道:“妹子,快跟我来,卫兄他们,只怕不是火千里申公豹的对手。”
说完,立即转身走去!
黑寡妇步多娇冷哼道:“大哥,妹子,叫得怪亲热的,好不肉麻!”
“给老夫站住!”
“嘶……”
一道人影,破空飞鸿!
千毒谷主司无忌一手挟着一人,满脸怒容,落到地上。
原来玉蟾蜍柳乘风和飞天蜘蛛常得功,被南振岳掌风震,飞摔出去之时,司无忌和荆山毒叟已打了将近千招,依然不分胜负。
司无忌骤睹两名弟子被人震飞,心头大吃一惊,不知来了何方高人,一时怕门人有失,猛攻两掌,逼退荆山毒叟。
双脚一顿,人已疾飞而起,快若离弦之矢,划空飞追过去。
这一手,也只有像千毒谷主司无忌这等武功入化之人,才能做到,后发先至,人在半空,已一手一个,挟住两人,从容飞落地上。
荆山毒叟和他拚拆千招,还没分出胜负,见他突然舍了自己,顿足飞起,心头感到奇怪!
目光一瞥,纵身朝石屋掠落,大袖左右一挥,洪声笑道:“卫老弟,陆姑娘快请退下,这两位既然拚了老命,要进去见识见识蜗居,就让他们进去好了。”
那火千里、申公豹两人,正已占了优势,突然听到荆山毒叟的笑声,一股暗劲,直拂而来。
他们自然知道荆山毒叟擅长用毒,杀人于无形,此时在他怒恼之下,说不定会使出毒来。
两人心意相同,环剑一收,两人同时向后跃退。
再说千毒谷主司无忌落到地上,放下挟着的柳乘风,常得功,目光冷厉,徐徐一扫,沉喝道:“什么人破了老夫的‘五毒大阵’?”
南振岳凛空道:“区区南某。”
司无忌目光电射,问道:“小友何人?”
独角赤练任长苗接口道:“师傅,他就是南振岳,拐逃宫主门下,逃出桃花源的人!”
金蜈蚣常今人道:“此人似已服过‘化毒神丹’,不畏剧毒。”
司无忌点点头道:“很好!”
目光抬处,望着艾如瑗哼道:“五姑娘恢复得好快,是荆山老儿给你服了‘毒功丸’?
这种奇毒之药,服了有害无益。”
艾如瑗心中暗暗想道:“总比失去武功,成了废人要好得多!”但她口里,却不敢说将出来。
司无忌又道:“五姑娘还是跟老夫回转桃花源去吧。”——
清心居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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